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解析《喜福会》中玉饰意象

2015-09-23童安剑曹敏

读与写·教育教学版 2015年9期
关键词:喜福会母亲

童安剑 曹敏

摘 要:玉石饰品作为一种中国元素,出现在美国华裔小说《喜福会》中,玉饰意象通过传递母亲身份的转变、母亲的期望和中国式母爱等信息,在凸显故事主题方面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关键词:玉 母亲 母女隔阂 愿望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578(2015)09-0042-02

《喜福会》是美国华裔作家谭恩美的代表作,整部小说分为四个部分,每个部分包括四个故事,每个看似独立的小故事分别叙述了四对母女中某个人的经历。在16个故事中,特别是母亲们的故事中,显性或隐性的中国元素和意象频频出现,就如小说的题目“喜福会”来源于四位母亲之一吴素云的创意:她和三个精心挑选出来的女伴每周轮流举办聚会,传递的是她们对“喜气”和“福气”的渴求,四个中国女人在聚会上穿着旗袍、打着麻将、享用着传统美食和用中文呱啦呱啦讲个不停,这样的中国形象让美国读者充满新鲜感和猎奇心。玉石文化充溢了中国整个的历史时期,是中国的一种特殊文化,得到中国人的万般垂爱的玉饰或玉器在每个“喜福会”母亲的故事中一度现身,尽管不像其他意象频繁提及,但是玉饰在突显故事主题方面的关键作用不容小觑。

1 身份的转变

《喜福会》以吴素云先后在中国桂林和美国旧金山提议举办的麻将聚会为引子,把四个相似又迥异的家庭联系起来。小说粗描淡写解释了吴素云如何挑选桂林“喜福会”的女伴:“麻将台上的牌友搭配是很有讲究的。我知道怎么样的女人是我想要交往的。……其中一个如我一样,是来自上海的大家闺秀,举止优雅很有风度。因为急于逃难,她随身只带出来一点点钱。还有一个是南京小姐,……虽然只是小家碧玉,却很是妩媚动人。她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头,老公死了,给她留下一笔足够她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钱财。”[1]P9-10这些女伴的名字和性格特点的略去实属谭恩美有意为之,也道出了以吴素云为代表的中国母亲们的真实心理——身家背景或经济地位是区分身份的标志。所以,四个家庭的聚会并非仅仅源于她们共同的华裔身份,更多的是吴素云对其他三位母亲身份地位的衡量。

小说中四位母亲在物质生活上经历了最大反差的莫过于顾映映:一家三口住在美国旧金山“一幢三层楼公寓,一梯两户。房子外壁新装修过,覆着一层白色拉毛水泥贴面,…… 但里面的设备确是陈旧的。一打开拿到窄狭的嵌着玻璃的大门,就是散发出一股霉气的门道,那里密密麻麻挤着所有住户的对讲机。”[1]P96 顾映映在女儿面前始终对自己中国生活的种种保持缄默,丽娜听信了父亲加油添醋的描述,“是他,把妈从一个可怕的境遇中解救出来。”[1]P93顾映映少女时代在中国的生活是丈夫和女儿完全始料不及的,“我们家是无锡的首富之一。我们家有几十间房子,每间房间都置放着沉重讲究的几案,上面装饰着玉香炉或玉制香烟罐,里面放着英国香烟。它们作为房间的点缀,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可在我,这些玉制烟罐,不过是一般盛香烟的器皿。有次我和哥哥,就拿了其中一只玉罐,把香烟一倒,就去大街上用它来舀阴沟里的脏水,希望能从中要到什么宝贝,把自己也弄得和市井上的孩子一样脏兮兮的。”[1]P238

被映映视为平常物件的玉香炉和玉烟罐俨然是大富之家才消费得起的特权摆设,这样的装饰品从未出现在她的美国生活中,映映不是留恋物质生活的优越安逸,而是不甘心自己地位的骤变——从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到卑微低贱的底层市民的转变。已然失语的顾映映最终对女儿吐露自己的过去,希望女儿和她一起找回迷失的自我,留住已经注入血液的中国属性,“可现在当我回忆起我们老家时,给我印象最深的,却还是那让我用来舀阴沟水的玉烟罐,我不知道握在我手里的,是一件珍宝。”[1]P238

2 母亲的期望

许慎在《说文解字》对“玉如是定义:“玉,石之美,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勰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尃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桡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技,絜之方也。”中国人往往用玉来比喻人的德性,儒家讲究“君子必佩玉”,“无故,玉不去身”等。在《诗经》中不乏用玉饰来赞美女子的诗句,“有女如玉”,形容女子质本无瑕,“佩玉琼琚”用美玉衬托了女人美丽的外貌,映衬了女性所具有的内在美,恰如玉的温润和含蓄一般。

在吴素云眼中,女儿精美好比一块美石,只有经过磨砺才能显现出明艳的色彩和温润的光泽,“这块玉不属上好的,”她说,“它的颜色还太浅,但多戴戴,就会深起来的。”[1]P207母亲传授给女儿的不仅是佩戴玉饰的常识,“看,我就是这么贴身戴的,因此,你也要贴身戴着,这是你的护身符。”[1]P206还意会了中国“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希望女儿有朝一日成为真正的“玉”。

3 中国式母爱

在中国,玉石“被认为是可借以和神灵沟通的神物,所以玉又与通神的巫术、与神灵崇拜的原始宗教发生了联系。”[2]P60 《说文》提及,“敞,灵巫,以玉事神。从玉,中声。淤,动或从巫。”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的露丝,不能理解母亲许安梅的祭海行为,“妈把茶倒入杯中,加了白糖,再抹下手上一只蓝宝石戒,那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1]P119安梅认为唯有自己最为珍贵的玉饰可以作为交换的筹码,平息龙王的怒气,从他手中换回掉入大海的儿子。不幸的是,外婆留给母亲的“闪烁着一道星状的寒光”[1]P228的沉甸甸的蓝宝戒指却和儿子一样永远葬身与大海之中。

许安梅为救回儿子的举动或许让美国读者觉得荒唐至极,但也不难领会母亲对子女无私的爱。中国人爱玉之情,一是在于从玉石寻到天然之灵气,二是在于“玉的灵性还体现在佩戴的时间长了它就能感知到主人的气息”。[2]P60薇弗莱棋艺精湛,龚琳达在她比赛时,“从衣兜里掏出一小块玛瑙,火红火红的,这是她的吉祥物。“祝你好运气。”她轻声说着,把玉塞进我口袋里。”[1]P83吴精美也收到了母亲的礼物,“五个月以前,在一次为庆祝中国阴历新年而举行的蟹宴上,妈送给我一个护身符,那是一块垂在金链条上的玉,这块玉不是我自己看中的。它几乎与我的小手指一般大小,绿白两色相混,精工细作地雕刻着许许多多花纹。依我的眼光看,它作护身符不大合适,块头太大,颜色也太绿,而且太矫饰。”[1]P196

不论是蓝宝石、红玛瑙,还是翡翠,它们都是美石,是广义上的玉。母亲把视为珍宝的玉饰赠与女儿,表达了深深的母爱,不同质地、不同颜色的玉饰无一例外折射出母亲们的中国属性,更包含她们对女儿的殷殷希望。

《喜福会》中形态各异的玉器和玉饰流露出的不仅是独具魅力的中国文化,更有甚者,是母亲们固守的中国性,是母亲对女儿深深的爱。吴精美“戴上项链,只觉得颈部一片沁凉。”[1]P207玉坠唤醒了女儿身上流淌的中国血液,也唤醒了女儿对母亲的理解,最后精美戴上母亲送给她的玉坠回到中国与姐姐相认,实现母亲的遗愿。

参考文献:

[1]谭恩美(著).程乃珊,贺培华,严映薇(译).喜福会[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12.

[2]卞翠.“桥”的意蕴——透视《喜福会》中几个意象与主题的关系[J].广东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6:59,60,67.

[3]孙丽娜.解读《喜福会》中服装及饮食的象征意象[J].作家杂志,2008,9:88.

作者简介:童安剑(1979年-),女,云南麻栗坡人,文山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英语国家文化和教学法研究。

曹敏(1985年-),女,云南文山人,文山学院外国语学院助教,主要从事英语教学理论与实践研究。

猜你喜欢

喜福会母亲
母亲的债
送给母亲的贴心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