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的英语时空隐喻研究——左右轴线水平维度

岳凤霞汪少华

（1．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院 南京 210038；

2．南京师范大学 南京 210097）

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的英语时空隐喻研究
——左右轴线水平维度

岳凤霞1汪少华2

（1．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院 南京 210038；

2．南京师范大学 南京 210097）

听力通道缺失，没有影响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在表征时间左右轴线水平维度的英语词汇方面显示出知觉、动作水平的一致性效应。实验证明，视觉通道和运动觉通道的代偿，使得听力通道缺失者形成了与健听人类似的“左－过去，右－将来”的左右轴线水平维度英语时空隐喻。同时，学习和使用手语使听力通道缺失者并未表现出刺激材料呈现位置，以及反应方式同侧优势效应的特点。因此，在针对听力通道缺失者的英语教学中，帮助其区分手语中异于健听者的时间、空间概念的语义差异，有助于其形成类似健听者左右轴线水平维度的英语时空隐喻。

听力通道缺失；左右轴线；水平维度；时空隐喻

时间和空间是物质存在的客观形式，是人类赖以生存的两个最基本的概念。作为构成世界的维度之一，抽象的时间比空间更加难以描述和度量。在探知时间概念的过程中，人们借助于具体、熟悉、有形的概念来感知抽象的时间概念。认知语言学家认为，时间概念是人类在感知世界的过程中，借助具体的空间概念发展起来的。即空间是时间的表征形式，时间概念的表示往往通过空间概念的隐喻来感知和实现。Lakoff＆Johnson［1］在合著的《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MetaphorsWe Live By）一书中提出了时间是空间的隐喻。人们借助具体的空间概念来表达、理解和构建时间。Gluckberg，Keysar＆Mc-Glone［2］也认为：“人类语言的一个普遍特性，甚至说，人类思维的一个普遍特性，是系统地使用空间概念和词汇来喻指时间概念。”时间表征从本质上讲是隐喻性的，不借助隐喻就难以表征时间。［3］［4］

一、时空隐喻水平维度

Lakoff＆Johnson等［5］［6］［7］［8］［9］发现，在英语及其他许多语言中，人们很少直接对时间进行概念化，也很少以时间本身的词汇来谈论时间。多数情况下，时间是被隐喻性地用空间中物体的运动来描述［10］。因此，抽象的时间概念往往借助空间概念的映射形成时空隐喻。在时空隐喻中，源域（source domain）的空间概念映射（mapping）到目标域（target domain）时间概念上，赋予了时间概念以空间方位的特征。

人类对于空间概念的认知往往来源于自己的身体体验。在探索外部世界的过程中，人类通过自身和外部世界的位置关系，以及自身在空间中的运动来认知和表达空间概念。在时空隐喻映射的过程中，空间概念的内在逻辑性以及意象性被保留下来，并被传递、整合到时间概念中。由于空间概念具有纵向和横向两个线性特征，因此，空间概念中的垂直纵向模式和水平横向模式，同样也被分别映射到时间概念中，形成时间概念特定的垂直纵向维度和水平横向维度。

在特定文化中，人们认为时间是有方向性的，对于过去与将来的认知方式也因语言不同而各异［11］［12］［13］。Boroditsky［14］通过一系列实验对英、汉语中时空隐喻表达的差异进行考察，发现在时间的方向性上中英两种文化存在差异：以英语为母语者在谈论时间时主要将其视为水平的。在英语中，人们更倾向于用水平维度中的前后轴线来表示时间的先后概念，例如：The day before yesterday／the day after tomorrow。“before”与“after”在空间概念中均为水平维度的前后轴线，表示方位在我们“前／后”的词汇。尽管在语料中未发现用左右轴线表征时间顺序的例子，但是人们却经常对时间作左右轴线水平维度的隐喻。Tversky，Kugelmass和Winter［15］发现，以英语为母语的儿童，倾向于按照从左至右的顺序来排列写有“早餐”、“午餐”和“晚餐”的贴纸，而Santiago等人［16］［17］提出，个体能够在头脑中按照从左至右的顺序表征先后发生的不同时间事件，例如从左至右展开的工作流程图和日历等，各种计时工具很好地体现了头脑中的这种表征方向性。此外，Calbris［18］通过对电视访谈的系统分析，归纳出法国总理的言伴手势（co－speech gesture）也总是呈现出“左／过去，右／将来”的时间认知模型，从左向右摆动的手势，符合事件发生的时间顺序。鉴于前后轴线的时空隐喻水平维度已有较多研究［14］［19］［20］［21］，因此本文主要讨论时空隐喻水平维度中左右轴线的隐喻。

二、问题的提出

以往对于词汇做时间性质判断的研究大多以健听、健视者为研究对象［16］［22］［23］，实验材料为被试者母语，并且未涉及听力通道缺失者。由于先天听力通道的缺失以及后天手语的学习和使用，听力通道缺失者在探索世界的过程中获得的空间体验，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先天和后天的影响。对于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来说，英语并非母语，他们在习得英语左右轴线水平维度时空隐喻时，是否会因为听觉通道的缺失而受到影响？因此，听觉通道缺失者的英语左右轴线水平维度时空隐喻的特点，便尤其值得关注。

三、实验研究

（一）实验目的

本实验探讨在被试者听力通道缺失的情况下，以空间概念中的水平横向模式左右轴线层面为支点，考察听力通道缺失是否影响被试者在表征时间的词汇方面，显示出知觉和动作水平的一致性效应。

（二）研究假设与实验设计

本实验采用英语时空隐喻为空间引导刺激材料，考察被试者对英语时空隐喻水平维度的左右轴线层面是否存在交互作用。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设：听力通道缺失，不会影响被试者在表征时间左右轴线水平维度的英语词汇方面显示出知觉和动作水平的一致性效应。

实验为2×2×2三因素析因分析设计。自变量一，以表征“过去／将来”的英语词句为刺激类型；自变量二，为词句呈现的位置——屏幕左方或右方；自变量三，为反应方式——相对位置为键盘左边的字母键“Z”，和相对位置为键盘右边的字母键“M”；因变量为被试者进行词汇判断时所用的反应时间以及错误率。

（三）实验被试、实验仪器与软件

本实验被试者为南京某大专院校的大学生60名，其中男生32名，女生28名，均为先天听力通道缺失者，平均年龄为21．86岁，智力正常并且无多重残疾。所有被试者均自愿参加实验，对电脑操作比较熟悉，皆为右利手。此外，被试者裸眼视力或矫正视力都正常，母语为汉语，均无阅读障碍。

实验仪器为惠普Compaq8380台式机，实验软件为自编实验操作测试程序软件，SPSS 22．0社会统计软件包。自编实验操作测试程序软件，是使用JAVA语言开发的Eclipse RCP桌面应用程序，被试者使用实验软件进行测试时，软件会记录被试者的个人信息及详细反应信息。实验结束后，软件会自动分析实验结果。

（四）实验材料与实验程序

本实验请82名听力通道缺失的该校大学生，将56个表征“过去／将来”的英语词句进行熟悉性5点评定。“5”表示很熟悉，“1”表示很不熟悉。将8个熟悉性低于3的英语词句剔除，最终得到42个表征“过去／将来”的英语词句作为本实验所采用的刺激材料，其中英语词汇或词组16个，句子26个。在英语词汇或词组材料中，表征“过去”与表征“将来”逐一对应，组成8组相对应的词汇／词组刺激材料，例如，yesterday／tomorrow，several days ago／several days later。在英语句子材料中，表征“过去”与表征“将来”的句子各13个，例如，I have finished my homework．又如，Christmas is coming．将2个表征“过去／将来”的英语词汇或词组材料，以及2个表征“过去／将来”的英语句子材料应用于正式实验前的模拟测试阶段，余下的应用于正式实验阶段。

实验使用自编实验操作测试程序软件，采用电脑屏幕呈现刺激材料的方式进行，每位被试者单独在台式电脑上完成整个测试。在实验前，主试通过懂手语的老师向被试者宣布测试纪律，并请被试者独立地、不间断地完成测验。

实验全部过程分为模拟测试阶段以及正式实验阶段。模拟测试阶段将为被试者提供一组表征“过去／将来”的英语词汇或词组材料，以及一组表征“过去／将来”的英语句子材料，帮助被试者熟悉实验程序和实验操作，不计入统计结果进行分析。两个阶段前分别有指导语。

本实验中计时单位为ms，误差为±1ms。实验开始前，被试者端坐于电脑前，首先在屏幕正中央呈现“＋”注视点500ms，接着逐个呈现筛选过的刺激材料。每个刺激材料在屏幕的上边或下边分别呈现一次，顺序随机，由被试者对刺激材料用按键方式做过去或将来判断。被试者做出判断后，间隔1000ms呈现下一个刺激材料。如果被试者没有做出判断，则在4000ms后呈现下一个刺激材料。在第一阶段，要求被试者对表示过去的刺激材料按字母键“Z”反应，对表示将来的刺激材料按字母键“M”反应。而在第二阶段则相反。两个阶段中呈现的刺激材料在被试者之间进行平衡。系统将自动记录被试者的反应时间及正确率，实验结果不给被试者作反馈。

（五）数据处理

被试者使用自编实验软件进行测试时，软件会自动记录被试者的姓名年龄及对各个词组的反应时间、反应方式、呈现位置。实验结束后，软件会提取、分析实验结果，并以csv格式文件输出到磁盘。将csv格式的结果文件转入SPSS 22．0，进行三因素析因分析。

（六）实验结果与分析

共有60名被试者参加了实验。首先根据判断正确率对数据进行筛选，其中6名被试者的反应正确率低于70%，他们的数据被剔除，因此最终有效受试为54人。同时，分析实验结果时，删除反应时在平均数上下3个标准差（M±3SD，M为平均数，SD为标准差，下同）以外的数据。以被试者对刺激材料的判断反应时间（ms）和错误率为因变量进行处理分析。所有数据在SPSS 22．0录入并处理。结果如下表：

表一 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对水平时间英语词句判断的平均反应时间和平均错误率

2×2×2设计的析因分析显示，各种主效应均不显著，p＞0．05。简单效应分析显示，对于表征过去的英语词句，按左字母键“Z”的平均反应时（M＝1429）与按右字母键“M”的平均反应时（M＝2026）相比差异显著，按左键的平均反应时间显著短于按右键的平均反应时间。上述数据说明，反应方式和刺激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错误率的方差分析显示，各种主效应均不显著，p＞0．05。简单效应分析显示，刺激材料呈现位置和刺激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在刺激材料呈现位置和刺激类型的交互作用方面，F（1，53）＝40．692，p＝0．003＜0．01。对于表征过去的英语词句，被试者显示出对呈现于电脑屏幕左边的刺激材料错误率低（M＝8%），对呈现于电脑屏幕右边的刺激材料错误率高的现象（M＝15%）；与此相对应的是，对于表征将来的英语词句，被试者显示出对呈现于电脑屏幕右边的刺激材料错误率低（M＝9%），对呈现于电脑屏幕左边的刺激材料错误率高的现象（M＝16．50%）。上述数据说明，刺激材料呈现位置和刺激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在刺激材料呈现位置和反应方式的交互作用方面，F（1，53）＝0．226，p＝0．659＞0．05。当刺激材料的呈现位置为电脑屏幕左边时，被试者按左字母键“Z”反应的错误率为M＝11．50%，按右字母键“M”反应的错误率为M＝13%，p＝0．827＞0．05，二者差异并不显著。而当刺激材料的呈现位置为电脑屏幕右边时，被试者按左字母键“Z”反应的错误率为M＝13%，按右字母键“M”反应的错误率为M＝11%，p＝0．684，二者没有显著性差异。

四、讨论

本实验结果显示，各种主效应均不显著，只有反应方式和刺激类型的交互作用，以及刺激材料呈现位置和刺激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在动作水平方面，基于对刺激材料反应时间的分析显示，被试者反应方式和刺激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其在动作水平方面形成了左右轴线层面的水平维度英语时空隐喻。在视觉水平方面，基于对错误率的分析表明，被试者刺激材料呈现位置和刺激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其在视觉水平方面也形成了左右轴线层面的水平维度英语时空隐喻。在同侧优势效应方面，基于对错误率的分析表明，不管刺激材料的呈现位置为电脑屏幕的左边还是右边，被试者刺激材料呈现位置和反应方式的交互作用均不显著。这说明，听力通道缺失者没有显示出同侧优势效应。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的左右轴线层面水平维度英语时空隐喻有什么特点？听力通道的缺失，又是如何影响其左右轴线层面水平维度英语时空隐喻的形成的呢？

时间概念的表示，往往通过空间概念的隐喻来感知和实现，而人类对于空间概念的认知，往往来源于自身的身体体验。Chokron等人［24］提出，书写和阅读的方向作为重要的感知运动体验，不仅影响知觉和运动的方向，还影响高级的认知过程。Torralboet等人［22］，Santiago等人［16］以及Ouellet等人［25］也提出时间的左右方向性很可能与阅读和书写习惯有关。Fuhrman和Boroditsky研究［26］发现，以英语为母语者按从左至右的顺序排列时间事件，而以希伯来语为母语者则按从右至左的顺序排列时间事件，排列顺序与两种语言的阅读和书写方向一致，英语的阅读和书写方向为从左至右，而希伯来语的阅读和书写方向为从右至左。在大多数文化中，阅读和书写方向均为从左至右展开，因此在此种文化中的个体，也受到运动通道与视觉通道从左至右顺序的影响，使得从左至右的感知运动经验和时间概念产生联系，将左侧的运动感知和视觉感知与较早的时间相联系，将右侧的运动感知和视觉感知与较晚的时间相联系。

本研究涉及的实验被试者为听觉通道缺失，母语为中文，智力正常并且无多重残疾。因此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丧失了听觉通道，但是都有健全的运动觉通道以及视觉通道，并且使用与健听者相同的书写语言，从左至右的阅读和书写方向使得视觉和运动觉两个通道共同起作用。听力通道缺失者获取空间经验建构时空隐喻的时候，除了能够借助视觉通道以外，还能够借助他们特殊的运动觉通道——手语。手语和口语有相同的语言组织水平，如语音、正字法、句法和语义水平等［27］，但表达和感知这两种自然语言所使用的感觉通道不同：手语使用运动觉和视觉通道，口语使用听觉通道。由于听觉通道的缺失，听力通道缺失者更加依赖运动觉通道以及视觉通道。虽然听力通道缺失者与健听者，以及听力通道缺失者之间可以依靠书写语言交流，但是手语是其日常交流最主要的途径。手语的大量使用，使得听力通道缺失者在手部的运动觉通道和视觉通道之间，显示出高度的同时性与一致性。听力通道缺失者之间流畅的手语交流显示，他们能够同时处理运动觉通道和视觉通道的信息，并且手语的阅读方向也是从左至右的。

综上所述，在运动觉通道和视觉通道方面，听力通道的缺失并未对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左右轴线水平维度的英语时空隐喻的形成产生影响，从左至右的阅读和书写方向，健全的运动和视觉通道，以及使用手语，使得听力通道缺失者在运动觉通道和视觉通道形成了“左－过去”“右－将来”的左右轴线水平维度英语时空隐喻。

然而，听力通道缺失者与健听人的左右轴线水平维度英语时空隐喻也存在差异。James Myers［28］认为，言语优势半球和利手有关，利手是影响语言加工脑功能偏侧化模式的一个重要变量。对右利手被试言语优势半球的研究结果比较一致，大多数相关研究都发现，在进行语音加工过程中，90%以上的右利手被试的言语优势半球在左半球。吴铃等人［29］指出，中国手语也存在左右轴线水平维度的时空隐喻，“左－过去”“右－将来”的时空隐喻主要与利手有关。世界上左利手与右利手的比例大约为3：17。目前虽没有专门针对听力通道缺失者利手使用的调查，但从这一数据中可以大致推断出，大多数聋人的利手也均为右手。本研究中的被试者均为右利手，然而实验数据显示，其刺激材料呈现位置和反应方式的交互作用均不显著。这说明，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并没有形成和健听者一样的优势半球效应。因为听力通道缺失者日常交流主要依赖手语。听力通道缺失者虽然也使用与健听者相同的书写语言，但是与健听者相比，手语才是他们日常交流的最主要途径。与书写语言不同的是，手语是立体形象的语言，是“人们在聋人环境中使用手的指式、动作、位置和朝向，配合面部表情、按照一定的语法规则来表达特定意思的交际工具”［30］。它“用手来表达语言，手形是它的物质载体，通过手的形状、位置、运动来传递信息”。手语与有声语言在表达上有很多不同之处，这些不同之处影响了听力通道缺失者的左右轴线水平维度英语时空隐喻，形成了异于健听者的特点。由于手语也像有声语言一样有手语方言，因此以下讨论均以规范、统一的中国手语为基准［31］。虽然手语遵循左静右动，以右为主，以左为辅的原则，但是和大部分健听者右利手书写相比，听觉通道缺失者在使用手语的过程中左手的参与，还是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在手语中，空间左右轴线水平维度的“左”、“右”各为左右手手势表达，如图1、图2所示：

图1 “左”

图2 “右”

由图1、图2可知，“左”在手语中的手势为：右手拍一下左臂，表示左。“右”的手势为：左手拍一下右臂，表示右。二者在中国手语中由左右手交互完成。

与此同时，手语中表示“过去”、“将来”时间概念的手势语均用右手手势表达，与有声语言有较大差异，如图3、图4所示：

图3 “过去”

图4 “将来”

由图3、图4可知，“过去”在手语中的手势为：右手直立，掌心向内，向肩后挥动一下。而“将来”的手语由右手的两个手势构成：“将”——右手手指做字母“J”的指式，为“将”的汉语拼音首字母；“来”——右手平伸，掌心向下，向肩后挥动一下。虽然图3、图4中手势均由右手独立完成，但是手语中还有其他表示“过去”或者“将来”含义的手势，在这些手势中左手的参与性很强，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例如：表示过去含义的时间词汇“当时”、“刚才”、“曾经／已经”、“历来”等等。

如下图5、6、7、8所示：

图5 “当时”

图6 “刚才”

图7 “曾经／已经”

图8 “历来”

图5“当时”：（一）右手打手指字母“D”的指式。（二）左手侧立；右手伸拇、食指，拇指指尖抵于左手掌心，食指向下转动。图6“刚才”：（一）右手食指直立，自太阳穴处向后点一下，表示过去的一天，即“昨天”（表示“前天”用食、中两指）。（二）同图5（二）。图7“曾经／已经”：（一）同“过去”手势。（二）左手伸食指，指尖朝前；右手横立于左手腕部，然后向前划出。图8“历来”：（一）左手拇、食指成“厂”形；右手伸食指在“厂”形中书空“力”字，仿“历”字形。（二）同“将来”手势（二）。

又如，表示将来含义的时间词汇“不久”，见下文图9。

图9 “不久”

图9“不久”：（一）右手直立，掌心向外；左右摆动几下。（二）左手侧立；右手伸拇、食指，拇指尖抵于左掌心，食指先向下转，然后再向右移动少许。

由图5－9可知，这些表示过去或将来时间概念的手语手势均由左右手交互完成。由于具体的感觉信息对于抽象概念的表征具有直接的影响，表示过去和将来时间概念的手语词汇多由左右手参与表达。虽然手语中右手手势占主导地位，但是相较于大部分右利手的健听者来说。手语中左手的参与性大大增加，具有不可或缺的地位，因此听力通道缺失者在学习和使用手语的过程中，主要依靠双手的运动通道和视觉通道来补偿听觉通道缺失带来的影响。手语削弱了听力通道缺失者刺激材料呈现位置，以及反应方式的同侧优势效应，使得他们并没有形成像大部分右利手健听者一样的左优势半球效应。

结语

实验证明，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通过运动觉通道和视觉通道获取的空间信息，代偿了其缺失的听觉信息的作用，可以形成同健听者一致的左右轴线水平层面英语时空隐喻。然而，虽然中国听力通道缺失者可以像健听者一样通过运动觉通道和视觉通道，认知空间概念以及空间概念到时间概念的映射，但由于受学习和使用手语的影响，并未呈现出类似健听者的同侧优势效应。隐喻本身具有形象性和认知的具体性的特点，在英语教学中融入时间隐喻，可以帮助学习者联想和记忆，使学习过程更加生动有趣，从而提升目的语言的运用能力。由于听力通道缺失者既没有母语的听觉刺激，也没有第二语言的听觉刺激，因此在针对听力通道缺失者的英语教学时，教师需要尊重其用视觉通道和运动觉通道补偿听力通道的特点，可以采用口语、书面语、手语、手指语多种交流途径并存的方式，并融入电教、多媒体从而形成立体综合的教学方法。此种教学方法能够充分刺激其视觉和运动觉，帮助其总结、区分并归纳手语中异于健听者的时间、空间概念的语义差异，加强听力通道缺失者认识并跨越听力通道缺失的障碍，帮助他们学习掌握与健听者一致的英语时空隐喻水平维度左右轴线认知方式。

注释

① 中国残疾人联合会教育就业部，中国聋人协会，2003：816－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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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Glucksberg，S．，B．Keysar，M．S．McGlone．Metaphor Understanding and Accessing Conceptual Schema：Reply to Gibbs［J］．Psychological Review，1992，99（3）：578－581．

［3］周榕，黄希庭．时间隐喻表征的跨文化研究［J］．心理科学，2000，23（2）：141－146．

［4］王永红．从汉英时间隐喻之异同看隐喻与文化的关系［J］．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14（2）：171－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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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Talmy，L．Force Dynamics in Language and Cognition［J］．Cognitive Science，1988，12（1）：49－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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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Alverson，H．Semantics and Experience：Universal Metaphors of Time in English，Mandarin，Hindi，and Sesotho［M］．Baltimore and London：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199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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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吴铃，李恒．中国手语中的时间空间隐喻［J］．中国特殊教育，2012，150（12）：25-29．

［30］杨军辉．中国手语和汉语双语教育初探［J］．中国特殊教育，2002，33（1）：23－27．

［31］中国残疾人联合会教育就业部，中国聋人协会．中国手语［K］．华夏出版社，2003：816－835．

The Study on the Left－Right Axis of Horizontal Dimensional Time－Space Metaphors of English in Chinese Hearing Im paired Peop le

YUE Feng－xia1WANG Shao－hua2
（1．Nanjing Technical College of Special Education，Nanjing 210038，Jiangsu，China；
2．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97，Jiangsu，China）

Chinese hearing impaired people show consistency effect of aesthesia and kinesthetic modality．According to the test，Chinese hearing impaired people show similar“left－past，right－future”timespacemetaphors in both visual and kinesthetic modality as the normal hearing people．Meanwhile，Chinese hearing impaired people have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different from the normal hearing people：learning and using sign language has an effect on horizontal dimensional time－spacemetaphors of English in Chinese hearing impaired people，and the subjects do not hav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psilateral dominance effect in the presented position of stimulatingmaterials aswell as the reaction．Therefore，Chinese hearing impaired people should be aided to distinguish the semantic differences in the concepts of time and space different from normal hearing people，which will contribute to the formation of their horizontal dimensional time－spacemetaphors of English from the left－right axis similar to the normal hearing people．

Lack of auditormodality；Left－right axis；Horizontal dimension；Time－spacemetaphor

H319

A

1672－4860（2015）05－0063－08

2015－03－11

岳凤霞（1982－），女，汉族，江苏徐州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语言学、语言教学。

汪少华（1968－），男，汉族，安徽宿松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理论语言学。

本文系2013年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听觉通道缺失者英语时空隐喻影响研究”（项目编号：2013SJB740022）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