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语文教育的探索与启示
2015-05-30严璐璐
严璐璐
内容摘要:古代的语文教育源远流长,在实施素质教育的伟大进程中,探索古代语文教育,研究其认写分开的识字教学、熟读精思的阅读教学、文以载道的教学目的,对今天的语文教育具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经学教育 语文教育 汉字教学
从1904年清政府颁布的《奏定学堂章程》(癸卯学制)开始计算,我国语文单独设科的历史不过百年。然而事实上我国古代的语文教育历史悠久,从上古的口口相传到晚清的废八股、停科举、兴学堂、语文单独设科为止,至今大约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其发展长度远远长于现代语文教育。在漫长的发展历程中,前辈们积累了丰富的教育经验,形成了鲜明的民族特色,并对后世的语文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认写分开的识字教学
在古代识字和写字教程是分开进行的,先集中识字再集中进行写字训练,而后再进行阅读与写作教学并在其中继续扩充识字量。古代对识字教学比较重视,所以编写了不少关于这些方面的教材。识字教材有《仓颉篇》、《急救篇》,其后有《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几本教材常被配合使用。具体的识字训练先从仿帖开始,然后抄写读物,随着识字数量增多,抄写也由少到多,抄写的过程中加深对汉字间架结构的理解,锻炼书法能力。
现代汉字教学大多数老师仍然是按照“四会——会读、会写、会讲、会用”的方式来进行的,这样的优点是步步为营,循序渐进,但是一定程度上拖长了学生识字所需的时间,课程改革将这样一种“认写同步”变为“认写分开,多认少写,识字提速,降低难度”。这是识字教学要求的一个重大的变化,“认写分开,多认少写”的策略既降低了识字的难度,又不耽误学生进行阅读。
此外,古代文字教学的教材选择标准也值得我们借鉴,像“三、百、千”这样的教材特点是句子简短,合辙押韵,诵读起来朗朗上口,可以让学生充分感悟字的音、形、义之间的联系,在学习语言中识字,在识字中学习语言,因此学生很容易就能记住教材中的文字。其中《千字文》是使用最久的识字教材,从公元6世纪开始投入使用,一直沿用至清代晚期。它每四个字为一句,内容涉及天象、岁时、物产、历史、军事、农事等。它强调用典,追求文采,在思想上也有很多立身行事的格言。
二.熟读精思的阅读教学
在几千年的古代语文教育中,曾出现过大批教育大家,留下了大量关于语文教育的精湛论述。除了载诸于《学记》、《朱子童蒙须知》、《读书作文谱》、《教童子法》等教育专著中,还散见于诸子百家的学术著述以及部分史籍中,这些著述记载着至今仍闪烁着我们先人智慧光芒的先进教育思想。“童子以记诵为能,少壮以学识为本,老成以德业为重”,“凡人有记性,有悟性。自十五以前,物欲未染,知识未开,则多记性,少悟性。十五以后,知识既开,物欲渐染,则多悟性,少记性。故凡有所当读之书,皆当自十五以前使之读熟”。古人提倡少儿时期应多背诵,多积累,诵读既培养了他们的表达能力,又锻炼了他们的记忆能力,更积累了大量的名篇佳句,而这一阶段“多记性,少悟性”,对于有的篇章可以“不求甚解”,有些较深的意义留待阅历的增长去逐步感悟。现代教学主张给学生减负,删减了大量背诵任务,为了让学生理解课文,老师讲解字词,分段概括大意,总结中心思想,分析写作特点和艺术手法,这样一来又忽视了学生对文章整体的融会贯通。其实,一味指责古人机械式的记忆方式是不对的,据研究,儿童三到十二岁是记忆的黄金时期,随着年龄的增长,背诵记忆的能力就会逐渐下降。应该让学生在记忆的黄金阶段多背些文质兼美的精品文章,背诵的东西多了,相互间更容易促进理解,形成学识。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强调一本书要多读,通过熟读自然而然就能理解书中的涵义。“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认为读书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通过广泛的阅读积累,才能提升自身的语感,做到出口成章,落笔成文,同时也强调读书要勤奋。
在语文教学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是对文章讲解,这是教师应有的基本技能。清代唐彪说:“凡书随读随讲,则能明晰其理,久久胸中自能有所开悟。若读而不讲,不明其理,虽所读者盈笥,亦与不读者无异矣。故先生教学,工夫必以勤讲解为第一义也”。唐彪详细讲述了教师在讲解过程中起到的作用,长期的讲析熏陶感染,所以学生“久久胸中自能开悟。”相反,如果只要求阅读而不讲解,虽然所读之书很多,但“不明其理”,体验、感悟不深刻,始终浮于表面,那读了就跟没读一样。所以语文教学中,遇到难以理解文意的章节,老师应细致剖析,要讲得通俗易懂,启发学生的智慧,让学生在理解的基础上对文章整体把握。
除了老师讲解以外,也倡导自身多思考领会。大教育家朱熹说“大抵观书,须先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有得尔。”朱熹就认为读书要“熟读”,继而“精思”,把阅读和思考结合起来,才能有所收获。现在阅读理解的环节在文章后总要提出一些问题,这样做的好处是促使学生细致品读文章,引发学生思考,但是这种思考是被动的,大部分学生是依据问题去文中寻求答案,是为了思考而思考,而其中蕴含的寓意、思想价值往往被忽略了,其中“有得”的成分就减少了。“熟读精思”,要求学生在熟读的基础上进行主动的思考,因此所要思考的问题应当是对文章熟读之后自己发现提出的,这才是“精思”的开端,当然老师在教学过程中可以适当启发学生,在文中寻找问题,打开思考的开关。
三.文以载道的教学目的
在我国古代语文教育中,不分设更精细的学科级别,而是将文、史、哲、经融于一体的综合性教育,这也是由我国传统文化的特点决定的。古代语文教育以伦理德性教化作用作为价值体系的重要指标,一切反映伦理德性的教育是有价值的,否则是无价值的。语文教学活动都是围绕身心修养来进行,语文教育不断深入的同时,德性教化精神也不断渗透。“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古代语文教育注重道德教育,将培养学生良好的品行作为语文教育的重要任务。
韩愈在《诗说》中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韩愈认为,老师教学的目的是为了传道。宋理学家周敦颐在《通书·文辞》中说:“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翻译过来就是文章是道的载体,就好像车是人的载体一样。如果车不载人,车轮和车扶手装饰得再好也没用。因此“道”是学习“文”的目的,“文”是传播“道”的方法和手段。
古代学生在蒙学阶段的教材有《三字经》、《弟子规》、《太公家教》、《幼学琼林》等,旨在于引导少儿对“道”的初步认识。《三字经》从“人之初,性本善”到“戒之哉,宜勉力”,强调要好学懂礼,明史忠君;《弟子规》讲述弟子在家、出外、待人、接物与学习上应当恪守的守则规范,为的是启蒙养正,防邪存诚;《幼学琼林》包括天文地理、典章制度、风俗礼仪、鸟兽花木、释道鬼神等诸多方面的内容,为的是让少儿懂事明理。
在经馆阶段就开始接触儒家经学,开始学习《四书》、《五经》、《论语》,更注重对“道”的深入领悟,“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强调的是个人要注重品德修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讲述的是行事处世的道理。
“经既明,方读子”,经传都读熟了然后读子书,并要求“撮其要,记其事”,能够从繁杂的子书中选择比较重要的来读,了解每件事的本末因果。“经子通,读诸史”,经书和子书读熟了以后,再读史书,要能“考世系,知终始”,即要能独立考究各朝各代的世系,明白他们盛衰的原因,能从历史中吸取教训。这个阶段更侧重学生自身对“道”的探索。
古代的语文教育是经学教育,其选文标准主要在于文章的思想价值,目的是为了传道授业,起到教化的作用,一旦形成了“道”,学“文”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张戒论诗:“诗文字画大抵从胸臆中出,子美笃于忠义,深于经术,故其诗雄而正;李太白喜任侠,喜神仙,故其诗豪而逸;退之文章侍从,故其诗文有廊庙气。”好的作品总是承载着极富个性的思想内容,因此语文教育应当重视文学的思想性,选择一些文质兼美的文章作为阅读材料,不仅要指导学生学习语言,同时要感悟语文的人文内涵,引导其对“道”的认识、领悟和求索。
古代识字教学中“认写分开”的教育方式和易读、易记的教材特色,更有利于扩展学生认字量,缩短学生认字期,值得现代语文教学借鉴;古代阅读注重诵读积累,注重体验和感知,更能够培养学生的自我领悟能力,现代语文教学应该有所启发;就培养目标而言,古人坚持文以载道,这与当前“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用人导向是一致的,正确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是现代人才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现代教学过程中应更加注重学生的人文素质。总之,我们要不断思考总结古代语文教育,不断汲取古代语文教育的精华,把继承传统和开拓创新结合起来,探索新时代条件下语文课程与教学的新思路、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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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淮北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