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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运动中的“迷信”行为

2015-07-23罗霄骁张力为

天津体育学院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行为运动员

罗霄骁,张力为

竞技运动中的“迷信”行为

罗霄骁,张力为

摘要“迷信”行为在竞技运动中很普遍,但其概念尚无定论,或许它属于一种比赛仪式行为,区别于程序行为和宗教行为,可从行为主义观、归因观、动机观来解释“迷信”行为。重点介绍已有研究对“迷信”行为前因后果的探索,影响“迷信”行为的因素有内部因素(性别、超自然信仰、归因风格、运动认同、文化背景、控制点和心理压力)、外部因素(比赛重要性、比赛不确定性)和内外部因素的交互作用(技能水平与任务难度的交互作用)。而“迷信”行为的作用有积极的方面(提高任务表现,提高自我效能感、坚持性、目标设定,缓解心理压力,增加控制感)也有消极的方面(心理障碍、负性预示、归因偏差),这可能要取决于运动员如何看待和运用这类行为,或许“迷信”行为还可以再细分为积极“迷信”行为和消极“迷信”行为。目前,已有研究多关注其内部影响因素和积极作用,较少关注其外部影响因素和消极作用,而且还存在研究方法单一而简单、缺乏测量工具、第3变量研究不足等问题。总之,运动员“迷信”行为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未来研究应考虑研究方法、测量工具、消极影响、外部因素和第3变量等问题。

关键词“迷信”行为;心理安慰剂;控制感;竞技运动;运动员

在竞争激烈的运动场上时常会发生一些有趣的现象。英国女子七项全能明星杰西卡·恩尼斯坚持用一个“幸运卷尺”测量起跑器,美国女网名将小威廉姆斯每场比赛都穿同一款式的袜子,篮球巨星迈克尔·乔丹习惯穿2条运动衬裤[1]。更有甚者,网球天王纳达尔几乎被怀疑有“强迫症”,因为他在比赛中有无数的“小动作”。运动心理学研究者将这类行为称为“迷信”行为(superstitious behavior)。

1“迷信”行为的概念和解释

运动员“迷信”行为的概念并不统一,它可能是比赛仪式行为[2]的一种,另外2种是程序行为[3-4]和宗教行为[5],三者均是运动员在比赛中常出现的稳定行为。它们的区别在于:程序行为是

为什么运动员会产生“迷信”行为?可以从行为主义、归因和动机3个方面进行解释。行为主义观认为,这是偶然强化的结果[6-8],如中国举重大满贯李雪英在比赛中一定要戴一个紫红色头绳,因为某次选拔赛中戴该头绳发挥不错,她说:“一定要戴着,戴到伦敦去,带来好运”,而她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中也夺得了金牌。归因观认为,寻求意义是人类的天性,“迷信”行为的产生可能是运动员在该行为和期望的结果之间建立了因果联系(但其实二者并无关系)[6]。动机观认为,运动员在体育比赛这种不确定情境中需要寻求控制感[9],当个体的控制感受到威胁时,其知觉加工可能会产生一定的偏差来满足个体对秩序感和结构感的需要[10],“补偿缺失的控制感”可能是运动员实施“迷信”行为的动机。但实际上,“迷信”行为带给运动员的控制感是控制幻觉[11],控制幻觉是在完全或部分不可控的情境下,个体由于不合理地高估自己对环境或事件结果的控制力而产生的一种判断偏差[12]。

目前,未见检验行为主义观的实证研究,不过有研究检验了归因观和动机观的解释[13]:让运动员在高共变信息情境下进行因果判断和“迷信”行为意向判断,发现运动员认为“迷信”行为与比赛获胜之间并没有因果关系,但是他们在下次比赛中仍会倾向于实施“迷信”行为;如果诱发“迷信”行为意向后,让运动员判断一场比赛获胜的可能性,那么想象实施了“迷信”行为的运动员判断结果更高,且高于客观胜率。这提示,“迷信”行为让运动员产生了控制幻觉,该研究更支持动机观的解释。

实际上,3种观点之间并不十分矛盾。综合来看,“迷信”行为的产生可能是因为某行为与比赛获胜之间的偶然联系让运动员建立起一种模糊的共变关系,之后的偶然强化加强了这种共变关系,虽然这并不影响运动员的因果判断,但由于体育比赛的不确定性让运动员缺乏控制感,而这种共变关系可以给运动员提供控制感(实际上是控制幻觉),满足了补偿控制感的需求,该行为就渐渐固定下来。

“迷信”行为在运动员群体中普遍存在[2,14-16],而且确实会产生某些影响。M.C.SCHIPPERS等[17]采用开放式问卷调查了197名高水平运动员,其中有80.3%报告了这类行为,提到最多的是“吃特殊的食物”,其次是“穿特殊的服装”,再次是“在固定位置或以特定的顺序完成某些活动”。D.L.WANN[2]使用问卷和电话采访调查了13个国家的325名奥运选手发现,48%的运动员报告了这类行为,如要按某种顺序热身,对衣服、首饰、食品和饮料等有特殊要求(如要穿幸运T恤)。如果不让运动员完成这些行为,他们会觉得“没有准备好”,或是担心“运气变差”,如果比赛发挥不好,43%的运动员会觉得是因为没有完成那个行为。D.J.FOSTER等[18]通过篮球罚球试验比较了实施“迷信”行为和未实施“迷信”行为时篮球运动员的罚球成绩,结果发现,后一种情况下运动员的罚球成绩下降。张哲等[19]对39名运动员和8名教练员进行半结构式访谈发现,运动员不能实施“迷信”行为会降低心理舒适度和信心,增加心理紧张度和认知负担。以上研究都提示,研究运动员的“迷信”行为,探讨其前因后果,对运动员的竞赛发挥有重要意义,下文将重点阐述运动员“迷信”行为的影响因素和作用功能。

2“迷信”行为的影响因素

2.1内部因素

需要指出的是,一些内部因素(性别、超自然信仰、归因风格、运动认同、文化背景)对运动“迷信”行为的影响目前只有调查研究的证据,只能揭示相关关系,不能得出因果关系,需要更多的实验研究进一步探究。此处,之所以将其作为“迷信”行为可能的影响因素,是因为从二者的逻辑关系推断,该因素更有可能作为“因”而非“果”。

2.1.1性别女运动员比男运动员有更多的“迷信”行为[15,20-22],而且女运动员和男运动员的“迷信”行为有所不同[23-24]。如王赞等[22]采用自编问卷调查了100名高水平体操运动员发现,在“迷信”程度上,女队员显著高于男队员;H.G. BUHRMANN等[15]采用自编问卷调查了310名篮球运动员(158名男性,152名女性)发现,女性运动员比男性更偏爱“幸运服装”。这可能因为,女运动员在赛前体验到更多的心理紧张感,“迷信”行为的心理安慰作用对女运动员更有效[20,25];又或许是因为,男、女队员的训练强度、生理条件和所处的竞技水平有所不同[22]。

2.1.2超自然信仰K.L.BURKE等[23]采用《迷信行为问卷》[26]调查了208名NCAA棒球运动员发现,信仰上帝的运动员更相信“迷信”行为的作用,也更多采取“迷信”行为。其他学者类似的调查研究也发现,“迷信”行为和超自然信仰存在正相关[27-28]。这可能是因为,超自然信仰者本就相信“神明”或“未知的力量”等超自然事物,多数“迷信”行为在旁人看来是无所谓、无影响的,但超自然信仰者就更容易将该行为与某种特定的“神力”联系起来。

2.1.3归因风格P.K.OFORI等[29]采用《迷信行为问卷》[26]和《运动归因风格量表》[30]对120名加纳职业足球运动员的调查表明,“迷信”行为和内部归因呈显著负相关,“迷信”行为和稳定可控归因呈显著正相关,归因风格能解释“迷信”行为11%的方差[29]。这提示,将结果归因于内部因素的运动员有更少的“迷信”行为,而将结果归因为稳定可控因素的运动员却有更多的“迷信”行为。这可能是因为,内部因素更多的是自身努力,而稳定可控因素除了部分自身努力外,更多的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动作,这类行为代价小,可操作性强,最为稳定可控,这就导致这类运动员更容易产生“迷信”行为。

2.1.4运动认同D.BREVERS等[20]用《运动认同量表》[31]和开放式问卷[17]调查了NCAA不同等级的219名运动员发现,运动认同(运动员对“运动”的认同度)与“迷信”行为呈正相关,运动认同水平越高,越容易实施“迷信”行为。M.TODD等[32]用相同的量表对177名NCAA田径运动员的调查结果与此一致。而且,在对球迷的“迷信”行为研究中也发现类似的结论,对球队认同较高的球迷表现出更多的“迷信”行为[28,33-34]。这或许是因为,运动认同水平越高,在比赛中就有更高的卷入度,就更想表现好,也就更倾向于想尽一切办法去赢得比赛,“迷信”行为也就容易成为其中一种“办法”,即使这只是多上了一道无关紧要的“保险”。

2.1.5文化背景一些“迷信”行为是文化的一部分,受个体所处文化背景的影响[35]。虽然运动员对“迷信”行为的使用有跨文化一致性、普遍性和稳定性[9,26,35],但不同国籍运动员对“迷信”行为的使用程度不同。在D.L.WANN[2]的调查中,最有可能产生“迷信”行为的是墨西哥、英国和美国运动员(占64%),“迷信”行为最少的是澳大利亚、法国和俄罗斯运动员(占32%)。另外,来自不同国家的运动员对“迷信”行为影响的看法也不太一致。J.M.BURGER等[9]采用自编问卷调查了50名美国和27名日本职业棒球运动员发现,美国运动员更倾向于认为“迷信”行为能辅助个人的运动表现,而日本运动员则更倾向于认为“迷信”行为能帮助团队提高表现,这可以通过个人主义文化和集体主义文化的差异进行解释。

2.1.6控制点人格控制点是公认的影响“迷信”行为的重要因素[21],但研究结果并不一致。J.L.VAN RAALTE等[36]让37名参与者进行高尔夫推杆任务,将“迷信”行为定义为:在一次成功的推杆之后,下次任务中选择同样颜色的球,并让参与者填写《Levenson量表》[37](测量对随机结果的控制欲)。结果发现,“迷信”行为和量表得分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这提示,倾向于相信个人行为能控制随机事件(类似于内控倾向)的参与者更容易产生“迷信”行为。但J.M.BURGER等[9]却发现,运动员越是相信运气对结果的影响,就越会使用“迷信”行为,这又提示,外控倾向者更容易产生“迷信”行为。M.TODD等[32]对NCAA田径运动员的调查也发现,外控倾向的运动员“迷信”行为更多。这一结论还得到了M.C.SCHIPPERS等[17]的支持。但是,J.L. BLEAK等[26]采用《体能控制点量表》[38]对107名NCAA运动员的调查以及K.L.BURKE等[23]采用《个人控制信念量表》[39]对另外208名NCAA运动员的调查却没有发现类似的结论,他们认为,控制点对“迷信”行为的预测作用不大。实际上,在M.C.SCHIPPERS等[17]的研究中,关于控制点的研究假设是2个方面:外控者认为,外界因素才是主导,所以更加依赖通过“迷信”行为来“提升运气”;内控者认为,自身因素才是主导,他们的控制感较高,采取“迷信”行为可以带来控制感。或许并不能简单地认为外控或是内控的运动员更容易产生“迷信”行为,其中可能存在调节变量(如性别、不同运动项目)。

2.1.7心理压力M.C.SCHIPPERS等[17]和D.BREVERS等[20]发现,心理压力可能作为某些外部因素影响“迷信”行为的中介变量,换言之,某些因素会通过心理压力来影响“迷信”行为,在心理压力较大时,运动员更容易产生“迷信”行为。这容易理解,运动员并不会无缘无故产生心理压力,很有可能是其他因素导致心理压力上升,进而产生“迷信”行为。这提示,关注可能影响心理压力的因素,或许有助于发现影响“迷信”行为的潜在因素;“迷信”行为也可能缓解心理压力(详见3.1.3),二者可能相互影响,互为因果,但目前没有实验研究的支持。

2.2外部因素

影响运动“迷信”行为的外部因素主要包括比赛的不确定性和比赛的重要性。M.C.SCHIPPERS等[17]采用指导语设置了不同的比赛情境,探讨了197名高水平运动员在何种情况下更容易产生“迷信”行为。结果发现,当比赛不确定性高(对手实力强劲,或与对手实力相当)或比赛重要性高(决赛)时,运动员更容易产生“迷信”行为,而且在这些情况下,运动员心理压力也较高。正如上文所述,比赛的不确定性和比赛的重要性是通过影响心理压力进而影响“迷信”行为的。D.BREVERS等[20]仿照该研究对219名非职业运动员进行重复检验,也得到了相似的结果。

2.3内、外部因素的交互作用

只有1项研究探讨了内外因素的交互作用对运动员“迷信”行为的影响。P.B.WRIGHT等[11]仿照J.L.VAN RAALTE等[36]的研究范式,让40名参与者完成高尔夫推杆任务,发现技能水平(高手、新手)和任务难度(推杆距离长、短)的交互作用,即新手在面对简单任务、高手在面对困难任务时更容易产生“迷信”行为。这可解释为,新手难以完成困难任务,不对结果抱有期望,而在有可能取得好成绩的简单任务中则会有所期许,对高手而言正好相反。这或许和不确定情境有关,新手面对困难任务和高手面对简单任务时的不确定性低(前者很可能失败,后者很可能成功),而新手面对简单任务和高手面对困难任务的不确定性高(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所以不确定情境中更易产生“迷信”行为。

3“迷信”行为的作用功能

3.1积极作用

3.1.1提高实际表现 “迷信”行为和实际表现看似并无关系,但有研究直接讨论了前者对后者的影响。L.DAM ISCH等[40]让参与者完成高尔夫推杆任务,比较了试验组(告知参与者使用的球是“幸运之球”)和对照组(告知参与者“大家都使用这样的球”)的推杆成绩,结果发现,试验组的推杆成绩比对照组好。这初步支持了“迷信”行为对任务表现的积极影响;研究者又比较了持有自己护身符的参与者和未持有护身符的参与者在一项记忆任务中的表现,结果发现前者的表现也优于后者。D.J. FOSTER等[18]让22名篮球运动员进行罚球任务,结果发现,实施“迷信”行为(如穿上“幸运袜”)时运动员的罚球成绩更好,这也支持了“迷信”行为可以提高实际表现。这提示,看似不相关的二者之间,可能存在中介变量(如自我效能感),这也在研究中得到了支持(详见3.1.2)。

3.1.2提高自我效能感、坚持性、目标设定L.DAM ISCH等[40]在后续试验中还测量了参与者的自我效能感,发现“迷信”行为可能通过提高自我效能感进而提高任务表现,即自我效能感有中介作用。D.L.WANN[2]的调查也发现,“迷信”行为或许可以增加运动员的自信(如我穿上幸运T恤就一定能赢)。张哲等[19]的质性研究也指出,实施“迷信”行为可以提高自我效能感。L.DAMISCH等[40]在进一步的试验中还发现,“迷信”行为还会通过自我效能感影响对任务的坚持性和目标设定(持有护身符者在任务中坚持更长时间,也设定了更高的目标),对任务的坚持性又会影响任务表现(见图1)。由此可见,“迷信”行为的作用是复杂而多方面的。其对任务表现的提高,有多个中介变量存在。

图1 L.DAMISCH等[40]研究中的变量关系Figure1 Relationship between different variables in the study of L. DAMISCH et a l[40]

3.1.3缓解压力(心理安慰剂) 虽然“迷信”行为并不能直接影响比赛结果,但它或许可以缓解运动员的压力,这对运动表现是有益的。运动员在心理压力较大时容易采取“迷信”行为,相应地,采取“迷信”行为后心理压力或许会有所缓解[17],D. BREVERS等[20]和G.NEIL[25]支持这个观点。张哲等[19]的质性研究也发现,实施“迷信”行为可以增加心理舒适度、降低心理负担,“迷信”行为起到一种心理安慰剂的作用[25]。C.J.BEEDIE[41]采用开放式问卷调查了30名运动员,发现有29名(97%)认为安慰剂效应可以影响运动表现,22名(73%)曾经亲身经历过这种影响。虽然该研究是针对一些药品、营养品的安慰剂作用而不是心理安慰剂,但这也提示,安慰剂作用在运动中确实存在,且有所影响,或许“迷信”行为是作为一种心理安慰剂而发挥作用的[25]。

3.1.4增加控制感有的运动员其实并不认为“迷信”行为能影响结果,但他们还是会采取“迷信”行为[9,13],这可能是为了追求控制感。在不确定情境中,个体常常会关注无关事物或无关行为,并倾向于相信这些事物或行为与特定的结果有某种联系,以获得控制感[9]。对控制感的需求几乎是人类的本能,长期处于缺乏控制感的情境中不利于人生存[42]。控制感补偿理论认为,当个体处于低控制环境中时,控制感会受到威胁并降低,随即情境中的不确定性和无序性使个体感到焦虑,焦虑感驱使个体心理系统通过其他途径来重建控制感,以重新获得秩序感和结构感[43]。在体育竞赛这样典型的不确定情境中,很多因素是不可控的(如天气、裁判和观众等),唯有运动员自己的行为是可控的。所以,运动员可以通过实施一些可控行为(如“迷信”行为)以提升控制感[42],进而缓解由于缺乏控制感而产生的焦虑。王赞等[22]使用自编问卷调查了100名体操运动员和42名裁判,指出运动员需要在关键时刻寻求控制感,建立一种内在的驱动力将事情推向好的一面,“迷信”行为便应运而生,可以认为这是运动员心理的一种需求,也是竞技体育特殊的产物。

3.2消极作用

“迷信”行为的积极作用在国内还是一个新兴的研究视角[6],在中国人的一般思维里,“迷信”行为是应该被干预和破除的对象[21,44-46]。谢红光等[45]认为,“迷信”行为是竞赛心理的“精神鸦片”,对竞赛心理和竞技能力有消极作用(诱发心理障碍、负性预示、认知性的归因偏差),并提出,以认知纠偏、动机激活和逐步脱敏为消除“迷信”心理的基本方法。黄朝国[44]认为,运动员的“迷信”心理是一种不以技术、战术上做准备的侥幸心理,它对比赛的获胜没有多大意义,这可能与过度紧张有关,是一种不良心理反应,最终会导致心理障碍。张现成等[46]指出,“迷信”行为的长期盛行可诱发运动员的心理障碍,迷信沉迷的结果会导致运动成就归因的错位和消极预示,并丧失运动自信。“迷信”行为往往是建立在与竞赛胜负因素毫无实质性关联的行为基础之上,而不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对比、技战术等方面的正确认知和赛前充分的心理准备之上。M.C.SCHIPPERS 等[17]也指出,“迷信”行为也有可能发展为强迫行为,对教练员而言,应时刻关注运动员的“迷信”行为,既不宜禁止,也不应鼓励。这样看来,“迷信”行为的弊端也很明显,但如果强制禁止,反而可能影响运动员的竞技水平,“迷信”行为的“度”如何把握,也是值得探讨的问题。目前,已有研究者尝试探讨不能实施“迷信”行为时的自我调节方式[19],包括改变认知、接受不足、尽量做好、增强自信、清除杂念和专注比赛等,这是一种有益的尝试。

3.3积极“迷信”行为与消极“迷信”行为

综上所述,或许可将“迷信”行为分为积极“迷信”行为和消极“迷信”行为2类,但二者如何区分?M.A.GRANT等[47]在一个比赛周期内,采用半结构化访谈和观察法对5名奥运冠军在比赛日中的所有行为进行质性研究发现,他们在比赛日的行为都高度固定化、程序化,整天的行为可以看作一个整体,并且极其稳定,其中就包括一些“迷信”行为。这类行为一旦形成将会得以保持和延续,成为运动员应对比赛压力的一种模式[35]。对赛前程序行为的研究[3]则表明,帮助运动员制定严格的行为程序,可以促进运动员对运动技能的掌握和提高,以及在比赛过程中的竞技表现。由此推论,积极“迷信”行为已经内化到运动员比赛日一整天的行为程序中,完成“迷信”行为只是完成整个比赛的一部分,运动员不以“迷信”行为为中心,也不过分依赖它(有的运动员其实并不认为“迷信”行为能影响结果,仅仅只是习惯了作为完成比赛任务的一部分[9])。而消极“迷信”行为是不在技战术上做准备,转而寄希望于“迷信”行为能让自己运气变好,这样可能一时会缓解紧张、提升自信,一旦遭遇挫折,可能更加焦虑和恐惧[44]。

所以,积极“迷信”行为应该是建立在充分技战术准备的基础上,作为完成比赛的一部分而起辅助作用。优秀运动员实际上是在利用“迷信”行为给予自身积极暗示,有助于比赛发挥,而当不能实施“迷信”行为时则会主动调整自身状态[19]。运动员“迷信”心理的形成受较多外界因素的影响,且存在一定认知偏差,但这也是运动员的心理需求,建议要正确处理和调控此种行为[22]。

4“迷信”行为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4.1研究方法单一而简单

就实证研究而言,调查研究居多[9,15-16,20,22-23,26-29,32-33,36,48],部分研究采用实验法[11,13,17-18,34,40],其中研究工具多为量表和纸笔测验,行为测量不多[11,18,40],另外也有少量质性研究[2,5,19,24,47]。这提示,“迷信”行为的研究大都停留在相关关系和描述层面上,而国内则大多是综述性研究,缺乏实证研究。所以,未来应注重实证研究,尤其是实验研究。

4.2缺乏测量工具

对“迷信”行为的评定多采用自编问卷[2,9,15-17,22,29,33],或《迷信行为问卷》[23,29]和《超自然信念量表》[27-28],而且《超自然信念量表》本身还存在一些争议[6,49]。总之,没有一个获得大部分学者认可的专门测量运动员“迷信”行为的工具。缺乏有效的测量工具直接影响试验研究中对运动员“迷信”行为的操作性定义,或许这是该领域中实验研究较少的原因之一。所以,开发专门针对运动员“迷信”行为的测量工具是很有意义的。

4.3消极影响研究不足

“迷信”行为的影响是双向的,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然而,从本文“迷信”行为的作用功能中可知,目前实证研究大都关注积极影响。张现成[50]指出,对“迷信”行为研究的双向性不足必然导致消除“迷信”行为负面效应的对策性缺失。国外研究注重“迷信”行为对竞赛的积极作用,国内研究虽对消极作用进行了阐述,但缺乏实证研究。所以,未来应加强“迷信”行为的消极作用以及干预的实证研究。如目前提出的心理障碍、负性预示和归因偏差等消极影响,均没有实证研究的支持,这很值得进行检验。

4.4外部因素研究不足

不少研究者都指出了外部因素对“迷信”行为会有影响[17,20-22,49-50]。但是,从本文“迷信”行为的影响因素中可以看出,现有实证研究探讨内部因素的较多,探讨外部因素的较少,另外,只有1项研究探讨了内外因素的交互作用[11]。

相较于内部因素而言,虽然外部因素更容易操纵与控制,更有利于开展实验研究,但是如上文所述,目前并没有公认的专门测量工具,且运动员“迷信”行为的概念尚待商榷,缺乏相应的理论支持。这些问题均不利于对“迷信”行为进行操作性定义,而这正是实验研究的关键环节之一。鉴于此,又考虑到大部分测量内部因素的工具都已较为成熟,或许这是内部因素研究较多的原因之一,但是内部因素并不容易操纵和控制,或许这又是调查研究较多的原因之一。

所以,外部因素研究不足可能是上述几个问题共同影响的结果,但一个领域的研究不能总停留在初级阶段,未来也应加强影响“迷信”行为的外部因素研究。如张现成[50]指出,在高风险情境(容易受伤)下,也容易产生“迷信”行为。但这一观点并没有相应的实证支持,值得进一步研究。

4.5第3变量研究不足

目前仅有1项研究探讨了调节作用[48],3项研究涉及中介变量[17,20,40]。关于第3变量的研究或许会为更加深入地理解“迷信”行为提供可能性,发现其中的机制,这也是未来研究的方向之一。如寻找控制点影响“迷信”行为的调节变量,就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性别、运动项目均有可能是调节变量);寻找“迷信”行为提高实际表现的中介变量(已有研究[40]发现了自我效能感和坚持性的中介作用,或许目标设定也有,但是没有得到该研究的支持),这也是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

5 小结

关于运动员“迷信”行为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多数研究是对现象的描述和解释。实证研究中多是调查研究,也有部分实验研究和少量质性研究。

运动员“迷信”行为的概念尚无定论,它可能是与比赛无关、不具有宗教色彩的行为,且容易实现、代价较小、稳定性高,属于比赛仪式行为的一种(另外2种是程序行为和宗教行为)。其中,“迷信”行为又可分为积极“迷信”行为和消极“迷信”行为(见图2),可以从行为主义观、归因观和动机观3个方面来综合解释运动员的“迷信”行为。

图2 对运动员“迷信”行为的界定Figure2 Definition o f superstitious behavior in sport

“迷信”行为既有其积极作用,也有其消极作用。国外研究多注重前者,而国内研究多注重后者,且目前对积极作用的研究较多,应加强对消极作用的研究。影响“迷信”行为的因素既有内部因素,也有外部因素,且目前对内部因素的研究较多,应加强对外部因素的研究。从“迷信”行为的前因后果(影响因素、作用功能)可以看出,某些效应的实证研究仍比较少,某些效应只在综述中见到说明,这些问题都值得进一步检验(见图3)。

图3 运动员“迷信”行为的前因后果(影响因素、作用功能)Figure3 The factors in fluence superstitious behavior and the effect o f superstitious behavior in s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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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 804.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5-0000(2015)05-454-07

DOI:10.13297/j.cnki.issn1005-0000.2015.05.014

收稿日期:2015-07-04;修回日期:2015-08-18;录用日期:2015-08-19

作者简介:罗霄骁(1990-),男,云南普洱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自我控制;通信作者:张力为(1956-),男,四川成都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自我控制、心理疲劳。

作者单位:北京体育大学运动人体科学学院运动心理教研室,北京100084。明显有助于比赛或与技术动作明显相关的行为(如赛前热身运动、模拟投篮动作);宗教行为是与运动员的信仰有关,具有明显宗教意义的行为(如祈祷上帝保佑);“迷信”行为是与比赛无关,不具有宗教色彩的行为,且容易实现、代价较小、稳定性高(如摆放水瓶顺序、穿幸运T恤上场)。本文围绕该界定对“迷信”行为进行讨论,为了与一般的迷信行为或传统意义上的封建迷信区分开,本文“迷信”二字加上引号,专指运动员的这类行为,是没有褒贬色彩的中性词汇。

Superstitious Behavior in Competitive Sports

LUO Xiaoxiao,ZHANG Liwei
(Sport Psychology Section,Sport Science College,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AbstractSuperstitious behavior(SB)is prevalent in competitive sport.But there is no consensus of the identification.SB in sport belongs to the competi⁃tive ritual,which is different from performance routine and religious ritual.The explanation of the SB in sport can be summarized in three views(behavior⁃ism,attribution,and motivation).Present study aimed to induce the factors influence SB and the effect of SB according to previous studies.The factors in⁃fluence SB can be summarized as internal factors(gander,paranormal belief,attribution style,athletic identity,cultural background,locus of control,and psychological tension),external factors(importance of game,uncertainty of game)and the interaction of internal&external factors(the interaction of skill level&task difficulty).The effect of SB can be summarized as positive effect(improving performance,self-efficacy,persistence,and goal setting,reducing psychological tension,increasing the sense of control)and negative effect(mental disorder,negative prediction,and attribution bias),it perhaps depends on how athletes regard and utilize these behaviors.SB can be divided into positive SB and negative SB.Previous studies focus on the internal factors and the positive effects of SB in sport,but the negative effect and external factor are almost ignored.Besides,there are other problems need to be solved such as simple research methods,lack of instruments,and lack of researches on third variables.All in all,current research is still in its infancy,the future research may consider about these questions:research methods,measurement tools,negative effects,external factors,and the third variables.

Key wordssuperstitious behavior;psychological placebo;sense of control;competitive sports;athle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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