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传统产权市场向资本要素市场转型发展

◎ 陈志祥（武汉光谷联合产权交易所，武汉 430074）

（作者为武汉光谷联合产权交易所党委书记、董事长）

中国产权市场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通过规范转让国有资产和信息公开的功能，帮助各类企事业单位完成产股权转让，实现企业改制重组，盘活资产和债权存量，多年来很好地完成了助推国企改革的历史使命。但随着上一轮国企改革逐步完成和新一轮国企改革的展开，面对经济新常态下转型发展的要求，传统产权市场必然要实现向资本要素市场的转型。

1 资本要素市场的基本内涵

1.1 资本要素市场的概念

资本要素市场是一般生产要素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指通过直接或间接的形式，最终投入产品、劳务和生产过程中的中间产品和金融资产。狭义上理解资本要素是指资本（资金）在要素市场中的流通，以此促进生产或地方经济发展。资本要素市场是指资本要素依据市场规律，在区域间流动所形成的相对固定的交易模式。狭义的资本要素市场是介于资本市场和要素商品市场之间的市场，也是介于有形商品市场和无形资本市场之间的市场。

在区域经济发展中，资本是经济发展命脉中的“血液”，资本市场依据供求关系将“资本血液”输送到最为需要的各地方或部门，以此形成完整的资本要素市场，促进要素市场中各要素之间的配置，使要素市场整体功能得到巨大的发挥。

1.2 发展资本要素市场是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的基础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大幅度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推动资源配置依据市场规则、市场价格、市场竞争实现效益最大化和效率最优化；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加快形成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的现代市场体系，着力清除市场壁垒，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和公平性。”

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并不是说政府完全放手不管，全部推向市场。因为我们能够发挥配置资源作用的市场机制和体系还不够完善，通过发展资本要素市场是完善市场体系的重要环节。

一是发展资本要素市场可以形成资源价格的形成机制。市场配置资源是要有一定条件的，要让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更加完善，这样才能让市场真正发挥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改革开放以来，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已经逐步形成了，特别是在商品市场领域，大部分商品由市场决定价格了，政府管制的价格越来越少。但在资本要素市场领域，价格体系要进一步完善，要形成主要由市场决定资本要素价格的价格形成机制。

二是发展资本要素市场可以加大市场配置资源的改革力度。资本、劳动力和土地这类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市场的发展，应该是未来市场改革和发展的重点。我国要素市场，尤其是资本要素市场发展缓慢。市场经济要求生产要素商品化，以商品的形式在市场上通过市场交易实现流通和配置，商品市场得到迅速发展。但由于我国劳动力市场发育不健全，资本市场功能不完善以及土地市场转让不规范等原因，造成我国要素市场起步晚，发展相对缓慢。特别是资本要素市场发展的不均衡，已经成为阻碍经济发展的重要障碍。面对这一现状应加快对要素市场的建设，尤其是要注重发展资本要素市场。

发展资本要素市场，使各种经济资源依据市场需求，通过市场合理的引导流向更需资金支持的企业，改变以往极具行政行为性的经济资源分配行为。资本要素以商品的形式在市场上通过市场交易实现流动和配置，从而形成各类要素市场。随着市场业务范围的迅速扩展，各专业资本要素交易平台的设立不仅及时完善了资本要素市场的建设，更有利于实现资本要素市场发展的专业化和市场服务的精细化。

2 产权交易市场向资本要素市场转型发展的必要性

2.1 经济发展模式转变的需要

中国经济转型的关键是产业转型，产业转型的基础是市场转型，市场转型的突破口是构建多元化的资本市场体系，成熟的资本市场体系是优化资源配置的制度保障。产权市场是各类生产要素优化配置的市场平台，更是基础性、权益性资本市场。产权市场逐步成为为不同所有制形式产权进行交易的平台，在促进企业国有产权有序流转的同时，不仅带动了非国有企业产权规范交易，也带动了其他权益性资本交易，丰富了要素市场体系建设。

2.2 承接行政审批制度改革的需要

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指出，要进一步简政放权，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最大限度减少中央政府对微观事务的管理。中国经济改革走过三十余年，无论是投资品还是消费品的市场化都已基本完成，目前中国90%的商品定价是由市场决定的。在商品领域，中国的市场机制已经成为绝对的支配性力量，当前中国市场化进程中真正滞后的是要素市场化。

长期以来，与企业运行密切相关的各类要素资源多掌握在政府手中，或采用官方定价，或实行双轨制，如货币（利率）、土地、煤、电、油以及其他资源都不能由市场定价，市场在这些资源的配置中无法起基础性作用，致使不同类型的企业在诞生之初即处于不同的起跑线上。更为严重的是，非市场化的配置方式往往导致资源配置效率低下、无序、浪费和腐败。原有的部分政府主管部门习惯于强调行政审批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作用，不利于市场竞争主体的健康成长。要改变这种状况，必须推进要素资源的市场化，依靠市场主体的自主创新能力推动体制框架的不断改进，政府逐步退出具体经济运行领域，进而成为社会公共服务的供给者。尊重市场规律，充分调动市场各方的积极性，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政府则主要发挥监管职能。

以产权市场为基础发展起来的专业交易平台发挥市场优势，以市场的方式承接了部分政府行政职能，代替了政府“有形之手”运用，在市场发展中挑选优胜者给予资本支持，发挥了政府在市场中的管理、分配、引导职能。产权市场形成了以资本要素市场为导向，产权交易产品多样化的新局面。

例如，武汉光谷联合产权交易所在保证传统产权交易创新的基础上，全面向新业务进行拓展和转型，形成了以满足交易标的多元化为主的新交易模式，开展具有区域特色的多层次资本要素市场建设。目前针对不同层次资本要素市场的需求，建立了针对非上市企业股权交易而设立的武汉股权交易托管中心、针对知识产权转化为资本而设立的武汉知识产权交易中心、针对文化产权交易设立的华中文化产权交易中心、针对碳排放权交易而设立的湖北碳排放权交易中心、针对排污权交易而设立的湖北环境资源交易所等一系列创新平台。下一步，还有矿业权、体育产权、水权等相关新平台逐步建立。

2.3 交易所模式弥补传统金融缺陷的需要

传统金融模式缺陷主要表现在：传统金融模式存在较大程度上的垄断性，市场化程度低，带来金融效率相对比较低；传统金融产品同质化严重，不能完全满足融资者的需要；传统金融模式下，小微企业的融资成本较高，融资渠道单一。在全面深化改革和互联网金融发展的大背景下，多年以来赖以生存的传统金融模式正在受到冲击，天然的优势逐步丧失。以资本要素交易为导向的交易所新金融模式能有效弥补传统金融模式的不足，解决传统金融所不能解决的事情。

第一，在交易所新金融模式中，交易所为资金的供需双方提供对接平台，使双方信息高度对称，有利于为客户量身打造符合其需求的融资产品，在这种资源配置方式下，双方或多方交易可以同时进行，信息充分透明，定价完全竞争，避免交易风险的产生。

第二，建立以资本要素交易为导向的交易所新金融模式可以充分发挥互联网金融的优势，改变以银行为主导的金融模式，使市场中更多的融资需求者可直接参与到融资活动中去，实现了以市场投融资为需求的资金对接模式，降低了投融资成本，提高了投融资效率。

第三，交易所以技术、信息、网络等优势资源，为投融资双方提供融资信息平台，有针对性地满足客户对市场信息的需求，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方便了小微企业融资业务的进行，从而节省了投融资双方人力、物力、时间等成本，使收益大于投入。

第四，以交易所为载体的新金融模式为企业提供多渠道的融资服务。例如企业可以通过股权、知识产权、碳排放权等权益及实物资产进行融资，融资渠道丰富，便于中小微企业融资发展。

2.4 功能定位和市场竞争的需要

传统产权市场侧重于交易功能，资本要素市场则更突出融资功能，重点服务实体经济和中小微企业。资本要素市场中资本和金融属性更强，是传统融资体系的有益补充。

国家和各省对产权市场定位是“覆盖多种经济成分、多功能、多层次的综合性产权交易机构”，如仅是单一的产权交易，则很难支撑起一个大市场。产权市场发端于武汉，源起于国企改革。湖北产权市场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市场体系逐步建立，平台体系日渐丰富。但面临上一轮国企改革任务的逐步完成和新一轮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历史机遇，面临适应经济新常态和互联网经济的冲击，传统产权市场的优势不再明显，必须实现向资本要素市场的转型发展，才能适应市场竞争的需要。

3 发展资本要素市场，助推地方经济发展

3.1 资本要素市场对地方经济发展的积极作用

现代金融活动已不局限于资本或资金的借贷功能，而是更广泛、更深刻地对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发挥引导、渗透、激发、扩散作用。如何利用好资本这一稀缺资源，发挥其最大效益已成为当前地方各级党委和政府经济工作的核心任务。

一是发展资本要素市场能推进地方经济的增长。从我国经济增长的整个时期看，经济增长主要是靠资本带动的，资本投入贡献最大。资料表明，1978年-2008年资本投入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接近60%。在地方经济发展过程中，没有足够、持续的资本供给，既不可能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也不可能实现区域经济持续稳定发展。资本要素最大化逐利的本性和规避风险的特性，迫使各方利益相关者加剧对经济利益的竞争，引起资本要素市场的供求变动，从而导致资本要素从收益低、风险高的地区和部门流向收益高、风险低的地区和部门。地方政府若要吸引资本流入，就必须保证流入的资本在流入地区能够得到相对流出地区高的利润。资本要素市场显然是资本的洼地和价值的高地。

二是发展资本要素市场便于为地方小微企业提供直接融资。发展资本要素市场，实现中小企业股权、知识产权、文化产权、林权、矿业权等各类资本要素交易与投融资，使得这些财富资源能够通过资本要素平台来发现自身价格，进而转化为可以带来新价值的“货币”和“资本”，以此来吸引资本要素的流入，丰富地方资本存量，解决企业直接融资难题。

三是发展资本要素市场有利于整合要素资源。资本要素市场以其对资本运作的了解、对市场信息的掌握和政策给予的支持，为各类企业实现安全、便捷、快速、高效的融资服务，成为资本市场中投融资的最佳平台。资本要素平台便于整合地区内各种要素资源，使当地政府能够正确认识本地区要素资源的优势，以此营造优质要素集聚的发展环境，提升要素市场对地方经济的促进作用。充分利用资本市场平台，加快资产的金融化、证券化，丰富资本市场交易品种，推进地方资本市场的完善。

四是发展资本要素市场有利于引导和保障资本投入。通过发展资本要素市场提高资本要素流通和使用效率，创造良好的地方经济环境降低要素的配置成本。促进不同所有制企业、不同性质的股份之间产权的进一步明确化，有利于资源在不同所有制之间的流动和配置，有利于市场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提高资本运用效率，提高投资收益，加速地方产业结构优化。

3.2 发展资本要素市场的相关举措

一是把发展资本要素市场纳入地方金融发展的总体战略。地方金融发展因经济总量限制，要想突破性发展传统金融机构、吸引金融总部设立其空间是很有限的。资本要素市场因其与实体经济联系紧密，进入门槛低可以成为地方金融发展新的增长点。如，在湖北省县域和市域金融发展较好的地方，其经验就是重视和运用好了资本要素市场。

在发展资本要素市场中，要重视构建一个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和多元化的金融要素业态体系，适应不同形态的实体经济的发展需要，满足实体经济不同阶段的发展要求，在经济下行、市场失灵的情形下，发挥政府有形之手的作用和市场无形之手的作用，做好金融要素市场、企业、政府的“三方协同”。

二是改善地方金融要素市场环境。资本要素市场不仅可以为金融资本投资产业和实体经济提供量化工具及快捷通道，而且能推动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拓宽融资渠道和提高直接融资比例。因此，把促进改善地方金融要素市场环境作为金融要素市场为地方经济发展服务的一项重要内容，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地方政府应正确地认识金融要素资源及其对地方经济的重要性，有效配置地方金融资源，优化金融环境，维护金融安全，形成金融资源的良性循环系统。

加强地方资本流动监管。对于金融资本流动而言，因其逐利本性，往往会利用金融杠杆通过各种融资渠道进行融资，而不考虑真正的市场需求，有悖于市场经济的发展规律。因此，地方政府应充分发挥政府的监管职能，着力解决市场体系不完善和监管不到位问题。对于市场上流动的投机、套利等资本要素进行监管，确保国有金融资本及私有金融资本通过流动能适时地实现各自追逐的利益，促进资本要素市场健康有序的进行。

三是建立地区多层次资本市场。从资本供给者和需求者的多样化出发，资本市场必定通过细分来最大限度、高效率地实现供求均衡才能体现其效率和功能，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也就成为必然，在地方政府未来的经济工作中，完善地方资本要素市场，建立多层次的地方资本市场将成为重点，以此解决地区内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带动地方经济。

资本要素市场中资本属性最高的是区域性股权市场，将其纳入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一方面有助于夯实交易所市场的基础，使潜在的公司在很小的时候，通过区域性市场挂牌，就按照股份公司的规范来运作；另一方面有助于放大交易所市场的带动作用，交易所市场的优化调整和加快发展，其效应将迅速传递到区域性市场，从而扩大多层次资本市场服务范围。区域性股权市场将聚集金融资源和相关服务机构，聚集较高成长性中小微企业，聚集投资融资项目信息，打造成面向中小微企业的综合性的金融服务平台。

四是重组优化资本要素市场。资本要素市场因是介于商品市场和资本市场之间的市场，既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在于连通商品市场和资本市场，劣势在于因受金融分业监管的管制，交易模式和交易产品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因此，要结合地方特色和优势，重点打造符合地方经济发展的要素平台。

资本要素市场要在现有产权市场基础上，将中小企业股权、知识产权、文化产权、碳排放权、矿业权、水权等权益类资本纳入进来，同时结合地方优势，发展矿产品、农产品、石化能源产品等商品类资本要素市场。大力推进产品和服务创新，探索开展股权质押、知识产权质押、订单质押、土地承包经营权质押、农业设施和农业机械抵押等适合小微企业和“三农”的抵质押贷款业务，大力发展产业链融资、商业圈融资和企业群融资等适合小微企业的新型融资模式，切实缓解实体经济融资难题。通过资本要素市场的优化重组，实现企业生产要素优化重组，为市场经济发展提供生产要素重组的途径，优化资本配置和经济结构，推动产业升级和资本在全社会范围内的优化配置，为地方经济发展起到积极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