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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时代”记者素质:人文精神与文化情怀

2015-05-30樊水科

今传媒 2015年11期
关键词:人文精神时代文化

樊水科?

摘  要:种种迹象表明,一个不同于以往任何时代的全新的“文化时代”正在孕育或者已经诞生。对“时代的记录者”新闻记者而言,文化时代其素质至少需要两点:一是高扬人文精神,二是深蕴文化情怀。人文精神凸显记者的职业和生命境界,文化情怀决定记者的专业高度和深度。

关键词:文化时代;记者素质;人文精神;文化情怀

中图分类号:G2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5)11-0110-04

世界第十八届哲学大会称21世纪是文化的时代。有学者认为,根据不同历史长河中政治、经济和文化所起的不同作用,人类社会可分为政治中心的时代、经济中心的时代和文化中心的时代。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前资本主义社会属于政治中心的时代,经济中心的时代从18世纪工业革命延续到20世纪,我们所处的时代就是文化中心的时代[1]。加拿大著名文化学者保罗·谢弗在《经济革命还是文化复兴》一书中论述了“文化时代”的到来。“文化时代”正在孕育抑或已经诞生?这是一个有待论证的概念,也许该概念提出的真正意义就在于,提醒我们重新审视文化的价值与意义。如果在这一视域中解读“文化时代”的到来,那么则需探讨,作为“时代记录者”的新闻记者,在“文化时代”需具备何种素质?换言之,在文化日益居于社会核心位置的时代,记者应具备何种文化素养,或者承担何种文化责任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这是一个值得关注和思考的课题。

一、“文化时代”:孕育抑或诞生

文化时代是相对于经济时代而言的。在经济时代,资本、生产、贸易、竞争、技术、机械化、城市化、消费主义等成为人们生活的关键词。从世界范围看,我们有理由把经济时代的起点定在1776年,因为那一年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美国《独立宣言》签署,改变了人们对政治的理解;二是蒸汽机的应用,引发了技术革命;三是亚当·斯密《国富论》问世,开启了致富之门。从中国看,我们从民族解放、阶级斗争为主要内容的“政治时代”步入经济时代,起点可定在1978年,因为那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光明日报》发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解放了民众思想,停止了“以阶级斗争为纲”;二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确立了改革开放的重大决策。“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是第一要务”等理念无不提醒和显现,我们正处于一个经济的时代。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一个文化的时代即将来临。20世纪80年代的“文化热”,从文化寻根的视角对“文革”进行了全面反思;90年代以传统文化为核心的“国学热”不仅成为学院派关注的学术焦点,而且引发民间和政府的极大兴趣;21世纪的“文化热”则不得不令我们正视:2004年来自世界各地50多名著名学者联合发表《甲申文化宣言》,发出“每个国家,民族都有权利和义务保存和发展自己的传统文化”的文化宣言;2005年中国政府宣布在海外陆续成立100所孔子学院;各地祭奠皇帝、祭奠炎帝、祭奠孔子的活动频繁举行且规模宏大;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山大学等著名学府相继成立国学院;电视等媒体热播各类讲历史、谈文化、读经典的文化类节目;2009年教育部启动中华经典诵读活动等,都在显示,“文化热”方兴未艾。

加拿大著名文化学者保罗·谢弗在《经济革命还是文化复兴》一书中论述了文化时代的到来。他认为,在文化时代,文化创造、整体论、人民、人道关怀、共享、利他主义、平等、合作、精神文化以及自然资源和环境保护,将获得更高的优先发展地位。在文化时代,文化在社会历史舞台上已从幕后走向前台,从边缘走向中心,由配角变成主角;发展最终要以文化概念来定义,文化的繁荣是发展的最高目标;一个国家能否高瞻远瞩,尽早确立文化立国的战略,将决定他在未来世界的地位[2]。约翰·奈斯比特在《2000年大趋势》中也说,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文化居于社会的核心位置,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消费者对精神文化的需求更加突出,文化价值观越来越多元化,新、奇、美成为人们不断追寻的目标[3]。日本前首相大平正芳认为“如今既不是政治时代,也不是经济时代,而是文化时代”。

显然,将人类历史分成政治时代、经济时代和文化时代会出现两个问题:一是容易将不同时代之间误解为替代或超越关系,如经济时代超越了政治时代,文化时代超越了经济时代;二是不同时代之间难以确定明确界限。但是,这一分类也恰当凸显或者提醒了文化因素的时代意义,有其合理因素。如果将文化时代理解为文化中心时代或文化处于核心位置的时代,这一分类显然有其重要的意义,这是因为:

第一,经济时代所累积的消极影响已经严重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人类必须转变发展方式,形成新的发展理念,而新发展观的灵魂正是文化思维方式。经济时代所造成的最严重的后果是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全球变暖、环境污染等环境问题不断以令人吃惊的方式暴露出来。这促使人们探索和思考:人类应该如何生存?以什么样的价值观去发展?无论是“可持续发展”,“新经济”还是“人性化发展”,都是对这一问题的思考,而文化因素无疑都是其考量的重要视域。

第二,文化力作为综合国力的重要指标,在国际竞争中越来越被重视。哈佛大学学者约瑟夫·S·奈提出,一个国家不但需要军事和经济方面的“硬实力”,同时也需要以文化为核心的“软实力”:即通过吸引别人而不是强制他们来达到你想要达到的目的的能力。相对于经济和军事力量,文化力量是一种无所不在、富有弹性和能以柔克刚的力量,体现在一个国家的吸引力、凝聚力、号召力、影响力、威望、信誉等。

第三,整个经济中文化因素占据着日益重要的地位,文化产业迅速成为整个经济增长中最引人注目的亮点。人类从以受制于自然的“经济活动”为中心转变为克服自然限制的自由、自觉的创造性、享乐性、审美性的“文化活动”为中心,至少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文化因素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不容小觑。比如,旅游产业成为世界第一大产业;图书报刊产业成为发达国家的支柱产业;影视产业是美国出口产值第二大产业,仅次于航空业;体育产业收入超过石油产业、证券产业。

第四,从我国文化的现代性转型视角来看,中国正处于一个文化转型的关键时期,世界文化也发展到一个关键的时期。在这个关系中国命运、关系整个人类命运的关键时刻,学者预想“新文化轴心时代”即将到来。它将是全盘转变人类生存方式的时代,将是文化扮演人类历史舞台主角的时代。“文化轴心时代”是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提出的著名概念,他认为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200年之间,是人类文明的“轴心时代”,这一时代是人类文明精神上的重大突破时期,各地文明都出现了影响后世的伟大的精神导师: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以色列犹太教先知,古印度的释迦牟尼,中国的孔子、老子等。而且轴心时代的古希腊、以色列、中国和印度都发生了“终极关怀的觉醒”,人们开始用理智的方法、道德的方式来面对世界,并产生了宗教[4]。当前,世界和中国的文化发展又一次站在这个关键点上,文化转型再次成为学者关注的话题。

综上所述,“文化时代”正在孕育或者已经诞生,这是一个有待论证的命题。但毋庸置疑的是,文化在今天的时代,的确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文化时代”提出的真正意义也许在于提醒我们,文化的价值和意义有待我们重新审视。文化时代,记者素质必然要经历重大嬗变,以适应时代的需要。任何时代,记者都需要基本的专业理念和新闻素养,如新闻理想、新闻敏感、职业道德和操作规范等。这是记者的立身之本,在经济时代如此,在文化时代更是如此。这不是本文讨论的问题。我们探讨的是,文化时代,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记者?笔者认为,最重要的有两点:一是高扬人文精神;二是深蕴文化情怀。人文精神凸显记者的职业和生命境界,文化情怀决定记者的专业高度和深度。

二、生命境界:高扬人文精神

在文化时代,记者何以安身立命?笔者认为,高扬人文精神。因为对“安身立命”这个问题的价值判断实际决定了记者职业生涯的辉煌与否和生命境界的高低。

人文精神是一个有着丰富内涵又众说纷纭的概念。应该说,我们所说的“人文精神”既不同于西方文艺复兴时的人文主义,也不同于传统文化中的人文意识。在儒家典籍中,“人文”深寓道德教化之意。《易经》有“观乎天文,以察时变; 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之说,其中“人文”喻指人事条理,而“化”则有教化、风化之含意,显露出人伦至上、道德经世观念的端倪。而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主要包含的是一种人文学识以及对人的价值的肯定,但更多显露了在漫长宗教神权威压下对人的存在价值与世俗欲求的肯定。我们今天如何理解“人文精神”?“精神”是什么?是一种观念、一种思想,是一种能够坚持某种观念的勇气。而“人文”其核心就是人类关怀、生命关怀。“人文精神”从根本上说,就是坚持人的“主体性”,追求人的“超越性”的一种观念系统和精神体系。坚持人的“主体性”,即承认“人”是目的,不把人当成手段和工具,尊重人的欲求和权利,肯定人的价值和尊严。

只有这样,人才能从工具理性中解放出来,达到马克思所说的“人的全面发展”之目的。追求人的“超越性”,即人对自己存在的思考,对人的价值、人的生存意义的关注,是对人的生存命运的思考和探索,属于人的“终极关怀”。丹尼尔·贝尔在《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中对“文化”做了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概念:文化本身是为人类生命过程提供解释系统,帮助他们对付生存困境的一种努力[5]。这里的“努力”就是一种精神,就是追求人的“超越性”。人是“向死而生”的,这是人类面对的最大痛苦,也是生命哲学的永恒主题。人生观实际是人死观,也就是人如何面对死亡的问题,当人类不得不面对死亡的时候,总要回过头来反观人生存或存在的价值与意义。人的生活是需要“精神或意义”来支撑的,而“文化”实际就是人类为自己创造出来的“意义世界”,是人类对付生存困境的一种“解释系统”。人如何超越?宗教和伦理是两种重要手段。中国文化是非宗教文化,传统儒家通过文化设置来帮助人们解释和解决这个终极性的难题,那就是追求“永生”。“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人如何“活在人们心中”也就是人如何有价值、有意义的生存的问题。这就是我们的伦理文化。

所以,“终极关怀”是“人文精神”的实质。它的核心命题是超越个人、种族、国家,从人类整体甚至宇宙的角度来思考,反观人类应该如何生存,这种思考和反观是人类永恒的追求。这就是一种“精神”,一种对人的价值、人的意义的“超越性”追问。在这种追问中,人才会学会爱、学会怜悯,学会敬畏生命,敬畏存在。

那么,在文化时代,记者何以安身立命?那就是高扬人文精神。人文精神就是坚持人的“主体性”,追求人的“超越性”的一种观念系统和精神体系。对记者这一职业而言,坚持人的“主体性”,就是以人为本,关注人的生存、尊重人的价值、维护人的权利、重视人的发展。记者如果对自己的职业没有这样的认识和定位,是不会成为顶级记者的。詹绪武对穆青新闻精神是这样解读的:专业精神与人文精神的有机结合。其人文精神主要表现在,对人民的尊重和关怀、对人民创造性的呵护。穆青说得最多、最恳切的是“勿忘人民”和“记者堂堂正正做人”。穆青从“不忘本”、“人民是衣食父母”这些朴素的文化传统出发,为民立传(言)、为民立功、为民立德[6]。他之所以受到人们的尊敬和喜爱,在于他是为普通人树碑立传最成功的当代记者之一。吴吉昌、潘从正、任羊成等都是从穆青笔下走出的群众英雄。人文精神还有一句话叫追求人的“超越性”。如果说坚持人的“主体性”解决的是记者“为谁而写”的问题,那么,追求人的“超越性”解决的是记者“为什么而写”的问题。今天新闻界的很多令人吃惊的乱象都与对此问题的认识有关。平心而论,记者不可能完全抛却金钱、权势和名利这些俗世浮华的东西,但是记者一定不能没有“如何有价值、有意义的生存”的追问。没有这个终极价值的追问,我们就会完全为了金钱,为了权势,为了名利而彻底蒙蔽了自己的职业信仰。被誉为“中国的林肯·斯蒂芬斯”的揭黑记者王克勤,是一个把新闻当作信仰来追求的记者。他先后推出震惊海内外的《北京出租车业垄断黑幕》《兰州证券黑市狂洗“股民”》等一系列深度调查报道。在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他说,“做新闻到底是为了什么?初级的目标就是传递信息,中级的目标是报告真相。但新闻还有一个终极的守望、终极的目标,那是什么?就是守护个人权利。”“我们所有的社会活动都应该从属于让每个个体的生命更安全,更健康,更自由,更幸福,这是人类的一个终极价值,所有新闻的终极出发点。”这就是记者的“超越性”,没有这个认识记者是做不好的。王克勤将其总结为“新闻之道”,“新闻之道比新闻之术更重要。为什么?从技术层面,任何人经过训练都可以做到,并且都可以做得很专业。但是新闻之道要能做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关于新闻之道,最核心的就是:把人当人,将心比心。[7]”这是人文精神的生动体现。

所以,坚持人的“主体性”与追求人的“超越性”是人文精神的两个方面,自成系统,不可分割。只讲“人文”的人文精神是缺少灵魂的,缺少不断努力的精神头儿;不讲人的“主体性”只讲“精神”,也会将其滑向超脱的宗教的非理性的境地。

三、职业高度:深蕴文化情怀

记者的文化情怀,不仅表现为记者对文化价值的珍视与传播,对人类文化遗产的珍爱与保护,而且还表现为记者对当代文化建设的不倦探索与积极诠释。在文化时代,文化情怀决定了记者的职业高度和深度。文化是社会行动的产物,追求意义则是人的永恒渴求。马克斯·韦伯曾就此写到,人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

文化时代,记者需要什么样的文化情怀?笔者认为有以下两个方面。

一方面,对传统文化的珍视与理性关怀。理性思考和继承传统文化是文化时代对记者素质的要求,也是时代现实对记者的考验。譬如在转型和剧变的当代中国,在城中村拆迁改造(城市化)和保存文化遗址之间如何平衡?这涉及到记者的文化情怀。詹姆斯·凯瑞在论述“传播的仪式观”时认为,“传播的起源及最高境界,并不是指智力信息的传递,而是建构并维系一个有秩序、有意义、能够用来支配和容纳人类行为的文化世界。[8]”记者是文化的阐释者、传播者,甚至创造者,所以记者首先必须是“文化人”。中华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基和灵魂,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动力和精神家园,体现了我们民族的生命力、创造力,营造了我们的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这种文化的影响力和渗透力是深远的。

但是,从五四运动到文化革命,我们对传统文化的重视或者文化心态还远未成熟。20世纪前半个世纪,我们重视文化是因为文化是救国方略。解放后的前30年,文化被重视是因为它可以当政治的忠实奴仆;后30年也重视文化,是因为它可以为经济唱戏搭台,文化又成为经济的奴仆。我们总是把文化作为工具,这在本质上矮化、窄化、庸俗化了文化。英国首相丘吉尔曾说过,他宁可失去一个印度,也不愿失去一个莎士比亚。英国民众认为英国开创辉煌的前三大功臣是莎士比亚、《国富论》的作者亚当·斯密和牛顿。这是真正珍视文化的态度。绵延数千年的传统文化是一座蕴含丰富的矿藏,矿石与泥沙俱在,神奇与腐朽并存。因此需要披沙拣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记者比普通公众面对更艰难的问题:其一,精华和糟粕如何区分?界定二者的标准又是什么?其二,中华文化的长河已流淌数千年,哺育民族精神血脉的源头活水与荒漠高原的泥沙早已交融一体,难分难解。比如“忠孝”观念本身瑕瑜互见,难以取舍,如何剥离其腐朽内容?其三,传统文化如何与现代文明相协调的创造性转化问题。记者只有透彻理解传统文化,不断关注文化现象,思考文化问题,才能做好“文化时代”的记录者,也才能用文化的视角去理解、阐释和报道新闻事件。当然,要深刻理解传统文化,还需要了解西方文化,在文化的比照中才能真正透彻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也才能将冷静的理性与珍爱传统文化的情怀结合起来。

另一方面,对当代文化的不倦探索与积极诠释。文化具有异常丰富的意蕴,文化是人在探索中创造的意义和价值系统;文化是文明的灵魂,是特殊族群的智慧积累和精神记忆;文化是我们看待世界和了解自己的方式。我们在社会中之所以能够达成共识、合作和协调,秘密就在于我们享有共同的文化,是文化系统提供了社会成员共享的价值和意义符号。在全球化的今天,面对外来文化的冲击,我们真正进入“多时态共存”的社会:我们既有“刀耕火种”,又有“神舟五号”,既有“产品社会”,也有“景观社会”、“符号社会”,西方现代文明和现代观念的传入,我们的文化观念是“现代”的,甚至“后现代”的,但大部分人的生活(社会现实)仍然是“前现代”的;从世界大趋势看,现代文明渐失活力,后现代文明开始形成,但就中国而言,现代化仍然是我们的主旋律,我们无法越过现代文明直接进入后现代文明,同时也不能不受后现代思潮的影响。现代性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所暴露的问题,以及马克思主义对现代性的扬弃与超越,容易使我们在向往现代性的同时,又恐惧现代性。尤其是在自然环境持续恶化、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依然横行、恐怖主义不断蔓延的今天,记者如果缺失文化情怀,很难想象,他将以何种文化心态和文化思维去采写和传播新闻事件。笔者认为,记者的当代文化情怀体现在健康的文化心态、成熟的文化思维以及宽广的文化视野等。在全球化的今天,我们如何面对自己和世界?如何认识自己和世界?如何解释和报道自己和世界发生的事件?宽广的文化视野和成熟的文化思维当然是记者必须具备的,但最根本的还是拥有健康的文化心态。这是记者迫切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之一。形成于先秦、经历魏晋、汉唐,到宋明形成了以儒家为主干,道学、佛学为两翼的刚柔并济、自给自足的文化价值体系——宋明理学,中国传统文化在激烈的冲撞、融合和变迁中完成了第一次转型。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文化在外来文化的强烈冲击下,正在进行现代性转型,这一转型过程体现在三次大的“文化热”:一次是鸦片战争时期,一次是“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一次是80年代末。这三次文化热都是中国社会走到十字路口,对民族前进方向的思考和选择,焦点都是以儒家为核心的传统文化,只是不同境遇,国人的文化心态有所不同。第一次文化热发生在中国社会由传统向近代转变的历史关头,救亡图存下的反传统倾向是其文化心态;第二次发生在中国由近代向现代转变过程中,“打倒孔家店”、“全盘西化”的主张是这一时期的文化心态;80年代文化热是中国经历文革内乱后,主动打开国门实行改革开放的境遇下发起的,但知识分子强烈的现代化的迫切要求容易滋生否定传统文化的心态,同时还遭遇了文化身份认同危机。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已经过去了,在世界危机四伏,问题多多的今天,记者如何推动民众的文化自觉,激发其文化自信?国人应具备何种文化心态?文化部部长孙家正在“全国青联论坛”上所作报告回答了这一问题:其一,崇尚和谐、追求和谐的精神。崇尚和谐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之一,中国对内构建和谐社会,对外倡导和谐世界的愿望和努力得到全世界人民的赞赏;其二,开放包容,虚怀若谷的情怀。中华民族在取得巨大成功和进步之后,应永远保持如饥似渴了解世界的激情,学习、吸收和借鉴世界一些国家和民族优秀的文化来不断丰富发展自己;其三,积极进取,从容淡定的品质和气度。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以及“十二五”规划的壮丽蓝图,需要记者引导民众不急躁、不懈怠、不张扬、不折腾,坚定不移,脚踏实地,从容不迫的向前走[9]。这就是我们在当代特别需要的“健康的文化心态”,这也暗合了费孝通“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主张。记者只有拥有这种自信健康的文化心态,开阔的胸怀和宽广的视野,才能用真正文化的眼光和思维去观察和诠释新闻事件,因为文化是社会文明的内核,新闻事件只有通过文化才能深刻理解和准确判断。

参考文献:

[1]蒲实.文化——21世纪的巨大财富[N].中华工商时报,2002-12-17.

[2]保罗·谢弗.经济革命还是文化复兴[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

[3]乔春洋.文化时代话文化[EB/OL].http://news.cnfol.com/090 106/101,1598,5301061,00.shtml.

[4]周熙明.中央党校学员关注的文化问题[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0.

[5](美)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M].北京:三联书店,1992.

[6]詹续武.专业精神与人文精神的有机结合[J].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2).

[7]笑蜀.最初梦想:做一名记者很风光[N].南方周末,2010-08-11.

[8](美)詹姆斯·W.凯瑞.丁未译.作为文化的传播——“媒介与社会”论文集[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9]孙家正.文化与人生[J].新华文摘,2011(15).

[责任编辑:传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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