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学生为中心的高校外语教学模式构建平台与保障机制

赵秀英

摘要：“以学生为中心”打破了传统的教学思维和教学模式，正确处理了教与学的关系。但是，在外语教学的改革实践中，教学法的新发现并没有得到有效的运用，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在教学实践中遭遇到种种困惑。我们一方面要加强理论学习，从根本上转变教育理念和语言观；另一方面要在理论指导下不断反思实践教学，正确认识改革中存在的问题，不断修正思路、逐步完善各个教学环节的配套改革，这是“以学生为中心”得以顺利实施的条件保障因素。

关键词：以学生为中心 高校外语 教学模式 构建平台 保障机制

一、“以学生为中心”的理论基础

1.人本主义与语言学习

以Rogers为代表的人本主义心理学家和教育学家提出学生中心论的教育思想，认为在教育过程中，教师一方面要突出情感的地位和作用，解决情感问题，统一学生的认知与情感，形成一种以情感作为教学活动的基本动力的新的教学模式。另一方面，现实世界千变万化，教师只有帮助学生掌握学习方法，学会学习，增强学习者主体意识和自主学习能力，促进学习者身心健康地成长，学生在未来才有可能积极地适应不断变化的现实世界。简言之，人是教育的中心，也是教育的目的，教学必须服务于完整的人的发展，这是人本主义教育理论的核心。

同时，Rogers认为促进学习的最有效的方式之一是意义学习，即让学习者积极参与教学活动，即“做中学”。也就是在课堂教学中接触、面对社会实际问题，通过社会角色的扮演和体验，在寻求问题解决的教学活动中，让学习具有意义和价值。Rogers的意义学习，将传统教育中教师作为知识拥有者和学术权威的角色转变为学习资源的供给者，创设积极的学习氛围设计者和学生自主学习的引导者和促进者。也就是说，只有弱化了教师权威的教学，才可能激发学生的教学活动参与意识，让学生积极投入到社会情境扮演和真实交际问题解决之中，而且会使学生乐于通过小组和同伴学习形式进行学习，维持学生的学习动机，提高意义学习的效果。

2.建构主义与语言学习

建构主义是认知主义的进一步发展。早期的认知学习观主要解释如何使客观知识结构与个体相互作用而内化为认知结构，而建构主义主张人们是主动的学习者。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对世界的解释和赋予的一切却是由每个人自己决定的，人们以自己的经验为基础来解释现实、构建现实。人的大脑并不是被动地学习和记录输入的信息，它总是建构对输入信息的解释，主动地选择一些信息，忽视另一些信息，并从中得出结论。建构主义强调学习的主动性、社会性和情境性。

瑞士心理学家Piaget是建构主义理论最有影响的代表人物。他认为个体与周围环境相互作用是通过“同化”和“顺应”不断建构对客观世界的理解。同化是指学习个体对刺激输入的过滤或改变过程。顺应是指学习者调节自己的内部结构以适应特定刺激情境的过程。就其本质而言，同化主要指个体对环境的作用，顺应主要指环境对个体的作用。

前苏联心理学家Vygotsky是建构主义另一代表人物，他提出了“最近发展区”理论，强调个体的心理发展和语言发展是与他所生活的社会文化环境息息相关的。即强调知识的获得不仅仅是个体自己主动建构的过程，更重视社会性的客观知识对个体主观知识建构过程的中介作用，更重视社会的微观和宏观背景与自我的内部建构、信仰和任知之间的相互作用。

总之，建构主义理论强调学习过程的交互合作性和建构性，发挥学习者的主体性、创造性。也即知识不是通过教师传授得到的，而是学习者在一定的情境即社会文化背景下，借助他人（包括教师和学习伙伴）的帮助，利用必要的学习资料，通过意义建构的方式而获得的。

基于建构主义的观点，研究者提出了许多新的教学思路，如情境性教学、支架式教学以及合作学习等。这些教学模式对语言教学实践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3.语言习得理论

语言习得即为一个人语言的学习和发展。母语或第一语言的习得称第一语言习得，第二语言或外语的学习称第二语言习得。通过对语言习得规律的研究，研究者们发现在语言的习得过程中，必须有大量的语言的输入才能使得学生掌握所学习的语言。20世纪80年代初，Krashen提出的输入理论在第二语言习得研究中引起较大的反响。Krashen认为目的语的“内化”应以“输入”为前提，否则“内化”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除此之外他还提出了“可理解的语言输入”的概念。根据输入理论，只要第二语言习得者有足够的可理解的语言输入，就能成功地习得语言。1992年，Long又提出让语言输入变得可以理解的另一条途径——互动协商。即当学习者在学习中对输入的内容感到困惑和难以理解时，可以通过交际双方的语言或非语言的反馈进行相互调整、修饰和协商，从而让学习者更好地理解所输入的语言素材。根据此理论，掌握语言的最佳途径应该是让学生做事情，即完成各种任务，在做中学。

在输入理论之后，Swain又提出了著名的输出理论。Swain认为语言学习除了需要足够的语言输入以外，学习者还必須通过有意义的语言运用即目的语输出的机会，才能实现语言习得。然而，国内传统的外语课堂教学过分地强调了教师“讲授”的作用，把外语学习看成是一种“知识”的获得，而不是一种“技能”的习得。

根据第二语言习得理论，理想的外语课堂教学应能向学生提供一个外语学习环境，它能使学生获得更多的直接使用目的语的场所和机会，让学生“沉浸”于使用目的语的环境之中，进行有意义的交际，并能激励学生参与解决问题和完成任务的交际活动。

二、“以学生为中心”的外语教学模式的内涵

1.以教师为中心

传统的外语课堂教学的基本模式就是所谓的PPP模式。PPP分别代表“讲授”（presentation）、“练习”（practice）、“输出”（production）。这一模式有简洁、易操作等优点，但它却以教师为中心、以应试为导向，导致学生缺乏足够的外语输入并误解语言学习的本质。在PPP模式中，教师有绝对的权威。教师是所有课堂教学步骤的决定者和主要执行者。教师口授、板书、学生耳听、记笔记，教师制定教学大纲、教学计划、教学进度表，选择教材，指出教学难点和重点，制作试题来进行教学评估，学生处于绝对从属和服从的地位。即使在输出阶段，学生也主要是严格按照老师的要求，说出或写出与操练过的语言项目有关的语言形式，没有多少自由发挥的空间。

总之，PPP模式以教师为中心，以教为中心，学生的实际需要得不到真实的反映，学生对教学决策过程没有参与的机会，学生真正参与语言交际的机会也不多。这种教学模式严重违背了以人为本的理念，忽视了学生的个性，严重影响了教学效果。

2.以学生为中心

“以学生为中心”与“以教师为中心”相对应。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模式是对人本主义的理性回归，是在对传统教学模式进行深刻反思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中，学生处于教学活动的中心，以平等的身份与教师对话、互动。教学过程主要依据学生的身心发展进行，强调学生主动学习。教师不仅要呈现知识、解释知识，更主要的是要引导学生自我建构知识。教师在教学过程中的主要任务不是“传授”，而是“促进”学习者自我实现其潜能。

总之，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模式下，教师由传统的知识传授者转变为学习的指导者和促进者、教学的设计者和实施者、课堂教学的组织者和管理者。作为指导者和促进者，教师要激发学生主动学习的兴趣，引导、帮助学生确定适当的学习目标，选择达到目标的最佳途径；给予学生学习方法上的指导，指导学生高效率的学习，掌握学习策略；培养学生自我调节、自我监控等认知能力，引导和教会学生不断对自我认知过程进行反思，通过调整学习目标、调节学习方法获得更好的学习效果，帮助学生将当前所学内容与已知事物联系起来，建构当前所学知识的意义；引导学生进行研究式学习，培养他们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从而促进学生知识与技能、情感、态度和价值观的全面发展。

三、“以学生为中心”的高校外语教学模式的改革现状

“以学生为中心”打破了传统的教学思维和教学模式，正确处理了教与学的关系，体现了全面实施素质教育的新要求，逐渐为广大教师所接受和采纳。以学生为中心的高校外语教学，更是近年来广大外语教育工作者普遍关注的科研领域。

事实上，近年来国内外语教育工作者对于语言作为一种特殊的学科的理论认识也在不断加深，诸如交际教学法、视听教学法、听说教学法等等得到大力提倡，相应地“以学生为中心”成为人们常常听到的一句时尚口号。许多教师运用这些新的教学方法在外语教学上进行了种种探索，把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贯彻到课堂中，近年来外语教学的面貌出现了许多令人鼓舞的新变化。许多高校也在积极进行试点教学改革。如浙江大学的应惠兰教授这些年一直从事着以学生为中心的改革试验，设计并试验了从教学思想到教学模式、配套教材等一整套公共英语教学改革方案，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除此以外，香港的大学也在这个领域取得了国际水平的成果，如在香港浸会大学完成的“以学生为中心，多维一体的大学英语教学法”等。但是国内这方面的教学改革还存在严重的不足。虽然当下学者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模式设计和实施上进行了大量的探索与实践，形成了不少成果，仍然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我国高校外语教学现状，外语教学的整体状况还没有从原来的传统教学模式中完全脱钩出来。在外语教学的改革实践中，教学法的新发现并没有得到有效的运用，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在教学实践中遭遇到种种困惑。

这些问题集中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对“以学生为中心”的认识还存在一定偏差。譬如，将“以学生为中心”与“以教师为中心”完全对立，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认为“以学生为中心”，就是一切围绕学生转，一切问题交给学生自己解决，忽视了教师的引导、监督、协调作用。再如，将“以学生为中心”误解为教学法，将研究视角停留在课堂的教学范围之内，忽视了教学法之外的学校管理、服务设施等方面的外部教育支持环境的建设。第二，高度重视语言运用能力而减弱了对语法知识讲授及阅读能力培养，即顾了功能，丢了语法。而巩固语法知识是提高阅读效率的重要手段，培养较强的阅读能力始终是大学外语教学的首要任务。第三，不分年级阶段和课程特点都“以学生为中心”，教学无法收到预期效果。第四，改革缺乏系统性，配套工程严重不足。比如，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下，如何进行课程设置、配套教材改革、修订教学大纲、制定教学目标、以及如何加强对学生自主学习的监督与指导、如何完善形成性评价等方面的研究较少或不够具体。

以上这些问题严重阻碍了高校外语教学改革的步伐。因此，如何科学认识“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如何合理构建高校外语教学模式，如何更好地将“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论应用于实践教学，保障高校外语教学模式改革的顺利实施，这些问题是每一个外语教育工作者所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

四、“以学生为中心”的高校外语教学模式构建平台与保障机制

要想顺利实现以学生为中心高校外语教学模式的改革，我们必须努力做好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1.更新教育理念，转变教育思想，全方位进行设计。学校要从根本上转变教育理念和语言观，改革制度，调整政策，创设有利于学生学习的环境、文化氛围，为学生的成长创造广阔的空间。在学生工作中，要将管理学生转变为服务学生，积极探索有利于学生学习的组织管理形式。另外，学校其他各方面工作的制度、方法，以及工作态度，都要从有利于服务于学生的学习出发。

2.必须纠正几个错误认识。首先，以学生为中心不等于放任自流，教师的作用不是要削弱，而是要加强。教师不仅是教学过程中的组织者、指导者，而且是意义建构的帮助者、促进者。其次，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并不意味着取消传统的讲授法，凡是有利于学生学习，有利于提高教学效果的方法，都是好方法。我们应该依据学生的学习风格、不同的教学内容和教学目的，综合运用多种教学方法。

3.理论研究要与行动研究结合起来。在素质教育的背景下，高校都在积极选派外语教师参加全国各种培训，极大地提高了教师的理论素养，但是很多老师往往并不能很好地将这些理论知识运用在实践教学中，在实践教学中遭遇到种种困惑。如何“跨越教育理论与实践的鸿沟”，成为当下教育界十分棘手的问题。由美国的柯利尔（J.Gollier）和勒温（Kurt Lewin）提出的行动研究，20世纪50年代开始应用于教育领域。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和理论联系实际的桥梁，行动研究的主导思想是引导教师通过观察和反思，运用教学理论和方法对课堂上遇到的问题进行分析，并采取一定的行动加以解决、提高教学效果，最终达到教师与教学同步发展的目的。它既是教师教育发展的有效方法之一，又是在职教师自我完善的捷径。因此，创建“以学生为中心”的外语教学模式，一方面必须加强理论学习，同时要在理论指导下不断反思实践教学，不断修正思路、逐步完善各个教学环节的配套改革，最终实现“行动教育”。

4.综合考虑学习者以前的学习模式，逐步实现课堂教学的转变。虽然近几年来随着素质教育的要求，中小学也在积极进行教学改革，但是现在的小学和中学大多还是延续传统教学模式，很多学生已经习惯了这种“接受式”教学。因此，高校开展“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要本着循序渐进、逐步过度的原则，特别是对那些依赖性很强的学生要加强心理指导、耐心沟通，帮助他们提高自主学习的能力。

5.营造良好的外语课堂学习环境。语言学习总是在一定的学习环境下进行的，学习环境是影响学习活动发生以及学生学习效果的一切情况和条件。创建良好的大学外语学习环境，具体说来就是要提高课堂上教师对学生的支持，学生对课堂的参与，学生间的平等氛围和凝聚力，以及他们对学习任务取向的认识。优秀的教师不仅能调控课堂而且会营造愉悦学习的心理环境，优秀的教师不仅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而且能够使学生投入到学习过程中，引导学生积极向上。

6.完善“以学生为中心”的外语教育支持环境。“以学生为中心”不仅仅涵括了课程设置、课堂教学等教育实践活动，还包括学校教学条件、教育管理、教育文化等教育支持环境的建设。因此，进行教学模式内部改革的同时，必须完善以学生为中心的外部教育支持环境的建设。从优化学校教育的各个环节入手，从教学、管理、评价及学校各个教育因素入手，努力为学习者创建良好的学习环境，这是教学改革得以顺利实施的条件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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