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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源于生活的感悟

2015-09-25陈尹晴林芋辰

艺海 2015年6期
关键词:斯坦利曼斯菲尔德乔纳森

陈尹晴+林芋辰

〔摘要〕《在海湾》是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创作成熟期的作品之一,是作者对故乡新西兰的生活画面的描述,作品中的人物折射出作者不同时代的影子,对于这些人物的描述细致入微,让读者感同身受。

〔关键词〕描述女权主义者矛盾对比

《在海湾》的开头,读者就被带到了魅力无边的新西兰。“白茫茫的海雾……树木丛生……雾霭弥漫……春草……碧蓝……大海在呼叫……树林里传来湍急而轻盈的流水声……羊群簇拥……”[1]这是一幅新西兰海湾处的静谧、优美的风景画。读者们不难看出作者满怀着无限眷恋的心情描绘出故乡海湾绿草如茵,平静如水的境界。作品中的人物,安常处顺、风平浪静的生活以及他们心安神态、心平气和的精神世界。这部作品最精彩的便是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作品中的人物都是立体地呈现在读者面前,看似充满着矛盾性格的人物其实格外的真实,性格迥异的两个人交织着出现,读起来生动异常。

一人物的矛盾与对比

《在海湾》让读者爱不释手的原因在于几乎所有的人物都是来源于作者的家人和作者本人的生活与感受,格外真实。

作品中的人物自身貌似自相矛盾,但仔细阅读后就会发现,这样的人物是特别真实的,尤其作品的中心人物琳达·伯纳尔从一登场就是躺着的,到了第六部分,她终于坐着了,可是坐的也是躺椅,到了第十部分,读者看到的琳达又是侧身躺在吊床里的。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妇人形象。可就这样一个病恹恹的女人,作者最终竟然让读者体会到的是一个酷爱自由的女权主义者。

作品中,琳达这个角色的人物性格可以看到作者童年时代的母亲形象,也可以看到作者本人成年后的性格特征。作者的母亲是一个漂亮小巧的女人,是丈夫的小妻子,身体有些病弱,且风湿病时而发作,过着无忧无虑又精打细算的小日子。作者本人是一个向往自由生活的女子,凯瑟琳中学毕业后就去了伦敦女王学院读书,虽然3年后回到祖国新西兰,但是两年后,她又说服父亲只身去了伦敦生活,并依靠写作以及父亲少量资助维持生计。

琳达在作品的第三部分才慢悠悠地登场,作者安排这个最重要的角色的较晚出场,其首秀是在卧室完成的,并且还是“正躺着”,明显地感觉到作者的精心设计这个角色的每一个细节,就算这个“出场”也毫不含糊,懒慵娇柔得让读者怜惜。

可是,妹妹贝利尔的一声“他(琳达的丈夫斯坦利)走了!”,[2]立刻把这个刚才还懒懒地躺在床上刚才还对丈夫的问话含糊其辞的柔弱女子,立刻迫不及待地从她的屋子里喊叫了起来:“贝莉尔,斯坦利走了吗?”[3]一个“喊”字,就让读者体会到了琳达这被娇惯出来的病弱,或者说这个“喊”出来的兴奋便也是作者本人热爱自由的呐喊,不用受丈夫的约束,不用回答丈夫各种各样的问题,不用跟丈夫亲热,“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作者用贝莉尔妹妹的心理活动来渲染琳达的兴奋和愉悦,“她只是想要庆祝一下她们现在可以随心所欲了。没有男人来打扰她们,整个美好的一天就属于她们自己了。”[4]与其说是反映了琳达姐妹热爱自由的秉性,不如说是作者本人热爱自由的表现,也是作者捍卫女权的思想的传达。

琳达的如此性格差异看似产生矛盾了,其实不然,这个柔弱的外表只不过是时代造就的假象,是用来衬托那个反差极大的追求自由的心。由于人物来源于作者熟悉的生活,一切流畅得让读者感动本该如此。这也是曼斯菲尔德作品的最吸引人的地方,读者总能在作者看似有意无意地细节设计中体验到作者“对小说人物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极度敏感性”。[5]

琳达矛盾的个性在作品的第六部分和第十部分得到了充分的展示。第六部分一开头主角是“坐在门前草坪中央那棵薄籽树下的躺椅里,想这想那地度过了整个上午”,作者已经让琳达从第三部分的躺在床上过渡到了这一部分的“坐在躺椅里”,可还是用了“躺椅”,足见作者的用心,内心澎湃的贵妇,外表却一直慵懒着,这是那个时代的女人标志性的外表,然而正如作者“身子有些病弱,风湿病时而发作”的母亲,“她的野心是参加社交”[6]这正是作者刻意让读者意会的,因此作者在第六部分里,运用了大量细节描述勾画给读者琳达娇弱的外在形象。琳达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慢慢进入沉思,她“想这想那地度过了上午”,她慵懒地仰望着“树叶隙缝处露出的蓝天”,又由远及近地观望到“淡黄色的小花不时坠落到她身上”琳达由衷地赞美:“多美的花儿!”展示出她热爱生命的情结,”。但这位富人心灵上的闪光是非常短暂的,很快就被现实的阴影所遮盖。“花瓣凋落四散”又引发出琳达对生活失意的情绪,心里开始烦躁起来,美丽的花儿变成了“讨厌的小东西”。接着作者笔锋一转,琳达在读者面前的形象瞬间变成了捍卫自由的斗士。不过琳达又很快地平静下来,因为她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这“整个花园”被她“一人独占”,一个“空”字,一个“整个”,接着又是一个“独占”极力地渲染她可以独处于一隅之地,无人搅扰,精神上得到的无限满足。琳达追求自由的内心世界一览无余,于是读者在读到后面琳达对自己的孩子冷淡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有的评论家认为琳达是个自恋的女人,抑或一个自私的母亲,虽然不能说琳达没有自恋成分,但仅用一个“自恋”来解释,实在是没有领略作者用心,也看低了捍卫女权的曼斯菲尔德。琳达不完全是自恋而更多地是在争取女权,在为保持自我的完整和独立而奋争。生儿育女,爱自己的孩子似乎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的本性,但是琳达的很多时间都花在“害怕孩子”上,这是琳达对生活的真正怨恨,读者通过作者的描述见到了一个热爱自由,但又与自己的本能抗争着的女权主义者。作者传达了琳达不愿失去自我的内心世界,然而她无法改变的社会现实又不允许她女权的伸张,矛盾的显示便有了接下来达幻想自己“依偎着父亲的膝盖”,陶醉于童年回忆中的琳达,从中寻找慰籍与灵魂的安谧。也正是作者在创作这个作品的时候心驰神往的自由和掌控。读者读到这里才会猛然醒悟作者前面各种铺垫的精心制作,于是矛盾变得不再是矛盾,矛盾反而成了和谐的桥梁。

而对于另外一个中心人物斯坦利的描述中,作者采用了对比的方式。读者可以通过斯坦利这个人物看到曼斯菲尔德父亲的影子,而且这个人物多次出现在他女儿的作品中。一个新西兰的第二代移民,一个雄心勃勃,努力工作养家且精力充沛的男人。一个不高兴不喜欢就很不客气地打断别人的友好搭讪的男人,一个把一家人都指挥的团团转的男人,一个挣的钱并比乔纳森姨夫多一倍的男人,一个爱家,爱妻子的男人。而与之对比的是乔纳森姨夫,是一个有理想、有简介、有才华、有素养、有语言天赋,然而并未付之行动,且既不付诸行动还喜欢怨天尤人的语言巨人。

在作品的第二部分,读者就看到了斯坦利,一个从家里“爬过围栏”,“穿过草丛跑进洼地”,“上了沙丘”,“拼命奔跑”,“扑通一声,跳入水中”的斯坦利和家里人一样生活宁静而有序。但平静的生活有时也免不了浪花的冲撞,尽管它们是那么短暂。当斯坦利正痛痛快快晨泳时,“娘娘腔”的乔纳森出现了,作者的叙述视角一下子透视道斯坦利的内心,斯坦利这时很扫兴,“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不呆在他那边的海里呢?为什么偏偏要闯到这儿来呢?”“这家伙真讨厌!他使斯坦利晨泳的劲头全没了。真是个不切实际的白痴!”接着,作者又将叙述视角转向被冷落的乔纳森,面对斯坦利的冷淡,他并不恼怒且淡然处之,在他看来斯坦利这样“一本正经”,“叫人可怜”,早晚要“栽个大跟头。”乔纳森的生活观是“逆来顺受,与世无争”“随遇而安,及时行乐”超然物外,本来可能发生的冲撞,因为乔纳森姨夫的温文尔雅烟消云散了。

第三部的斯坦利更是一个众星拱月的主儿,他仿佛变身闹市上的交通警,挥舞着指挥棒吆三喝四,全家老少毫无二致、无一例外地围着斯坦利团团转,叙述视角地跟着老太太、小姨子、小女孩、女仆、妻子如影随形地应对而变幻瞬间。斯坦利先是指令妻妹去厨房看麦片粥,贝丽尔送上茶来,又让其为他加糖,后来干脆把贝丽尔支出去为他拦车。对岳母老太太也不客气,老太太送来早餐还不算,还让老太太为他切面包,准备好鞋子还不够,还让老太太为他拿到手边。找不到手杖就更热闹了,他发动全家大小追查手杖下落,一副家中的老太爷的模样。斯坦利与众家人的互动并非循序一个个进行的,文中人员互动犬齿交错,随着镜头变换,叙述视角不断转移,在眼花缭乱之余,你不得不惊叹曼斯菲尔德驾驭场面叙述之功力。

可是到了第十部分,作者借琳达的眼睛和心理活动表述了乔纳森的“软弱……软弱。缺乏闯劲。对生活没有什么指望。也可以说没有知道原则。”于是,在在琳达的脑海里,他就便成了“一根杂草”。[7]直到第十部分,读者才真正乔纳森姨夫被人嫌弃的原因了。

二关于死的讨论

《在海湾》里作者花了不少笔墨对“死”这个话题进行了讨论。死亡对于创作《在海湾》这一作品时期的曼色费尔德来说是一个离不开的话题,作者在完成这部作品的第二年就离开了人世,而且作者一直被肺结核困扰着,在那个年代,肺结核是不治之症。这种与死亡摩肩接踵的感觉予以曼斯菲尔德对死亡产生了最真实的感触。这在作品的第七部分,作者通过外婆回答凯赛娅的问题时的语气来表达出了无奈,听到外婆说“人人都得死!”凯赛娅害怕得不敢相信。但孩子毕竟是孩子,不甘心地追问外婆,“我偏不死,又怎么样呢?”这样地道的孩子的问法,让读者不得不联想到作者的童年是不是也问过同样幼稚可爱的问题。而外婆在丧子之痛的折磨中也只能发出一声叹息,凄然地告诉可爱的孩子,“这可由不得我们……早晚我们大家都要死”[8]能够写出这其中的凄凉的估计要么是身临其境的,要么是见证过死亡。

曼斯菲尔德与弟弟Leslie(莱斯利)姐弟感情极其深厚,两人曾在伦敦街头久久散步,不幸的是弟弟在部队训练中身亡。弟弟的死不仅勾起了曼斯菲尔德对故乡的思念和对童年生活的回忆,也开始思考死亡的含义,此时的作者正经受肺结核的折磨,而作者心知肚明,甚至在日记中对弟弟的亡灵说:“亲爱的,首先,为了我们两个,我有很多事要做;然后,我将尽快赶来。亲爱的,我知道你在那儿。我同你一起生活,我为你而写作。”[9]明白到作者是这样一种情形下,将死亡的真谛着墨纸上,读者也不禁潸然泪下。

然而,悲悲戚戚地似乎不是作者的个性,更不是作者想表达的思想。作者从死亡的味道中悟出的是对故乡的思念,再现已流逝的新西兰的童年生活,便成了曼斯菲尔德心灵的安慰,也成为了她文学作品的中心内容。这便是曼斯菲尔德成熟时期作品的精髓。(责任编辑晓芳)

参考文献:

[1][2][3][4][7][8]伊恩·戈登《未发现的国土》

[5]TheFictionofKatherineMansfieldbyMarvinMagalaner

[6]AntonyAlpers(新西兰)冯洁(音)译《曼斯菲尔德传》\

[9]虞建华《新西兰文学史ASurveyofNewZealand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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