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文学中的自然描写与西方思想模式的契合
2015-07-13赵文薇南京邮电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210046
⊙赵文薇[南京邮电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 210046]
英美文学中的自然描写与西方思想模式的契合
⊙赵文薇[南京邮电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 210046]
从表面上看,文学作品的自然描写记录了人类对生态环境的观念和态度:从敬畏自然崇拜自然,到征服自然破坏自然,最后又回归自然融合自然这一人文向度。但从深层次看,自然描写和西方世界如何看待人与宇宙的三种思想模式一脉相承,即,“超自然”或“超验”的神学模式、“自然”或“科学”模式和人文主义模式。而作者对当时社会文化思想的思考与态度毋庸置疑地影响了他们的行为和写作。所以说,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描写既是作家自身思想模式的外化,又是时代的镜像反射。
自然描写 神学模式 自然或科学模式 人文主义模式
引言
英美文学中对自然的描写和呈现,几乎和人类发展史一样源远流长。从远古的神话到当代的小说,无不留下壮美绚丽的篇章。有些描写,比如梭罗的“瓦尔登湖”、哈代的“埃顿荒原”和薇拉·凯瑟的“内布拉斯加大草原”,早已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的经典场景而永久地被人们所记忆。英美文学中对自然的那份情结,或粗犷,或野性,或浪漫,或柔美,从来没有停止过,已经成为生生不息的文学传统的一部分。
本文试图廓清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描写见证了人类从荒蛮走向进步和文明,由于进步和文明,自然和环境遭到破坏,然后又回归自然这一沉浮起落的发展历程。从表面上看,文学作品的自然描写记录了人类对生态环境的观念和态度:从敬畏自然崇拜自然,到征服自然破坏自然,最后又回归自然融合自然这一人文向度;但从深层次看,自然描写和西方世界如何看待人与宇宙的三种思想模式一脉相承,即,“超自然”或“超验”的神学模式、“自然”或“科学”模式和人文主义模式(布洛克,2012:14)。而作者对当时社会文化思想的思考与态度毋庸置疑地影响了他们的行为和写作。所以说,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描写既是作家自身思想模式的外化,又是时代的镜像反射。
一、自然描写中的“神”
在西方文明史中,长达千年之久的基督教文化和两希文化以许多不同的方式渗透在文学中,因此注定要在作品中留下永久的痕迹。被阿伦·布洛克称之为“超自然”或“超验”的神学模式,就体现了宗教在人类精神的历史和表现中所具有的价值,其关注焦点在于上帝,人与自然被视为上帝所创造物的一部分。的确,西方文学和神学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早期的作家把大自然当作神一般敬畏,在他们的作品中,自然就是“神”,就是精神,就是所有。
梭罗(1817—1862)受到19世纪的超验主义影响,认为世界和上帝同在,上帝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因此,他描写的花草树木、山川湖泊、鸟兽虫鱼都具有神性和灵性。他曾经说过,自然是“灵魂的必需品,它来源于神的恩泽”(Thoreau,1993:50)。“我喜欢我的人生有闲暇的余地。有时,在夏季的一个清晨,我像往常一样沐浴之后,坐在阳光融融的门前,从红日东升直坐到艳阳当头的正午,坐在这一片松树、山核桃树和漆树林中,坐在远离喧嚣的孤寂与静谧中,沉思默想。”(梭罗,2006:202)梭罗描写的自然一方面孤独、细致、纯净、清澈,是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和谐状态,另一方面又永恒、空灵、宁静、亘古,是他心中的神。下面这段与潜水鸟相嬉的片段是《瓦尔登湖》最精彩的章节之一:
潜水鸟像以往一样又来了,在秋天的湖里换毛和洗浴…我放眼四望,不见潜水鸟,忽然有一只从湖岸下来,向湖心游去,离我只有几杆……我划船追击,它一下子潜入水中……它再次潜入水中,这次我对它的去向猜得南辕北辙,它再次浮出水面,已有50杆之远。……每一次,它浮出湖面,便四处望,观察湖面和湖岸,显然它在选择行进路线,以便浮出来时正是湖的最中间,又是离船最远处。令人赞叹的是,它判断迅速……我却不能把它赶到湖弯去。……这是一场美妙的游戏,在宁静的湖泊上,一人一鸟展开较量。(梭罗,2006:150)
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人与自然万物和谐相处的情景!正像奥尔多·利奥波德认为的,这个世界的美不在于色彩和形态,不在于美妙的景观,而在于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因为“和谐与均衡是宇宙的根本原则”。在梭罗眼中,自然并非抽象的自然,而是生机勃勃,富于神性和灵性的生命。
华兹华斯(1770—1850)也有梭罗的境界。他受到流行于西欧16世纪到18世纪的泛神论影响,将自然界与神等同起来,认为神就存在于自然界的一切事物之中。华兹华斯看到的自然其实就是他心中的神。在他诗中,自然界最平凡最卑微之物都有灵魂,他“在人与自然以及人与上帝之间建立一种永恒的联系”(侯维瑞,1999:344)。在《丁登寺》中,面对大自然,华兹华斯高喊:
我看到
仿佛有灵物,以崇高肃穆的欢欣
把我惊动;我还庄严地感到
仿佛有某种流贯深远的素质
寓于落日的光辉,浑圆的碧海
蓝天,大气,也寓于人类的心灵,
仿佛是一种动力,一种精神
在宇宙万物中运行不息,推动着
一切思维的主体,思维的对象
和谐地运转。(华兹华斯,2009:128)
对诗人来说,自然就是神灵,就是上帝。上帝把它的神性洒落人间,于是落日的余晖,浑圆的碧海,蓝天,大地才有了勃勃生机。他诗中“和谐地运转”指的是上帝的灵魂,大自然的灵魂和人的灵魂交融在一起,这种诗化自然、神化自然的创作也在他另一首诗《我是一朵孤独的云》中得到体现。诗人把自己比作一朵孤独的云,凌空遨游,飘过山巅和河谷,俯瞰人间奇景。在波光粼粼的湖畔,看到一大丛风姿绰约的黄水仙。这些黄灿灿的水仙花带给他无穷无尽的回忆和美的享受。以后的日子里,“那水仙便在我心头闪亮,孤寂时它使我神往”。在诗人眼中,有水仙的地方就是有神灵的地方。华兹华斯感叹美景赐予他的无尽宝藏,“顿觉心情激荡,欣然起舞,与水仙同欢畅”。这里的黄水仙代表着永恒的神性精神,引导人们走向更加高远的、更加广阔的人生境界,同时给人们的生活注入了一种自由的精神。类似的神性精神,比如人只有依靠神的干预才能得到救赎的思想,在美国清教文学中比比皆是,并形成了一种文学传统,一直影响着以后的美国文学。
二、自然描写中的“和”
在西方近代文明史上,科学的发展使旧世界土崩瓦解并失去了昔日的神性。英美文学史上的许多作家都是人与自然融合的梦想家,因为他们目睹了现代工业文明的侵入,目睹了人与自然的疏离。这种梦想和西方思想史上第二种“自然”模式相契合。他们关注自然,将人和生物一同视为自然秩序的一部分,所以在他们的作品中,自然描写呈现出人与自然的完美统一。
哈代(1840—1928)一生都生活在宁静安逸的多塞特郡,那儿的山水草木,那儿的绿地荒原,都铭刻着他的记忆,日后也成就了他作品的主要背景。看《还乡》中的这段描写: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太阳挂在了天边,太阳光线透过淡淡的绿色的天空底下那层层古铜色和淡紫色的云朵泻到大地。大地上所有那些给夕阳照到的黝黑的东西全罩上了一层紫褐色的光,衬得那成群的嗡嗡营营的飞蠓也光闪闪的,这些飞蠓不停地上下飞舞,活像一堆火溅出的点点火星。(哈代,2004:277)
哈代对乡土生活的这种田园牧歌式的描述与刻画让读者对古老宗法社会、对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充满向往和认同。
小说中的埃顿荒原仍处于远古的蛮荒状态,这里的人们世代靠割荆棘、编石楠扫帚、挖草皮、贩卖红土为生。这群人都紧贴着大自然,甚至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明晃晃的火光和黑漆漆的阴影,在火堆四周人们的脸上和衣服上错乱交织,不停跳跃,就像是用丢勒派的着力笔触和潇洒泼墨勾画出他们的外形轮廓。然而,每张脸上那种一成不变的正经模样它是无法勾画清楚,加以表达的,因为活泼的火苗腾起着、跳跃着、吞噬着周围的空气,使得这群人面孔上的明暗光点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着。一切都是不固定的,就像一片片颤动的树叶,又像闪电般稍纵即逝。(哈代,2004:20)
哈代把这些五颜六色的画面,连成了有声有色、有滋有味、有味有义的故事。这才是地球生物圈里万物和谐共生的情景呀!在埃顿荒原上上演的一幕幕体现了哈代的生态整体意识:亲近自然,就能获得心灵的归属和平静,就像克莱姆、维恩和托马茜;背弃自然,终将受到心灵的疏离和惩罚,就像尤斯塔西雅和怀尔德夫。
比哈代稍晚一些的劳伦斯(1885—1930),用他美妙的文笔向读者进一步描绘了一幅幅人和自然融合的图景。在《恋爱中的女人》一书中,伯金来到大地母亲的怀抱,同山川草木亲昵,他“赤身坐在草樱花中,脚、腿和膝盖在草樱花中轻柔地动着,然后扬起双臂躺下,让花草抚摸他的腹部和胸膛”。在更深的草丛中,他“在清凉的风信子中翻滚,肚皮朝下爬着、背上覆盖湿漉漉的青草,那草儿像一股气息,无比温存、细腻、美妙……然后去感受榛木条在肩上轻轻地抽打,拥抱滑溜溜的白桦树干,用胸脯摩擦它那坚实硬朗、生命四溅的节瘤”(劳伦斯,2000:92)。这种与大自然在灵与肉双重意义上的交流倾注了作者的生命体验和美好理想,因为他看到了大自然的盎然生机,看到了普通人们身上的健康的生命力,看到了人和自然的结合。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那个反复出现的、与世隔绝的小树林绝不是背景,那里繁花谢了又开,树叶落了又长,一年四季,生机盎然。看这片林中景色:“早生的蒲公英开着太阳似的花,新吐蕊的雏菊洁白如雪。榛树丛中,半张开着的叶簇上悬垂着尘灰色的最后的柔荑花,好似一副花边。黄色的燕子草密密匝匝,相互拥挤,黄光闪耀。这黄色,是初夏那强有力的黄色。报春花遍地都是,有几分无拘无束。绿油油的风信子宛如大海,像玉米苞般高耸着一串串蓓蕾。马道上勿忘我乱蓬蓬地繁生着,耧斗菜乍开着紫色的花苞,灌木下面,蓝鸫的蛋壳偶尔可见。处处是蓓蕾,处处是生命的突跃!”(劳伦斯,2004:205)小树林是劳伦斯心目中的神圣乐土,那儿没有工业文明的侵入,那儿只有自然天性的复归。所以,劳伦斯作品中的自然描写,无论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里脱俗于文明社会的小树林,还是《虹》里横架天空的彩虹,《儿子与情人》里米里安家农场迎风晃动的樱桃树都是他用来对抗工业文明的武器。他对大自然充满原始、纯真、合乎人性的描写,成为和工业文明相对抗的正能量。
三、自然描写中的“人”
西方思想史上的第三种模式即人文主义模式,它以人为中心,并且以人的经验来作为人对自己、上帝和自然进行了解的出发点。人文主义极大地刺激了人的想象力,使人释放出新的生命能量。以后西方出现的思想文化,都来源于人文主义的深刻影响。英美作家大多数都是人文思想的接受者和传播者。他们作品中的自然描写也反映出人的力量和人的能力。
笛福(1660—1731)笔下的鲁滨逊在荒岛上朝气蓬勃,不畏艰难,与天斗、与地斗、与自然斗,成为第一个资产阶级开拓者与殖民主义者的正面形象。笛福所表现的那种资产阶级在它年轻的、革命的、上升时期的旺盛而自信的精神可以从鲁滨逊对自然的征服上窥见一斑。
我开始挖凿岩壁,我把挖出来的泥土、石砾通过帐篷运出去,在篱笆下堆成一个约一英尺半高的土台,帐篷后面挖出的山洞,正好当地窖使用。(笛福,2007:34)
为了制造工具,鲁滨逊发现了一种巴西铁树,非常坚硬。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砍下一段,然后一点一点地削凿,终于做出一把铲子。(笛福,2007:42)还有一段描写鲁滨逊砍树做成一条能载二十六人的漂亮的独木舟的文字:
(他)二话没说,先伐倒一棵雪松,恐怕所罗门在耶路撒冷修建庙宇时也没伐倒过这样的树。这棵树底部直径为五英尺十英寸,二十二英尺高处的直径为四英尺十一英寸,再往上才细了一些,并开始开杈。我花了大力气砍倒这棵树。费了二十天工夫削砍它的底部,十四天除去枝丫,挥洒无穷的汗水,用大斧、小斧把巨大的树冠砍下来。然后用整整一个月时间把它修成船底模样,三个多月凿空内部,做成一条船……这么大一条船当然也能载上我和我的全部物质。(笛福,2007:76)
以上片段的描写向读者展示了“人,只要拥有足够的胆量,是可以战胜命运的”(布洛克,2012:25)。类似的思想在海明威的小说《老人与海》中得到最充分的体现。桑提亚哥老人一次出远海,找到了一条大马林鱼,于是与它展开了一场力量的较量。小说中有一段描写鱼叉刺到马林鱼的情景:“视线稍佳的时候,他看到大鱼面躺着,银白的肚子朝向天空。鱼叉炳由大鱼肩部呈斜面空出来,大海被鱼心脏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起先暗得像碧水中的沙洲,深达一英里多。然后像云彩似的四处飘散,鱼身是银白色的,静静随波浮游。”(海明威,2005:11)桑提亚哥经过一夜的奋战才将大马林鱼拖到自己的小船边,并把它紧紧地捆住,老人终于完成了对自然的征服。面对痛苦和不幸,桑提亚哥老人出于对自身力量的自信而勇敢地走上了抗争的道路,在充满悲剧的现实面前保持着人类不屈的尊严。文学评论家约瑟夫·亨利·杰克逊赞誉《老人与海》是“表现人类与自然抗争的出神入化之作”(王长荣,1992:141)。
正是这种对人的创造力与驾驭生活能力的强调,使得笛福、麦尔维尔和海明威坚信:只要勇敢地面对困难,人是永远也不会被打败的。我们从以上作品的自然描写中,看到在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活动中,人得到了尊严和满足,人的力量和价值得以体现。然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随着历史的发展,科技的创新,文明的进步,人的力量越来越大。人类开始征服自然,改造自然,控制自然,甚至践踏自然。薇拉·凯瑟笔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景象早已难寻。人类变得越来越狂妄和自以为是,他们逐渐抛弃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取而代之的是对自然的贪欲、掠夺和仇恨。这种典型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在梅尔维尔《白鲸》中的亚哈船长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因此才会出现这个白发苍苍、不畏鬼神的老人带领一群水手,满怀愤恨地要走遍天下,去追逐一条白鲸的故事。
亚哈船长在追捕白鲸的第三天对着汹涌澎湃的海水咆哮着:“浪涛呀,你们就涌来吧!从你那最僻远的洞穴里,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吧!你这摧毁一切而又无法征服的鲸鱼呀!我要向你扑过去,我要同你斗到底!就是死了,我也要化作厉鬼来刺杀你!我要向你出一出我这最后一口气!……我虽然被你拖着,但仍然要追捕你的。”(梅尔维尔,1998:687)
其实,人类是无法征服自然的,就像小说最后描述的那样,“那像大寿衣一样的大海仍然继续汹涌澎湃着,和五千年前毫无两样”(梅尔维尔,1998:689)。换一个视角看,《白鲸》和《老人与海》中的自然描写是“反生态主义的,它完全无视生态系统和世间万物的生存利益和存在价值”(王诺,2006:122)。然而,不管怎么说,《白鲸》给人类中心主义者敲响了警钟:不尊重自然,不遵循自然规律,最终必然会导致人类自身的毁灭!
结语
综上所述,英美文学中的自然描写不仅记录了人类历史的每一个脚印,它还表征了英美作家根深蒂固的文学传统。英美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描写便是他们对这些思想的接纳、吸收和应用。所以说,自然描写不只是简单的衬托故事发展的场景描写,而是具有实质内容的,记录了人类社会史上文化的、哲学的、生态的发展瞬间,是作家自身思想模式的外化,是时代的镜像反射。
同情生命、敬畏自然、反思发展、保护环境,这也许就是《瓦尔登湖》留给我们的启示。这也一定是哈代、劳伦斯等许许多多前辈作家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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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文薇,南京邮电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编辑:水涓 E-mail:shuijuan393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