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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与戏仿

2015-06-11郭秀娟

名作欣赏·学术版 2015年8期
关键词:戏仿颠覆库切

郭秀娟

摘 要:约翰·麦斯威尔·库切的《昏暗之地》采用了情节颠覆的叙事艺术,用戏仿的手段写出了南非人在殖民历史和畸形的后种族隔离时代中微弱挣扎的荒诞。本文借助于修辞学、叙事学、文化学理论资源,对该小说情节所戏仿的真实历史文献资料进行考察。通过探讨小说中戏仿本体与仿体之间的互文性,总结出库切对历史史料的“戏仿”是为了把这一叙事策略变作他揭露和抵抗殖民和后殖民西方霸权的武器,由此证明了库切小说创作技巧的娴熟与精湛。

关键词:库切 戏仿 叙事策略 互文性 颠覆

200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南非白人作家约翰·麦斯威尔·库切是当代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作为一个有着极大良知的作家,反思南非的种族和殖民主义历史是库切小说的基本主题。他的作品展现出南非这个特殊国度中,对人性,历史和责任,文明和野蛮,身体和暴力等话题的极大关注。库切的小说不仅具有发人深省的内容,而且在艺术表现上也具有高超的技巧。很多学者认为,库切继承了卡夫卡和贝克特的写作手法,写出了南非人在殖民历史和畸形的后种族隔离时代中微弱挣扎的荒诞。本论文关注的焦点是库切通过“仿拟(Parody)”的创作手法,对其小说《昏暗之地》情节构思和安排的真实历史文献资料的来源进行探究式的追踪,旨在揭示西方哲学及其话语对他者(南非)造成的创伤和潜在的危险这一思想主题,同时展示作家对于“敏感话题”书写所采取的策略及效果。换言之,即阐明库切是如何应用“仿拟”的叙述手法,从而让读者在更为广阔的文化背景中去解读造成南非社会现状的深层原因,并探讨他是怎样把叙事策略变作他揭露和抵抗殖民和后殖民西方霸权的武器,从中理解库切小说创作的独特艺术风格。

一、本体与仿体之间的互文性

仿拟是语言学分支修辞学的重要修辞方式。在后现代文本中,常见源自各种经典文本(即戏仿的“源文本”)的典故、角色,被以“谐拟”的方式重新刻画,利用谐音、文字游戏、情节颠覆的方式,兼有模仿加反讽的意味。它有意仿照人们熟知的、现成的语言材料,加以修改或演绎,衍生出新的内涵和形式,根据表达的需要临时创造出新的语、句、篇来,以使语言生动活泼,或讽刺嘲弄,或幽默诙谐,妙趣盎然。由于本体与仿体之间的反差很大,甚至是将毫不相干的事物硬拉到一起,因而能产生幽默风趣的效果,给读者以很深的印象。因此,戏仿非但要求与源文本有互文性,并更进一步为作家所重塑再造。仿拟不仅是一种写作技巧,更是作者深层思想情感与思维方式的抽象显现,成为当代最具意图性和分析性的文学手法之一。戏仿以“互文性”为基础,它所造就的文本之间的相对性、互动性和多元性使其在后现代文学与文化中焕发出奇异色彩,它向惯例挑战,有意打破传统规则,造成一种完全开放的、复数的本文,体现了独特的诠释功能与审美意蕴。

近年来,在后现代语境的观照下,“仿拟”一词,已紧紧与“解构”联系在一起,称为“戏仿”。因此,戏仿出来的东西无疑是要在此基础上成就一种颠覆或改造,否则,这种“戏仿”就毫无意义可言。因而,戏仿的特征就在于它是一种具有分析性的、超越性的拟仿。

以库切第一部小说《昏暗之地》为例。这部小说发表于1974年,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越南计划》的叙述者是神话学学者尤金·唐恩。唐恩受邀为美国国安部写一份关于越战的宣传企划书。第二部分《雅各布·库切之讲述》是关于一位白人猎象者在南非开普敦以西与当地非洲居民发生冲突的冒险故事。作者有意安排这两部看似不相关的小说让读者难以理解,前者以20世纪70年代美国为背景(从小说发表年代看为当代美国),后者则是以18世纪初荷兰在非洲开拓殖民地的历史为背景。库切独具匠心地将小说两部分“并置”,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两部分所要表达的“共性”在于二者都表达了通过“主流霸权”实现自我价值的强烈渴求。而这种建立在以践踏“他者”土地与财富、身体与尊严基础上的自我价值实现的途径在库切看来都是极其不人道的,正是因为如此,小说才具有了更深层面解读的意义。

“戏仿”在第一和第二部分,都是作为评论家们解读和评论这部作品的一个基本的切入点。第一部分库切用来“戏仿”的源文本是语言学家乔姆斯基以越南为研究语境的叫“幕僚”的机构,即为美国国防部和安全局提供战争计划的军事顾问。库切用神话学研究者尤金·唐恩作为军事顾问为美国国防部制定30天彻底征服越南的计划,本身就体现了一种讽刺嘲弄或幽默诙谐的意趣。第二部分“戏仿”的源文本是取自于南非范里贝克社团(专门收集出版历史原始文献并让普通读者都能参阅的出版机构)所保存的关于殖民扩张的历史

文献。该文献讲述了作者库切的祖父,一个早期到达非洲的荷兰殖民者,在非洲为所欲为的一段日记体的叙述。库切所以选择“戏仿”这样的叙述方式,有助于揭示所表达的事物内在的矛盾,增强说服力。

戏仿把作者对于南非社会殖民和种族隔离时代西方霸权的残暴与疯狂、南非社会处于受压迫地位“他者”的存在状态、自我意识的极度被扭曲的历史与现实,在文本的构思和叙述策略的选择上实现了现代“穿越剧”式的衔接,但同时又从研究家族历史这一线索使小说故事得以自然衔接,从而使小说结构和情节的安排凌而不乱。既体现了历史题材叙事的严肃性与真实性,同时又避免了单纯历史记述而产生的无趣性。对于这样的安排,库切在他的著作《白人写作》中也给出了解释:“所有殖民题材的自我呈现,其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找到在殖民者和殖民地原住民之间建立起一种自然而和谐的关系的出路。”就是基于这样的目的,库切公正而坦率地回归到殖民建立初期的暴力与血腥历史史料,并以此来指涉、解构与颠覆当代美国乃至西方“霸权”世界的理想,而这一理想计划只不过是迂腐的神话学学者疯癫的、呓语式的神话而已,这一效果让读者忍俊不禁,同时又为库切精湛且娴熟的手法而拍案叫绝。在这两个叙述中,西方的唯我主义、疯狂的自恋,以及盲目的理想主义在这部作品中都被库切的神笔做了详尽而诙谐的描述,这就是学者所称道的“互文性”,其传递的社会意义在于: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殖民者不以建立互利互惠的双赢关系为出发点,注定会失败。由此可见,库切选择戏仿,其实质正是基于对西方霸权话语中潜在陷阱的深刻洞察,體现了他对历史、现实、存在、生命的高度责任感。

二、戏仿现实,挑衅权威话语

《越南计划》中使用的源文本来自于美国国防部和安全局一个关于“国家安全和国际秩序”的系列研究的文件,这些研究由美国霍斯顿学院编辑存档,并以《我们可以赢得越战胜利吗?美国进退两难》为题于1968年2月出版发行。当时越南共产党发动的“新春突袭”使美军及其军事基地在越南南部遭受重创,这使得美国国内民众对发动这场战争的可行性和现实性产生了质疑。该书有五个撰笔人,其中有三人都认为美国应该速战速决,另外两人则认为美国应该及时撤出以减少损失。在该书的序言中,赫尔曼·卡恩提供了令库切警醒的题词:

“很显然,我们不得不对欧洲及美国的观众示以同情,当他们看到影片中美军战斗机一次次在越南击中越共目标时,那种充满了血腥与残暴的场面所带给他们的,是对战争的恐惧和厌恶。但是,美国当局政府却不愿承认,有如此多的飞行员因为对自己亲手所制造的血腥场面已经深感恐惧,他们或者变得极度焦虑,或者饱受负罪感的折磨,以至于他们开始拒绝执行任务。”

赫尔曼·卡恩以一位文献记录者的身份试图唤起美国民众从道义上来思考这场战争是否会真正赢得胜利。在这样的背景下,库切小说《越南计划》中的主人公唐恩出场。作为一名由美国国防部和安全局为越战胜利所聘请的专家,唐恩主张速战速决,并为此开始写“越南计划”的报告。库切的“戏仿”因霍斯顿学院这份源文献的存在而得以实践。唐恩作为计划的策划者之一,为美国有效推进越战提供了一份战略计划。但是,库切在小说中为唐恩所设立的学术研究范围为“神话学”。从基础层面来讲,霍斯顿学院这份文献中对于学者们“我们可以赢得越战胜利吗”的讨论为库切小说创作做好了铺垫。但是,库切所给出的结论性的答案为:美国的胜利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神话而已。

比如,写书的其中一位主张从越南撤退的学者埃德蒙·斯蒂尔曼在书中讨论了文化因素在决定战争的结果方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他论述道:“越南是一个对我们来说既陌生而又充满暴力的地方,在这里宗教也是一种武装运动,在这里到处都是罪犯。美国却要不明智地绊倒在这块陌生而又混乱的国家,而这个国家的人却在嗤笑传统美国人的观念,因为美国人有着混乱的信仰,但依然顽固不化地遵循18世纪启蒙时期的信念:相信他

们有能力用物质财富来安抚人们混乱的精神。”

库切阐释了他的理解,唐恩“越南计划”的一部分是宣传战,他运用他神话学方面的知识,做出了一个极端的提议:控制根植于越南文化中的越南人民的身体反应系统,而这一战略的要点不是改变越南人的意识形态,那需要很长时间,而是充分利用他们现有的文化中的“父权”思想。唐恩计划的科学依据在于越南人民有统一的信仰。唐恩计划通过创造一个“父亲权威”形象(father figure),并发出父亲的声音(father-voice)逐渐灌输他所谓的“原始部落”思想(primal horde),而

这一思想的实质“越共是极权主义者运动”(totalitarian movement)这一点也与霍斯顿学院这份文献中所记载

的美国曾讨论越南在20世纪60年代的“越共叛乱”到底定性为“民族主义”还是“共产主义”。当时的美国肯尼迪政府将他定性为后者并派兵干涉。而大多数史学家把它定义为“民族主义”。

与此同时,通过小说“戏仿”的叙述方式让欧美人混乱的精神状态得以展现,库切将这种混乱与无序的精神状态以几乎“疯癫”的形式充分在唐恩身上得以体现。他是“一个战争狂热分子,已经看不清他的目标”,“在越南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胜利。这是一个技术问题,我们必须相信它是一个技术问题。胜利需要充足的兵力,那我们就派足够的兵力。”为了速战速决,他甚至提出“在战争中使用毒气”,因此,他的计划也成了一种“理论的胜利”。生活中的唐恩是一个有“臆想症”的“非正常人”,他不停地怀疑自己的妻子有外遇,并对她进行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并把自己两岁的儿子想象成自己的主管上司试图将其掐死,因为他的上司不认可他所提交的“越南计划”。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却被库切安排来为美国国防部制定所谓速战速决的“越南计划”,读者不得不为库切的诙谐与幽默拍案叫绝。尽管库切本人在小说创作中对涉及政治的语言文字的使用极其谨慎,尤其是如此敏感的历史材料的使用,但他的目的肯定是有意而为,因为“戏仿”的效果是来自于主人公唐恩根深蒂固的“帝国主义”思想,在今天的美国,这一观念依然是当权者对外政治政策的传统。

三、穿越历史,颠覆叙事常规

在《昏暗之地》的第二部分,库切将他的关注点从文化人类学转移到了历史学。尤金·唐恩的对应叙述身份因此在《雅各布·库切之讲述》中也就变成了一位编辑兼历史学家S.J.Coetzee,他的神话学的研究工作也在第二部分匹配为一位白人历史学家对白人殖民者历史的起源进行追根溯源的研究。

S.J.Coetzee在南非斯坦陵布什大学教历史课,这所大学正是南非白人民族主义的发祥地,在D.F.Malan教授的领导下南非白人开始了争取脱离由荷兰和英国掌控的斯马特斯-赫佐格联合政府的统治,而要求建立自己独立政府的斗争,该斗争在1948年取得胜利,南非白人通过自己的选举成立了自己的主权国家。小说作者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人物去挖掘并讲述这段历史自有他的用意。

《雅各布·库切之讲述》基于四个独立的历史文献资料所创作,分别为:第一,库切的曾祖父雅各布·库切以第一人称叙述的他在200年前从荷兰到南非的第一次旅程及见闻;第二,还是由雅各布·库切以第一人称叙述的又一次南非之行,这一次是一位叫亨德里克·霍普的船长在雅各布·库切先前的仆人带领下对南非土著人的一次惩罚性的突袭行动的讲述;第三,历史学家S.J.Coetzee所写的编后记;第四,附录,提供了雅各布·库切在1760年所做的宣誓证词,用以证明其所见所闻的真实性。小说这一部分的寓意取自于法国作家福楼拜的寓言体小说《布法与佩居谢》中的一个观点:“重要的是历史的哲学意义”,“历史哲学就是我的故事”。福楼拜通过小说中的人物颠覆了传统历史研究的档案准则,而库切在《昏暗之地》中,将这一准则进一步推进,他颠覆了范里贝克社团的文献资料,他强调了历史资料的易变性,而应该把关注点放在“我的故事”上。并由此講述了自己的白人家族在南非200年里的故事。

在《雅各布·库切之讲述》的第一段史料中,雅各布·库切讲述其在非洲腹地的探险旅程,非洲土人(Namaquas)对他的探险队未做任何抵抗,他们互换了见面礼,但后来贪婪的土人抢了他的货物,他所带的黑人仆人背叛了他,后来他捡回一条命,逃回了开普敦。在第二段史料霍普之行中,史料叙述结束后,库切有意识地增加了一部分细节,对第一次探险之旅中背叛雅各布·库切的仆人进行了严厉地惩治,三人被处死,一个对他相对比较忠心的仆人被他无情地抛弃在荒无人烟的非洲大沙漠。库切这样的情节安排一方面是为了让叙述的两段史料具有连续性,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重建作家小说创作的权威,即在历史史料与小说创作的权力游戏中作家更胜一筹。因此也印证了他对福楼拜“历史的哲学意义”的继承与发扬。

作为雅各布·库切故事叙述的编辑者和官方认可的历史学家,S.J.Coetzee在小说的第二部分被作者库切置于小说中心角色的位置,用以说明小说内容的真实可信,而作家库切本人则成了S.J.Coetzee的“翻译

官”。库切以自己的意图描写历史文献,巧妙地颠覆了传统“译者中立”的立场,迂回式地恢复了其作家的身份,运用自己作家的文笔巧妙地融历史的真实性与文学作品的生动性为一体,赋予历史材料以小说文本叙述的诙谐幽默,实现了让历史材料为其冲锋陷阵的目的,既表达了作者的立场,不至于使自己陷于审核制度的囹圄,又赋予了小说令人耳目一新的可读性,并增加了故事叙述的内涵,为小说批评家们解读小说提供了无限遐想,可谓独具匠心。第三、第四部分史料则直接被库切作为小说的附录部分直接出现在小说正文中,作为小说叙述的情节之一加以利用。由于这些材料的使用,他的小说自始至终都在虚构与蓄意破坏中游走,他会时不时地对历史文献进行解构,增加或删减,以呈现他对历史文献的认识。他认为任何历史的书写都不可能完全避开书写者的主观意图。西方主导下的文化霸权主义,也正是借用文明的幌子,在推行符合自己利益的文化殖民。正如库切在《越南计划》中毫不讳言地表明原始的文献史料已经被改写到了违法的边缘了,借用唐恩的话:“但我没什么可引以为耻的,我只是想告诉大家真相。”

“戏仿”往往是作者灵光闪现时的妙手偶得,很少能够有人用现成的仿拟修辞格去硬套语境,而只能根据语境独立创造,因为戏仿具有即时性的特点,对作者的要求很高,作者的阅历越丰富,见闻越广博,思辨能力和语言功底越深厚,就越有可能翻陈出新,别出机杼。在《昏暗之地》一文中,库切围绕“后殖民霸权”,在“霸权”的对象、类属、影响上大加发挥,指出西方社会 “自以为是”,条分缕析,精辟新奇,令人叹服。的确, 这样一种写法是“篡越”,但它不是理论意义上可以解释过去的方式,而是一种“侵略”或“挑衅”的方式,其目的是为了挑战权威,同时挑战读者的感性。

对于库切的这种创作行为的唯一合理解释是:“他只是历史大手上的一个小小的工具。”具体来讲,库切只是用手中的笔找到一位叙述主体,这个叙述主体承载着对自己文化沉重的迷恋,同时也肩负着对霸权文化的一种抵抗。本论文认為,库切对历史的“戏仿”并不是为了让读者去求证历史史料的真实性,问题并没有那样复杂,库切借用他们只是为了对于非洲大陆发生的故事给以理性的呈现,他只想告诉读者:这就是历史的一种记录,我们应该允许它站出来大声言说。正是基于这种贝克特式的让历史自己说出真相,库切用作家的特有方式跟当权者和读者玩了一个游戏。对于库切而言,《昏暗之地》得以成功,就表明是一种胜利,同时也证明其小说创作技巧的娴熟与精湛。

参考文献:

[1] 戴玉珊,许曦明.英汉仿拟的关联阐释[J].现代语文(语言研究),2009.

[2] Coetzee, J.M. White Writing [M]. New Haven: Yale UP, 1988.

[3] Herman Kahn,The Hudson Institute and Vietnam War. Hudson.org.2004-06-01. Retrieved 2012-02-2.(website:http://en.wikipedia.org/wiki/Herman_Kahn)

[4] Attwell, David. J.M. Coetzee: South Africa and the Politics of Writing [M]. Oxford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3.

[5] (南非)库切.幽暗之地[M].郑云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7.

基金项目:本文系甘肃省教育厅高等学校科研项目,“英国20世纪经典小说空间叙述模式、叙述媒介和叙述功能研究”(项目编号:2013B-085)阶段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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