论靳以散文中的坚贞至情

摘 要：通过对靳以散文中的坚贞至情进行分析和解读，达到对靳以散文新角度、深层次的阐释与挖掘，传达出靳以散文中博爱的思想。

关键词：靳以 从心出发 真情写作

靳以的早期散文，在对其孤独、忧郁的内心世界进行真实表现的同时，也在热情地歌颂着人类美好的情感。作者希望用这些温暖的情感，来唤醒人们对身边人的关爱，只有当人们懂得关心周边的人，他才会关注到万人的快乐与悲痛，才会投入到为众人谋幸福的伟大事业中去。靳以在散文中传达着一种爱的思想，一种“以爱人的心来拥抱全世界”[1]的理想，表达了他对美好人性的追求，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作者相信“众人的力量是大的，我们要增加对于自己的信仰，最重要的是不该放弃做好人的心肠，用我们的善心洗涤世上的罪恶，用更大的爱淹没世上的罪恶……”[2]，靳以歌颂的美好情感包括浓浓的亲情和诚挚的友情。

从心出发，真情写作，是靳以散文最鲜明的特征。这在靳以记述家事、怀念亲人，抒写家庭生活经历的亲情散文中也表现得尤为突出。母亲对靳以的影响是巨大的，因此在靳以的亲情散文中，怀念母亲的散文占了绝大多数。“母亲对于儿女不仅仅是我们普通观念中的一个人，而是一个世界，一个他或她的生命赖以存在和发展的世界，一个他或她生存的伊甸园……母爱的问题归根到底是一个人道主义的问题，只有那些企图以爱的理想改造社会、改造全部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人们，才会更感受到母爱的伟大和崇高。”[3]因此，靳以对童年生活的回忆里总是少不了母亲的身影，而儿时母亲对自己的教诲也影响着靳以的一生。童年的记忆里，母亲时常靠在门边用两手插在衣袋里无言地望着天空，而天空是一无所有的，在母亲眼中，那上面似乎写满了她生活中的艰辛。母亲这种沉静的性格使作者学会了沉默，当作者在面对喧嚣的人群时，能够以冷静的态度观望着，看着那些“翻筋斗的，打滚的，在地上爬的，在天空里飞的……使他们每个人在我的心上留下不同的影像，我忍住我那不说话的嘴，却使他们从我的笔尖流到纸上，使他们自己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厌恶，可怜。”[4]母亲虽然目不识丁，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但是她勤劳善良，具备人类最可贵的一份爱心，她教导着自己的子女也要有爱人的心，这教诲深深地影响着靳以。当作者后来在工作、生活中遭受了不该有的伤害和污蔑时，当作者为那些没有正义，没有温暖，令人憎恨的人类流泪的时候，便想起了母亲的教导，这使得作者坚定信心的以爱人的心来拥抱全世界，并且要一直站立着，不向恶势力屈服。母亲曾对靳以说过，做人好比那天上的星星，星星很高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而“人也要高，要做到不止好人和你相得，就是恶人在你的面前也要低头的。”[5]母亲的话不多，但是她不屈的，爱人的，沉静的性情，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作者。

母亲是靳以的精神支柱，而当母亲病逝后，作者的感受犹如“一脚踏了一个大空，我的躯体在空中翻了无数的身，总是落下，——落下，终于跌在地上。我懵懵懂懂地伏在那里，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我的心在刺痛，——从来也不曾有过的刺痛……我像孩子一样地喊着母亲，可是母亲再也不答应了。”[6]在母亲病逝后，作者像生活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当看到其他人是那么的高兴时，心中便想着他们的母亲肯定还健在，他们还有温暖的家，有适宜的温存，但我已经没有了母亲，我是忧伤痛苦的。“当着我走回家门，忘记了母亲已经不活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我还是提轻了脚步，深怕惊醒了睡着的母亲。”[7]作者会从睡梦中突然地惊醒，耳边还遗留着母亲的言笑，于是在黑夜中张大了眼睛，但是什么都没有，突然想起来母亲已经是永远离开了我，就再也不能忍住流下来的眼泪。可以看出，靳以怀念母亲的散文，语言是朴素简练的，没有华丽的铺排与藻饰，纯净凝练，读起来真挚感人、亲切流畅，意味深长。

如果说母亲的谆谆教导对靳以的品格和性情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那么诚挚的友情则是靳以走出困境，重获新生的路上，那一盏永远陪伴着他的明灯。这灯光带给他温暖，带给他希望，使他明白虽然在感情上受了重创，但是自己还没有被世界所抛弃，他的身边还有很多对他不离不弃的友人，这些友人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正如王富仁所说的“友情对一个人是贯穿一生的感情需要，它对人的一生精神世界的状况起着重要的作用。”[8]朋友的关心和爱护使靳以在事业和生活中，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在这类散文中，靳以以朴素、细腻的语言，描述着他与友人的深厚友情。作者清楚地记得，十几年前当他被突来的疾病打倒了的时候，一位友人曾像亲人般地守护着他。那“沁凉的手掌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着，我就这样又睡着了”，友人不分昼夜地守护着生病的靳以，为了不露出疲惫的眼神，他“更用力的张大你那一双眼睛，在你那瞳子里只显出清澄莹澈，净化了我的灵魂，在那里面我好像看到我了，我是那么渺小，沉在你那更深阔的友情的海里。我并没有灭顶，我是得救了。”（《我的怀念》）在作者生病的时候，友情为他带来缕缕关怀，而当作者来到陌生城市的时候，友情则为他带来异乡的温暖，“在那温暖的地带，我的心是在寒冷的境界中，没有一个相识，没有一张熟谂的脸；而今我来到这个寒冷的城市，温暖的友情使我的心也热了起来。”（《友情》），如此发自肺腑的劝说，使得靳以除了感动之外，便是深深的反省。

我们通过靳以的散文可以看到作者曾不止一次在文章中写到为了自己，为了那些关心自己的友人们，为了自己的工作，也要让自己强硬起来，跳出一切往事的囚牢，正直地活下去，努力地做自己的事。在友人的帮助和规劝下，逐渐走出情感阴影的靳以，将目光投向了社会，看到了更远的地方，看到了生活更为苦痛的人们，他的写作重心也由此开始了转折。作者希望用这些温暖的情感，来唤醒人们对身边人的关爱，只有当人们懂得关心周边的人，他才会关注到万人的快乐与悲痛，才会投入到为众人谋幸福的伟大事业中去。

注释：

[1]靳以：《靳以选集（第五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72页。

[2]洪荪：《送别靳以师》，《百年靳以纪念集》，香港文汇出版社，2009年版，第290页。

[3]王富仁：《母爱·父爱·友爱──中国现代文学三母题谈》，云梦学刊，1995年，第2期。

[4]靳以：《靳以选集（第五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71页。

[5]靳以：《靳以选集（第五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82页。

[6]靳以：《纪念我的亡母》，《猫与短简》，中国青年出版社，1995年版，第44页。

[7]靳以：《纪念我的亡母》，《猫与短简》，中国青年出版社，1995年版，第45页。

[8]王富仁：《母爱·父爱·友爱──中国现代文学三母题谈》，云梦学刊，1995年，第2期。

（吴敏 陕西安康 安康职业技术学院 72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