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来自广东侨乡的空军勇士

2015-09-10唐学锋

红岩春秋 2015年10期
关键词:空战侦察机中国空军

唐学锋

广东台山是中国著名的华侨之乡,也是中国的航空之乡。当中国航空事业发轫之初,台山就有174人投身航空界。其人数之多,为全国各县之冠。早在1909年,就有台山人朱竹泉、朱兆槐二人在美国协助冯如研制出第一架由中国人制造的飞机。1912年3月,他们又协助冯如在广州制造飞机1架,4月,在台城南山桥上空放飞。这是在中国国土上,由中国人自己设计、制造的第一架飞机的首次试飞。

这一年,伍国培在台山出生。

一个英雄辈出的地方

深受孙中山“航空救国”思想的影响,台山的年轻人都以能入航校学习、从事航空事业为荣。1936年3月,伍国培考入广东航空学校。6月,两广事变爆发。7月,陈济棠下野,广东航校改为中央航空军官学校广州分校。全面抗战爆发后,广州分校迁至广西柳州,进行初级飞行训练,中、高级飞行训练集中在昆明总校(后改为中国空军军官学校)进行。

伍国培等一批来自广东航校的学员,全体并入了中国空军军官学校第8期,于1938年12月1日毕业。随后,伍国培分到中国空军第4大队任见习官,驻防重庆。

抗战期间,中国空军中的广东台山籍飞行员相当有名。中国空军在抗战中牺牲的第一人就是来自台山的黄毓全。他出生于美国的加利福尼亚,曾在美国学习航空,1926年随兄回国,任广东航空处中校飞行员,次年受命赴苏联陆军第二航空学校深造。1928年回国,历任广东航空第1队分队长、中央航空第6中队分队长等职。1932年年初,黄毓全新婚度完蜜月后,自广州返南京,途经上海,正值“1.28”淞沪抗战打响,他立即请缨作战。2月5日,中国空军首次与日本空军发生空战,他驾驶1架在作战中受过伤的飞机,升空不及百米就失速坠落,机毁人亡。

黃光锐则长期追随孙中山,为广东空军的领军人物之一。1936年7月,他率广东空军集体北上,申明反对内战。抗战全面爆发后,他出任航空委员会副主任一职,后任空军总指挥部军政厅厅长、航空研究院院长等职。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拟委任他为中将空军副司令,因他坚辞,获准退职。因此,他没有参与后来的内战。

在台山航空人物中,还有一位杰出的女性——李月英。她在美国学习航空,于1933年回国,在航空界服务多年。因国民党当局不容,被迫返回美国。1942年,她参加了美国陆军航空运输部妇女辅助驳运中队,成为美军中首位华人女飞行员,也是第一个驾机飞越大西洋的中国女性。

在抗战期间,台山籍的中国飞行员战绩辉煌,为全国之冠,一共击落日机23架:

黄新瑞击落日机8架,合击落1架

陈瑞钿击落日机5架,合击落1架

马国廉击落日机2架,合击落1架

伍国培击落日机2架

朱均球击落日机1架

马庭槐击落日机1架

余平想击落日机1架

据不完全统计,在抗战中牺牲的广东台山籍飞行员有名可查的有:叶少毅、马瑞麟、黄元波、雷国来、张森、李仲唐、谭寿、余见友、雷家波、马维英、陈景庭、蔡炳球、黄普伦、黄琪、邓秀生、马国廉、翁荡雁、陈锡庭、谭笑严、黄朝威、黄杨、黄照、黄广利、朱均球、余喜泮、黄成章、余拨峰、黄瑞稳、伍国培、陈世雄、黄毓全、余平想、黄新瑞、朱松金,共计34人。

受伤成为家常便饭

1940年6月17日,蒋介石在重庆举行的“中央扩大纪念总理(孙中山)周”上发表演讲时称:“我们每架驱逐机,每日要与敌军5倍以上兵力继续到3个至6个小时,始终苦斗到底。这就是我们空军每次升空以后,要与敌军作5次以上的激烈战争,而且每次作战以后,每队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飞机,皆被敌机枪炮弹击中的。甚至有一次,周至(志)开同志所驾驶的飞机被击中至99颗枪弹,又加上一颗炮弹。此外,1架飞机被中到40颗以上敌弹,就不计其数了。”

在日军对重庆实施大轰炸的岁月(1938年—1944年)里,日军出动飞机规模最大的是1940年。这一年,一次性出动飞机超过100架次的就达16次。而在1938年,一次性出动飞机超过50架次以上的仅有1次;1939年,一次性出动飞机超过100架次的也只有8次。1942年以后,由于太平洋战争爆发,日空军主力南下,再也没有对重庆发动大规模空袭了。因此,1940年对于中国空军来说,是空战最为频繁、艰苦的一年。在空战中,面对数倍、甚至数十倍于我的敌机,人机损伤便成了常有的事。

1940年5月20日,伍国培参加了梁山(今重庆市梁平县)上空的保卫战,在空战中击落日机1架,但他的飞机也在突破日轰炸机群编织的火网过程中,中弹40余发。他本人则安然无恙,并将受伤的飞机安全迫降梁山机场。

5月22日,日军为了报复前日的惨败,派54架轰炸机空袭我空军基地。这次空袭,日空军采用了侦察机与轰炸机协同作战的新战术。先派1架侦察机,升至7500米的高空,跟踪我机群行动,等我升空之战斗机燃油将尽,返回白市驿机场加油时,突然引导敌机群飞临机场上空投弹,虽经我留空警戒飞机顽强抵抗,但寡不敌众,我军损失惨重。

伍国培驾驶编号为7506的E-16战斗机,按地面指挥部的指挥,第一批降落机场准备加油。他本来是有机会再次升空迎战,但这时第29中队的E-15战斗机却未遵照地面信号指挥,擅自降落,致使机场跑道一片混乱,给日机以可乘之机。伍国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飞机被日机炸毁。

8月2日,日机122架轰炸重庆。其中,来自日本陆军航空队的36架飞机由山西运城起飞;日本海军航空队的86架飞机分为两批,由武汉起飞;另有侦察机多架,轮流飞重庆监视我机行动。重庆防空司令部于11点25分向全市发出空袭警报。

我空军第4大队7架霍克Ⅲ式飞机由第22中队队长张伟华领队,于11点36分在广阳坝起飞。19架E-15式飞机编为两队,分别由第21中队副队长柳哲生和第22中队副队长王玉锟领队;4架E-16式战斗机由第24中队分队长张光蕴领队,先后于11点40分及12点15分在白市驿起飞。伍国培驾驶编号为2414号的E-16式战斗机,与张光蕴同在一组。

我空军集中于重庆上空警戒。日机见我空军防守严密,始终找不到机会进入市区轰炸,转而袭击璧山、广安、隆昌、泸县、邻水等地。

下午1点,我空军指挥部见日机仍未侵入市空,遂令E-16式机飞遂宁加油,其余各机队仍留在市空警戒。结果,伍国培在遂宁机场着陆时,机毁人伤。

一场让人蒙羞之战

伍国培参加了数十次重庆空战,包括1940年9月13日的那场与日本零式战斗机相遇,以致战况极其惨烈的“璧山空战”。但让他时刻难忘的,却是1940年4月25日的一次空战。

4月25日凌晨4点42分,我空军指挥部得到宣恩监视哨传来的情报称:日机多架经宣恩上空西飞。重庆防空司令部乃于4点55分发出空袭警报,直至5点50分,日机经过忠县上空,才判明系侦察机2架。

6点18分,我空军已判明侦察机1架将进入渝市上空,遂派2架E-15战斗机在广阳坝起飞,升空拦截,但未遇敌,只好返回。

中国空军指挥部下定决心,欲将这2架入侵的日侦察机击落,除派机加以拦截外,又命令驻在梁山机场的第24中队分别于6点和6点5分,各派E-16战斗机2架进行追击。

6点32分,第24中队队长李文庠与队员陈少成驾驶编号为7505和7506的E-16式战斗机在木洞上空与1架日侦察机对头相遇,双方距离约1000米,日机飞行高度略低于我机,我兩机当即发动攻击,均未得手。日机以最大速度东窜,我机尾追至长寿附近,敌已远去,乃折回白市驿降落。

伍国培此次驾驶编号为7502号的E-16战斗机与队友韩参驾驶的编号为7527号的E-16战斗机并肩作战。他俩于6点40分在长寿上空发现同高度飞行的1架日侦察机,离我两机左侧距离约1000米,乃急转弯作攻击一次,并追至涪陵附近。因韩参驾驶的飞机发生故障而敌又远去,乃折回白市驿机场降落。

当中国空军最高当局得知战斗结果后,十分震怒,决定对参战的4位飞行员予以处罚:“此次敌侦察机于木洞、长寿上空连续与我第24队飞机遭遇2次,我机均未将其击落,殊属有失我空军军誉,当即罚处,第24中队队长李文庠记大过一次,队员韩参、伍国培、陈少成3员各记过一次,以肃军心。”

中国空军最高当局对伍国培等人的处罚是有原因的。自1940年日军实施对内地航空作战和大轰炸的“101作战”计划以来,日军每次发动大规模的空袭之前,都要派侦察机对目标上空进行侦察,监视我空军动向,并指导其轰炸机群避开我战斗机的拦截。日轰炸机群在侦察机引导下,往往待我战斗机油耗将尽,返机场加油时,突然尾随我降落之飞机,对机场进行轰炸,给我空军造成不小的损失。因此,我空军一直也在寻求击落日侦察机的最有效办法。

“4.25”空战,我空军最高当局作了精心布署:前有2机拦阻,后有4机堵其退路。但我空军竟未抓住机会击落其中1架飞机,难怪当局大发其火,对所有参战人员加以处罚。

“4.25”空战,我方未击落日机也有一定客观原因。因为当时天未明,在黑夜中难以捕捉日机目标和飞行轨迹。此外,在夜间作战,需要地面照测部队的配合,以照空灯锁定目标。但当天照测部队无故未开灯照射,以致日侦察机利用夜色掩护,逃脱了我空军的打击。

虽然,照测部队的行为亦属贻误战机,但因他们隶属重庆防空司令部管辖,空军奈何不了他们,只能上报请航委会查办。

“4.25”空战让伍国培蒙遭耻辱。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击落1架日侦察机。

复仇之战

1940年5月18日至22日,日本空军开始大规模地对驻守在重庆、四川等地的中国空军基地进行空袭,为即将实施的“101号作战”计划作准备。

5月20日凌晨5点47分,我空军指挥部得到情报,日轰炸机27架经沙洋上空西飞;7点20分,飞至小江,迫近梁山空军基地。我空军第24中队在队长李文庠的带领下,起飞8架E-16战斗机升空拦截。

7点32分,日机由梁山东北方向侵入机场上空,进行俯冲投弹。此时,早已等待在机场上空的中国空军勇士以猛虎下山之势,向日机群发动了攻击。特别是伍国培,他憋足了劲儿,驾驶编号为7527的E-16战斗机,全然不顾日机群向他发射的子弹,向敌领队的轰炸机扑上去,将一串串子弹射出去。受伤的领队机慌忙向忠县方向逃去,伍国培岂能放过这一击落日机的机会,开足马力,拼命地追了上去,终于在忠县的清河乡马家祠将日机击毁。被击落的日机编号为4528,乘员6人当场毙命。

事后,伍国培检查自己所驾驶的飞机,亦中敌枪弹40余发,足见当时空战之激烈。

“5.20”空战,让第24中队一洗“4.25”空战给他们带来的耻辱。在这次空战中,队员陈少成在忠县汝溪击落1架编号为258的日侦察机;分队长韩参在开县击落1架重型轰炸机;第24中队队长李文庠和分队长张光蕴、王文骅以及队员彭均、李廷凯,在梁山上空合力击落1架重型轰炸机。

此役,我空军除伍国培驾驶的飞机受伤外,其余损失为:李文庠驾驶的编号为7528的E-16战斗机因发动机停车,迫降梁山机场,机损人轻伤;韩参驾驶的编号为7530的E-16战斗机,因发动机停车,迫降土沱,机损人伤;彭均、李廷凯等所驾驶飞机的发动机中敌弹数颗,安全降落于白市驿机场。

此次空战,我空军以少胜多。伍国培、陈少成因作战有功被中国空军当局撤销25日记过处分,并各记功一次;李文庠、韩参被撤销25日记过处分,并与张光蕴、王文骅、彭均、李廷凯等人一并传令嘉奖。

7月4日,日机89架分3批空袭重庆。重庆防空司令部于上午11点发出空袭警报,12点57分发出空袭紧急警报。我空军第18中队霍克-75式机1架于11点30分,第22中队霍克Ⅲ式机9架于11点45分,在广阳坝、白市驿机场起飞。第4大队15架E-15式机、6架E-15式机分别于11点50分和12点8分,相继从白市驿机场起飞警戒。

日机群从渝南、渝西绕飞多时后,第1批飞机于下午2点45分,飞至遂宁机场投弹,第2、3批飞机分别于下午2点25分和2点55分在渝市沙坪坝一带投弹。我机大部分因高度不够(敌因惧怕我机攻击,未进行低空精确轰炸),故未能攻击。仅伍国培驾驶的编号为7515的E-16战斗机,以及周志开驾驶的编号为2220的霍克Ⅲ式战斗机飞行高度与日机相当,当即发动猛烈攻击,追至长寿而返,见2架日机曳烟遁去。

如何有效地击落日侦察机,消除日轰炸机在我作战空域的耳目,始终是一件令中国空军在重庆大轰炸期间头痛的事。连蒋介石也特别关注这件事情,并于1940年5月25日,亲自致电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将军,指示我空军对敌侦察机作战之要领:

一、对敌侦察机作战之计划,除如前日呈报者照办外,其他对于侦察机作战之要领:

甲、在敌轰炸机成队入川之报道以后,我重庆、成都2处,专对敌侦察机之驱逐第1批约4架,分南北或东西两组应即起飞或在机场上空,等其来而袭击围剿。或视其所来方向不待其入我机场上空,即在半途截击,或在半途寻觅其机踪,跟其进入我机场上空,与我第2组共同围剿。

乙、如敌有侦察机2架或3架同时入我机场上空之对策,亦应准备,不使我军只攻击其1架,2架仍在我空中侧背侦察,而我反不及防,或竟不察觉。故我机应有1、2架在7、8千尺高空专侦察敌军之侦察机,而能与陆上通电之飞机;若驱逐机无此能力,即用轰炸机在高空侦察亦可,此不得不预先研究对策也。

二、对敌侦察机作战之方针,第一击毁之,第二扰乱之。使之不能在我空中安全侦察与敌轰炸队通电。故我军对付敌侦察机之机性,第一求速、第二能持久,故必须有第二批继续部队之准备。此第二批继续部队机,应先隐蔽在小机场傍伪装控置,待到时间,即第一批飞机油将尽时再行起飞,继续第一批飞机服务,袭扰敌机为要。

虽然,伍国培连续在空战中击落、击伤日轰炸机,但对于“4.25”空战中未能击落日侦察机一事始终耿耿于怀。他在等待机会,而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7月22日,日侦察机2架分别从汉口、运城机场起飞赴渝,为当天的日机轰炸重庆作准备。

8点30分,我空军派第4大队第24中队分队长张光蕴驾驶编号为2421的E-16战斗机、队员伍国培驾驶编号为2405的E-16战斗机升空,专门对付日侦察机。

9点,日侦察机飞抵白市驿机场侦察后,向重庆市区上空飞来,其高度为4000米。张光蕴和伍国培此时正在渝市以东方向巡逻,高度为4500米。我地面指挥部即以电台告之日机的位置,并命令我机立即回头搜索。我两机刚一回头,即发现1架日侦察机由正西方向进入市空。这次,张、伍吸取了上次攻击日侦察机失败的经验,没有马上展开攻击。他们知道日侦察机飞行的速度、高度都优于我机,若过早展开攻击,一击不中,日机便很容易逃脱。趁日机未能发现自己,他们借云层掩护,紧贴云层飞行,悄悄飞至日机左侧后死角,突然发动攻击,日机当场被击中受重伤。两人岂能放过机会,在第一次攻击后,又于日机正后方发动第二次攻击,日机即着火坠落于彭家花园。

此次被击落的日机为98式侦察机,机尾有编号86153,飞行员为桑原太郎中尉及加滕光夫曹长。坠落的飞机已残缺不全,其机头掉在溪中,机翼焚毁,仅剩机身后部空壳。飞机中的机关枪、无线电、照相机等,均被捡获。

当重庆市民得知击落日机的消息后,争相传送,纷纷跑到日机坠落之地参观飞机残骸。连参谋总长何应钦、中国空军第一路司令毛邦初、蒋介石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张治中等都来到了现场,其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是日下午,日机125架分4批空袭重庆。

我空军第4大队大队长郑少愚亲自带领18架E-15式机、7架E-16式机、7架霍克Ⅲ式机,共32架战斗机在重庆上空严阵以待。

由于日机已失去耳目,不敢进入市区轰炸,仅在合川、綦江进行了投弹。下午2点40分,根据地面无线电通知,我空军迅速飞往綦江迎敌,并向日机群发动攻击。日机见我战斗机飞来,慌忙丢下炸弹,钻入云中逃遁。

在中国空军的英勇作战下,重庆市民迎来日机大轰炸过程中,难得安静的一天。

空战结束后,中国空军对击落敌侦察机的原因进行了总结:云幕低垂,我机藏身有所;陆空联络适时而确实;战斗员张光蕴、伍国培两员善于利用天时,隐藏自己之位置,发挥突击之效能。

意外失事

1940年9月13日,中国空军首次遭遇日本空军的零式战斗机袭击,双方在璧山上空展开一次大战。由于日机在速度、转弯、爬高、火力等性能方面均胜过我空军使用的飞机。虽然我机在数量上占有一定优势,但我空军最终遭受了自抗战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损失:被击落飞机13架,击损11架;人员阵亡10人,伤9人。

伍国培驾驶编号为2422的E-16战斗机参加了这次空战。在空战中,他见日机从上方袭来,即急速避开,并力争有利的攻击位置,向日机发起反击,再从日机前下方用半翻滚方式脱离。他与蔡永名、祝瑞瑜、于学炽、刘孟晋、佟明波等人一直战斗到飞机油量仅剩50公斤,才開始返回遂宁机场。

“9.13”空战后,伍国培随部队撤防至川西地区。

1945年3月2日,伍国培驾机从成都飞往兰州的途中,在天水附近坠机遇难。

(作者系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特约研究员。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责任编辑:韩西芹)

猜你喜欢

空战侦察机中国空军
中国空军发展史
未来空战怎么打
SR-71侦察机
中国空军最新主力战机亮相珠海航展
第三帝国的兴亡之六 大不列颠空战(下)
中国空军歼10战斗机涂装集锦
EP-3A和EP-3E电子侦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