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型大学实现跨越式发展的要素分析——以南洋理工大学为例

江小华，程　莹（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上海20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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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型大学实现跨越式发展的要素分析
——以南洋理工大学为例

江小华，程莹
（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上海200240）

摘要：近年来，南洋理工大学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其标志是在三大世界大学排行榜中的名次持续且大幅提升。为了深入探究南洋理工大学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原因，本文以萨尔米的三要素发展模式为分析框架，通过比较法和文献法从人才、资源及管理三要素维度分析其实现跨越式发展的优势因素，以期从中获得对促进我国研究型大学快速发展的有益启示。

关键词：南洋理工大学；跨越式发展；案例研究；要素

一、问题的提出

所谓大学的跨越式发展，是指大学充分利用外部环境中的战略机会和自身优势，获得更多的资源并让资源得到更合理的分配与利用，从而比其他大学更快速发展的状况［1］。近年来，国外有许多高校在政府政策的支持下相继提出了创建世界知名研究型大学的目标，其中不乏高校通过跨越式发展较快跻身于世界一流大学的行列。我国多所顶尖高校也设定了到2020年左右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但由于我国高等教育起步较晚，想要在短期内争创世界一流大学，必须加快步伐，通过跨越式发展方可实现［2］。对国外成功实现跨越式发展的高校进行案例研究，探究其实现跨越式发展的要素，可以为我国高校的快速发展提供有益启示。

国内外诸多学者对世界一流大学的特征和高校跨越式发展的核心要素进行过分析。美国著名比较教育学家阿特巴赫认为，世界一流大学所需具备的一些重要条件包括高水平学者卓越的研究表现、院校自治、学术自由、足以支撑学术工作的设施以及长期的公共经费［3］。李伟娟分析了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发展，认为充裕的物质保障、丰富的人力资源以及良好的校园文化是美国研究型大学迅速崛起的原因［4］。世界银行高等教育主管萨尔米（JamilSalmi）在其2009年的著作《世界一流大学：挑战与途径》中对顶尖研究型大学的以上优势要素作了较为系统的分析，并总结认为这些高校的出色表现可以从根本上归因于三组互为补充的要素群——人才汇聚（high concentration of talents）、资源充裕（abundant resources）和高水平管理（favorable governance）［5］，基于以上三要素的发展模式也被其称之为研究型大学的“三要素发展模式”［6］。本研究将以萨尔米的三要素发展模式为分析框架，选取近年来一所实现跨越式发展的佼佼者为案例，从人才、经费、管理三个要素深入比较剖析该校实现跨越式发展的优势，以期从中得出对促进我国研究型高校跨越式发展有益的启示。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的选取

大学的跨越式发展需要在与全球其他高校的比较中才能体现，而国际性的大学排名可以作为比较全球高校的依据［7］。本文选取全球最具影响力的三大世界大学排名——上海交通大学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RWU）、英国QS世界大学排名（QS）以及《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学排名（THE）作为筛选研究对象的主要工具。笔者以2014年同时进入世界三大排行榜（ARWU排名前500，THE排名前400，QS排名前500）的315所大学为初始样本，先根据以上大学近五年来（2009-2014年）在ARWU排名上的名次变化情况确定了35所名次持续且快速提升的高校，再结合THE和QS排名确定了3所在三大排名上名次均稳步上升的高校，包括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荷兰伊拉兹马斯大学以及瑞士联邦理工学院洛桑分校（见表1）。而本研究最终选取在三大排名上名次提升幅度均最为明显的南洋理工大学作为案例研究对象。

表1　三所高校在三大排行榜上的名次变化情况

表2　2014年同时进入世界三大排行榜的高校数据搜集情况

南洋理工大学的前身为1955年由东南亚民间筹款运动创办的南洋大学，1981年更名为南洋理工学院。1991年，南洋理工学院进行重组，将国立教育学院纳入旗下，升格为南洋理工大学，开始向综合性方向发展。从1981年正式建校至今，南洋理工大学只用了短短三十多年的时间便赢得了世界顶尖研究型大学的声誉，分析其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原因对促进我国建设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二）分析框架

本研究以萨尔米的三要素发展模式为分析框架，对南洋理工大学跨越式发展进行案例研究。针对管理要素，研究者主要利用文献法从学校自治、卓越领导、发展战略等方面深入剖析南洋理工大学所体现的高水平管理特征。而针对人才和资源两个易于量化的要素，研究者分别选用能够反映研究型大学“人才汇聚”情况的学术人员数指标以及反映“资源丰富”情况的科研经费指标，通过比较不同高校在以上指标中不同年份的增幅来考察南洋理工大学较之其他高校在人才和资源增长方面的优势。鉴于本研究要考察的是南洋理工大学2009-2014年近五年来跨越式发展的原因，而投入要素和产出之间通常存在一定的时滞性［8］，研究者主要搜集各个高校2007-2012年的数据，早于考察年份2年。研究者同样以2014年同时进入世界三大排行榜的315所高校为样本，以其余314所高校作为南洋理工大学的比较对象，通过查找各国/地区官方统计局网站和高校年度报告，最终搜集到了200所高校的历年学术人员数以及181所高校的历年科研经费数据，比较样本的国家/地区分布及数据搜集情况见表2。

三、南洋理工大学实现跨越式发展的三要素

图1　2007-2012年高校学术人员数增幅的频次分布图

（一）人才汇聚

任何一所大学要实现卓越，第一个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因素就是拥有众多的优秀教师［5］，可见只有用各种办法吸引和留住优秀教师才有可能使学校实现可持续性发展。虽然直接比较各校教师的聘用标准存在难度，但在假设各高校自身标准不下降的情况下，可以通过比较高校教师数在一定时期内的增幅来反映人才增长情况。为了更好地反映南洋理工大学的“人才汇聚”情况，本研究以高校学术人员数的增幅来考察南洋理工大学在科研人员数量的增长上是否比其他高校更具优势。通过对200所高校2007-2012年学术人员数的增幅进行分析，可以得到如图1所示的增幅频次分布图。由图1可知，高校学术人员数的增幅绝大多数在50%以内。经统计，增幅小于50%的高校共为186所，占高校总数的95%。而南洋理工大学的学术人员数由2007年的2513人增至2012年的3850人，增幅高达53.2%，超过绝大多数高校，表明南洋理工大学在学术人才的增量上优势显著。

由以上分析可知，南洋理工大学近年来大力扩充学术人才，其力度胜于大部分高校。对于科研起步于1991年的南洋理工大学而言，大力延揽科研人才、大幅提升科研水平是其要实现卓越目标的重中之重①。而近年来随着全球学术市场的竞争日益激烈，研究型大学在吸引顶尖人才方面面临着巨大挑战。大学不仅要面临其他高校的竞争，也越来越多地面临与其他报酬丰厚的知识部门的竞争［6］。为了在这一人才大战中胜出，南洋理工大学重点瞄准学校有特定需求领域的人才，并针对资深学者和青年学者制定了不同的人才战略。在引进资深学者方面，南洋理工大学主要通过学校的关系网和在顶尖学术期刊上发表招聘信息，以高薪和要职吸引国际顶尖学者到本校担任学科带头人②。例如，该校引进美国科学院院士、前加州理工学院地质学家西凯瑞（Kerry Sieh）教授担任新加坡地球观测研究所主任③，引进前澳洲海洋生物创新中心创办人斯塔凡·谢尔列伯格（Staffan Kjelleberg）教授担任新加坡环境生物工程中心负责人④。这些“学术大牌”的引进不仅能够直接推动相应学科科研水平的大力发展，也有助于学校从全球吸引有潜力的年轻学者。

南洋理工大学在大力引进顶尖学者的同时，也尝试通过多项举措网罗杰出青年学者，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新加坡国立研究基金会于2007年启动的“研究员计

数据来源：（1）美国教育统计中心：http：//nces.ed.gov/ipeds/datacenter/Dfr.aspx？unitid=acb1b1abadb2；（2）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局：https：//www.hesa.ac.uk/content/view/1973/239/；（3）加拿大统计局：http：//www.statcan.gc.ca/start-debut-eng.html；（4）澳大利亚教育部：https：//education.gov.au/selected-higher-education-statistics-2013-staff-data；（5）瑞典高教署：http：//english.uka.se/statisticsfollowup/annualstatisticsonhighereducationinsweden.4.7ff11ece146297d1aa652b.html；（6）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科技司《高等学校科技统计资料汇编》：http：//www.dost.moe.edu.cn/dostmoe/kjcg/kjtj/；（7）瑞士联邦统计局：http：//www.bfs.admin.ch/bfs/portal/de/index/themen/15/06/data/blank/03.html；（8）比利时国家统计局：http：//www.ond.vlaanderen.be/hogeronderwijs/werken/studentadmin/studentengegevens/default.htm；（9）丹麦、中国台湾、中国香港、新西兰、南非、新加坡等国家/地区高校学术人员数来自高校年度报告。划”（NationalResearchFoundationFellowship）以及南洋理工大学自身开展的“南洋助理教授计划”（NanyangAssistantProfessorship，简称“NAP计划”）。“NRF研究员计划”是新加坡政府为吸引全球杰出的年轻学者到新加坡从事尖端科技领域研究而开展的一项全球人才招聘计划。每位NRF研究员在为期5年的时间内能获得高达300万新元的科研启动经费⑤。新加坡各大研究机构对NRF研究员的争夺异常激烈，而截至2013年底，南洋理工大学利用自身优势成功招揽了51%的NRF研究员到本校工作⑥。与新加坡“NRF研究员计划”类似，南洋理工大学2007年也开始实施“南洋助理教授计划”以吸引全球杰出青年人才，通过该计划聘用的教师每人能够在3年内获得高达100万新元的科研启动资金。目前南洋理工大学通过该计划已引进众多青年才俊。对于青年科学家而言，与顶尖学者合作的机会、科研经费的可用性等都是非常重要的吸引因素。南洋理工大学正是凭借这些关键要素，成为杰出青年人才的汇聚之地。⑦

（二）资源充裕

萨尔米认为，新兴的研究型大学需要充足的资源才能实现快速发展［5］；阿特巴赫也认为，充足和稳定的资金是研究型大学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6］。与侧重于教学的综合性大学相比，研究型大学更注重研究。而作为一所年轻的研究型大学，南洋理工大学能在短期内实现跨越式发展自然离不开充裕的资金，特别是科研经费的保障。为了探究南洋理工大学在科研经费方面的优势，本研究以各校近年来科研经费的增幅来考察南洋理工大学的经费情况。通过对181所高校2007-2012年科研经费的增幅进行分析，可以得到如图2所示的增幅频次分布图。由图2可知，高校科研经费的增幅绝大多数在80%以内，增幅小于80%的高校数为165所，占高校总数的91%。而南洋理工大学科研经费的增长非常明显，从2007年的1.035亿美元增长到2012年的2.065亿美元，增幅近100%，超过绝大多数高校。

图2　2007-2012年高校科研经费增幅分布直方图

数据来源：：（1）美国教育统计中心：http：//nces.ed.gov/ipeds/datacenter/Dfr.aspx？unitid=acb1b1abadb2；（2）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局：https：//www.hesa.ac.uk/content/view/1973/239/；（3）加拿大统计局：http：//www.statcan.gc.ca/start-debut-eng.html；（4）澳大利亚教育部：https：//education.gov.au/selected-higher-education-statistics-2013-staff-data；（5）瑞典高教署：http：//english.uka.se/statisticsfollowup/annualstatisticsonhighereducationinsweden.4.7ff11ece146297d1aa652b.html；（6）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科技司《高等学校科技统计资料汇编》：http：//www.dost.moe.edu.cn/dostmoe/kjcg/kjtj/；（7）瑞士联邦统计局：http：//www.bfs.admin.ch/bfs/portal/de/index/themen/15/06/data/blank/03.html；（8）比利时国家统计局：http：//www.ond.vlaanderen.be/hogeronderwijs/werken/studentadmin/studentengegevens/default.htm；（9）丹麦、中国台湾、中国香港、新西兰、南非、新加坡等国家/ 地区高校学术人员数来自高校年度报告。

由于高校不同年份的科研经费变动较大，为了更好地反应各校科研经费累积增长情况，除比较各校2007-2012年科研经费的年度增幅外，本研究还分别统计了各校2007-2009年和2010-2012年两个时间段的科研经费总数，并通过计算其增幅来考察各个高校整体科研经费的增长情况。如图3所示，高校两个时间段的科研经费增幅主要集中于50%以内，增幅小于50%的高校为164所，占高校总数的90%。而南洋理工大学科研经费的增幅为56%，同样高于绝大多数高校。

以上分析表明，南洋理工大学的跨越式发展是以科研经费的大幅增长为前提的，而其科研经费的增加离不开政府的大力支持。自1991年开始，新加坡政府在确定了以科技为先导促进经济发展的战略方针后便开始大力扶持科技事业。为了提升国内的科技创新能力，新加坡政府连续推出五年国家科技发展计划，不断加大对科技领域的投入。如图4所示，从1991年至今，新加坡政府投入的科研经费从20亿新元增长到161亿新元，增长了7倍⑧。在加大科技投入的同时，新加坡政府还采取了集中力量发展少数关键领域的战略，这些重点发展的领域包括生物医药、环境与水、清洁能源、互动与数字媒体等。

图3　2007-2009年与2010-2012年高校累积科研经费增幅分布图

图4　　新加坡国家科技发展计划（1991-2015）

为了最大限度地争取政府拨款，南洋理工大学积极整合自身的学科优势，将自己牢固定位在新加坡战略研究领域的前列，从而赢得了越来越多的核心竞争资助。如该校近年来在可持续发展研究领域获得政府13亿新元的拨款，用于清洁水、环境工程、能源和地球科学等方面的研究⑨。另据统计，2005-2013年间，南洋理工大学共获得政府31.7亿新元的竞争性科研经费，这些经费主要投入在可持续发展、医疗保健、新媒体等跨学科领域上⑩。

此外，南洋理工大学还积极与世界知名企业开展合作以拓宽经费来源，包括博世集团（Bosch Group）、劳斯莱斯（Rolls Royce）、IBM等。而根据THE世界大学排名，南洋理工大学近年来的企业经费收入不断增加，2013年、2014年连续两年位居全球第一。

（三）高水平管理

萨尔米认为，研究型大学发展的另一个关键要素是高水平管理［5］。高水平管理的内涵非常丰富，不仅要求高校拥有良好的学校自治氛围、卓越的领导，还要求高校有明确的愿景目标和发展战略等。在以上几个方面，南洋理工大学的管理模式都充分具备了萨尔米所说的特征。

1.实现自治

大学自治指大学作为社会法人机构，不受政府、教会或其他任何机构的控制或干预，能够独立地决定自身的发展目标和计划，并付诸实施［9］。作为高深学问最悠久的传统之一［10］，大学自治一直被奉为理想大学的圭臬，是大学生存发展的根基。而南洋理工大学在建校之初所能享有的自主权却非常有限，不仅财产归政府所有，管理由政府规范，教职工也由政府任命［11］。在此背景下，南洋理工大学的发展困难重重。2006年则是南洋理工大学发展历史的新起点。为适应知识型经济社会发展、推动国家科学研究和创新，新加坡政府批准南洋理工大学自主办学。自治后的南洋理工大学的治理结构有了以下显著变化：一是政府不再直接干预学校的日常管理，南洋理工大学得以自主设定其发展路径和管理学校资源；二是学校原有的理事会改组为董事会，由来自企业、政府和学界各方人士组成，共同负责大学的战略与决策；三是充分依靠教授办学，让教师参与到大学的治理当中［12］。

2.卓越的领导

南洋理工大学的跨越式发展离不开强有力的领导［6］。强有力的领导人物和领导团队，能够对大学的发展目标大胆地做出切合实际的远景规划，并将其转化为具体的工作计划。卓越的领导首先必须要有卓越的大学校长。校长是一所学校的决策者和执行者，其自身的品质、素质和能力与学校的发展息息相关。自1981年正式建校以来，南洋理工大学仅有过三任校长，这三位校长对该校的快速发展均做出了卓越贡献。创校校长詹道存教授在其22年的任期内（1981-2003），通过扩充院系、加强学校科研职能，成功将南洋理工大学由一所教学型大学转变为研究型大学。第二任校长徐冠林教授在其任期内不仅努力推动该校体制改革为自主大学、成立大学校董会，还制定了一系列改革和发展规划，成功将该校改造成为一所世界知名的研究型高校。而现任校长安博迪（Bertil Andersson）教授自2011年履职以来，为学校延揽了众多世界知名教授以及年轻的研究精英，大力推动学校的跨学科前沿研究，使南洋理工大学的学术水平跻身于世界前列。以上三位校长在南洋理工大学发展的关键时期均能够抓住宝贵机会，适时地提出新的办学方向和发展战略，通过高超的管理才能使学校不断朝着世界顶尖大学的目标大步迈进。

3.制定实施迈向世界一流大学的战略规划

众多研究表明，世界著名的科研成果都来自交叉学科，而现代科学的重大理论突破和技术发明也大多从跨学科研究中产生［13］［14］。由此可见，跨学科研究已然成为决定一所高校能否实现科研水平重大突破的关键。南洋理工大学也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将集中力量发展关键跨学科研究领域作为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重要战略途径。11○在2010-2015年的战略规划中，南洋理工大学明确提出：将以可持续发展（Sustainability）、医疗保健（Healthcare）、新媒体（New Media）、新丝绸之路（Best of the East and West）以及创新（Innovation）等五大跨学科领域作为学校发展的重点，在建设跨学科领域的基础上实现学术水平的重大飞跃，从而实现到2015年建成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12○在具体举措方面，该校近年来充分整合内外部资源，致力于打造国际化的跨学科研究中心。在2007年新加坡政府推出的5项“卓越研究中心”遴选中，南洋理工大学成功获批了两个——新加坡地球观测研究所和环境生命科学与工程研究中心，共获得新加坡政府2.7亿新元拨款。成功入选该计划能够帮助学校吸引、留住和支持世界顶尖级学术科研人员，完成高质量的前沿研究，从而极大地促进高校的发展。除获批两个国家卓越中心以外，南洋理工大学还积极整合研究资源、打破院系界限，成立了包括南洋环境与水研究院、媒体创新研究院、太阳能和太阳能燃料中心及能源研究所等一批汇聚国际知名科学家和优秀人才的跨学科研究中心。这些跨学科研究中心突破了以传统学科界限为基础的科研管理与学科组织模式，与政府、企业签订研发合约开展跨学科研究，将学术性与服务性有效结合，实现卓著的科研成果有效转化，为社会提供强大的公共服务功能。在获得大量校外研究经费的同时，也极大地提高了学校的学术声誉［15］。

四、研究结论

任何跨越式发展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克服诸多挑战。而对于年轻的研究型大学而言，人才不足、经费短缺以及管理体系不完善等问题无疑是阻碍其快速发展的主要瓶颈。南洋理工大学的成功之道在于把握机遇克服了以上三方面的困难。就人才的角度而言，由于科研起步晚，南洋理工大学在发展之初所储备的科研人才有限，科研实力相对薄弱。而近年来，为了实现快速发展，学校通过各种人才招聘计划吸引了大批优秀的科研人员到本校就职，在保证高准入门槛的基础上，也保持了学术人员数量的优势增长。就经费而言，虽然近年来新加坡政府加大了科技投入，但主要是以竞争性经费为主，南洋理工大学不得不与其他科研机构展开激烈的竞争。为了争取政府拨款，学校瞄准新加坡科技计划的重点发展领域，制定相应发展战略，最终获得了来自政府的巨额经费，使其科研经费的增长幅度位于高校前列。就管理而言，南洋理工大学从一所教学型大学发展为一所世界顶尖的研究型大学，其所面临的一大障碍是如何建设科研文化，让教师和员工适应新的办学模式。为了克服这一障碍，该校历任领导层均非常重视加强学校的科研职能，注重营造浓厚的学术氛围，在改善科研工作环境与条件的同时，也不断引进高水平人才、制定激励措施鼓励教师开展竞争性科研，并制定合理的科研考评机制，不断提升学校科研人员的学术水平。13○此外，学校自治权的缺失也一度是阻碍南洋理工大学发展的另一困境。由于无法享有充分的办学自主权，南洋理工大学的发展处处受限。而自2006年争取到办学自主权后，南洋理工大学得以制定符合学校发展需求的各项战略和计划，开始走上了腾飞之路。14○

虽然研究型高校要实现跨越式发展没有普适的万能公式，但优秀人才、充足资源和有效管理无疑是所有研究型大学实现发展必须具备的三要素［5］。然而，正如萨尔米所言，高校要实现跨越式发展必须同时汇聚人才、掌握充足的资源以及拥有规范的管理，三者缺一不可［5］。如果仅有科学规范的管理而缺乏充足的资源或吸引世界级大师的能力，高校是不能建成世界一流大学的，而仅仅向高校投入资金也不足以建成世界一流大学。南洋理工大学的成功之处恰恰在于三者的有机结合：在获得办学自主权从而能够自主决定发展道路的情况下，南洋理工大学的领导层充分把握新加坡政府想要建设知识型社会、发展卓越研究的时机，瞄准符合政府发展战略的科研领域，从而获得政府的巨额经费资助。与此同时，通过与企业密切合作来增加企业收入，获得充裕经费后才得以利用优厚待遇和政策吸引海内外大量优秀学者和研究人员，从而实现高校的跨越式发展。

注释

①根据笔者对南洋理工大学负责教师事务的副校长Angela Goh的邮件访谈资料整理。

②⑦⑪⑬⑭根据笔者对南洋理工大学规划办公室副主任Gordon Lim Hock Gin先生的邮件访谈资料整理。

③资料来源：http：//www.earthobservatory.sg/people/kerry-sieh。

④资料来源：http：//research.ntu.edu.sg/expertise/academicprofile/Pages/ StaffProfile.aspx？ST_EMAILID=LASKJELLEBERG。

⑤数据来源：http：//www.ntu.edu.sg/AboutNTU/Achievements/Performance/ Pages/ThechoiceofNationalResearchFoundationFellows.aspx。

⑥数据来源：http：//www.ntu.edu.sg/AboutNTU/Pages/AcademicHighlights. aspx。

⑧资料来源： http：//www.nrf.gov.sg/research/r-d-ecosystem/overview。

⑨资料来源：http：//www.ntu.edu.sg/AboutNTU/Pages/AcademicHighlights. aspx#21。

⑩资料来源：http：//www.globaltechalliance.org/newshub_GAOLTUTAGSI_ sbmlcp.html。

⑫资料来源：http：//enewsletter.ntu.edu.sg/classact/Nov10/Pages/cn2. aspx？AspxAutoDetectCookieSuppo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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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01-15

作者简介：江小华，1988年生，女，江西九江人，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世界一流大学研究；程莹，1979年生，男，安徽金寨人，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大学排名研究和世界一流大学研究。

Study on Factors for Boosting the Leap-Forward Development of Research Universities: The Case of 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

JIANG Xiao-hua，CHENG Ying
（Graduate School of Education，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0，China）

Abstract:In the past 5 years，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NTU）has achieved leap-forward development according to the three notable global university rankings.In order to explore how such great progress has been made，the three-factor developmental model of world-class university put forward by Jamil Salmi has been adopted to analyze NTU's development.It is found that in the past few years，NTU has fully demonstrated the three characteristics of world-class universities，which are a high concentration of talents，abundant resources，and favorable governance.It is then suggested that NTU's successful experience in the three aspects could be learned by research universities in China.

Key words: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Leap-forward Development；Case Study；Fac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