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戏曲程式化表演研究

马长礼

摘要：程式化是艺术形式发展到一定成熟阶段而形成的固定的表演套路，我们定义为程式化。有戏曲程式化、芭蕾程式化等。艺术家将人们生活中的动作经过艺术加工，并把生活中的自然形态按照艺术美的原则予以提炼和概括，使之成为节奏鲜明、规律严整的艺术格式。当下在世界上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莱希特、梅兰芳三大表演体系。梅兰芳表演体系是戏曲程式化的代表。戏曲表现手段——手、眼、身、法、步，精气神都是戏曲程式化的基础，唱、念、做、打皆有程式，是戏曲塑造舞台形象的重要手段。程式也是一辈一辈艺术家创造传承的结晶，我们要继承戏曲的优秀传统使之发扬光大。

关键词：戏曲 程式化 表演 研究

一、程式化即来源于生活也来源于艺术家的创造

（一）不同于斯坦尼的“体验派”，也不同于布莱希特的“表现派”，“梅派”的表演程式化来源于生活，以生活为创作依据，但又不是一成不变地照搬生活，而是从生活实际出发，选出最为关键的动作，然后进行艺术装饰，采用模拟的手法提炼加工。比如梅先生的《贵妃醉酒》他端着酒杯下腰将酒喝下，是生活中不可能的，但是在舞台上的夸张观众是承认的。戏曲程式的特征是模拟化、艺术化，重“虚”多于重“实”，充分利用虚实、隐显的特殊效果，以“虚”衬“实”，以“隐”见“显”，以求虚实相生之妙，使程式动作比生活中的原样更加鲜明、更加清楚、更加具体，有充分的假定性和夸张性。

（二）程式化来源于艺术家的创造

戏曲程式对生活本体的吸取十分广泛。它不限于对人的摹仿和体验，它还从古曲舞蹈、民间艺术，武艺拳术、曲艺杂技中获得灵感，摹拟其形，摄取其神，作为自己的表演内容，概括在程式之中。盖叫天的山膀非常有名，实际它是来源于武术，经盖老一出，大家都跟着学，盖派也就形成和传承了。戏曲程式虽然较之其它艺术形式有强烈的表现色彩，正是这个特质使得传统戏曲至今仍然有着鲜活的生命力。

（三）戏曲程式的另一特质是虚拟表演，戏曲的虚拟表演有自己特有的逻辑。无论是上山、涉水、跑马、行船都只按舞台逻辑来表演。《挑滑车》的上山动作是翻跟头上去的，《红灯记》的游击队下山，是跳三级跳板翻跟头下来的。虽然离生活很远了但是观众还是承认他就是“上山”或“下山”。在舞台上一把划水的浆加上演员的圆场，就是在水中行船了。这是戏曲虚拟表演的境界所在，也是程式化表演的结果。

二、程式化表演中的套路

（一）起霸

它是表现古代将士出征上阵前，整盔束甲的情境。起霸集中了基本功中很多动作和技巧，组合成连续的舞蹈，充分展示武将的威风气概，烘托渲染战斗气氛。戏曲学生从小就学习这些套路，没等上台就已经将程式深入人心得心应手了，那程式化不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吗。当然流派不同程式化表演的风格也不尽相同。

（二）趟马

戏曲表演的程式动作。主要由圆场、转身、挥鞭、勒马、打马、高低亮相等动作组合。女角色有时还增加鹞子翻身、卧鱼、掏翎子、围绕长枪转一圈小蹦子等动作，都是程式化的表演。

（三）走边

人物踢旁腿、挫步、做偷听状亮相，便是走边夜行观路的套路。这是戏曲中表现身怀武艺的人物轻装潜行的表演程式。常用于侦察、巡查、夜行、暗袭或赶路等特定情境。它的表现形态是一种成套的、连继性的舞蹈动作，还有许多套路比如：对子、圆场、抬轿等都是程式化的表演。

三、表演体系异同、融合与创新

（一）斯坦尼体系讲就体验生活，又把生活中的情感体验体现在舞台表演上。这一点梅先生也说过：他的表演不全是程式化的，也有体验生活再将生活的体验表现在舞台上。演员在舞台上有力地刻画了人物的心理活动，在塑造人物形象的同时也精确、生动地描绘出了不同的环境。布莱希特的表现派，是先将表演的动作准备好，到舞台上表现出来就可以，这在中国的戏曲表演中也大有市场，演员才能把最本质、最主要、最鲜明的东西展现给观众，再由观众以自己的生活实践加以补充、感受、证实，进而对演员的程式表演所提供的空间、时间、环境加以确认。

（二）布莱希特的表现派和斯坦尼的体验派与梅兰芳的既体验又表现的程式化，是三大表演体系的代表人物，在梅先生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的座谈会上取得共识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赞赏梅兰芳的表演是有着深刻的生活体验的；布莱希特也赞赏说：梅先生在水中划船的表演就是表现派的呈现。三大表演体系的融合是我国戏曲表演应该予以借鉴的。既有传统的表演程式，还有清晰地展现剧中人物的内心活动，这样的表演不是很好嘛。梅兰芳先生的经验值得今天的戏曲表演艺术家们认真继承。遗憾的是现在很多艺术家又在恢复旧的表演程式。没有创新就没有发展，不能在老路上爬行了。

（三）传承、创造是戏曲发展的一条光明大道

1.家要坚持高水准的艺术追求，在传承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借鉴中外表演艺术的先进的理念，拿出受广大人民欢迎的戏曲新作品。戏曲艺术要积极地反映国家发展、社会进步、人民创造，深情攫取自然之美、生活之美、人文之美，不断提升作品的品位和境界。要坚守中华文化立场，赋予戏曲表演鲜明的民族特色和深刻的文化内涵，让中华文化基因生生不息、薪火相传。

2.生活是唯一源泉

经常深入生活，用敏锐的观察力、丰富的想象力、坚韧的创造力歌颂新人新事新风尚，多出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戏曲作品。历史证明凡是受广大人民群众欢迎的舞剧作品都是从生活中来的。生活中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素材，他应该包括中国几千年来的历史生活和当下的新生活，温故而知新，亲近新生活是戏曲表演艺术家的一生的追求。学习世界三大表演体系的精华，学习西方戏剧鲜活人物的塑造方法，在中国戏曲的历史长廊中，多出一些新人物、新面孔、新形象。

3.程式化也要与市场化匹配

当下全国正在进行全面深化改革，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将市场是导向提到一个新的更高的地位。我国戏曲艺术也必然要走向市场。至于戏曲表演程式化的层次还是在其次。但是戏曲表演程式化的传承、发展才是戏曲发展的动力，这一点有不可忽视。

期盼中国戏曲真正繁荣崛起，还需要戏曲表演艺术家勤奋努力继续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