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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婚俗还困惑?

2015-07-05华夫脱

杂文月刊 2015年5期
关键词:钱财婚俗彩礼

华夫脱

1994年2月15日,我在上海《文汇报》“文汇论坛”发表了平生第一篇文章《看不懂啦,婚俗》,对我国许多地区女方索要订婚财物越发严重的现象予以了评说——女方不是作为一个人和男方结秦晋之好,而是把自己当作商品卖掉了。笔者不懂:这样的婚姻是爱情婚姻还是金钱婚姻?窃以为,婚俗是一面极好的镜子,从中能窥到一个民族的文明程度及国民素养的优劣。是把这面镜子擦亮,还是继续往上面抹黑,完全取决于人们的选择。只要高举移风易俗的旗帜,大刀阔斧地革除陈规陋习,婚俗也能朝着健康有益的方向发展。

20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今天各地的婚俗朝着笔者期望的健康有益的方向发展了否?如果不闭着眼睛说瞎话,那么结论只能是:而今一些地方的婚俗在金钱婚姻买卖婚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20年前,民间流传的顺口溜是:“一千九过得有,一千三占一般;皮箱不满,打老婆婆的脸。”20年后,则从“千里挑一”到“万里挑妻”再到“三斤三两”(三斤三两重的百元大钞,起码也有十四五万元),再到“万紫千红一片绿”(万紫,一万张5块的;千红,一千张面额100元的;一片绿,就是再加些面额为50元的,怎么也得一千张吧,总共加起来有20万元左右)。要现金的同时还得有“一动不动”——汽车和楼房。还得拿东西看未来的老丈人——十个十(十箱酒、十条烟……)。男方家庭最好是有父母,将来好给看孩子;有姐妹,将来把公公婆婆接过去养老;无兄弟,以便自己继承全部家产。机关算尽,几乎把所有的好事都想到了。

20年前彩礼才一两千元的时候我惊呼看不懂,20年后彩礼扶摇直上十几万元了,我更该惊呼看不懂喽?非也。20年前,我还不到而立之年;20年后,我都已经知天命了,好歹多吃了20年的饭,多读了20年的书,多行了20年的路。

买卖婚姻古已有之。先秦时代有个传说:齐国有位女子,两家邻居向她求婚,东家子丑而富,西家子美而贫,父母征求女儿意见,女儿表示:“欲东家食、西家宿。”什么好事都想占。汉代人娶妻聘女要花费大量钱财。魏晋南北朝时,“卖女纳财,买妇输绢”也是普遍习俗,双方讨价还价、锱铢必较,如同做买卖一样。宋代以后,钱财更成了缔结婚姻的主要因素,媒人到門,家长不问人品,先论聘财数量。唐诗吟咏新嫁娘也有“郎来傍门户,满口索钱财”的描写。明朝有女待聘之家往往要变卖家产,凑足白银百两,才有人愿娶。有位官员甚至说:我没有遗产留给子孙,只能给每个人娶一个富家女。嫁资不足的女子在夫家会遭受公婆白眼甚至辱骂,《颜氏家训》中便对此有所批评。更多的贫家女则由于没有嫁资而无人聘娶,贫家干脆不养活女儿。宋明时南方许多地区溺女成风,人们认为与其让女儿长大而不能出嫁,受到讥笑侮辱,还不如让她早早死了好(高世瑜《古代婚姻择偶观漫谈》,《新华文摘》2014年第17期)。那个时候女方不值钱,而今女方变得值钱了,看似两个极端,但两极想通,即都是拿钱说事,铜臭味十足。感情,感情多少钱一斤啊?

不吃一堑,难长一智,不撞南墙,岂肯回头?曾几何时,计划生育是乡镇工作人员最感头疼的问题。国家提倡一对夫妇只要一个孩子。工薪阶层好说,大部分人不和政府较这个劲。农民呢?我跑!于是又有了“超生游击队”, 为了生个儿子,专和计生人员躲猫猫。有的还偷做B 超,如是女的就打掉。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总算有儿子了。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儿子拉扯大了,该说媳妇了,这才骤然发现,摊上大事了——女孩子少,男孩子多,不砸个几十万元,休想把媳妇娶回家!于是乎,不少人又为钱所逼,开始改变传统的重男轻女观念,生个女儿也不错嘛,有朝一日,女儿就是聚宝盆。如果第一胎生个儿,就不敢再生了,万一再是个带把儿的呢?那麻烦就大了去了,以后还怎么活呀?笔者故乡有户人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大胖小子,这要在以前,一家子人还不喜得合不拢嘴?现在可倒好,儿媳妇烦得很,婆婆也高兴不起来。嘿,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管不了的事,计划生育干部制止不了的事,竟然让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彩礼钱给制住了。这可真是撞了南墙终回头,跳了黄河终死心了。好耶,坏耶?喜耶,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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