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发展的逻辑悖论与内在张力——基于风险社会理论的视角
2015-08-15王伯承辛丽平
王伯承 辛丽平
(1.华东理工大学 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上海 200237;2.贵州省民族研究院,贵州·贵阳 550004)
文化产业,最早出现在法兰克福学派领军人物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合著的《启蒙辩证法》一书中,[1]它的英语名称为Culture Industry,可以译为文化工业,也可以译为文化产业。“文化产业”理论即诞生于20世纪80年代现代高科技发展过程中对法兰克福学派“文化工业”的置换。文化产业是文化制品的产业化生产与流通,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形态和特殊的经济形态,它与文化经济学有着密切的联系,要以具体的文化事项为载体——生态文化是生态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传承传统文化的生态智慧、融合现代文明的时代精神的先进文化。生态文化产业即是融合生态理念于文化产业的产物,是全球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兴产业。[2]20世纪80年代以后,在急剧展开的现代化进程中,环境污染、道德缺失、社会发展畸形等一系列严峻问题所产生的群体焦虑情绪促使人们在文化上出现“返璞归真”的普遍心理需求。马尔库塞说,发达工业社会是具有攻击性的社会,即是对人和人性摧残的社会,主要表现在:为了高生产高消费,把人变成生产消费机器上的附属品;工业和政治的主人们为了发财致富……商业组织的扩张造成环境污染,人们失去真正的大自然……并且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愈来愈加强。[3]“生态文化”这一概念便是基于这一社会背景和现实基础而产生的。我国西部民族地区自然和传统的亲和性,使得生态文化产业的进一步发展获得了新的动力,继而实现不同于传统工业文明的生态文明建设。在我国经济社会“新常态”的发展阶段,民族地区如何整合优势资源,从深层次上解决原生态文化的核心价值,并实现产业转型,就显得意义重大。然而,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发展过程中却面临着独特的内在困境。贝克、吉登斯、卢曼等社会学家以极其敏锐的学术洞察,碰触到了时代的脉搏,对社会转型中新的社会现实进行反思,进而提出并完善了风险社会理论体系,这对我们理解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及其发展过程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视角。
一、 风险社会理论议题
随着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活动范围的扩大,人与自然关系中人的绝对主导地位已然确立。自然环境“人化”程度的加剧,社会环境“人化”水平的提高,使得现代风险成为诸如核技术、化学技术、生物工程和基因技术等现代工业的产物,我们已经生活在了“文明的火山上”[4]。1986年,德国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在的《风险社会》一书中首次使用了风险社会这一概念,随着吉登斯、拉什等人加入,进一步丰富了西方风险社会理论。
2015年1月1日,德国社会学家、“风险社会理论”开创者乌尔里希·贝克因心脏病突发不幸逝世。吉登斯在悼文中称贝克为“他那一代人中最伟大的社会学家”。正如《风险社会》一书的副标题“迈向一种新的现代性”所提示的,贝克的风险社会理论其实是一种现代性理论。贝克指出:“自反性现代化”(reflexive modernization)指创造性地自我毁灭——西方现代化的胜利成果。[5]自反性现代化的忧虑来自理性对人性的束缚,以及现代社会发展成果对人类社会带来的灾难性破坏。SARS、高致病性禽流感、埃博拉病毒以及环境气候问题等等事故说明,现代社会对大自然肆意地开发利用已经开始遭受前所未有的风险[6]。这充分体现了风险社会理念提出的本身,就是对现代社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和困境的回顾和思考。
“风险社会”这一理念所体现的时代特征,深刻影响着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发展。伴随着现代化背景下的工具理性和经济理性的发展,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在经济领域的实践中浸润着一体两面的双向发展路径:一是文化生产的资本化;二是资本扩张的文化化。[7]在市场经济理性的驱动下,资本扩张是唯利的,即盲目追求生态文化产业的经济利润;而民族地区生态文化生产则是讲究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即追求文化的真、善、美。这二者的不同旨趣,必然会导致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在运行过程中发生错位与断裂。
二、 风险社会与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运行逻辑的内在悖论
(一)反思现代化与文化工业批判
反思现代化的一个突出特征就是理性的裂变。“理性自身已经成为万能经济机器的辅助工具。”[1]19世纪德国著名的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是古典社会学家中第一个以合理性概念为工具分析现代化演进过程及其本质的理论家。韦伯曾指出,资本主义现代化过程中呈现出来的西方社会的理性化,导致了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分裂,人类的生活目标越来越局限于功利性地追逐财富和盲目地享受物质生活,精神体验则愈来愈贫乏。马尔库塞则是更直接地指出,发达工业社会追求的“效率原则”大大强化了对人性的压抑,理性的主体变为“单向度的人”[8]。
风险社会理论视域下考察当前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危机,可以看出“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变换裂缝、‘工具理性的放荡’与‘价值理性的缺失’的特点”[9]。关于文化产业的批判,瓦尔特·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提出了机械复制主义(Mechanical Reproductionism)的概念。他认为,人类社会在进入工业时代之后,复制技术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艺术也开始了机械复制为主导的时代,其中摄影、电影、电视是其重要的代表。随之而来的,艺术独特的体验价值和膜拜价值受到抑制,机械的消费价值得到加强。文化产业作为当前民族地区整个经济系统的组成部分,文化消费也无时无刻不存在着,民族地区文化产业的生产和消费,也不可避免地成为经济理性和追求利润最大化所需要塑造出来的那种形态。在我国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开发过程中,凡是能在短期内获得经济效益的项目,往往会出现不计后果的掠夺式开发,完全不考虑文化的内涵与价值传承。
(二)失信的专家系统
贝克认为,在风险社会中,科学承担着风险的生产者、风险的诊断者和风险的根治者三重角色。[10]在内部,科学退化为决策;在外部,风险在扩散。作为科学拥有者的专家,再也无法享受理性的护佑,专家决策变得独立于真理并且缺乏真理。[4]失信的专家系统昭示着风险源于知识和权力的共谋,这也集中表现在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规划与发展的过程中遭遇到的内在困境,
我国的文化产业大多由政府介入,特别是民族地区的生态文化产业更是如此。中国共产党十八大报告提出,将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结合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和社会建设的各方面和全过程。作为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会议精神的重要举措,各地的生态文化产业园区建设此起彼伏。失信的专家系统集中表现在文化产业项目专家学者盲目规划,政府部门重复建设,这种发展模式导致很多地方出现了开发一处、破坏一处的恶性循环。此外,还存在法律部门立法滞后、统计部门科学统计缺位。有些开发者急功近利,不顾客观规律,不讲市场法则,规划论证还没完成就开工建设生态文化产业项目,结果是浪费了大量文化资源,并且损害了区域文化形象,[11]可持续性开发受到严重影响。尤其是在少数民族地区,由于现代文化产业并不发达,本地经济发展水平相对滞后,不当开发的消极影响日益凸显。例如,我国民族地区大力规划的致力于文化保护、社区再造、经济发展的生态博物馆项目,这种生态文化旅游产业在经历了早期的繁荣后,大都陷入了自然环境破坏、人文风俗蜕化、社区发展缓慢的怪圈。可见,学者的研究和政府的决策有时候并不能准确预测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的内在风险。2014年5月16日,国家文化部发布的《2014年中国文化产业重点项目手册》中的1100多个文化项目中,文化旅游业独占鳌头,为37%(其他项目中演艺业占10%、娱乐业1%、动漫业13%、游戏业2%、、艺术品业5%、工艺美术业11%、文化会展业4%、创意设计业7%、网络设计业3%、数字文化服务业7%)。而民族地区的文化旅游更多体现的是边远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开发,其悖论是专家系统的产业规划在带来经济利益的同时,社区是否真正获得了可持续发展。
(三)生态文化产业发展中的风险转移
现代风险社会存在着不平等的风险分配逻辑——一种强权逻辑,经济风险从发达国家往发展中国家转移、从中心国家往边缘国家转移。发展中国家参与国际产业分工的一个环节,承接了国际贸易中“污染”的跨境转移。[13]在文化国际贸易中,处于产业链的下游的发展中国家不仅遭受着资源枯竭、环境恶化的风险转移,而且还面临着文化入侵的风险。
美国学者亨廷顿以“文明的冲突”来解释冷战结束后当下世界的走向,认为世界上包括中华文化在内的七个或八个文明,文化方面的差异将主宰新时期的全球秩序。现代风险社会的大背景越来越昭示:在国际经济竞争中具有决定意义的生产要素既非土地和劳动力,也非资本,而是文化。福山也认为,决定经济竞争力的主要因素是由文化所构建的……文化差异是导致社会和经济差异的决定因素。[12]而我国民族地区的生态文化产业则处于一个双重的弱势地位,因为不仅在国际竞争中处于劣势,而且相对于东部发达地区的文化产业也处于不利的地位。例如,我国东部沿海地区文化产品和服务出口增长很快,但文化制造业基本处于低附加值的产业链低端,主要制造玩具、乐器、家具等硬件产品以及作为外国发达科技产品的代工工厂;西方发达国家的文化制造业却处于产业链的高端,如苹果公司制作的iPhone、iPad等系列高科技文化产品,已成为千家万户所青睐的时尚用品;而西部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多是缺乏技术含量的服务业。可见,从文化生态的角度来说,西方先进的文化产品和我国东部发达地区的产业模式,作为现代社会生产生活方式的工具载体,对我国民族地区的文化生态安全和生态文化产业发展形成了巨大冲击。
(四)国家规划与民间智慧
实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快速发展,“解决文化资源转化问题,拓展生态文化产业发展是一种必然选择”[13]。在旅游市场新需求下,生态文化引领产业发展使得生态旅游业成为民族地区最具发展基础、产业优势和竞争潜力的支柱产业,实现生态旅游业的绿色环保发展、协同创新发展,加快旅游目的地建设,进而推动经济指标快速前行。[14]然而,国家和政府的规划与民间智慧有时却有着明晰的冲突。例如在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管理模式上,同处贵州省雷山县的西江千户苗寨“公司制”和郎德上寨“工分制”就存在很大不同。政府主导的“公司制”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迅速做大旅游产业,[15]2008年起,政府对斥巨资大力开发西江,并且积极引进资本注入,“千户苗寨”的经济效益一时无两,然而却出现了民族风俗破坏、生态文化蜕化以及生态文化的拥有者的权力得不到保障的现象。而郎德上寨村民自主采用的工分制,源于人民公社时期的集体劳动、集体分配的管理模式;基于村寨原生态的文化资源,村民们在旅游规划、决策、管理和收益等方面,都占据主导地位。工分制实现了村民作为生态文化资源所有者的现实权利,充分保证了作为旅游开发的实际参与者和受益者的村民利益,[16]村民们群策群力、利益共享的管理模式,成为村寨旅游持续发展的动力。
所以,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作为一种经济发展样态,决策风险如影随形。风险社会的时代大背景,打破了权力对知识的垄断,打破了科学对理性的垄断。“公众参与重构了对专家系统的信任,公众已经成为科学发展的科学化与民主化的主要力量之一。”[17]因此,经济决策必须要鼓励建立公民参与渠道,同时借助大众传媒,围绕公众关心的问题形成专家和公民的对话机制。在全球所谓“欠发达”地区、在第三世界的原住民乡野间寻找各种具有原生意义的文化样态,力图寻求人类生命的本源活力,以期对人类文明的失落进行疗治和救助。因而在这个意义上,原生态文化的提出无疑是全球化背景下地方性知识和民间智慧崛起的标志,[18]在推动民族地区社会全面发展的过程中必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三、 全球化与个体化:文化产业的内在张力
风险社会理论认为,现代社会风险是世界性的、全球化的,针对全球化的不断推进,提出了“全球风险社会”、“世界风险社会”的概念。与宏观层面的全球化相对的是微观层面的个体化。全球化和个体化描绘了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发展的理想愿景。
(一)风险全球化——传统地缘、文化边界的解构
风险社会是一个无法保险的社会。现代经济风险的本质是服从于资本的发展逻辑——资本扩张。在技术理性和资本扩张下,人造风险超越了一国防范风险的范围,将我们这个社会拖入了全球风险社会。早期工业社会的工业化生产只是在少数的西方国家中普及,所以工业运作所带来的风险大多只局限于本国。风险社会背景下的工业化生产,生产和消费遍布全球,与此同时风险也波及全球。进入全球化时代,全球的社群成为一个世界性的风险社群。工业的风险和危机成为世界性的,对全人类具有普遍性意义。现代风险既是本土的又是全球的,或者说是“全球本土”的。[19]风险全球化所显露的信息表明,人类生活的全球化时代,传统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边界正在被解构。在文化产业发展的现实需要方面,赫伯特·甘斯认为,文化进入经济领域也是文化艺术自身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且文化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品味的不同。风险社会背景下的全球化,国际竞争进入到文化领域,各国生态文化产业发展不均衡,形成非对称的竞争格局。亨廷顿曾提出“非西方国家现代化发展前后两阶段论”,第一阶段:西方化引领现代化;第二阶段:去西方化,回归本土化引领现代化。所以,现代化并不等于西化。已有的经验表明,很多非西方国家在实现了现代化之后,又都走上了抑制西方价值而复兴本土文化的道路,实现文化上的自我申张[20]。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发展在保护优秀少数民族文化、推进民族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上扮演着重要角色;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作为中华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其价值内核的彰显和文化自信的申张亦是一种时代诉求,因此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发展则正当其时。
(二)社会的自主性转变
曾几何时,哈耶克认同经济人假设,认为经济理性和市场秩序是自发的,因而是自然地永恒。[21]而卡尔·波兰尼则预言了自由市场经济自身逻辑的深刻悲剧性,及其必将带来的灾难性后果,认为经济与社会这二者原本是一种嵌入关系,即经济服务于社会的良性运行;然而,现代化背景下的经济理性导致的经济行为越来越脱离社会发展的需要,即经济脱嵌于社会,社会开始成为经济的附庸。[22]但市场力量的扩张或早或晚会引发旨在保护人与自然的“反向运动”,即经济的脱嵌会导致社会的反向运动——重新把经济嵌入社会发展的需要。王绍光以中国现当代的发展状况印证波兰尼的观点,认为中国已出现蓬勃的“反向运动”,并正在催生一个“社会市场”。[23]而生态文化产业就扮演着这样一种角色,生态文化产业就是要实现经济增长符合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同时,人类生态文化的彰显即是要防止经济理性的盲目膨胀。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生态文化产业体现的是一种社会自主性力量,其旨趣在于既能实现经济增长,又能推动社会的健康发展。我国民族地区作为生态文化的富矿区,当前,面对经济理性可能带来的不确定性风险,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这股社会自主性的力量正在从市场经济中“挣脱”出来,“努力扭转市场与社会的关系,重新复原其本位,这是一种新的转型,更是一种对社会发展的重新诠释”[24]。在现今日益严峻的生态环境问题面前,民族地区在“新常态”的发展阶段下大力推进生态文化产业的发展,更应注重产业转型实现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发展的现实诉求。
(三)“私人定制”与个体化
雷蒙·威廉姆斯在他的《文化与社会》 一书中提道,文化应被纳入生产的视野,满足个体需要。[25]目前,生态文化产业与旅游、休闲、交通、电信、制造、房地产等产业部门正在发生广泛的渗透和融合,形成以文化内容为纽带、关联度日益密切的庞大产业集群。私人定制,一直是在奢侈品行业流行,是土豪们的游戏。随着工业4.0时代的到来,意味着个性化需求、个性化订制将成为潮流,这会让私人订制商品平民化。阿多诺发现,文化产业下的流行文化使得现代人逐渐丧失批判意识。每个人都收到标准化的文化复制品,这是假个体化及同质化现象;文化产业制造的供给需求是值得反思的。而真正的需求是拥有自由、创造的精神和获得真正快乐的生态文化产品。贝克认为个体化本身就是一种结构,不等于个人主义,是一种新的个体和社会的结构性关系。个体化过程使个体慢慢从传统的性别角色、家庭、阶级以及旧有的工作模式中解放出来,更多地与各种外部环境(如教育体系,政治体系,经济体系等)发生关系,并被嵌入到这些外部结构中。[26]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中的生态农业资源、生态旅游资源、生态人居环境等等,往往能提供独特的参与性和体验性,个体化消费必将为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未来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结 语
在发达国家,有高科技支持的生态文化产业,融合了旅游、网络、体育、视听出版、影视传媒、演艺娱乐、会展服务等产业,已在其国民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目前我国生态文化产业特别是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值得欣喜的是近年来我国经济在结构优化、质量提升、民生改善等方面取得了长足进展。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4年全年经济运行情况:全年国内生产总值(GDP)总量突破60万亿,同比增长7.4%,虽然GDP增速创自1991年以来新低,但却符合新常态下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从产业结构看,去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长8.1%,快于第二产业的7.3%,也快于第一产业的4.1%。中国发展到这个阶段,经济增长的质量或许比速度更为重要。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作为服务业里的一支重要力量,在推动产业结构调整,促进社会健康发展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快速推进的新时期,GDP主义和经济理性成为主导一切的力量,盲目追逐商业利润的理念似乎成了压倒所有的首要目标,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在发展过程中,凡是有卖点的文化就不顾一切上马建设,致使一些原生态文化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内在个性与外在环境,甚至是遭受毁灭性破坏。而且经济理性的过度膨胀致使生态文化产业呈现出消费异化的倾向;受限于政府和专家规划的局限性以及生态文化产业风险的转移,显现了国家规划与民间智慧的冲突。然而,在风险全球化和个体化的背景下,生态文化产业依然显示着其独特的内在张力。传统文化边界的解构、社会自主性的转变以及个体化体验模式为民族地区生态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
[1](德)霍克海默,阿多诺.启蒙的辩证法[M].曹卫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23.
[2]邓显超,袁亚平,幺翔宇.加快发展生态文化产业的路径[J].经济导刊,2013,(Z2):70-71.
[3](德)马尔库塞.当代工业社会的攻击性[J].哲学译丛,1978,(6):18.
[4](德)乌尔里希·贝克.风险社会[M].何博闻,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13-205.
[5](德)乌尔里希·贝克,(英)安东尼·吉登斯,(英)斯科特·拉什.自反性现代化:现代社会秩序中的政治、 传统与美学[M].赵文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5.
[6]汪建丰.风险社会与反思现代性——吉登斯的现代社会 “风险”思想评析[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2,(06):117-120.
[7]杨 俊.资本逻辑:文化产业的四重悖论[J].科学经济社会,2013,(03):48-53.
[8](德)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刘 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
[9]闫连朵,赵丽欣,刘满喜.风险社会视域下的文化危机与重构[J].学术交流,2010,(01):194-196.
[10]夏玉珍,郝建梅.当代西方风险社会理论:解读与讨论[J].学习与实践,2007,(10):120-128.
[11]田新玲.生态文明视域中文化产业发展问题解析[J].新闻爱好者,2013,(12):35-38.
[12](美)弗朗西斯·福山.信任:社会美德与创造经济繁荣[M].彭志华,译.海口:海南出版社,2001.
[13]薛丽娥,李盛龙.“多彩贵州”文化品牌研究综述[J].贵州民族研究,2014,(06):39-42.
[14]梁学成.基于产业内生型经济增长的旅游商品业发展研究——以西安市旅游产业发展为例[J].西北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04):61-67.
[15]何景明,杨 洋.旅游情境下民族村寨管理制度与经济绩效的比较研究——来自贵州郎德上寨和西江千户苗寨的案例[J].贵州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2,(04):82-89.
[16]王伯承.旅游开发与民族村寨社会管理的创新——对贵州省郎德上寨 “工分制”的考察[J].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1,(04):19-21.
[17]赵万里,王红昌.自反性、 专家系统与信任——当代科学的公众信任危机探析[J].黑龙江社会科学,2012,(02):87-91.
[18]吴 平.2014“多彩贵州”原生态文化国际论坛综述[J].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2014,(03):83-88.
[19](德)乌尔里希·贝克.风险社会再思考[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2,(4).
[20](美)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北京,新华出版社,1998:422
[21](英)弗里德利希·奥古斯特·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
[22](匈)卡尔·波兰尼.大转型:我们时代的政治与经济起源[M].冯 钢,刘 阳,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
[23]王绍光.波兰尼 《大转型》 与中国的大转型[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
[24]王 欣.转型视野下的社会自主性何以可能——评波兰尼的 《大转型》 [A].2014年上海市社会学年会论文集[C].上海市社会学学会,2014.
[25]叶 朗.中国文化产业年度发展报告 (2003)[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3:14.
[26](德)乌尔里希·贝克,伊丽莎白·贝克—格恩斯海姆.个体化[M].李荣山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2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