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卡列夫勇士奖”

占修萍

爱尔纳是“二战”时期爱沙尼亚一个远程侦察小队的名字。为纪念这个小队，爱沙尼亚于1994年开始举办“爱尔纳·突击”（ERNA RAID）。这是4人一组的团队比赛，每个项目的最后总分，都要等全部参赛队完成赛事后才能排名，累计失分最少的参赛队为赢家，设名次奖和荣誉奖。1999年参赛的中国二队原本可获总分第一的，但硬是被拉到第四名，与名次奖失之交臂，前三名均是爱沙尼亚本国队。

名次奖外的最佳团队本该获得 “优胜者”奖，但是，为了奖励英勇的中国二队，当年组委会特设了 “卡列夫勇士奖”。卡列夫是爱沙尼亚神话传说中的民族英雄，用他的全身像做奖杯，称之为最高荣誉奖实不为过。

中国二队是如何获得这个奖杯的，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险和不公呢？

残酷的竞赛要经过4昼3夜，内容为3项：装备、单项、穿插。单项19个，分在10个点位比赛。穿插分两类扣分，一是被捕，二是早到或超时。

中国二队在第6个点位完成第10个单项时，总成绩遥遥领先，位居第一。尤其是最艰难的穿插竟然零扣分，这是历届赛事从未有过的，堪称奇迹。自此，发生在中国二队的怪事便接二连三。

大赛规定，控制点方圆1公里内是安全区，穿插区域称敌占区，参赛队员要负重70多斤，从一个控制点步行到另一个控制点，全程直线距离75公里，分8次完成，4昼3夜没有休息时间，有近千名假设敌实施抓捕。竞赛初始有92名队员，第二天3个队退出比赛，留下80名队员。从敌占区进入安全区是有讲究的，交界处没有标志，需要队员利用GPS定位。进入安全区要恰到时分，在规定时间的前后4分钟内到达算准时，迟到或早到都要扣超时分。各小队按第一位进点者扣早到分，最后一位进点者扣迟到分，所以一般约定在安全区外等齐，到时间再集体进点，绝对没有个人呈英雄冲刺“安全线”夺第一的机会。

第7次穿插时，据说假设敌又增加了500人，加上原来的900多就近1500位了;据说主要针对中国队，原因就是中国二队领先了，而且领先得太多。这两个信息一直为国人津津乐道，以示中国队的强悍。实际上此非官方公布，而是穿插时姬文魁从抓他的假设敌那儿听说的。不过芬兰队也说，这次穿插假设敌特别多。在其他队被扣几十甚至上百分时，总分位居中国二队之后的3个本国队竟然被捕零扣分，这个概率存在太大的不可能性。

中国二队就是在最后两次抓捕时被扣24分的。实际只有陈卫军、姬文魁、杨磊在第7次抓捕时各交一张罚分条，共18分。何健在第6次穿插时被抓，未交罚分条，后又逃脱，但枪号被记下，被罚6分。按中国二队的超时零扣分，就这个成绩也是仍居第一名，所以在第7点位到第9点位的8个单项比赛中，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干扰。

进入第7点位，负责报到的姬文魁被爱沙尼亚助理裁判拽住背囊而跌坐地上，如果不是陈卫军推开助理裁判，中国二队在这个点就要被扣超时分。陈卫军整理装备时把81-1放地上，助理裁判开着吉普从枪上碾压过去，而这个点位要进行步枪射击比赛。

最糟糕的是最后一次抓捕，即第7次，假设敌捡走陈卫军的81-1但不承认，致使陈卫军为交涉滞留而未能参加第8个点位的3个单项比赛。少了一人参赛的中国二队，这3个单项的扣分是边防部队的1倍之多，一下多扣了22.7分，团体总分滑落第二。

第9点位有山地步枪速射，20个小队，14个小队全部命中，而以射击见长的中国二队听见子弹打中钢靶的声音，但最后两个靶子经爱沙尼亚公勤人员的遥控未倒下，算脱靶被扣6分，总分下滑为第三。

剩下的赛事只有单项武装越野2.5公里。中国二队第二名，总分仍居第三。

千辛万苦也未锤死中国二队，赛事结束时，组委会竟然迸出一个新规定，增加一项“建议分”，中国二队是唯一被建议增加扣分的参赛队，一扣24分，以4.72分之差屈居第四，终于被甩到了名次奖外。

中国二队曾在第7点位总分第一时，以退出比赛抗议赛事的不公平，但是为了照顾举办国的面子，组委会没有改变名次奖的归属，只是特设了最高荣誉奖——卡列夫勇士奖，以别于荣誉奖。而中国二队过硬的军事素质和视国家尊严为第一位的爱国情操，也正吻合爱沙尼亚对神话里的民族英雄卡列夫的认定。

奖杯捧回国时放在兰州军区二局，应21军特种大队要求转藏在了该队的队史室。该奖是颁给1999年参赛的中国二队的，队长陈卫军和队员杨磊来自新疆军区独立团，队员兼翻译姬文魁来自西安陆军学院，队员何健来自21军特种大队。

中国代表队的抗议，推动了赛事的客观裁决，此后竞赛，外国队开始进入名次奖，比如2000年挪威一队、2001年芬兰二队获第二名，2002年中国两个队包揽前两名，2003年芬兰二队获第一名……■

（责编 江有汜）

照片说明：中国二队第三、第四冲刺何健与姬文魁（芬蘭lkka Kokko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