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法之王

卢声怡

大家还记得上期孔子和弟子们承办的论数大赛吗？大赛过后，阳货上门找碴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来，我们听故事吧！

“子卢，快过来一下。”子路从宿舍外面探进头来叫我。

“怎么了，带好吃的来慰劳我了？咦，藏在布包里的是什么，摸起来硬邦邦的，难道是排骨？”我掏出来一看，傻了眼，“竹简？鲁国官立季数学校欢迎您的加入。”

“上次论数大赛引起了季氏的注意，季氏觉得有利可图，就在国君面前说咱们学校把三教九流的孩子都收进来念书，乱了等级。”子路说着，还警惕地望了望外面，然后继续说道，“这是季数学校校长阳货给我的录取通知书。”

“孔老师说‘有教无类’，不管贵族还是平民，富人还是穷人，都可以读书。我们要赶紧告诉孔老师。”我拉着子路就往孔老师家奔去。

刚到孔老师家门口，我就停下了脚步：“里面好像有客人。”我们往里面一看，孔老师坐在客厅里，子贡站在他身后，孔老师的对面是一个官吏打扮的人，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

子路拉着我往后一退，偷偷在我耳边说：“里面那人就是阳货，旁边那位是他的学生子虎，听说是个计算天才。”

“好啊，欺负上门来了，我进去壮壮我方声势。”我恭敬地走到孔老师身后。阳货瞟了我一眼，继续说：“情况就是这样，虽然季数学校是官府办的，但也不会以大欺小。我们会通过一场公开比赛，来显示一下两校的实力。也让鲁国的贵族子弟看清楚，哪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阳大人是对贵族子弟感兴趣呀，恐怕您更看重的是这些孩子们的学费吧。”孔老师一针见血。

“嘿嘿，孔老师不是也收学费吗？”阳货毫不否认。

“那些挂在廊下的肉干便是学费，够我一家的口粮就好。”孔老师摸着胡子说。

“不会吧，这么便宜？”阳货旁边的子虎忍不住说。

“不要多嘴！”阳货不悦地瞪了子虎一眼，又对孔老师说，“不管怎样，有你们的学校在，我们季数学校就没办法招到学生，所以这次是非比不可。我们就比基本的计算好了。”

我一想，坏了，刚才子路说过，这个子虎是个计算天才，跟他们比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我正要提醒孔老师，他却朝我使了个眼色，说：“可以，具体安排就由子贡来跟你们谈。”

子贡是我们班口才最好的，他说：“计算是数学的基本技能之一，常用的是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加减对咱们来说，不成问题。乘法有口诀，想必大家都很熟练……”

“哼，乘法口诀就是被你们这样的学校泄露出去的。”阳货不满地说。

子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继续说：“那可以一比的就是除法了。到时我们双方各出十道除法题，一半整数除法，一半小数除法。”

“双方出题？”子虎叫了一声，看到阳货没说话，又问，“那怎么样算赢呢？”

“当然是算得又对又快的一方赢喽。要是只比速度，那得数不如全写零好了。算得虽对但是很慢，那也不算本事。”子贡的话逗得我笑出声来。

“规则你们定了，那地点和选手就由我方来定。”阳货的话让我觉得恶心，明明是他提出要比计算，却假惺惺地说规则是由我们定的。

正想着呢，阳货又说：“地点就定在沃尔羊超市前的广场上，人多好作个见证。选手嘛，那就子虎和这位同学好了。”

我一愣，发现阳货正指着我！

子虎却眉开眼笑，想必他刚才见识了子贡的唇枪舌剑，觉得我更好欺负一些。这要是输了可怎么办？昨天上课刚学了“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为荣”，我可不想毁了杏坛学校和孔老师的威名。我正想推辞，孔老师却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问题，就由子卢出赛。”

看到我慌张的样子，阳货和子虎更是开心，得意扬扬地走了。

孔老师见对方走了，转身微笑着对我说：“放心，老师我潜心研究出一套除法秘诀，咱们必胜无疑。”但我心里仍是忐忑不安。

随后，我便开始苦等孔老师的除法秘诀……

“除法日当午，汗滴沙和土。子卢去比赛，训练真辛苦。”子路走过来说，“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吧？这几天训练得很辛苦吧？啧啧啧，咋胖了？一定是训练得浮肿了，哈哈哈！”

“什么呀！”我没精打采地说，“我等了好几天，也没看到孔老师，光吃不动，能不胖吗？”

“啊，那可怎么办？我可看到阳货天天盯着子虎在沙盘上练习除法呢，眼瞅着他越算越快，一会儿列个竖式算好一题，擦掉，一会儿又列个竖式算好一题，又擦掉……”子路见我神色不对，连忙换了话题，“对了，孔老师让我来叫你，一起去比赛地点，还让我带给你这个。”

“晕倒，不会现在才给我除法练习题吧，现在就算神仙也不可能把我训练成除法天才啊。”我嘀咕着，一看竹简，忧愁顿时一扫而空。我瞪大眼睛又多看了几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拉着不明就里的子路，飞奔出去。

比赛地点果然是人山人海，大家对两校之间的斗争都很关心。李耳长老当裁判，一声令下，双方交换试题。

我快速地看了一下全卷，对方为了为难我，果然尽挑一些质数来组成除法算式，像什么31÷47啦，17÷29啦，就连小数除法，出的也是2.3÷4.1，0.09÷0.7这样的，没一道题是“好算”的。

我微微一笑，迅速地在竹简上写起得数来。31÷47，就得；至于2.3÷4.1，那就同时扩大10倍变为整数，再得……我越写越快。一眼望去，对面的子虎也正好看过来。他看我居然已经算好一半题目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又瞧不见我这边的具体情况，心里一急，写错了好几次，又擦又改。此时全场寂然无声，只听到子虎粗重的喘气声，还有额头上渗出的大滴汗珠坠落下来砸到地上的声音。

“我算好了！”我宣布。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子虎抛下手里做了不到一半的试题，冲上前来，不顾比赛纪律，从李耳长老手里抢过我的答卷。他看完后，倒吸了一口气，后退几步，用手指着我，不敢相信地叫道：“你……你怎么能用分数？”

“为什么不能用分数？分数表示的难道不是这个除法算式的商吗？难道大小不对吗？遇到乘除，有时用分数反而更好算！”我一连串的反问，让子虎哑口无言。

“这，就是孔老师教给我们的，”我自豪地说，“要灵活运用‘分数和除法的联系’！”

“乡亲们，我要告诉大家！”我站到一个石磨上，高高地举起了孔老师给我的竹简，“自从有了分数，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除法了！”

“哇，除法之王！”全场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