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组织化程度衡量及其评价
2015-06-09王礼力郭海丽
李 敏,王礼力,郭海丽
(1.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杨凌 712100;2.长安大学建筑学院,西安 710064)
农民组织化程度衡量及其评价
李 敏1,王礼力1,郭海丽2
(1.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杨凌 712100;2.长安大学建筑学院,西安 710064)
现阶段,我国农民组织化程度呈低向度发展趋势,农业生产经营成本过高,农民收入水平降低,农产品交易困难等问题仍然是我国农业发展的重要障碍。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是保障我国农业发展、农民增收的有效途径。综合现有的理论成果,界定了农民组织化的概念,并在此基础上构建了评价农民组织化程度的指标体系,基于235户社员的调查数据,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测算农民组织化程度及其影响因素。
农民组织化程度;主成分分析法;农民专业合作社
农民组织化程度低一直是阻碍我国农业发展、农民收入提高的关键因素,国内理论界的研究多局限于将农民组织化的形式等同于农民专业合作社,将农民组织化狭义定义为农户参与农民专业合作社数量与整体农户数量的比例,这样的界定太过模糊。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并不是孤立的,农民的组织能力和能动性才是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源动力,忽略了农民这个组织中的主体因素的作用,就无法揭示农民组织化的本质。
一、农民组织化研究现状
目前我国学术界研究“农民组织化问题”的热点主要集中在农业第二和第三产业,而对农业第一产业的“农民组织化问题”,特别是对实行家庭承包经营制的农民应当如何组织起来这一问题,则研究较少[1]。针对“农业第三次产业”的理论研究成果多以农业经济合作组织作为具体研究对象,其研究内容多为这些合作经济组织如何在农业生产的产前、产中、产后的各环节中提供更加科学和全面的服务,以达到提高农民收益的目的。
(一)关于农民组织化程度的研究
国内学者的研究一致认为农民组织化是我国农业经济发展的必然路径。毋俊芝、安建平研究认为:农民组织化程度低和抵御市场风险能力差,直接影响到农业效益与农民收入的提高,也直接影响到农业的产业化和现代化[2]。同样,仝志辉、温铁军在研究农民合作社的发展历程的基础上,提出分散的农户经济面对农业商业化和农业产业化的发展,要实现自己的利益存在巨大的困难,这就提出了农户经济组织化的任务[3]。农民组织化已经成为农村微观组织变革的必然趋势,其产生的成因有:一是农业技术进步的必然要求;二是解决农村资金缺乏问题的重要途径;三是农业市场化引发的制度需求[4]。国内理论界研究多主张农业合作经济组织是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的最佳组织形式;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实施模式有以下几种:企业组织模式、合作社组织模式、契约组织模式和市场组织模式。
(二)关于农民组织化程度的具体衡量及制约因素的研究
张广荣、郭洪生基于对河北省的838户农民的调研实证指出,限制农民组织化程度提高,制约农民合作组织可持续发展的因素为:农民主体作用弱化、政府主导力量不足、农村精英缺失[5]。刘伟从政治学的角度给出了农民组织化程度的衡量指标,包括村民参与村级事务的频度和质量,村民委员会主导村级事务的频度和实际效果,村民对村民委员会的认可度和期望值,村民委员会在处理集体利益与村民利益上的表现。王勇设立的农民组织化程度衡量指标体系是目前比较具体的指标体系,对农民组织化的深入研究提供了更全面的视角,包括基础指标、程度指标、进程指标和效果指标。除了以上指标内容外,组织成员对组织活动的参与度、参与质量、组织活动开展的频度和效果、成员对组织的认可度和信赖度、组织在适当处理共同利益与成员利益上的表现等等,都是衡量组织化程度的重要指标[6]。
综上,国内多数学者主张合作社是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的主体选择,认识到合作组织在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上发挥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但同时各学者都不约而同将农民组织化问题片面的等同于农民专业合作组织的研究,研究具有局限性。其中,也有个别的学者(王勇、刘伟)针对农民组织化程度进行了分析,给出了具体的衡量指标,明确了农民组织化程度的具体内涵,但研究的不足是对农民组织化的分析虽较全面,但仍处于宏观层面,没有利用指标体系对其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缺乏模型数据的量化分析,并且没有提出实证的分析结果,无法更深入地分析农民组织化的程度以及影响其发展的制约因素。
二、农民组织化内涵
一般来说,组织是指为了达到某些特定目标,在分工合作的基础上构成的人的集合。组织的存在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组织是人组成的集合,组织是适应目标的需要,组织是通过专业分工和协调来实现目标。组织体现在每个存在与组织内部的成员都有自己应承担的具体职责,依据自愿参与的原则履行组织义务,完成组织目标的集合。
而组织化是指通过一定的社会经济组织形式与制度来协调社会经济分工,从而使之构成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依赖的有机整体的发展过程。在此意义上,组织化包括两个基本方面:其一是组织的团队化;其二是组织的市场化,这两个方面既对立又统一。因此,组织化就是人们自觉自愿的联合起来,为着相同的目标,开展组织活动的过程。根据组织化的定义可得,所谓农民组织化,是指分散的农民组织起来的活动过程和呈现出的组织化水平高或低的状态,在方式上有自组织化和被组织化,内容上包括经济上的组织化,也包括政治和文化上的组织化[7]。对此,赵凯也持相似观点,认为农民组织化是指农民为了更好地实现、保护和促进自身的经济利益而联合起来形成各种经济和政治组织的行动过程[8]。
综上,农民组织化,是指农民自发联合起来,通过各种经济和政治组织行为,提高自身经济利益的过程。这种组织化状态,是农民自愿加入承担的责任,但由于农民所处的经济环境和当地农业生产力水平的差异性,每一个农民组织化的参与程度是不一样的,因此,对农民组织化程度的衡量是农民生产力提升的重要前提。
三、调研数据基本情况
本次调查对象为陕西省关中地区果蔬类农民专业合作社,采用典型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法选取了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样本,分别为:西安市阎良区,咸阳市秦都区、泾阳县、三原县,渭南市临渭区、华县、华阴、大荔、蒲城、白水及杨凌区共11个县区、50家果蔬类农民专业合作社及其235户社员,详细情况见表1、表2、表3。
表1 调研县区与合作社数量对照
表2 合作社示范基地建设
表3 合作社社员规模
在本次调研235户合作社社员中,其基本特征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社员的基本特征
被调查合作社社员分类情况如下:男性210人,占调查总数的89.4%;女性25人,占调查总数的10.6%。年龄区间分布在25岁至72岁,其中40~60岁占调研总数的80.4%;受教育程度情况见表4。
表4 社员受教育程度
(二)社员家庭特征
被调查社员家庭平均人口数约为4.5人,其中农业劳动力人口占家庭总人口的比重分布在33.3%~100%的区间内;家庭每户平均外出务工人员为0.8人,且人均外出务工收入为1 677.1元/月。
(三)农户生产经营特征
由于调研选取的地理区域及产业特征不同,因此,不同家庭的种植规模差别也较大。其中,规模最小的2亩,最大的为100亩,每户人均种植规模为11.4亩,此外,参与土地租赁的农户有80户,占总体数量的39.4%。
参与合作社的235户社员中,种植蔬菜的有122户,占总体社员数量的52%;栽植果树为主的有113户,占总体数量的48%;另外,一小部分农户同时经营蔬菜和果树。
(四)地理、信息环境因素
农户所在村庄的类型(见表5)。
表5 社员所在村庄类型
信息获取环境主要考察农户利用手机和网络的便捷性,其中,仅0.49%的农户未使用手机,56.7%的农户家中可以上网,能够比较及时地了解农产品市场信息。
四、实证分析
(一)构建农民组织化程度指标体系
在借鉴国内学术界对农民组织化程度的概念界定和研究指标成果的基础上,结合具体调查对象的特征,从农户个体参与的角度,设置了细致的生产活动指标,衡量出农民对所参与合作社组织化程度的评价,进而得出农民组织化发展的程度及其存在的不足。
此次农民组织化程度指标设计细化到具体的生产操作环节,根据农业生产组织化流程指标分为四个方面:产前基础组织、产中服务组织、产后运行组织及农产品成品销售效果。
(二)实证方法选择
在研究变量较多的实际问题时,主成分分析法能以最少的信息丢失为前提,将众多具有一定相关性的变量,重新组合为一组新的相互无关的综合变量来代替原来变量。这样的综合变量的选择使原有变量综合成少数几个因子之后,因子将可以替代原有变量参与数据建模,大大减少了工作量,避免了复杂的因子计算;主成分综合因子的生成并不是原有变量的简单取舍,而是因子的重新排列组合,不会造成大量信息丢失,最大程度地保留问题的原貌;每个主成分均是原始变量的线性组合,且各个主成分之间互不相关,这就使得主成分比原始变量具有某些更优越的性能。本次调研构建的农民组织化程度指标涉及产前、产中、产后及成品销售4个环节,指标变量细致全面,且指标间具有较强的相关性,适合运用主成分分析方法进行测算(见表6)。
表6 农民组织化程度指标体系
运用SPSS 17.0对调查数据进行计算分析,可得KMO值为0.822,相伴概率为0.000,小于显著性水平0.01,说明指标之间具有较高相关性,因此,数据适合做主成分分析。前11个因子的特征值、方差贡献率和累计方差贡献率如表7所示。
累计总方差达到70.722%,说明所选11个因子是合理的。
基于spss软件包处理生成成分矩阵见表8。
表7 特征值与方差贡献率
表8 成分矩阵
续表8
提取方法:主成分分析法。已提取了11个成分。主成分分析不能看作是研究的结果,而应该在主成分分析的基础上继续采用其他多元统计方法来解决实际问题。以每个主成分所对应的特征值占所提取主成分总的特征值之和的比例作为权重计算主成分综合模型:
可得到主成分综合模型:
根据对数据的处理和计算,各合作社中反映农民组织化程度的37个指标中9个变量可作为衡量农民组织化程度的主要成分及其影响因素:获得合作社提供的价格低廉的农资,获得质量有保障的农资,获得较高农产品收购价格,是否提供农资(农药、化肥等),是否提供农产品安全检测,合作社提供的农资与自己购买的相比质量如何,对合作社统一提供农资是否满意,对灌溉服务是否满意,是否按照合作社规定使用化肥。
五、结论与分析
综上所述,通过分析影响农民组织化程度的9个主要变量,可知现阶段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组织化程度还不高,具体表现在:
1.社员对农产品生产资料(如种子、化肥等)、高质量的技术培训及化肥使用等服务的需求是最迫切的。基础服务的标准化是决定专业合作社这个平台是否能发挥组织化功能的前提。
2.95%的社员表示无法掌握自产农产品的销售价格,但社员希望提高销售价格的愿望极其强烈。产后的收益是农民最为关心的问题,能否通过专业合作社的统一销售和安排提高农产品收入是农民组织化程度提高的标志。
3.农民对于专业合作社纵向发展的趋势没有深入的认识和了解,关注度较低。如二次加工、深加工、分拣、定级、品牌效应等方面,反映出农民现有的组织化程度较低,只能关注到基础功能带来的实惠,对于组织化更深入的功能还没有机会和能力了解。
4.专业合作社基础的组织化功能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农民组织化程度还不高,农民在生产过程中还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组织化效果。调查过程中发现,除理事长和大股东以外,有大约70%的社员完全不了解盈余返还的内容和概念,对合作社的运营方式认识不足,农民与合作社组织之间的利益关联松散。因此,农民并没有形成与组织间的承诺,对组织的评价和忠诚度不高,组织化程度的优势并没有体现出来。
[1] 曹宇波.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是促农增收的有效途径[J].农业经济,2007(8):37.
[2] 毋俊芝,安建平.农民组织化程度与农业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J].农业经济问题,2009(5):20-22.
[3] 仝志辉,温铁军.资本和部门下乡与小农户经济的组织化道路——兼对专业合作社道路提出质疑[J].中国合作经济评论,2010(2):9-28.
[4] 冯开文,蒋燕,高颍.我国农村微观经济组织从农民组织化到农业一体化的变革[J].经济纵横,2010(8):57-60.
[5] 张广荣,郭洪生.基于农民视角的农民组织化制约因素分析及路径选择[J].商业时代,2013(8):110-111.
[6] 魏洪秀.农民组织化的政治学思考[J].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10):106-110.
[7] 吴琦.农民组织化:内涵与衡量[J].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12(3):125-127.
[8] 赵凯.中国农业经济合作组织发展研究[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4:25-26.
Evaluation of Degree of Farmers’Organization
LI Min1,WANG Li-li1,GUO Hai-li2
(1.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rthwest A&F University,Yangling,Shaanxi 712100;2.School of Civil Engineering,Chang’an University,Xi’an710064,China)
At present,the degree of farmers’organization becomes increasingly lower in China.The high operating cost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dropping of farmers’income level and troubles in the trading of farm products are major obstacles for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Enhancing the degree of farmers’organization proves an effective way to promote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and increase of farmers’income.Synthesizing the existing research findings,this paper firstly defines the concept of farmers’organization,and then it constructs an indicator system for its evaluation.Finally it estimates the degree of farmers’organization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by using principal components analysis method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235members.
degree of farmers’organization;principal components analysis;farmers’professional cooperative
F325.22
A
1009-9107(2015)03-0088-06
2014-09-2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BJY106);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社科专项一般项目(2012RWZX04);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2Q081)
李敏(1981-),女,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讲师,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农民专业合作社、农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