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研究型项目在研究生英语教学中的应用

陈　芳　赵秀凤

调查研究型项目在研究生英语教学中的应用

陈芳赵秀凤

采取行动研究方法将项目教学法用于研究生英语课程，通过让学生围绕教学内容开展相关的小型调查研究达到运用、巩固所学语言的目的，取得了良好的教学效果，提高了学生的学习动机、语言能力和学习者自主性，还促进了其他能力的提升。

项目教学法；研究生英语；行动研究

一、概念与背景

项目教学法是当今教学法研究的一个热点，被广泛应用于各学科、各阶段的教学中。在语言教学领域，它可以看作是任务型教学法的一个分支，也可以看作是与主题教学法（Theme－Based Learning）相关的一种方法［1］。根据Legutke和Thomas的定义，项目型教学是“一种以主题和任务为中心的教学模式，通过各参与者之间的共同协商而构成”［2］158。其中它的核心概念项目一词指的是 “通过多个活动综合培养各项语言技能的延展性任务。这些活动组合之后拥有共同的教学目标，可能包括的步骤有：制定计划，通过读、听、访谈等手段收集信息，讨论信息，解决问题，口头或书面汇报，成果展示”［3］276。项目教学法融合了多种教育学理论，包括认知主义、社会建构主义、认知教学法、社会发展理论、学生导向理论和建构主义等［4］。

国内应用项目教学法的实践很多，但应用于外语课堂的实例却是少数［5］，其中大多是用于高职高专外语课程［6，7］，或是本科阶段的英语教学［8－10］，而用于研究生英语教学的研究却非常少，而且这些研究中应用的多为实践型项目，调查研究型项目还未有人涉足。然而，项目教学法与研究生英语课堂有天然的契合点。首先，目前大部分研究生英语课堂仍然沿用了传统的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模式，学生参与度低，这与现在所提倡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相悖，而项目教学法能大大提高学生的参与度。其次，研究生经过本科阶段的英语学习，都通过了大学英语四级和研究生英语入学考试，已经具有相当的语言水平，能够完成综合性的项目。更重要的是，研究生培养的一个主要目标是掌握基本的研究能力和学术写作能力，也就是分析问题、推理和呈现想法的能力，这正是项目教学法的突出优势，更是调查研究型项目的特点。本文便以此为突破口，尝试将调查研究型项目应用于研究生英语的课堂教学中。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旨在通过让学生开展调查研究型项目，改善研究生英语课程的教学效果，为此采用了行动研究的方法。行动研究是由教师本人而非专业研究人员对自己的教学开展的一种实践者研究，被教育专家Carr和Kemmis定义为“由社会情境的参与者开展的自我反思性探究，其目的是改善他们自身的实践、对实践的理解、开展实践的情境三者的合理性与公正性”［11］162，被公认为教师改善教学实践的有效途径［12，13］。国内行动研究专家王蔷指出，行动研究可分为解决实际问题的开放型研究和直接应用新的教学方法的定向型研究，后者包括的研究步骤有：发现新观点或新方法、制定行动方案、实施方案、调整方案、观察和收集数据、分析与评价效果、撰写研究报告［14］。

本研究即属于定向型行动研究，目的是提高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语言能力、学习自主性并培养他们初步的研究能力。研究对象是研究生英语（即研究生的公共基础英语课）的两个班共81人，其中男生48人，女生33人，都来自理工科专业。他们大部分为应届本科毕业生，小部分有全职工作经历，英语水平参差不齐，与同类学生相比都在中等及以下水平。

三、行动方案的制定与实施

定向型行动研究在选定教学方法之后，接下来的步骤就是制定行动方案、实施方案和收集数据。笔者制定了以下详细的行动方案。

首先，学生按照自愿原则组成四人小组，每组负责一个调查研究型项目，每个项目都与课本上一个单元的主题相关，这些主题范围广泛，包括语言、新新人类、成功、抑郁症等。将项目内容与课本内容相联系的目的一方面是课本内容能为学生完成项目提供语言支持，另一方面做项目的过程可以巩固课本知识，反过来又能学以致用，使课本学习更有实际意义。

第二步，教师提前一两周布置与所要教的单元主题相关的几个问题，负责该单元的小组选定其中一个问题进行调查研究，研究程序包括文献研究和问卷调查。学生根据选题查找相关英文文献、了解基本知识，然后根据文献信息设计问卷并进行调查。要求问卷调查人数至少三十人（这是定量研究的基本要求），以同班同学为主，问卷语言须使用英语，如有困难可用双语。调查结束后该小组统计、分析结果并得出结论。

第三步，在该单元的教学结束后，小组在课上做项目汇报，在黑板上（授课教室没有多媒体设备）用板书呈现研究问题、研究方法、调查结果，并对全班同学进行口头汇报，汇报结束后还须回答其他学生和教师就项目提出的问题。课堂上一切活动均用英语完成。至此项目完成。

方案制定后，整个实施过程十分顺利，学生不但严格按照以上步骤做项目，而且还经常有让教师喜出望外的表现。例如每次项目汇报当天，汇报小组的成员都会提前很久来到教室，在黑板上写下汇报提纲并画出图表，他们的板书十分引人注目、令人赞叹，连附近教室的师生都会被吸引来驻足观看、直到上课铃响才不舍地离开。而这一切都是学生主动自愿的行为，教师完全没有进行干预或提出这样的要求。

在研究期间，教师还对学生在项目中的表现进行观察和记录，课下对学生进行非正式访谈，并在期末对学生做了关于项目教学的问卷调查，以了解和测量此次行动研究的效果，这就是行动研究步骤中的“观察与收集数据”。

四、效果分析与评价

行动方案实施完成后，教师的观察、访谈及问卷调查的数据表明，项目教学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主要体现在学生学习动机提高、语言能力进步、学习者自主性增强以及其他能力的提升，但也存在一些尚待解决的问题。

1.学习动机提高

好的教学方法首先应当激发学生更高的学习动机和兴趣，这样才有可能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而此次项目教学做到了这一点。问卷调查中75%的学生认为项目教学使他们的学习兴趣得到提高或很大的提高（见图1），在问卷的开放性问题中，他们也给出了相似的回答，例如“可以调动同学主动学习英语的积极性，而且对于完成project的同学来说有一定的成就感，提高了兴趣”，“提高学生的积极型，以及学习英语的兴趣，使上课的气氛更加活跃”，“对英语教学有一种调味剂的作用，使课堂内容生动了许多”，等等。

课堂观察也印证了以上结果。一些英语水平偏低的学生对做项目表现出很大的热情，并且在汇报项目时表现出色，而这些学生在做项目之前在课堂上都很沉默。其中一名学生A口语能力很弱，课堂上通常只听讲不发言，然而他在汇报项目时却十分自信、情绪激昂，尽管他不标准的语调引得有的学生忍不住发笑，但他汇报结束后全班学生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另一些学生原本对英语学习缺乏兴趣，但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却非常积极。例如学生B平时每节课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并且总是心不在焉，但轮到他所在的小组做项目时，他主动地读了很多相关的英语材料并进行了非常清晰的总结，最后在课上做了一次内容丰富的汇报。除此以外，当学生作为听众听其他小组汇报项目时，他们明显比在其他课堂活动中更加专注。

图1　项目教学对学习兴趣的影响

2.语言能力提升

在外语教学中，学生语言能力的提高是教学最主要的也是最终的目的。测量语言能力的最直接手段是测试，但由于项目教学只是整体教学的一部分，而测试中无法分辨能力提高的来源，即哪些能力是由于项目教学提高的，哪些能力是由于其他教学行为而提高，所以测试并不适用于本研究。笔者于是采用了问卷调查收集这方面的数据，由学生自己判断项目教学是否对他们的语言能力产生了影响。令人欣喜的是，问卷的封闭性问题中所有学生都表示在项目过程中自己的语言能力得到了提高，尤其是在翻译、口语和词汇学习方面进步较大（见图2），而在开放性问题中学生还提及在英语表达、应用和学习方法方面的受益，例如“提高了表述能力、语言组织能力”，“能互动，提高英语的实践能力，学以致用”，“能更好了解学习英语的方法和用途”等。

图2　项目教学对语言各技能的提高

3.学习者自主性增强

学习者自主性是语言教学研究中常提及的重要概念，指的是“掌控自己学习的能力”［15］，简而言之就是自愿、自觉地学习。自主性的强弱决定了学习者是否可以长期、持续地学习以及学习的最终结果如何，因此它是很多外语教学研究者和教师都着力培养的一项能力。本研究中，做项目的过程为学生发展学习者自主性创造了条件，大部分学生在问卷中都反映自己在项目过程中会主动查词汇、读英文文献（见图3、4），在开放性问题中还直接陈述自己的学习者自主性得到提高，例如他们说“project使我更主动的去查找相关的资料、词汇、获益匪浅”，“能让学生更为主动地学习英语，更客观地评估自己的水平”，“project活动时的课堂变得更丰富，提高了学生学习英语的主观能动性”，等等。

图3　主动查词典的情况

图4　主动查阅英文文献的情况

4.其他能力的改善

项目教学不仅使学生的语言学习受益，他们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得到了提高。因为项目本身是调查研究型的，所以一个直接的影响就是初步培养了学生的研究能力，他们在问卷中反映通过做项目自己提高了分析能力、了解了社会科学研究的知识，而且他们认为学到了更多课外知识，发展了合作精神，还收获了与同学间更融洽的友谊。例如他们在问卷中说“能锻炼自己分析问题、处理问题的能力”，“给学生锻炼和思维的空间，在做的过程中，体会更深的是思维的转变，希望继续这种活动，将受益匪浅”，“锻炼团队合作的能力，开阔视野”，“加强了同学们之间的交流、联系”等。

5.项目教学的不足

尽管项目教学在两个研究生英语班的实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仍然存在一些不足。以上图表显示有少数学生在一些方面未从中获益，学生在问卷中也反馈了一些问题和建议，例如项目汇报时汇报小组与听众之间缺乏互动，小组成员之间在项目中的投入不均衡，汇报中存在一些语言错误未能修改，另外他们还需要教师的更多帮助与支持，并希望有针对项目的评价系统。

但总体而言，项目教学对学生的学习产生了积极的、令人欣喜的影响。问卷数据表明78%的学生认为项目教学法比传统教学法更为有效，而86%的学生希望能够继续这种方法。

五、反思与结论

在行动研究中，教师的批判性自我反思至关重要，通过有效的反思能够挖掘出教学中真正的问题、找出教学改善的关键。本研究中，笔者经过反思，发现项目教学可以从以下几方面进行改进。首先，教师角色可以进一步加强，例如给学生提供更多项目过程中的指导、调查研究方法的培训以及语言支持，在项目汇报时可以更多地鼓励学生进行讨论以加深对项目主题的理解。其次，在项目的具体要求上，可以让学生在口头汇报之后递交书面报告，从而增加学生语言练习的机会并就语言问题提供更细致的指导，另外可以制定项目评估方案，使学生更明确项目完成的目标、促进学生的均衡参与。最后，在研究的设计上，可在研究前期对学生的学习需求进行调查，根据调查结果更有针对性地制定研究计划。

简言之，本研究通过在研究生英语教学中应用调查研究型项目，发现此教学方法对学生的学习动机、语言能力、学习者自主性及其他能力都有显著的积极作用，受到学生的欢迎，研究和教学都获得了成功。但为了让项目教学发挥更大的作用，教师需要明确自身指导者、辅助者和反馈者的角色，在项目设计上注重学生语言学习的落实，制定细致的项目评估方案，并且一切教学行为都要基于先期的学生需求调查与分析，做到“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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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朱枫.国内项目教学法的研究——兼谈项目教学法对中国外语教学的适用性［J］.教育理论与实践：学科版，2010 （9）：5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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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王蔷.英语教师行动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15］BENSON P.Teaching and researching autonomy in language learning［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刘俊起）

陈芳，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外国语学院讲师，北京102249；赵秀凤，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外国语学院院长，教授，北京102249。

中国石油大学（北京）科研基金项目（编号：YJRC－201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