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高远 云默情沉
-------读游运的三首诗
2015-07-22梁永周
◎梁永周
清澈高远 云默情沉
-------读游运的三首诗
◎梁永周
读诗和写诗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式与特点,若是有雷同了也就没有什么味了。我喜欢读诗跟我喜欢写诗是有关的,正因如此我把自己写诗当中的某些癖病也带到了读诗中去,我自认为大多数的诗人是自以为是的,由于高雅而生的“小高傲”,这是好的,褒奖而非指摘。
我始终相信诗歌是诗人的心理结构与环境结构的同构关系所缔造的产物,肯定了某种角色设置对于挖掘自我情绪与情感状态下导致感知的因素,而大部分是在记忆功用的催使下产生的。那么诗人游运的《丽江晨韵》《琉森湖》《在维也纳拥着琴声入睡》这三首诗歌,应该是类似情境下的际遇产物,两种本源的通流(人的本源与自然的本源)。
诗人游运的诗歌应该是从上世纪70年代初开始萌芽,直到上世纪90年代才开始了诗歌实验,从生活体验与生命体悟中所摄取的经验,更从万物自然与本性中提纯,从而获得诗与写诗的滋味。《丽江晨韵》中:“清晨古镇从沉静中苏醒/朱红色的街面/安详地接受晨辉的亲吻/清澈的小溪拨弄高山流水/行人走路的动作/也因此有了音乐感/回头望望自己的脚步/就是一串音符”。诗歌用其特有的方式表现“古镇”“街面”“小溪”“行人”等意象客体和抒情主体的特点。在其意象的选用上有地域特色,在其特定表达上有古典美感与内蕴。“客栈的水车湿漉漉的/一直唱着泉水叮咚的小曲/水车流转着岁月的时光/也像是传递纳西文明的一种符号/丝丝垂柳迎风舞动好似/美少女的头发/轻轻飘动在你的心尖上”,前半部分的描写是有趣味的,中间部分是有启迪的,而后半部分的比喻是美得有趣味。而诗就是要有美感、有趣味和启迪性的。
“一抹淡淡的晚霞,勾勒出/山的起伏。云带缠绕山腰/那红瓦白墙的别墅/点缀了山麓的油画//几只白色的天鹅拨水徜徉/时而撩起清清的水波/时而高昂着头/与游人自在交流//成群的鸥鸟从湖面掠过/齐漱漱停在湖畔的木桩上/鸳鸯成对嬉戏,那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人羡慕它的自由”。这是《琉森湖》给我们的诗性美感。其实一首好的诗歌是无需解释的,因为其内质的纯净始终自发的力量,哪怕一个不懂诗的人也会感知,尤其是它的气息干净而空灵。而空间感是一首诗成功的必要条件,这首诗
的表达不仅给人一个画面,更有身临其境的享受,还有一种留白,有存放共鸣的空隙。诗人游运的诗简洁练达,意象简约且有逻辑,这一首有一种游记般的主线,又有古典的雅致,还有抒情的细腻。再看《丽江晨韵》:“从狮子山眺望扇子陡/晨雾散去山峰初露/一抹白雪/我想起一位朋友说过/丽江最美的是彩云之南/刚刚露出外套的雪白乳房/原来这雪白乳房/就是刚刚露白的雪山主峰”。其实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外国诗歌的一种哲理意义的所在。游运老师诗歌美感的体现中不仅有古典文学的传承,也有着西方文学浪漫主义的特质,对于诗像是有洁癖,要表达极致才好。汉语诗歌既要接受中国古典诗歌的传统,又要汲取外国诗歌的营养,使新诗的形象性、音乐性、抒情性和张力特征得到更好的体现。其实,对于新诗的音韵美是否应该成为新诗美的一个必要元素这一课题,存有多种观点。这里我暂且抛开“细致”与“尖锐”的主话题,单说格律诗词对现代诗歌的写作有无影响,而一个现代诗歌写作者又是否应该具备一些格律诗词的素养。我想答案应该是明确的。在诗人游运的诗歌中有重要体现,熟知他的人应该知道他受其父亲影响,早期是先着手于格律诗的实验,直到2000年以后才将兴趣转向了新诗,在他众多诗集中都收录了格律诗词。“大红灯笼满街挂的华光还有/荷灯飘逝流水中的夜景/装扮了我的梦/又在阳光点燃古镇/晨辉为行人涂脂抹粉的时刻/让我品尝到了你的味道”。《丽江晨韵》诗歌的清丽、婉约与美感以及遣词的洗练都有古典意蕴影响,甚至意象选用的深度。诗歌有自我解救的功效,是种抒发或是排泄,而作为一种消遣,绝大的私有化作品会引起自我的反思,从而默化于有所改变的自我。而更多的诗人将诗歌的孕育过程都赋予一种安静、避世的渴望,归心于本,才有静默如迷。生活中受到的启发能够用诗歌抒发得出来,那便对于事件也是领悟了的,处于一种淡然、一种沉淀好了的状态。“是谁弹的吉他在湖面荡起涟漪/让我的心这般陶醉/我不想让自己在这里溶化/借助霞光,从湖底打捞自己的影子”。从《琉森湖》这些句子中隐约着个人的状态,尽管是在自然中摄取又归于自然的纯粹。所以我一直在想诗歌的魅力所在是有让人回归自己的魔力。
在诗人游运的诗歌中灵性是有冲击力的,在这里不免地又提到我私人的观点,对于灵感的孕育是对于某个事物或是时间沉淀到位时而迸发出来的,有了一颗种子,而所需要的养分就是用个人特有的方式分享给自己而后分享给他人的程式。现在写诗的人太多了,而写出的好诗太少,真诗人太少,重要的弊病何在?就是重复,就是诗歌的同质化。那么这就说到一首好诗的要素——独特性(视角上的独特、感知上的独到、手法上的独创、思维上的独立);还有一首诗要有形象性: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能够在抽象与具体之间相互转换,让读者得到最细微的感受与启发。游运的另一首诗《在维也纳拥着琴声入睡》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我走在小提琴的弦板上”,能够让修辞变得不再是技巧的句子是天生的美韵,而写出这般句子的人是天生的诗人。“从金色大厅出来,我感到/金色的音乐在蓝色多瑙河流动/我的细胞被激活/身体处于歌唱状态”。蓝色的多瑙河流动着金色的音乐,我的身体处于歌唱状态,这种物我同一的境界,表现了抒情主体与意象客体的诗性升华。没有“升华”就没有空灵的审美境界。“流动的是音乐/凝固的也是音乐/看看那些建筑——/石头的质感,却是音乐的节奏/就连我手头的冰淇淋/也有了音乐的颤抖”。生动鲜活的审美快感,得益于诗人审美情致的再现。在诗人笔下,河流、建筑和自身都处于歌唱状态,音乐掺和着花香,伴“我”慢慢进入梦乡,这种情感与直观的完美结合,形成了物我合一的完全状态。
其实诗歌所赋予我们个人的依然足够多,而写诗就应该让灵魂本然。“草木有本心,不求美人折。”要成为一个诗人,就要保持一颗“本心”,而写诗的不一定是诗人,诗人这个标签需要时代来赋予。而我始终更确信的是:万物之灵长的人类在将万物表述出来成为诗的缘故是万物本就是一首诗,而一个智慧的诗人就是:清澈高远,归于自然,浅吟低唱,云默情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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