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坚持底线,要么和生活狼狈为奸
2015-09-10刘原
最近“路怒症”这个词很是风靡,成都的一个男司机和一个女司机对此贡献巨大。男司机被别几次之后截停女司机痛殴,被视为“路怒症”的典型症状,其实,此前那女司机用无辜路人当人肉路障去别男司机,同样也是“路怒症”之一,而且更为阴毒。这个词重新定义了我眼里的成都男人,因为以前听说成都男人都很阴柔,记忆中的成都男人,婉约、文弱,是在九眼桥上被彪悍女子当街强暴后仰天抽泣的苦主。没想到居然也敢踢女人脑壳。
“路怒症”是典型的中国制造,一群暴躁的歇斯底里的不守规则的人,分别开着四个轮子两个轮子的车,或迈着两根性感的大腿,在马路上像过街老鼠一般四处乱窜,似乎慢一秒就会影响投胎大业。作为一个丑陋的中国人,我曾在美帝的大地上横穿马路,他们停下车安静地等我通过,我深感大振国威,后来一想那城市有无数华裔,他们开车没准跟国人一样粗暴,我遂不敢乱闯红灯。
美帝们开车不会随意变道,不会别来别去,这是上百年汽车工业衍生和滋养的文明,亦是常年遵守法律和道德的自然反应。你在道上怎样,你就怎样,你的国就怎样。
一个词往往可以概括出一个群体。网上有人说,所谓“学霸”,就是弱智。因为他们用几个月的时间去准备考试,而“学渣”只用一周,学习效率是学霸的几十倍。我是学渣中的学渣,一般只用两三天准备考试,照此说来,我的智商相当之高山仰止。
某年同窗聚会,有位大学老师拿着我出的书叫我签名,我五雷轰顶,因为完全不记得他的姓氏了,只好假装借笔偷偷问同学这位老师姓啥。当年我旷课无数,往往考试时才施施然出现,刚拿到试卷就赶紧低头摸小抄,哪有工夫去辨识老师的脸。所以,一个词描述老师和学渣之间的关系:生人。
上月夜宿金陵,与钞库十八号的宋老板喝酒,我想起左近几十米便是香君故居,忽然就骚了起来。我对宋老板说,你这菜虽然皆是江南美食,但食客如嫖客,必须有个特立独行的香艳菜名才能牢牢拴住他们,标签就是生产力。譬如这盐水鸭,不妨叫“舞男收工”,鸭们下班时谁不是累得满头大汗如同从盐水里捞起;这道素鸡,可唤作“香君从良”或“香君皈依”,反正不管从良还是皈依从此都要素面朝天;至于这爆炒腰花,可以沉痛地命名为“苹果6”,割腎之痛,不单你懂,猪都懂。
今夜我夜宿深圳,许多10多年前的旧同事,忽然同时浮起在深圳湾的夜色里,一起宿醉。他们中有些人已经独自创业,有些正递交辞呈准备创业,更有甚者,已经决绝地彻底离开了媒体行业,此生不再回来。我想起“非典”之年我们在大鹏湾的鲜衣怒马和海誓山盟,都碎成了一地尘土。如何描述这些年间我们的流离和变迁呢,我只想出俩字:颓唐。若是再加俩字,那便是:盛世颓唐。
我们穿行于火光和刀光之间,却不能在灰烬中和解,要么坚持底线,要么和生活狼狈为奸,此事古难全。段子曰:男人每天早晨花费时间最多的是剃胡子,女人则是化妆,当你们手忙脚乱时,有一种人却可以从容地同时处理好两大难题,他们叫伪娘。倘若定义他们,惟有一句话:毛之不存,皮将妍馥。
每个人都怒气冲冲地活在世上,最终都成为生活的炮灰。据说某国推出“犬决”之后,最近又推出了“炮决”,亦即高射炮打奸臣。某友看到这条新闻之后,忧心忡忡地对某公说:兄须平复些许戾气,莫要总这般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倘若不小心把嫂子扎漏气了,世间只怕要诞生一个因你而起的名词:针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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