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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质性农户土地流转的决定性因素与政策建议

2015-06-27张淑萍

地域研究与开发 2015年4期
关键词:农村土地农户土地

张淑萍

(河南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新乡453007)

异质性农户土地流转的决定性因素与政策建议

张淑萍

(河南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新乡453007)

建立异质性农户土地流转行为的理论分析基础,利用Logistic回归分析方法和河南省调查数据,明确农户土地流转决策的影响因素。研究结果表明:农村信贷市场约束是纯农户、以农业收入为主的农户转入土地的需求不足的重要原因;规避就业风险和争夺土地租金是非农户和以非农业收入为主的农户转出土地的供给不足的主要原因;土地控制权偏好与生存预期造成中年、老年农户竭力排斥土地流转;农村土地流转不活跃的决定性因素是国家保护农业与有效管理兼业农户、非农户的责任缺位。

土地流转;异质性农户;生存预期;保护农业

0 引言

农村土地流转是弥补小农户规模效益不足和发展现代农业的战略举措。中国农村劳动力大规模转移后形成的农业兼业经营阻碍农村土地流转备受关注。向国成等[1]、钱忠好[2]从社会分工、农户家庭内部分工的角度揭示农业兼业经营的合理性;姚洋[3]、温铁军[4]、王银梅[5]、陈锡文等[6]、贺雪峰[7]从农村土地产权、农村社会保障、二元户籍、农户资源禀赋、农村劳动力转移方式等方面解释农户土地流转率偏低的具体原因;钟文晶等[8]、刘芬华[9]、钟怀宇[10]从禀赋效应、土地控制权偏好和农业收益等方面剖析农村土地流转市场供求不足的双重约束。综合来看,现有理论研究既未能甄别出究竟哪些农户在主观意愿上极力排斥或积极顺应土地流转,也未能辨明决定农户转出/转入土地的关键性因素到底是外部市场环境抑或是相关的制度安排。多数研究者将参与土地流转的农户看成是同质的经济主体,侧重于探索经济发达地区的农村土地流转,对中部传统农业区的土地流转实证研究较少。

考虑到中部传统农业区突出的人地矛盾及农业兼业经营平稳发展的现实,本研究以河南省1 830个农户为样本,以农户异质性为出发点,建立农户个体与家庭特征、农户家庭劳动分工方式、土地控制权偏好与生存预期、农村要素市场等因素集合,探讨农户参与土地流转的动机和意愿,分析农户分化背景下决定各类农户转出/转入土地的主导性因素,为细化农村土地流转政策提供参考。

1 理论基础与假设

农村土地流转主要涉及农户从事农业生产的动机与行为。农户是由血缘关系紧密结合的、在劳动力和财产配置上具有相对独立性的、部分地参与不完全竞争市场的微观主体。新古典经济理论在分析农户经济行为时,隐含了“同质性”的假设前提,即农户从事农业生产的动机和行为是相同的,追求完全理性或有限理性,个体农户是可以互相替代的经济原子。农户农业生产是为了获得农业收入最大化,拥有完全的市场信息,生产经营同样的农产品,没有农产品定价权利。例如,舒尔茨[11]提出的“理性小农”、斯科特[12]的“维生小农”、黄宗智[13]的“商品小农”以及徐勇等[14]提出的“社会化小农”。本研究中的“异质性”是指经济主体的决策目标、行为和行为能力的差异,而“异质性农户”则反映了现实经济中农户从事农业生产的动机、目标、决策能力和行为是有区别的。农户进行农业生产的动机可能是出于农业收入最大化、维持生计或充分利用劳动力,其目标可能是更高收入、更高产量或充分就业,不同农户对传统要素、耕地流转、新技术、管理、外部资金、市场信息等的支配能力和依赖程度不一致,拥有不同的农产品数量、质量、成本、价格、利润率等。随着现代市场经济发展和农业社会化程度的提高,农业生产与农民外出务工被放在同样的价值观念和社会评价体系内衡量,农户逐渐成为“经济人”和“社会人”的融合体,在有限理性约束下追求货币收入最大化。从农户经济性质来看,农户家庭内部分工方式和农民维持生计的资本积累的差异使农户明显分化为纯农户、兼业农户和非农户。农户参与土地流转的动机取决于个体农户的理性预期、资源禀赋、决策能力等因素,对农户土地流转行为的相关假设可以建立在新家庭经济学、行为经济学等理论之上。

1.1 理论基础

新家庭经济学认为,家庭是集消费、生产、投资于一

体的经济主体,家庭成员总是在经济理性和家庭内部利他主义的指引下,试图寻找有利于实现家庭福利最大化的劳动分工(包括家庭成员的就业和劳动时间分配)与资源利用方式。行为经济学认为,经济主体决策偏好内生于决策过程之中,有限理性和学习过程会导致决策的偏差和结果演变路径的随机性,从而导致决策行为异常。个体在做出选择时,目标和价值多元化、偏好改变、选择行为的交互性和对环境依赖性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外化为行为的异质性,而心理因素对个体选择的动机和行为的影响不可忽视。

1.2 相关假设

按照新家庭经济学的观点,农户家庭成员的劳动分工遵循比较优势和效率的原则。在农业社会中,由于社会习俗和女性外出就业机会匮乏,农户家庭劳动分工方式通常是“男方务工、女方务农兼照顾家庭”。在工业化过程中,农村劳动力市场力量增强使农家女性在非农领域就业机会增多,农户家庭劳动分工方式也随之发生明显变化,兼业经营成为世界范围内农业生产的常态,农户逐渐分化为纯农户、兼业农户、非农户。兼业农户是既从事农业生产又从事非农业活动而获得收入的农户,其中,以农业收入为主的称为Ⅰ兼农户,以非农业收入为主的称为Ⅱ兼农户。伴随农村劳动力转移深化和农民工成为城市的产业工人,兼业农户内部结构趋于优化:Ⅰ兼农户占总农户的比例下降,Ⅱ兼农户所占比重、非农户所占比重均持续上升,纯农户所占比例保持不变或略有上升。

当Ⅱ兼农户的家庭收入重心完全转向非农部门,其继续从事农业经营的动机并非是获得最大化的农业收入,而是获得农业收入以弥补工资性收入之不足。Ⅱ兼农户和完全脱离农业生产的非农户在经济能力和主观愿望上具备放弃土地经营的可能性。纯农户、Ⅰ兼农户的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依然是农业经营,其从事农业生产的动机是取得最大化的农业收入,在土地报酬递减规律的作用下,农业收入增长主要靠农产品涨价、土地产出率提高和土地规模经济。因此,纯农户、Ⅰ兼农户具备转入土地以谋求更多农业收入的动机。当纯农户、Ⅰ兼农户按照家庭成员的劳动力数量与经营能力选择最优规模的土地需求与家庭初始的土地资源拥有量不一致时,就会产生潜在的土地转入需求。假定纯农户、Ⅰ兼农户对土地经营风险的态度中性以及土地经营能力和抵抗风险的能力既定,其转入土地的需求与农村资金市场、土地流转市场和农业机械租赁市场等的发育程度密切相关。由此可进行如下假设。

假设1:随着兼业农户内部结构变动,纯农户、Ⅰ兼农户产生转入土地的需求。

假设2:纯农户、I兼农户转入土地的需求强度及其实现主要受到农村要素市场发育程度的制约。

按照行为经济学的观点,农户对土地流转的态度和行为的差异性源自对土地控制权偏好的不稳定性和不同的生存预期。在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下,土地控制权具有规避承包经营权丢失的风险及依附其上的社会保障功能和资产保全功能,通常成为农户家庭的序数效用排列的首选,此谓土地控制权偏好。当农村土地承包权的物权属性愈发清晰时,不同农户对土地控制权偏好的差异反映在对土地的收益权利和流转权利的不同排序上,这可以从农户的就业动机、就业模式和就业竞争力来解释。

目前农民工群体内部结构出现明显的代际分化。第一代、第二代农民工的转移就业动机和就业模式的区别引起农业生产和土地流转在农户生计中的重要程度的分层。第一代农民工外出务工的动机以追求经济利益为主,目的是赚钱“养家糊口”,就业呈现出季节性,以兼业为主,亦工亦农;当逐步退出劳动力市场后家庭收入的重心重新转回农业,土地控制权偏好集中在土地收益权利,其转入土地的愿望强烈、转出土地的动机较弱。第二代农民工外出就业表现出较强的“去农化”倾向,几乎完全脱离农业,实现经济收入、职业发展和社会地位上升在转移就业中占据重要地位;工资性收入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源泉,土地控制权偏好体现为土地流转收益,当土地增值收益不足以补偿地租时,表现出较强的退出农业经营和转出土地的诉求。

单个农户主要受年龄、就业竞争力和身体健康状况的制约,在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对土地控制权的偏好是不稳定的。青年时期,农户的就业技能和劳动力市场竞争力处于上升阶段,土地仅是家庭收入的次要来源,土地控制权偏好集中体现在流转收益,转出土地获得租金的动机强烈;中年时期,农户的就业技能稳定、劳动力市场的竞争力稳定,土地是家庭收入的次要来源、就业的辅助途径和社会保障的主要来源,土地控制权的偏好顺序是收益权利和流转权利,既可能保留土地甚至转入土地争夺种植土地的租金,也可能转出土地获得租金;老年时期,土地是家庭收入、就业的主要途径和社会保障的唯一来源,土地控制权的偏好是稳定的收益权利,保留土地经营权利、争夺土地租金的动机强烈(丧失劳动能力的农户除外)。由此推断,对全体农户而言,经过市场筛选过的农业从业者人员的年龄结构、普遍的就业技能和身体健康状况等将会影响农户对土地的就业、养老的理性预期和普遍意义上的转出土地的愿望。

总之,在土地控制权偏好与生存预期的综合作用下,各类农户转出土地的动机和愿望表现出显著区别。在国家倡导土地流转和农业比较收益增加的形势下,农村土地流转市场发育缓慢,主要表现在兼业农户特别是Ⅱ兼农户转出土地的动机不足和转出土地供给的短缺。由此可进行下列假设。

假设3:农户的个体与家庭特征如年龄、健康、就业技能、家庭分工方式等因素直接影响Ⅱ兼农户土地转出的意愿。

假设4:Ⅱ兼农户土地控制权的偏好与养老的生存预期造成土地流转供给短缺。

2 模型构建与估计结果分析

2.1 模型构建和变量选择

分析农户个体与家庭特征、农户家庭劳动分工方式、土地控制权偏好与生存预期、农村要素市场等因素对农户土地流转意愿的影响,将因变量转化为二元变量(愿意或不愿意)以后,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Logistic回归模型为:

在回归分析时进行Logit转换,得到农村土地流转意愿的概率与自变量之间的线性回归模型:

式中:y为因变量(农户愿意进行土地流转定义为1,不愿意进行农村土地流转定义为0);自变量xi(i=1,2,…,n)是影响农户土地流转意愿的因素(表1);p为农户愿意流转土地的概率;α,βi是模型待估计的参数;b是自变量的回归系数;ε为随机误差项。

2.2 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2013年4月份对河南省滑县、封丘、沈丘、固始、潢川、唐河、息县、商水、郸城、濮阳10个粮食生产先进县的农户进行的走访和问卷调查。在每个县中随机抽取5个乡镇、每个乡镇中随机选5个村庄、每个村庄确定8户种粮农民。调查内容涵盖农户个体与家庭特征、农户家庭劳动分工方式、土地控制权偏好与生产预期、农村要素市场发育情况等。发放调查问卷共2 000份,收回有效问卷1 830份,问卷有效率91.5%。结果显示:共有1 392户兼业农户,占总受访农户数的76.1%,兼业经营在农户家庭分工中占主导地位;251户纯农户实行农业专业化经营,占总受访农户数的13.7%;187户非农户,占总受访农户数的10.2%。

河南省是农业大省和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大省,截至2012年底,全省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总量已达2 570万人,经市场机制筛选后的农业从业者呈现出“年事高、文化程度低、女劳动力多、受过专业培训的少”的特点。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规模转移和农业生产者结构的变化为异质性农户参与土地流转提供了空间。截止到2013年11月,河南农村土地流转面积188.27万hm2,占家庭承包耕地面积的29%,大体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河南粮食生产先进县的样本农户基本代表中部传统农业地区的实际种粮农户,具有较强的代表性和典型性。

2.3 模型估计结果与分析

利用河南省10个粮食生产县的1 830个种粮农户的调查数据,验证上述假设,推测决定异质性农户土地流转意愿与行为的关键变量和主导性因素。运用SPSS 18.0统计软件,舍去对土地流转持中立或模棱两可态度的样本数据,对1 830个农户的样本数据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表2)。具体数据处理时采用全部变量进入法。

2.3.1 表征农户个体与家庭特征的5个变量。年龄、性别对农户土地流转的意愿具有负面影响,随着年龄增长农户流转土地的意愿变弱,原因是老龄劳动力就业竞争力下降、外出务工的机会较少,依靠土地实现就业、生活保障的倾向更明显;农家妇女土地流转的意愿低于男性,原因是农家妇女特别是中老年农家妇女承担家务劳动和农业劳动的社会分工尚未被打破,依靠控制土地的收益权利掌握家庭收入分配权的倾向明显。因此,老龄的农民和农家妇女都不会轻易地流出土地。文化程度、工资性收入所占比重对土地流转的意愿具有正向影响,说明农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越高,其非农就业的能力越强和获得工资性收入的机会越大,对土地收益的依赖性就越低,反而更愿意流出土地。农户家庭初始的承包地数量,在统计水平上不显著,从回归系数来看,农户承包地的数量越多越不倾向于流转土地,原因是农户承担规模经营风险的意愿或抗击风险的能力较弱。

2.3.2 表征农户家庭劳动分工方式的3个变量。家庭劳动力数量对土地流转具有负面影响,农户家庭劳动力人数多,外出务工后因劳动力短缺而转出土地的可能性小,原因是在传统大家庭内部调配劳动分工(子辈外出务工、父辈抚养孙辈)和代耕土地的现象比较普遍,乡村文化和人情等非市场因素引起的代耕在某种程度上替代了市场化的土地流转。农户家庭劳动力务工数量,在统计水平上不显著,从回归系数看,会对土地流转有积极作用,原因是农业性收入在部分农户家庭收入中的重要性日渐式微。农户家庭劳动分工方式,对土地流转意愿的影响较为复杂:农业兼业经营对土地流转具有负效应,由于户均、人均承包地资源稀缺和农业劳动力经营能力的严重闲置,留守家庭成员经营农业是充分利用劳动力资源以获取家庭福利最大化的合理选择,对农家妇女和老年农户更是如此;夫妻双方均专门务工、无暇兼营农业,对农户土地流转具有正面效应。

2.3.3 表征土地控制权偏好与生存预期的3个变量。农户土地收益权偏好对土地流转有负面影响,中年、老年农户保留土地收益权、依靠土地种植争夺租金的倾向较强;农户土地流转权偏好对土地流转有正面影响,中年、青年农户转出土地、获取租金的倾向较高。土地的养老保障作用对土地流转有负面影响,说明那些未来靠土地就业、养老的第一代农民工的生存预期悲观而不愿意流出土地,宁愿将承包地作为一项资产传给下一代。相反,不依赖土地就业、养老的第二代农民工的生存预期较为乐观,更愿意流出土地。

2.3.4 表征农村要素市场的3个变量,农业机械租赁对土地流转有消极影响,反映了农业生产普遍使用农业机械降低了对劳动力的体力和素质的要求,造成大规模的青壮年男性劳动力持续转向非农产业后老龄农民和农家妇女可以继续从事农业劳动却没有形成土地流转的迫切愿望。农村信贷市场对土地流转有积极影响,原因是农村信贷支持可以为农户土地流转和规模化经营提供前期的资金垫付。土地租赁市场与土地流转没有显著的相关性,原因是多数农户之间的土地流转发生在乡镇范围内,交易费用没有高至阻碍土地流转的程度,不会对流转收益造成实质性影响。

表2 Logistic模型估计结果Tab.2 The model estimation results

3 结论与政策建议

3.1 结论

文化程度、工资性收入所占比重、土地流转权利偏好、农村信贷市场与农户土地流转呈现正相关关系,而年龄、性别、农户家庭劳动力数量、农户兼业化经营、土地收益权偏好、土地养老保障作用和农业机械租赁与土地流转呈现负相关关系。从系数检验结果看,本研究提出的农户土地流转的决定性因素的4个假设都得到了验证:纯农户、Ⅰ兼农户具有强烈的转入土地的动机和意愿,农村信贷市场约束是纯农户、Ⅰ兼农户转入土地需求不足的重要原因;非农户、Ⅱ兼农户倾向于转出土地,规避就业风险和争夺土地种植的租金是非农户和Ⅱ兼农户转出土地供给不足的主要原因;中年、老年农户对土地控制权偏好与生存预期,造成以老龄、妇女为主的农业从业者竭力排斥土地流转或避免卷入土地集中。

表面上看,各类农户从事农业生产经营的动机、决策和行为的异质性主导并决定农户参与土地流转的动机、行为和规模。实质上,异质性农户土地流转不积极的背后的关键力量是国家本应该承担的保护农业和有效管理兼业农户、非农户的责任缺位。一直以来,国家寄希望于农业产业化和扶持龙头企业带动更多的农户致富,将大量的老龄、妇女农业从业者和庞大的兼业农户作为既定事实,缺少对小规模农户的生产、运输、销售、金融和组织资源的常规性支持,造成纯农户、Ⅰ兼农户难以借助市场力量成长为有竞争力的市场主体。此外,对不断从农业部门分离出来的Ⅱ兼农户和非农户,国家不能及时兑现与城市居民同等的基本公共服务,使之难以立足城市并彻底挣脱土地束缚。

着眼于未来,严重的人地矛盾和基数庞大的农户数量以及小规模、内卷型和低报酬的农业生产模式在短期内将继续延续。国家继续巩固小农户经济的驱动力不足,而解构小农户经济的压力更加沉重,甚至市场机制自动筛选职业农民的作用近乎失灵。此时,迫切需要国家顺应现代农业发展趋势,设计以分化小农户、促进适度规模经营为目标的土地流转政策,切实履行国家对农业保护与有效管理分化后的兼业农户和非农户的责任,并且配合农村土地产权制度、农村金融市场、农民工社会管理体制的改革,以培养职业农民和市场化的土地流转为手段,加快发展现代农业。

3.2 政策建议

3.2.1 做实农民土地用益物权。稳定农村土地承包关系,赋予农民长久、充分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是稳定农民长期投资预期和理顺农村土地流转关系的基础。对一些归属不清的土地要尊重历史和承认现实,尽早完成确权颁证。允许农民以承包或流转土地的经营权向有资质的农村信用社和村镇银行等金融机构作抵押,解决农村资金不足的难题。即便真出现少数因经营风险无力还贷的农民被迫失去土地,地方政府也可以出台相应的救助措施来解决。赋予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市场交易权利,允许农户宅基地转让或自愿有偿退出,盘活农民土地资本。

3.2.2 规范农村土地流转市场。加强农村土地流转立法和制定实施细则,明确土地流转中受益各方的权利,保障土地流转不减少耕地或威胁国家粮食安全,同时将农村土地流转限制在农业内部,预防土地兼并和产生大量失地农民[15]。在尊重农民意愿基础上,建立规范的农村土地流转机制,规范土地流转合同和过程、引入事前准入审核、事中监督管理、事后审查问责机制,保护流转双方权益。探索对土地流转的奖励办法,鼓励部分兼业农户彻底退出农业经营。建立农业企业流转农业用地风险保障金制度,严禁农用地非农化,利用集体建设用地、“四荒地”等非耕地资源,解决农业设施用地。

3.2.3 扶持新型农业组织。从立法、政策、管理方面营造社会环境,培育高效率的新型农业组织,目的是挣脱龙头企业对小农户利益的侵蚀和避免工商业资本对农业雇工利益的侵害,最大程度上改进小农户的经济福利和促进农村社会公平。探索建立注册登记制度,明确家庭农场的认定标准、登记办法,扶持专业大户、家庭农场逐步成为具有法人资格的市场主体。尽快改变农业财政、金融政策偏向龙头企业的做法,省级以下政府要充分利用财政、金融、项目开发等支持政策,鼓励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和专业合作社投资现代农业和开展规模化的集约经营。按其经营面积和亩均标准由中央财政对其进行直接补贴,对其基础设施投入和设施建设给予贷款贴息支持,并且将新增农业补贴重点流向规模经营者。通过政府牵头、创立专门基金、农户联保、贷款担保扶持、成立农业担保公司等方法为纯农户、Ⅰ兼农户进行融资,商业银行县域分支机构和农村信用社优先支持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和专业合作社。建立政策性农业保险机制,扩大农业保险覆盖范围,适当提高保险赔付比率,降低农户生产经营风险。

3.2.4 创新农民工社会管理体制。促进兼业农户的彻底分业和减少农村人口,是加快农村土地流转的基础性条件,客观上要求国家有效管理Ⅱ兼农户和非农户的土地流转的预期和妥善安置释放出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建立更具包容性的农民工社会管理体制。一是继续增强对农民职业教育和就业技能培训,更好地承接新型城镇化建设所需要的高端技术技能型人才的培养,引导农村剩余劳动力有序转移。二是建立全覆盖的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和医疗保险制度,置换土地对农民生活、养老的保障功能,减少规模化农地流转的阻力。在一些县域经济发达的农村地区,可以依据土地流转期限,对转出土地的农民进行不同标准的补贴,用于其农村养老自缴费用的补助。将城市规划区内转出土地的农民纳入城镇社会保障体系,对其实行优先保障。三是提高城镇化的质量,促进农民工融入城市。建立城乡一体的社会管理体制,放开农民工在省会和二线城市落户的条件,促进农民工在就业、住房、医疗和子女教育等方面享有与城市居民相同的权利。只有让农民工获得高于农村的体面的城市生活,才能为规模化农地流转和发展现代农业释放更大空间。

[1]向国成,韩绍凤.农户兼业化:基于分工视角的分析[J].中国农村经济,2005(8):4-9.

[2]钱忠好.非农就业是否必然导致农地流转——基于家庭内部分工的理论分析及其对中国农户兼业化的解释[J].中国农村经济,2008(10):13-21.

[3]姚洋.中国农地制度:一个分析框架[J].中国社会科学,2000(2):54-65.

[4]温铁军.农民社会保障与土地制度改革[J].学习月刊,2006(10):20-22.

[5]王银梅.中国社会化小农与农村土地流转[J].农业经济问题,2010(5):45-50.

[6]陈锡文,韩俊.如何推进农民土地使用权合理流转[J].中国改革:农村版,2002(9):35-37.

[7]贺雪峰.论农地经营的规模——以安徽繁昌调研为基础的讨论[J].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1(2):6-14.

[8]钟文晶,罗必良.禀赋效应、产权强度与农地流转抑制——基于广东省的实证分析[J].农业经济问题,2013(3):6-15,16.

[9]刘芬华.究竟是什么因素阻碍了中国农地流转——基于农地控制权偏好的制度解析及政策含有[J].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11(2):26-34.

[10]钟怀宇.农业比较收益与农地流转根本性制约因素[J].经济与管理研究,2009(3):87-91.

[11]舒尔茨.改造传统农业[M].梁小民,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32-41.

[12]斯科特.农民的道义经济学:东南亚的反叛与生存[M].程立显,刘建,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19- 32.

[13]黄宗智.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M].北京:中华书局,2009:109-123.

[14]徐勇,邓大才.社会化小农:解释当今农户的一种视角[J].学术月刊,2006(7):5-13.

[15]乔俊峰.河南省农村土地流转影响因素探析[J].地域研究与开发,2011,30(2):149-151.

Decisive Factors of Heterogeneous Farmers’Land Circulation and Countermeasures

Zhang Shuping
(College of Political and Public Management,Henan Normal University,Xinxiang 453007,China)

This paper put forward the hypothesis of heterogeneous farmers’land circulation,constructed the model of decisive factors of the farmers’land circulation,and tested it by using the method of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and the survey data in Henan Province.It shows that the rural financial constraint reducing the demand of the pure and part-time farmers’land circulation,avoiding unemployment risks and competition for the land rent reducing the supply of part-time and non farmers’land circulation,and the rural land preference and life expectancy resulting in the middle-aged and old farmers try to reject it.Chinese government’s responsibility for protecting agriculture and managing part-time and non farmers is not in place.It is the determinative reason for the inactive market of the rural land circulation.

land circulation;heterogeneous farmers;life expectancy;protecting agriculture

F321

:A

:1003-2363(2015)04-0120-05

2014-02-09;

:2015-04-01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3JYC7 90205);河南省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团队资助项目(2012-CXTD-07);2013年河南师范大学青年骨干教师资助项目

张淑萍(1978-),女,河南沈丘县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农村宏观经济管理研究,(E-mail)zhangshuping 9778@ 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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