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应该释放改革的红利

教育改革到底怎么改，大家都在探索。刚刚召开的中共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应该说对经济改革提出了非常重要的信号，特别是李克强总理在报告里面讲到，要用政府白身的革命来带动各领域的改革，使改革的新红利能够发出新的能量。改革的新红利是什么，凶为这次经济改革会议讲得很清楚，教育是不是应该释放改革的红利？本届政府抓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简政放权，重要目的就是要释放红利，教育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做教育的人经常思考中国人是一个全世界最勤劳，也是最有智慧的民族，同时也是最重视教育的民族，最近这几年来我们的经济总量已经达到了全球第二，对教育的投入不断增加，为什么大家对教育还不满意？我们从经济上能够受到一点启发。

改革开放最大的秘密我认为就是释放了生产力，解放了人们的创造力。解放了农民，我们的餐桌开始丰富；解放了工人，我们的日用品开始丰富；解放了资本，我们的市场开始丰富。改革开放30年来，经济成长有很重要的原凶，政府不断地解放民间。2010年，我们出台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提出了20字的改革方针，提出了很多著名的非常具体的改革措施。

到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再次提出了深化教育领域的改革，我们总感觉到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没有感觉到改革给教育带来根本性的变革，或者是我们所期待的变革。就是说没有出现我们想象的、期待的变化。

我们提出了要做一些变革，首先一个变革是要简政放权。在教育领域，建议教育行政部门不应该冉有自己直接隶属的学校，包括大学、中小学。可以把高校分为国内大学、省内大学、私立大学和民办大学。不冉有直接隶属的中小学，国内大学和中小学分别由各级政府举办，教育机构进行管理，专业机构进行评价，社会和专业机构进行评估，政府进行拨款。中小学可以分公办和民办的，包括混合所有制和股份制的学校，前者有公共财政拨款，后者有民间资金的投入。

政府可以投入购买公共产品服务的方式来支持民办学校，也可以通过托管的方式把公办学校交给民间来管理，凶为现在教育行政部门既有自己直接管理的学校，同时也有其他类型的学校。我们教育界有一个形象的比喻，有干儿子，有亲儿子，甚至还有野儿子。这几种很难真正地公平对待。

要建立现代学校制度对于过程管理为结果的管理，改变现在教育行政部门对管理的具体人微，过于琐碎的现状，尽快地建立管理的新体制，把过程管理的权力交给学校的自治管理机构。比如学校管理委员会，让教师有更大的教学自主权，取消全国统一的文凭颁发制度，学校直接颁发学位证书，学校直接颁发证书，对自己的办学质量负责，这样就不会造假了，并且接受社会和评估部门的监督。

第二，要启动新一轮的高校体制改革，推进学科建设和课堂教学模式的变革。有一篇很有影响的文章，认为中国大学根本的问题，导向是有问题的，而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就是给大学松绑。不要对每个学校都提出一个方向，就业的引导，每个学校用一个指标考核是有问题的，我们建议可以对一部分大学进行转制的试验，现在教育部把一些大学转成职业技术类，一刀切，很多大学很苦恼，找不到方向。

我们认为可以把大学交给民间去做，股份制的，混合所有制的，尤其是可以转成民营的，吸引上市公司和科技型的企业，把他们大量的民间资本引入到教育。这次没有来参会的胡利文先生做了非常有意思的调研，他的研究中发现，虽然我们教育投入增加达到4%，政府投入增加了，但民间的投入减少了，从1995年到2005年，非财政性的教育经费增长速度很快，达到了18.7%，但是从2005年以后，只到了2.6a/o，所以最近几年来，民间对教育的投入少了将近一个百分点，民间的一个百分点和其他就相差很大了，我们应该选择一批学校来进行试点，甚至于可以拿985、211的学校进行试点，才能吸引民间资本，激发民间的活力。

中国有的是资金，有的是人才，有的是智慧，为什么不能交给民间去试验呢？所以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看到这是美国的趋势，美国托管学校这些年不断地在增长，现在已经达到5000多所，这些学校就是交给民间机构进行管理的，资金还是由政府继续投入。

英国也是如此，从2011年进行所谓的自治学校，更自主，把钱交给民间个人、民间机构，甚至于企业去进行改革。在改革的过程当中，小微学校也是值得关注的现象，我到俄罗斯去看，学校平均是600人左右的规模，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我看了以后很有感触，我们拼命地强调学校的效率，大规模的、成千上万人的中学到处都是，校长不认识教师，学校的管理像大生产一样，在俄罗斯的学校校长能够认识所有的老师，甚至于认识大部分孩子，整个管理的效率很高，孩子们都在家门口，不用乘校车，不用走很远的路，就在自己的家门口。我认为这些探索都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民间有一些小微学校，我认识一个朋友在北京，几个家庭自己教自己的孩子，政府没有批准他们，但是他们在做，为什么不能承认呢？包括小微幼儿园，我看到很多家庭，知识女性请假在家里教孩子，甚至于在家里教小学阶段、中学阶段，不送到学校去。当然，特别是幼儿阶段，我认为是完全可以居家教育的。

总而言之，我们的教育改革应该把更多的民间的力量结合起来，吸引更多的民间资本、民间智慧进入学校。

从民间智慧来说，我们现在大量的民间的精英人才不在教育领域，比如作家、书画家，一些优秀的社会精英，能不能让他们到学校里去？政府有没有办那么多的书画院？现在已经有很多作家进学校了，同时在作协拿工资，这些完全可以解放出来了。组织离退休的教师，到中小学，到边远地区，这些民间的教育资源怎样更好地利用，我们应该探索吸引民间智慧和民间资本流入教育领域的一条新路子。也是把机会给民间，民间的创造力和活力是我们难以估计的。

不论怎么改，改到最后，关键是要大家想做，愿意做，全身心地投入去做，把教育行政部门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校长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老师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全社会办教育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中国有很多的智慧是可以在教育实践中探索的，现在整个管起来了，大家带着镣铐很难跳出去，我们总的指导思想就是教育改革还要进一步放权，进一步解放民间的资本。

（作者系民进中央副主席，全国政协常委、副秘书长，新教育实验发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