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非山见水非水

洪峻

高考作文命题，从技术上说，无非要达到两个目标，一是防止伪作泛滥，二是甄别思维品质。前者是因为部分考生事先会收集一些文章，通过背诵或套改来瞒天过海；后者是因为考生创新素养的形成需要在思维品质上见高下。梳理今年全国16套高考卷作文题发现，安徽卷作文题是最接近这两个目标的，它既有效防止了考生“投机”主义的滋生，又为人才选拔提供了参照系。本文例谈2015年高考安徽卷作文题立意的几个维度，希望对学生习作起到启发作用。

立意角度之一：打铁还需自身硬

蝴蝶的翅膀之所以看起来“色彩缤纷”，是因为本身特殊的结构和外在光线的照射，由此我们可以在“外因与内因”上做文章。自身能力固然是重要的，倘若没有“光线”这个外部环境，蝴蝶的翅膀在肉眼里永远是“无色”的。这让我们想到机遇与能力，光有能力没有机遇，无疑守株待兔；光有机遇而没有能力也会与成功擦肩而过。

当然，能力与机遇亦需辨证分析。弈秋是著名的棋手，他收了两个智力相当的学生，其中一位全神贯注静心听讲，一位虽然也坐在那里听讲，但心里却想着有一群大雁将要从这里飞过，随时准备张弓射雁。同一位老师，同一学习内容，外因是完全相同的。但一个专心致志，虚心学习，结果棋艺大进；另一个心猿意马，用心不专，棋艺无甚长进。这个事例启发我们，光有外因，没有内因，终将竹篮打水一场空。同样，有能力的人也未必“金子到哪里都发光”。我将你踩进深深泥土里，看你这块“金子”如何发光！若能从两方面辩证分析，文章就越能焕发出迷人的风采。

立意角度之二：春江水暖鸭先知

人的认识存在局限性，可能目前所公认的“真理”，在未来会面临崩塌，正如人类早期对烟草的看法，觉得它是缓解疼痛的药材，直到后来“尼古丁”的发现，才使我们知道烟草的危害。科学、严谨的态度，并辅以实践，认识才能一步步抵到“真理”。“春江水暖鸭先知”那是因为“鸭”离真相最接近，自然界的许多现象启发我们，没有调查怎么有发言权？

这则材料里，肉眼看到的是“色彩斑斓的蝴蝶翅膀”，显微镜中发现的却是“显现出奇妙的凹凸不平的结构……原来，蝴蝶的翅膀本是无色的”。稍一对比后你会幡然醒悟，这是因为被表象蒙蔽。很多事要实践，才能去伪存真。

立意角度之三：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本质比现象深刻、单纯，现象则比本质丰富、生动。“眼见未必为实”，只有拨开迷雾，深入观察，才能看出本质。负鼠假死而逃生，树蛇化枯木而毙敌。追根求源，那都是因为假象所害。假象之所以成功，源于人自身的局限与盲目，只有不为假象所迷，才能发现其背后的本质。学会慧眼识珠，学会抽丝剥茧，学会像剥笋一样一层深入一层，才能褪去浮华见本真。蝴蝶的翅膀看似色彩斑斓，实则无色，从唯物论尊重事实的角度看，可以得出“不要被表象迷惑”（反面）、“透过现象看本质”（正面）等立意。

“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往往让江湖好汉热血贲张，“上梁山去”成了有理想、有抱负、有身手的练家子们的追求。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到了梁山才发现，好汉们能做的就是在宋江的带领下朝着招安的方向迈进。原来，“道”不过是宋江迂回投靠朝廷的幌子，与色彩缤纷的“蝴蝶翅膀”没有什么区别。生活中，我们所谓的结论与判断，常常有失偏颇，甚至与真相大相径庭。真相总是那么令人迷茫，因此要具备一双慧眼，那就是生活中的“显微镜”。可问题在于，不是每个人手中都有一部显微镜，也很少有人能够剔除一切被用来伪装的光线干扰，让看到的表象放置于显微镜下原形毕露，更何况，越是精心的伪装，越具有煽动性和欺骗性，因此拥有一颗慧心也很重要：不轻信，不盲从，不激进。要看到一座大山的原貌，不仅要登至山顶，最好还要耐心冷静地等到寒冬，那时，草木落叶，色彩隐退，山的真容才能呈现于眼前。

在多维立意中不但能培养学生思维品质，也有效杜绝了“考场伪作”，今年安徽高考作文题无疑较好完成了它的使命。众所周知，作文材料提供的仅仅是一个现象，它有没有逻辑性并不重要。如果我们硬是喋喋不休地讨论蝴蝶翅膀有无颜色，那就不是高考作文题了。“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是高考作文审题立意的绊脚石，是写不出什么佳作的。有感于此，笔者呼吁“见山非山，见水非水”，高考作文审题立意也要学会拿“显微镜”，才能发现“蝴蝶翅膀”背后的真相。

[作者通联：安徽东至县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