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的当代表征及危害

2015-08-15陈鑫

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学报 2015年4期

陈鑫

（南京政治学院上海校区，上海杨浦 200082）

“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1］早在20 世纪30年代，历史虚无主义就早已在我国兴起。近年来，伴随着国内外形势的深刻变幻，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又一次找到传播温床，在我国重新泛起。他们打着“反思历史”、“重评历史”的幌子，肆意否定近代民主革命，否定社会主义道路，污蔑党的领袖，抹黑中华文化，最终全盘否定新中国的建设成就。对此，我们要高度警惕，充分认清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的当代表征，深刻揭露其要害本质。

一、否定近代革命，美化殖民侵略

近代以来，西方列强凭借自身的坚船利炮强行打开了近代中国的大门。自此，积贫积弱的旧中国跌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深渊，人民生活苦不堪言，中华民族到了亡国灭种的绝境。在此生死存亡的历史路口，坚贞不屈的中国人民为了民族独立、为了国家富强，毅然决然地走上了革命的道路。1921 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先后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最终完成了近代以来民族独立的历史使命，实现了人民解放的美好愿望。这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上的光辉篇章，更是世界革命史上的一次壮举。但在历史虚无主义者那里，带来独立与解放的民主革命却成了“破坏”与“杀戮”的代名词，他们甚至宣称“告别革命”才是中国的唯一出路。

（一）宣扬“改良优于革命”

历史虚无主义者宣扬“改良优于革命”，将近代以来的革命斗争均视作“激进主义”，断言正是这些接连不断的“激进行为”才断送了中国的发展进步。在历史虚无主义者眼中，寄希望于封建地主阶级的洋务运动是“明智之选”，而诉诸暴力的辛亥革命却是孙中山一手“制造”出来的，他们甚至认为“慈禧太后在上世纪初推行‘新政’，又搞了‘立宪’，如果孙中山不革命，照这样慢慢进行下去，不仅军阀混战的局面不会出现，而且中国可以走上民主的富强道路。”［2］其实，历史虚无主义者没有从根本上看到阻碍近代中国独立富强的，正是帝国主义与封建主义相勾结下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制度，这也决定了近代中国改良运动的惨败结局。因此，寄希望于修修补补的改良主义，是无法也绝不可能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唯有以革命的方式，彻底击碎封建专制和殖民统治，方能实现独立富强。

（二）借“现代化范式”否定“革命范式”

面对西方列强的不断入侵，争取民族独立、实现国家富强成了贯穿近代中国的两条主线。但历史虚无主义者却把现代化视为近代中国的唯一主题，为现代化创造条件、铺平道路的革命斗争，反而成了“一种能量的消耗，一种单纯破坏的力量，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意义”［3］。他们认为“20 世纪的革命方式确实带给中国很深的灾难”［4］，中国近百年的革命史是“一部不断地杀人、轮回地杀人的历史”［5］。相反，对于侵辱杀戮中国人民，疯狂掠夺经济利益的帝国列强，历史虚无主义者却以推动现代化为借口，为殖民侵略歌功颂德、涂脂抹粉，鼓吹“侵略有功论”。他们甚至鼓吹“是鸦片战争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近代文明，”［6］声称“中国之所以落后是因为被殖民的时间太少”［7］。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近代中国，帝国主义的侵略与封建地主阶级的剥削，是阻碍现代化发展的最大障碍。中国要实现国家富强，实现现代化，就必须首先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完成民族独立，为现代化发展开辟道路。对此，毛泽东同志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没有独立、自由民主和统一，不可能建设真正大规模的工业。没有工业，便没有巩固的国防，便没有人民的福利，便没有国家的富强。”［8］新中国的发展史就是最好的例证。我们党自1921年成立以来，领导中国人民先后进行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实现了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确立了社会主义基本制度。自此，有了独立主权的新中国，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依据本国国情，不断调整发展模式，实现了经济的快速增长，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中国奇迹”。可以说，没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近代革命，就不会有独立富强的新中国。历史虚无主义者那种不顾历史事实，肆意歪曲历史的行径，本意就在于否定党的领导，动摇社会主义制度。

二、否定五四运动，“纠正”社会主义道路

对于历史虚无主义的本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虚无主义的要害，是从根本上否定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和中国走向社会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9］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历史虚无主义者便追根溯源，妄图从源头上抽掉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根基。而最先传播马克思主义，并促进推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工人相结合，在思想理论上为中国共产党成立奠定基础的五四运动，就在所难免地成为历史虚无主义者的攻击对象。他们打着追求“现代化”，融入“全球化”的旗号，极力否定五四运动的历史意义，宣称“从1919 年到1978 年，曲折起转之间，‘轰动’60年，整整一个甲子，至少虚掷了三代人的血泪精华！”［10］，认为正是由于五四运动，近代中国才“从所谓‘以英美为师’的‘近代文明的主流’走上了‘以俄为师的歧路’。”［11］

然而，历史虚无主义者的这些言论是经不起任何历史实践检验的。1840 年以来，积贫积弱的近代中国，面对帝国主义的侵略，面对封建统治的残酷剥削，人们生活苦不堪言，中华民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历史关头。为了民族独立，为了人民解放，无数仁人志士走上了救亡图存的道路，他们先后进行了洋务运动、维新变法、太平天国运动、辛亥革命，但在帝国主义与封建主义的双重打压下纷纷以失败而告终。直到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震醒了沉睡的中国人，为中国革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自此，中国人民在科学理论的指导下，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建立了新中国，实现了民族独立、人民解放。这段铁一般的历史事实向我们证明：资本主义道路在中国行不通，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

三、丑化英模领袖，美化历史反派

回首过去，历经磨难的中华民族先后走过了5000 年的中华文明史，170 年的近代抗争史，65 年的社会主义探索史。在这一段段荡气回肠的历史长河中，我们的民族不断涌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光辉典范。这里，有闪耀着哲学光芒的孔夫子；有精忠报国的爱国名将岳飞；有开启民主大门的孙中山；有成就建党建国双重伟业的毛泽东；同时，有雷锋、黄继光、董存瑞、邱少云等一大批革命英雄人物。他们不仅仅是我们国家的骄傲，同时更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强力支撑。

然而，在历史虚无主义者那里，“超阶级”、“人性论”成了他们评判历史人物的唯一标准，“纯粹客观”地追求真相成为他们“反思历史细节”、“重评历史人物”的最好外衣。在他们笔下，所有历史人物都被颠覆为“好人不好、坏人不坏”。

（一）丑化英模领袖

“和平演变”下的历史虚无主义者，不顾历史史实，拿我们的英模领袖开刀，肆意地颠覆历史、解构历史，以此来污蔑领袖、消解崇高。对于毛泽东，历史虚无主义者看不到他带领中国人民浴血奋战，先后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最终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丰功伟绩，反而对毛泽东晚年犯下的错误格外上心，并将此极力夸大，以偏概全地得出结论：“毛泽东塑造了‘个人偶像崇拜’，领导了‘暴力革命’，建立了‘集权政治’，使普通百姓失去了个体的自由。”［12］对于刘胡兰，历史虚无主义者看不到她英勇顽强的一面，却对一家不良媒体的“另类解读”极有兴趣，他们宣扬“当年对刘胡兰动铡刀的刽子手并不是阎匪，而是刘胡兰同村的乡亲。”［13］此言一出，社会舆论一片哗然，争相议论刘胡兰的英模故事孰真孰假。然而，这并非个例。近年来，“恶搞”英雄人物、“戏说”英模故事悄悄变为一种时尚：助人为乐的雷锋事迹被质疑是“炒作”、“摆拍”；董存瑞挺身炸碉堡被戏称为“粘上双面胶的迫不得已”；就连邱少云的英勇事迹，也被人质疑是“违背生理学常识”［14］。

（二）美化历史反派

对于开历史倒车的反派人物，历史虚无主义者却“一反常态”。他们往往借助“抽象人性论”、“超阶级立场”的幌子来重新评价历史人物，极力为历史反派“涂脂抹粉”、“美化洗地”。对于蒋介石，我们党早已做出客观公正的评价，但历史虚无主义者却认为那都是根据“土匪史观和内战思维得出的荒唐、谬误的观点。”［15］他们甚至仅凭蒋介石的一篇日记，就将其重新评价为“反资本家的”［16］。与此同时，历史虚无主义者还极力鼓吹“慈禧、袁世凯、曾国藩、李鸿章等有政治智慧、懂策略、爱国、有责任、有担当”［17］，他们是“中国现代化的开拓者”［18］；“汪伪政权并不代表日本人的利益，而是代表沦陷区人民的利益”。［19］

回望20 世纪九十年代，作为世界社会主义阵营核心的苏联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总结原因教训，我们不难发现，苏联的解体，正是从否定斯大林开始的。时至今日，历史虚无主义者又妄图故技重施，怂恿我们放弃理想信念，放弃对英模领袖的敬仰，最终跌入“去英雄化”的黑洞，重蹈苏联解体的覆辙。

四、割裂两个三十年，否定党的领导

对于改革开放前后两个三十年，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有改革开放前和改革开放后两个历史时期，这是两个相互联系又有重大区别的时期，但本质上都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探索。”“不能用改革开放后的历史时期否定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时期，也不能用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时期否定改革开放后的历史时期。”［20］但历史虚无主义者对此却故意置若罔闻，以主观、片面的唯心史观将前后两个三十年割裂开来。

（一）用前三十年否定后三十年

在历史虚无主义者那里，他们曲解马克思主义，将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划等号，教条式地认为实行市场经济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为此，他们极力鼓吹“改革开放政策其实是向资本主义妥协”，污蔑邓小平为“搞资本主义的领导人”［21］，宣扬“资本主义补课论”，妄图违背四项基本原则，否定改革开放的社会主义本质，颠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与此同时，历史虚无主义者还试图借助改革开放中出现的贫富差距、环境污染、官僚主义、贪污腐败等社会问题来大肆否定后三十年的发展成果，认为所有的这些问题，都是改革开放带来的必然结果，是“社会主义制度弊端的体现”，叫嚣着改革开放政策最终只会将中国变为资本主义世界的附庸，从而全盘否定改革开放后三十年的建设成果。

（二）用后三十年否定前三十年

历史虚无主义者将矛头重点指向建国初期社会主义探索过程中出现的一系列曲折与失误，并以反思的名义对这些历史枝节进行夸张、放大。他们否定建国后的社会主义革命，认为“三化一改造”搞早了、搞糟了；他们否定公有制，认为正是公有制经济才致使人民普遍贫困；他们否定社会主义制度，认为“大跃进”、“文化大革命”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必然产物。就此，新中国的历史被歪曲，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被抹黑，在他们眼中，“中国共产党的历史简直就是错误的堆积，给人的印象是中国共产党什么好事都没有做”［22］。

但事实上，不论是改革开放前三十年，还是改革开放后三十年，都是党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探索的光辉实践。虽然其中，特别是改革开放前三十年出现了一些曲折和失误，但比起资本主义发展中的危机与动荡，这些曲折又能算得了什么？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中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实现了连续三十年的快速增长，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创造了令世界为之瞩目的“中国奇迹”。历史虚无主义者那种割裂前后两个三十年的行为，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全盘否定建国以来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否定社会主义道路的必然性，进而动摇党的领导地位，颠覆社会主义制度。

五、抹黑中华民族，贬低中华文化

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指出：“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23］中华文化作为中华民族在长时间共同生活实践中产生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总和，她不仅反映着我们民族的文明程度与发展水平，同时，更是连接不同民族个体的精神纽带。但在历史虚无主义者那里，中华民族、中华文化却统统被打上了“落后”、“丑陋”的标签，极力消解我们的民族认同。

（一）历史虚无主义者否定中华民族

在唯心史观的指导下，历史虚无主义者带着“片面”、“静止”的眼光来看待中国人民，审视中华民族，第一，抓住部分国民的缺点不放，将其无限夸张、极力放大，大肆鼓吹“我们的民族不仅‘愚昧’、‘丑陋’，而且充满‘奴性’，安于现状、逃避现实。”［24］第二，抓住国民在社会中尤其是在国外的种种不文明现象，借题肆意发挥，强调中国人民整体是素质低下的，没有教养的。相反，对于中国人民几千年来勤劳勇敢、顽强不屈的主流文化，历史虚无主义者却不理不睬，甚至故意忽视，这种“有所虚，有所不虚”的认知方式，极大地损害了中华民族的形象，削弱了中国人民的民族自信心。

（二）历史虚无主义者否定中华文明

绵延近五千年的中华文明是中华民族物质和精神财富的凝聚，她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炎黄子孙，是中华民族成长发展的精神源泉。然而，历史虚无主义者却视中华文明为羞于启齿的“没落文化”。在他们看来，五千年的文明发展，留下的不过是“封闭”、“迷信”、“官僚”等历史的渣滓，没有任何可供保留借鉴的价值。历史虚无主义者奉西方文化为圭皋，“西洋文化无论在思想上，艺术上，政治上，教育上，宗教上，哲学上，文学上，都比中国的好。就是在衣、食、住、行的生活上，我们也不及西洋人的讲究。”［25］认为“今后中国文化的出路，唯有努力去跑彻底西化的途径，”［26］并通过种种碎片化的历史证据，片面、武断地宣传“中国文明西来说。”［27］就此，中华几千年的传统文化被埋没、被葬送，中华几千年的民族精神被颠覆、被抹煞。

综上所述，纵使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在多个方面有诸多不同表征，但究其本质，无外乎是妄图以种种唯心主义的历史观点来否定党领导的革命史，抹黑社会主义探索史，颠覆社会主义建设史，从而达到动摇党的领导，中断社会主义进程的目的。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者，也不是文化虚无主义者，不能数典忘祖、妄自菲薄。”［28］我们要高度警惕，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群众，使广大人民群众明白：我们同历史虚无主义之间的斗争，绝不是什么学术之争，而是激烈的意识形态斗争，是关于“举什么旗、走什么路、朝着什么目标前进”的根本性问题上的斗争。［29］通过真学、真懂和真信，切实筑牢思想防线，增强人民群众的政治敏感性和政治免疫力，始终保持政治定力，坚信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坚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唯一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坚信共产主义事业是一个终将实现的伟大理想，不为历史虚无主义等各种错误思潮所惑，进一步夯实共产主义的信仰之基。

［1］龚自珍.龚自珍全集（上）［M］.北京：中华书局，1959：22.

［2］［4］［15］［16］［19］曹二刚，庞世伟.当代社会非主流思潮评析［M］.北京：中国言实出版社，2014：69、67、72、72、67.

［3］［5］［10］［11］周振华.应当十分珍惜党和人民奋斗的历史——兼评历史虚无主义的若干观点［J］.求是，2000（16）：16、16、17、17.

［6］［28］田居俭.历史岂容虚无——评史学研究中的若干历史虚无主义言论［J］.高校理论战线，2005（06）.

［7］姜迎春.论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的成因、表现及其危害［J］.南京政治学院学报，2014（05）.

［8］毛泽东选集.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80.

［9］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学习习近平同志关于党的历史的重要论述［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8.

［12］穆艳杰.当代历史虚无主义批判［J］.政治学研究，2011（05）.

［13］［14］陈先义.捍卫我们的英雄［N］.解放军报，2015-05-22.

［17］杨军.历史虚无主义的迷惑性［J］.人民论坛，2013（18）.

［18］梅荣政.用马克思主义引领社会思潮［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212.

［20］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正确看待改革开放前后两个历史时期——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两个不能否定”的重要论述［N］.人民日报，2013-1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