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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春典的语言游戏建构

2015-08-15鲁修红

语文学刊 2015年24期
关键词:杨子荣江湖建构

○鲁修红 印 睿

(湖北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8)

一、引言

语言游戏论(languagegame theory)是众多语言学家、心理学家以及哲学家在研究人类语言发展问题时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游戏思想可上溯至古希腊时期。近代,德国哲学家康德(1964)在论述艺术和审美的关系时,提出了自由主义的游戏论思想。此后席勒(1998)、弗洛伊德(1987)、胡伊青加(1998)和伽达默尔(1999)等人不断创新和发展这一学说。这些理论家从艺术、游戏及二者相互关系的角度探讨了游戏的概念,被公认为西方艺术游戏论的代表。文章援引游戏论的概念,主要探讨语言游戏规则。

在语言学领域,索绪尔(1983)、维特根斯坦(2001)、皮亚杰(1980)和维果斯基(1967)等都曾以游戏隐喻语言习得阐释语言发展观。索绪尔(1983:88)和维特根斯坦(2001:71)都有将语言比喻成下棋的论述,前者用游戏论区分语言共时研究和历时研究的独立性;后者用以说明理想语言和生活形式之间的关系,即具体的语言活动受规则的制约。皮亚杰(1880:46)和维果斯基(1967:18)分别从认知心理学和社会历史文化的视角解读儿童心理和语言发展。

“建构主义”是兴起于当代西方社会科学的一股重要思潮。建构主义认为任何知识理解都是已有观念和范畴的再概念化且无法超越历史文化的制约。“社会建构”这一概念最早由Peter L.Berger&Thomas Luckmann(1966:15)在《实在的社会建构》一书中引入。此后,“社会建构”这一概念开始广泛传播。虽然不同的学者对“建构主义”的概念和内涵有不同的界定,但是无一例外,学界对社会建构主义的一个共同观点是“某些领域的知识是我们的社会实践和社会制度的产物,或者相关的社会群体互动和协商的结果”(Robert Audi,1999:855)。社会建构主义强调社会生活的人际互动观,主张事物的认识来源于动态的建构过程而非反映过程。社会建构主义的哲学基础是非本质的,非个体的相对世界观。

建构主义理论学家Gergen(1985)在论述语言在建构模式中的作用时,将语言的重要性解释为一种关系载体。语言作为意义的媒介,功能被定义为交互作用下的社会协商。从语言学视角着眼,社会建构思想与功能主义的语境观衔接。二者均主张在具体语境中研究话语的动态意义。

春典①,又称为春点、切口、黑话、杂话、市语、方语、隐语、秘密语等,是一种以遁辞隐意,谲譬指事而具有回避人知特征的民间语言。它以身处下层文化的五行八作、三教九流的使用最为普遍。汉语的民间秘密语,是以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下层文化(即民间文化)为其底座的一种民俗文化形态,是社会历史的文化积淀的产物(曲彦斌,1990:1)。春典主要是旧时江湖人士之间相互联系的特殊语言,属于一种社会语言变体。因其使用群体的特殊性,春典又可以划归为独立于主流语言的边缘话语。春典的语言学研究历来主要集中在语音、语义、构形、方言调查等方面,游戏观和建构论角度的研究不多见。文章援引西方语言哲学等领域的游戏概念,主要从游戏规则的视角阐释江湖春典的语用特征并从社会建构的角度分析其成因。

二、江湖春典的语言游戏规则

“语言游戏”是人们在具体环境中使用语言的一种活动,使用语言要遵循一定的规则。因此,语言游戏也应遵循一定的语言规则(杨佑文,2011:21)。用法即规则,江湖春典作为一种社会语言变体,实则是一种语言游戏,语言使用者必须严格按照语用规则进行沟通交流。春典是社会方言的极端形式。它与共同语之间存在一种寄生的关系(丁建新,2010:77)。春典源于共同语,但与共同语的语言规则大相径庭。

(一)口头传播性

春典是以共同语为蓝本衍生出来的一种语言变体。它的意义和用法以共同语为原型。其最显著的特征是传播的口语化,也因此造成传播范围的局限性和传播条件的不易延续性。这也是众多民俗学家和方言研究者呼吁及时关注和抢救这种濒危语言的原因。随着社会结构稳定性的提高,江湖体系的逐渐瓦解,这种相对小范围传播的语言使用人数将逐渐减少。加上春典的非书面传播,每个语言使用者的传播链条中断都将导致春典的最终消亡。

春典口头传播原因有二:1.春典使用群体的边缘性和特殊性。春典流传于与主流社会形态分离的社会边缘群体。他们的谋生方式和生存空间与主流社会不相容。在封建社会,江湖是民间流动人口的生存空间。江湖汇聚了商贩走卒、小手工业者、说唱艺人、游医郎中等社会底层讨生活的人口。他们受教育程度相对较低,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春典语言口耳相传的形式。2.口头用语的人身保护和行业保密功能。作为社会边缘的谋生者,他们讨生活的方式常常与社会主流价值观违背。因此,他们需要周旋于主流社会形态和边缘社会形态之间。因为谋生手段的特殊性,他们有着逃避和分离主流社会的天然需要。另外,春典也可看作一种行业保护机制,口语传播以防泄露行业秘密。因此,一口好的春典是江湖人士安身立命的生存之道。

(二)隐秘性

关于春典,民间有“能送十千钱,不把艺来传;能送一锭金,不吐半句春”的说法。春典在用于交流的同时,最重要的语用功能就是隐秘性。作为一种民间秘密语,它是一种在社团内部使用的、用以部分替代其相应概念语义符号的人为特定的语言符号(曲彦斌,1990:13)。春典有别于共同语,它往往是对共同语的语音、语法、语用等加以特殊编码改造而成。

1.语音的隐秘性。赵元任(1931:313)在《反切语八种》一文中曾说:“全部说话都能改变的,大概都是利用音的变化。一种音节的音素无论怎么繁复,比起词类来总是少好些倍;论语音上辨得出的音素一个语言至多不过有百把来个,论音韵上的音类或音位,至多不过几十个。所以只要对音上有了一定的改变法,就可以把随便什么话机械的一改就全成秘密语了。”春典的语音编码改造最为显著。

反切是汉语音韵学中一种古老的注音方法,也是春典编码的一种常见方法。春典反切法,即通过切分通用语读音的音节结构,通常将通用语一分为二,切其上字取声母,切其下字取韵母和声调合成注音。比如,春典中有将“走(zǒu)”念成“宰(zǎi)狗(ɡǒu)”,“北(běi)”念成“白(bái)给(ɡěi)”,“风(fēnɡ)”念成“费(fèi)庚(ɡēnɡ)”,“好(hǎo)”念成“亨(hēnɡ)老(lǎo)”等。比较常用的还有“同音切”、“五音循环切”等。“同音切”即在核心字前分别增添一个音节以掩人耳目,例如“造做冒买帽卖”就是“做买卖”的意思;“五音循环切”即约定五个字,言者每说一个新字需要依次加这五个字以循环,例如赵元任(1931)在考察北方春典时发现的“红黄蓝白黑”循环切,依照此法“我红不黄认蓝识白他黑”就是“我不认识他”的意思。此外还有谐音猜谜式,例如一些歇后语,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宋江的军师—无用(吴用)等都是在语音层面迷惑听者。

2.语法的隐秘性。春典在字词的用法上也大大有别于共同语,最突出的特点是识解路径比共同语复杂。春典比较常见的语法路径有析字、藏字、隐喻等。析字法就是拆解或推衍共同语的偏旁部首合成春典。例如,“丘八”就是“兵”,“八千女鬼”就是“魏”,“八九不离”就是“十”、“反·复汩”就是“反清复明”(将“清”和“明”掐头去尾)等。藏字法指不明说本字,而需要听者通过字面进行推敲。古文戏曲中流行的藏头诗就是例证,《水浒传》中梁山好汉为了拉卢俊义入伙,便制造了一段“吴用智取玉麒麟”的故事。他们利用卢俊义的惶恐心理,制造了一段藏头诗:

(1)“芦花丛中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难逃可无忧。”

该诗暗藏“卢俊义反”四字,最终把卢俊义逼上梁山。

隐喻法②也是春典语法的重要部分,春典常有比喻、提喻、拟人、委婉、典故等各式修辞法编码通用语。评书《康熙侠义传》(贪梦道人,2015)里面有这样的段子:

(2)“合字掉瓢儿,招路儿把哈,海会里,赤字月丁马风字万,人牙淋窑儿,闹儿塞占青字,摘赤字瓢儿,急浮流儿撒活。”

外行人乍一听似乎不知所云,但是老江湖立马就能破解其中奥妙。“合字”指“自己”,“掉瓢儿”指“回头”,“招路儿把哈”意思是“用眼睛瞧”,“海会里”指“京都城里”,“赤字”指“当官的”,“月丁马风字万”指“两个姓马的”,“闹儿塞占青字”指“告诉他们那个头儿,拿刀来杀当官的”,“急浮流儿撒活”意思是“大家杀了人就跑”(贪梦道人,2015)。略微推敲,不难发现春典就是诸多修辞格的汇总。

3.语用的隐秘性。春典除了字面意义的隐蔽性,使用范围和使用对象也具有隐蔽性的特征。春典作为一种边缘群体使用的语言,需要避开主流言语社区,使用环境十分隐秘。比如澳门博彩行业的春典、巫医治病主持典礼活动时念的咒语等都是在特殊语境下针对特殊人群使用,具有神秘的色彩。从这一点来讲,春典也可以视为一种行话。

另有部分春典使用时,除了自然语言方式还需附带一系列伴随语言,诸如发声特征、身体动作、手势、面部动作、表情、姿态等其他手段(刘光准,1990)。《林海雪原》(曲波,2005)中“智取威虎山”一段杨子荣上山见座山雕的过程就是几轮暗含伴随语言的精彩春典对话。

(3)情景一:

土匪:“蘑菇,溜哪路?什么价?”(什么人?到哪去?)

杨子荣:“嘿!想啥来啥,想吃奶,就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小孩他舅舅就来啦。”(找同行)[直起身来,把右腮一摸,用食指按着鼻子尖]

杨子荣:“紧三天,慢三天,怎么看不见天王山?”(我走了九天,也没找到哇。)[他走上前去,在离匪徒五步远的地方,施了一个土匪的坎子礼。]

土匪:“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因为你不是正牌的。)[内中一个大麻子叭的一声,把手捏了一个响。]

杨子荣:“地上有的是米,唔呀有根底。”(老子是正牌的,老牌的。)[杨子荣把大皮帽子一摘,在头上划了一个圈又戴上。他发完了这个暗号,右臂向前平伸。]

……

“多谢大哥引荐。”

“彼此关照,咱家向来办事仗义。”[大麻子说着向杨子荣把眼一闭。]

杨子荣已完全明白了大麻子闭眼的意思,心中一阵喜欢,“这个匪徒给我进山的暗号了。”

(4)情景二:

座山雕:“天王盖地虎。”(你好大的胆,敢来气你祖宗!)

杨子荣:“宝塔镇河妖。”(要是那样,叫我从山上摔死,掉河里淹死!)[把右衣襟一翻]

座山雕:“脸红什么?”

杨子荣:“精神焕发。”

座山雕:“怎么又黄啦?”

杨子荣:“防冷涂的蜡。”[杨子荣微笑而从容地摸了一下嘴巴。]

例(3)和例(4)分别是杨子荣上山遇匪及见到匪首座山雕之后的程序性春典对话。从原书中杨子荣的心理描写可以看出他在应付土匪盘问暗号时的紧张心理。这种紧张心理除了来源于对言语准确性的担心,还来源于伴随语部分如讲话时的神态、语气、节奏、肢体动作等。春典除了言语对话还有一套非言语交际方式,如洪门“茶阵”就是使用茶壶、茶碗、茶盘等布阵交流;“路阵”就是通过一些约定的符号、图画等进行交流。这一系列加密措施增添了学习春典的难度。真正的春典只有老江湖精通,外人很难得其要领。

三、社会建构视角下的江湖春典

江湖春典是社会边缘的谋生者之间沟通交流的语言。他们因为身份地位低微、生存空间特殊往往结成秘密的帮派组织进行活动。这些帮派之间源流相会形成规模活跃在民间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春典在江湖系统中应运而生,起到了联络和凝聚教派组织的作用,该作用归根溯源基于建构的机制。

心理学的社会建构理论家Shotter(1992)从会话分析的角度关注建构主义语言和文化的关系。他认为精神实在并不真实存在,而仅仅存在于人们或者整个社区从会话上维持的生活形式之中。他主张社会关系的语言本质,认为会话活动是实在的社会建构基础(叶浩生,2007:65)。从建构主义的语言观来看,春典会话体现了民间言语社区使用者的情感、身份和社会理想建构。

(一)理想情感的建构

春典兴起于社会流民阶层。这一群体常常居无定所,浪迹于市井之间。他们五湖四海漂泊为家,缺乏社会归属感。江湖组织的出现适时地填补了他们情感认同的空白。一些江湖帮派组织入会要求“滴血结义”喝血酒,结义后的各个成员就形成了虚拟的血缘关系,互相以宗族称谓相称。这样帮派成员因为共同的生存利益和虚拟的宗族关系形成了一个类似家族的概念。

帮派组织内部有共同的情感纽带——江湖义气。江湖的舆论体系和道德标准可以说也都是集中在一个“义”字。“桃园结义三炷香,有情有义是宋江”,《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等民间小说人物为江湖人士的理想人格提供了标杆。天地会结拜歌谣曰:“此夕会盟天下合,四海招徕尽姓洪,金针取血同立誓,兄弟齐心要合同。”可见,他们试图建构一个以“义”为核心的情感网。

江湖人对义气的无比推崇来自他们强烈的情感需要。他们既仰仗义气的保护也极度渴求通过义气建构自我尊严。江湖人士之间的义薄云天、仗义疏财、忠肝义胆至关重要。然而这种江湖义气只是流民一种单一的理想情感,无法作为长久坚固的利益链条。

(二)理想身份的建构

从社会身份的角度看,江湖人士脱离了主流社会是自我边缘化或者社会边缘化的边缘人群。他们不被主流社会认可,在现实社会里以底层身份存在。然而在江湖体系中,春典是江湖地位的象征。只有江湖人才了解春典,只有老江湖才有资格讲春典。春典的隐秘机制除了避开主流社会的打压,另一个重要功能还在于身份的识别和确认。无论是言语类的春典还是非言语类的“茶阵”、“路阵”以及伴随语言等都起着身份交换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身份捍卫的功能。

与现实社会身份的疏离感相比,江湖人士显然对江湖体系中的自我定位和社会身份认同度更高。在江湖体系中,他们似乎获得了家庭归属感和明确的生活目标,他们是讲义气讲责任是有理想正义身份的社会人。在江湖等级体系中一介草民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堂主或香主——俨然有地位的统治阶层。

这种理想的江湖身份体系来源于边缘人群力图进入主流社会群体的希冀。他们在现实社会中无法实现的身份需求恰好能在江湖体系中得到满足。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只是在丧失了正常社会保护的情况下才转投江湖。他们的江湖身份只是一种理想的安全身份。

(三)理想社会的建构

社会底层民众想要获得更好的社会分配制度和更好的生存权益在现实社会中是难以实现的。因此他们自成体系,创造新的语言和新的社会管理模式塑造理想的新身份,反映了特定阶层的社会诉求。春典反映的江湖体系正是一种理想社会的建构模式。

江湖帮派内部仿造现实社会结构中的宗法制、等级制、组织管理制以及社会道德舆论体系运行。江湖人士之间论资排辈,除了论年龄还要论辈分论师门。以青帮为例,帮派内部还设有各式门规制度以及四庵六部的行政管理制度。他们这种寄生于传统社会结构的模式是一种理想社会的建构,反映了底层阶级要求获得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权利的诉求。

四、结语

春典是社会边缘人群的语言游戏,口头性和隐秘性是最重要的游戏规则。它遁辞隐意,谲譬指事寄生于共同语,却又大大有别于共同语。作为一种秘密语,这一独特的社会语言变体植根于民间土壤是社会文化的一部分。从社会建构主义的角度讲,江湖春典反映了一种理想建构模式。它是社会底层民众逃避和分离现实主流社会而建构的理想情感、理想身份和理想社会寄托。

【注 释】

①亦有一种说法:最早的江湖行话分南北两派,南方江湖行话叫“春”,北方叫“典”。“南春”和“北典”各不相同,所以南北两派之间没法沟通。后来经几辈江湖首领的努力,才将“南春”和“北典”统一起来,现在江湖行话统称为“春典”。

②此处为广义上的隐喻概念,具体参见George Lakoff(1987)Women,Fire,and Dangerous Things: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

[1]Audi,Robert.The Cambridge Dictionary of Philosophy[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

[2]Berger,Peter L.&Luckmann,T.The Social Constructionof Reality,ATreatise in the Sociology of Knowledge[M].Harmonds Worth,MiddleSex:Penguin Books,1966.

[3]de Saussure,F.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M].London:Gerald Duckworth&Co.Ltd,1983.

[4]Gergen,Kenneth J.The social constructionist movement in modernpsychology[J].American Psychologist,1985(40).

[5]Lakoff,George.Women,Fire,and Dangerous Things: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Chicago:The Universityof ChicagoPress,1987.

[6]Shotter,J.Social constructionism and realism:Adequacy or accuracy?[J].Theory&Psychology,1992(2).

[7]Vygotsky,L.S.Playand itsroleinthemental development of the child[J].Journal of Russian and East European Psychology,1967(3).

[8]丁建新.作为社会符号的“反语言”——边缘话语与社会:系列研究之一[J].外语学刊,2010(2).

[9]刘光准.伴随语言手段与伴随语言学[J].中国俄语教学,1990(4).

[10](瑞士)皮亚杰,(英)海尔德.儿童心理学[M].吴福元译.商务印书馆,1980.

[11]曲波.林海雪原[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12]曲彦斌.中国民间秘密语[M].上海三联书店,1990.

[13](英)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M].陈嘉映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14]杨佑文.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说”与二语习得[J].外语学刊,2011(2).

[15]叶浩生.社会建构论视野中的心理科学[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2007(1).

[16]赵元任.反切语八种[C].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1931(1).

[17]贪梦道人.康熙侠义传[M/OL].[2015-05-07].http://yuedu.baidu.com/ebook/e56036d39b89680202d82528?fr=aladdin&key=康熙侠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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