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阜小片上声字调的语用分布与方普竞争
2015-05-30李晗蕾
李晗蕾
[摘要]肇阜小片的许多上声字同时存在着方言字调和普通话字调,导致肇阜上声字调的方普竞争。大部分肇阜上声字调处在方普竞争的开始阶段,少部分肇阜上声字调已经被普通话字调归化,还有略少部分处在方普竞争的相持阶段。肇阜上声字调和普通话字调之间的竞争与词汇扩散的程度和方向密切相关。
[关键词]肇阜小片;上声字调;语用分布;方普竞争
[中图分类号]H0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3541(2015)05-0063-05
[收稿日期]2015-06-20
① 由于肇阜本地人有时会有意避免使用肇阜上声字,所以我们首先根据年龄、阶层、区域的社会变异性确定发音人,然后参与他们的口语交际,隐秘记录发音人带有上声字的口语词,从中析离出需要调查的肇阜上声字,并依据《广韵》《中原音韵》《方言调查字表》《古今字音对照手册》《哈尔滨方言词典》进行核查、增删,再以肇阜口语加以印证,最终确定了字数为219个的“肇阜上声字调查字表”。
一、 肇阜小片上声字调的异读现象
肇阜小片是东北官话中哈阜片的方言小片,肇阜小片的语音系统和普通话的语音系统基本一致,但在声调方面却与普通话有较大的差别,主要体现为上声字调的不对称分布。
从中古声调演变的一般规律看,肇阜小片的上声字应该主要来源于中古清入声字[1](pp108-109),但我们在肇阜小片上声字调查中发现,肇阜上声字和中古清入声字的对应关系是相对的。我们根据变异派社会语言学的“隐秘观察法”,对219个肇阜上声字进行了分析①,结果表明,在肇阜上声字中,来源于中古清入声字的有84个(占总数的384%),来源于中古浊入声字的有33个(占总数的15%),来源于中古平声字的有48个(占总数的22%),来源于中古去声字的有47个(占总数的215%),来源于中古上声字的有7个(占总数的31%)。这些数据说明来源于中古清入声字的比例虽然较大,但来源于中古非清入声字的比例也同样可观,所以,肇阜上声字和中古清入声字之间没有绝对的历时对应关系。这种不对称分布导致肇阜小片上声字古今异读的现象较多。
从哈阜片方言和普通话的接近程度看,肇阜小片的上声字调应该和普通话的上声字调基本对应,但在我们调查的219个肇阜上声字中,有98个字对应于普通话的去声字(占总字数的45%),有64个字对应于普通话的阳平字(占总字数的29%),有55个字对应于普通话的阴平字(占总字数的25%),还有2个字(占总字数的1%)对应于普通话的上声字。这些数据虽然不能直接说明所有肇阜上声字和普通话的对应关系,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揭示肇阜上声字调的分布规律,即肇阜上声字调和普通话的去声字有较大的对应关系。这种不对称分布导致肇阜小片上声字方普异读的现象也较多。
肇阜上声异读现象理论上说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上声字在其所有分布中都偏离标准语音,另一种情况是上声字只在部分分布中偏离标准语音。前者可称作“完全异读”,后者可称作“部分异读”。从方言使用者的实际运用来看,个人的言语总会不同程度地受到普通话的影响,因而“完全异读”是相对的,大量存在的上声异读现象是部分异读。例如,“卫生、保卫、环卫、护卫、卫道士、卫生所、卫生巾、教科文卫、卫生部、禁卫军、戍卫部队”等词语中的“卫”在肇阜小片中都读作上声,但足球术语“前卫、中卫、后卫”中的“卫”很少有人读上声,而是读作去声,这应该是受到了普通话的影响,是体育节目解说员的普通话读音影响了“卫”的词汇扩散。
肇阜小片上声异读现象的产生既有语音历时演变的内在原因,也有语音共时变异的外部原因。本文着重探讨肇阜小片上声异读的社会变异。
二、肇阜小片上声字调的语用分布
肇阜上声字的方普异读形式之间存在语言竞争,在竞争中处于不同地位的变式,其使用频率、使用人数有所不同。强势的变式,其语用范围大,在当地人的语音感知[2](p142)中是自然的、亲切的、“标准的”这里所说的“标准”不是指标准语的“标准”,而是指方言使用者不自觉的、潜意识的语音认同感,在他们心目中,某些本地音是正常的、必然的。;弱势的变式,其语用范围小,在当地人的语音感知中是外来的、正式的或者古旧的、土气的。变式的强弱归根结底取决于方言使用者的语音认同感,它会影响方言字调在词汇分布中的范围及语用频率。例如,“革命、革新、皮革、文革、变革”的“革”在肇阜小片中读作上声,方言使用者意识不到阳平才是标准字调,只觉得读作上声才是最自然的选择。即使他们意识到阳平是标准字调,他们也不愿意在交际中使用,觉得它太正式、不自然。这使得肇阜小片中读作上声的“革”远远多于阳平的“革”。
我们把由语音认同感决定的某字调各变式在若干分布词中的覆盖范围称为“语用分布”,是对方音字调和标准音字调在语言竞争中各自所占据的“势力范围”的描述。肇阜上声字的语用分布包括肇阜方音字调(记作Z)的词汇分布和普通话字调(记作P)的词汇分布,它们在不同分布词中的覆盖范围和语用频率各不相同,主要有三种类型的语用分布:排斥型分布、中和型分布、吸引型分布。
(一)排斥型分布
排斥型分布指肇阜上声字的Z调排斥P调,Z的语用分布大于P的语用分布。
1强排斥型分布
在强排斥分布中,每个肇阜上声字的Z调都是强势的变式,它们在各自分布中出现的频率都远远大于P调,而且此类上声字调的词汇分布范围较大。此外,肇阜方言的使用者在语音感知上倾向于认同方音字调Z调,例如,“发”在“发型、头发”等分布词中出现时,方言使用者最自然的声调感知是上声,他们几乎意识不到“发”的P调(去声)的存在,即使意识到了,也不愿选用P,因为他们觉得P太过正式、太不自然了。
2弱排斥型分布
在弱排斥型分布中,每个肇阜上声字调的Z调也都是强势的变式,在各自分布中出现的频率也都大于P调,但此类上声字调的词汇分布范围不是很大。与强排斥型分布相比,Z调不够强势,但是具有标记社会变异的作用[3](pp176-177)。例如,“依”在“依靠、依赖”等分布词中出现时,说话人愿意选择Z调(上声),同时他们能够意识到P调(阴平)的存在,并了解Z和P在不同的语域中有不同的语用功能。在日常口语交际以及不太正式的场合中,说话人会选择“依”的Z调,在公开的、正式的场合中,说话人会选择“依”的P调。在通常情况下,选择Z调的人往往是年龄较大、教育程度不高、生活在乡村或郊区、社会阶层属于中低层的人群。肇阜方言使用者对上声字调的语用价值的区分,说明Z调在肇阜上声字的使用中已经产生了社会方言的风格变异,而且其使用人群也产生了分化。
(二)中和型分布
中和型分布指肇阜上声字的Z调和P调的语用的分布大致相同,彼此之间处于竞争的相持阶段。例如:
1弱中和型分布
在方音字调和标准语字调竞争的过程中,总会有一个阶段是二者“势均力敌”的阶段。在弱中和型阶段,说话人的语音感知评价发生了重要的变化。人们越来越明显地意识到存在Z和P两种不同的字调,必须根据语域的不同加以选择,才能有效地进行表达。
例如,“插”是一个分布词较多的肇阜上声字,它的Z调和P调在不同的人群中,甚至在同一个人身上中都可能同时存在。我们在调查中发现,说话人在完全自然的状态下说“插座、插头、安插”这些词语的时候,他们往往选择Z调。在他们的语音感知中,还是Z调更亲切些。但如果和他谈话的人使用P调,他也会马上调整为P调。这说明弱中和型分布中的Z调变式虽然还有一定的社会变异标记性,但是,Z调的语用分布和P调的语用分布在竞争中正逐渐趋同,只是这种趋同的程度还不大,即虽有中和,尚有差别。
2强中和型分布
在强中和型分布中,肇阜方言使用者会不自觉地使用P调,而且这样使用的人群越来越多,只有很少的人使用Z调。这说明Z调在特定分布词中已经和P调基本一致了,Z调不再有特定的社会变异标记性了。即便是在另外一些分布词中这些字仍被读作Z调,人们也不会意识到这个Z调和规范的P是不同的,例如“脾”在“脾脏”“脾胃”“健脾丸”等分布中出现时,方言使用者把“脾”读作上声,但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此处的“脾”和“脾气”中的“脾”肇阜方言使用者读作阳平。是同一个字,字调应该相同。同时他们也不认为“脾脏”等词语中的“脾”读作上声是不规范的。这说明,P调已经开始深入Z调,只不过P调还没有扩散到足够多的词中而已。
需要说明的是,中和型分布并不是指肇阜小片的上声字调在所有的分布词中都和P调一致,只能在特定的分布词中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三)吸引型分布
吸引型分布指肇阜上声字的Z调被P调吸引,Z的语用分布小于P的语用分布。
1弱吸引型分布
在吸引型分布中,Z调和P调之间的地位发生了逆转,Z调的范围逐渐缩小并向普通话P调靠拢。例如,对于肇阜口语中的常用介词“在”,很多人都读作Z调(上声),但是就语音感知而言,人们往往能够意识到这不是规范的读音,另有一个标准的字调P(去声)。有一部分人群会自觉避免使用Z调,因为觉得这种字调老旧、土气,不是年轻人、现代人的读法。而这部分人群一般是学生、教师、公务员、媒体从业人员等,具有一定的“语言威望”,对Z调的使用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2强吸引型分布
当具有“语言威望”的上层语音占据优势的时候,使用Z调的人群会越来越边缘化。例如,倘若有人把“脉脉含情”的“脉”读成“mài”的话,就会招来人们的嘲笑。这说明Z调的社会变异标记性进一步增强了,它的“势力范围”退缩到少数老年人群、非城区人群中了。强吸引型分布不同于弱吸引型分布的地方正在于,Z调的语音感知评价逐渐降低,字调变式的社会变异的标记性作用更加突出。
三、肇阜上声字调和普通话字调的语言竞争
从肇阜小片上声字调的语用分布中可以看出,肇阜上声字调和普通话字调的竞争是渐进的、连续的,形成一个竞争性的连续统,如下图所示:
在Ⅰ阶段,Z调排斥P调,Z的语用分布大于P的语用分布,随着Z调的社会变异标记性增强,强排斥发展到弱排斥,Z调开始向P调靠拢。在Ⅱ阶段,Z调不排斥P调,但是区别P调。从弱中和到强中和,P调的使用人群在增加,Z调的语音感知评价在降低,社会变异标记性在减弱,Z的使用范围逐渐发生社会分化,多数人群兼用Z调和P调。在Ⅲ阶段,Z调为P调所吸引,随着使用人群的进一步趋同以及语言威望的影响,Z调的语用分布缩小,Z调向P调的演化接近完成。
在我们调查的219个肇阜小片上声字中,不同阶段的上声字的比例各不相同,Ⅰ阶段的上声字最多,共120个;Ⅱ阶段的上声字最少,共31个;Ⅲ阶段的上声字居中,共51个。可见,大多数肇阜上声字正处在竞争的开始阶段,只有少部分上声字正在归化为标准语的字调,还有更少的上声字处在竞争相持阶段。同时我们注意到,从Ⅰ阶段到Ⅲ阶段,肇阜上声字的数量并不是逐次递减的,中和型阶段的上声字数量比吸引型阶段的上声字数量还要少。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我们认为,和语音变异在词汇扩散中的不同情况有关。语音在词汇中的扩散,从逻辑上说有不同的可能性[4](p7),也许在从Ⅰ阶段到Ⅱ阶段的演进中,由于方言的势力重新加强,所以向P调靠近的趋势停滞。因而出现了Ⅱ阶段上声字较少的情况。
四、肇阜小片上声字调的词汇扩散
语用分布与词汇扩散有着密切的联系。方言使用者在自然状态下对字调的感知评价决定着变式的语用分布,同时也影响词汇扩散的程度和方向。
在肇阜上声字调的变式中,处于强势地位的变式往往词汇扩散程度比较强。例如,“质”在肇阜小片的分布较广,有“质量、优质、质量、素质、气质、本质、质朴”等大量分布词,而且这些分布词出现的频率也比较高,因此,“质”的词汇扩散程度比较强。由于“质”在肇阜小片使用者的语音感知中倾向于Z调,因此,普通话的P调没能影响到Z调,反而是Z调逐渐向P调扩散。在肇阜方言区中,具有语言威望的“上层人士”,也会不自觉地将“质”读作上声,“质”的字调几乎已经扩散到所有分布词中。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近年来,很多非东北官话区的人在读“质”的时候也读作上声[5](pp22-23),也许是方言读音向标准语音扩散的证明。
(一)强排斥型分布和强吸引型分布的词汇扩散
强排斥型分布和强吸引型分布是反向对立的,即强排斥型中Z调的分布明显大于P调,强吸引型中P调的分布明显大于Z调。在两种类型中,强势变式的词扩能力都比较强,但它们的词扩方向相反。
在强排斥型分布的异读字中,“发、得、革、阁、防、档、抗、蒙、崇、脂、职、质、亚、劣、节、福、肤、腹、国、卫”等分布词的出现频率较大,词汇扩散能力较强。此外,有些出现在人名、姓氏、地名、专业用语中的上声字,虽然分布词的总量不太多,但是这些分布词具有常用性和稳固性,更容易把强势字调“固定住”,因而具备潜在的词扩能力所谓潜在的“词扩能力”是指如果有相应的词汇语用条件出现,比如出现在新词、流行词语中,其扩散能力就有可能由潜性转化为显性。,如“皋(牛皋)、丕(曹丕)、瑜(周瑜)、韦(韦唯)、阜(阜阳、阜新)、哈(哈尔滨)、鲫(鲫鱼)、蛤(蛤蚧)、蝙(蝙蝠)、脾(脾脏)、睾(睾丸)、痹(麻痹)、疡(溃疡)”。强排斥型分布的上声字的语音感知倾向于Z调,词汇扩散的方向是由Z调向P调扩散。
强吸引型分布的上声字的数量较少,主要是肇阜方言区早期使用的上声字,如“魄(魂魄)、陌(陌生)、脉(脉脉含情)、刻(刻苦)、扛(扛活)、上(上北京)、弄(弄脏了)、押(画押)、淫(淫妇)、酿(酝酿)”。这些字在今天的肇阜方言区很少有人使用,只有少数群体在使用,因此,变式的社会标记性非常强;相反,P调则被广泛使用,而且P调的分布词比Z调的分布词要多得多。与强排斥型分布的上声字相反,强吸引型分布的上声字其语音感知倾向于P调,词汇扩散的方向由P调向Z调扩散。
(二)弱排斥型分布和弱吸引型分布的词汇扩散
弱排斥型分布和弱吸引型分布是反向对立的,即在弱排斥型中Z调的分布大于P调,在弱吸引型中P调的分布大于Z调。在两种类型中,强势变式的词扩能力都不够强,但它们的词扩方向相反。
在弱排斥型分布中,上声字调的分布词主要是出现频率较高的某些“定点”词所谓“定点”词是指该类异读字的分布词缺少扩散能力,很难将某种字调推而广之,如同定点爆破一样,异读字调的分布只选择了词汇网络中的某个特定的节点。,分布词的数量比较少,表明该类上声字的Z调只选择特定的词语。这类上声字的声调变式之间仍有强弱对比,只是强势变式的词扩能力不够强大。例如,“依赖、依仗”的“依”在肇阜小片中读作上声是比较自然的,但若照此推及所有带“依”的分布词,把“小鸟依人”的“依”也读成上声,则有土旧之感。又如,“停泊、漂泊、淡泊”中的“泊”肇阜小片读作上声,但若推及“泊车”就很不自然,这是因为“泊车”是音译词,语音标准多倾向于普通话。弱排斥型分布的上声字的语音感知倾向于Z调,词汇扩散的方向是由Z调向P调扩散。
在弱吸引型分布中,多数上声字调的分布词是书面语词,如“塌(坍塌)、榻(下榻)、帜(旗帜)、譬(譬喻)、昔(昔日)、隙(缝隙)、怯(羞怯)、渎(渎职)、牍(案牍)、桅(桅杆)”。在这些上声字的声调变式中,P调的影响力较大,并向Z调扩散。还有一些分布词是口语、书面语通用的语词,如“搏(拼搏)、撑(支撑)、瀑(瀑布)、墅(别墅)、惑(困惑)、迫(迫切)”,这些词语的语域较大,通常会选择P调。还有少量上声字是方言标记性较强的字,如“藿(藿香)、霍(姓霍)、薛(姓薛)、塾(私塾)”,这些分布词因其方言标记性过强,连本地人都觉得有点“异样”,所以P调成为此类上声字调的强势变式。弱吸引型分布的上声字的语音感知倾向于P调,词汇扩散的方向是由P调向Z调扩散。
(三)中和型分布的词汇扩散
中和型分布是介于“由Z向P扩散”和“由P向Z扩散”的中间阶段。在我们收集的肇阜小片上声字调中,中和型分布的上声字总量很少,一共只有31个。其中,弱中和型分布的上声字最多,有25个,它们的分布词大多属于口语和书面语通用的常用语词,但分布词的数量较少,只是被Z调选定的少数“定点词”。弱中和型分布的Z调和P调之间基本没有强弱之分,但Z调具有一定的社会变异标记性,能让人联想到使用者的年龄、阶层等社会特征。强中和型分布的上声字有6个,它们的分布词都只有一两个,只是Z调在个别词中的使用,“定点词”的特点更加突出。由于分布词的数量过少,强中和型分布无论是Z调还是P调都不能向对方施加自身的影响,词汇扩散处于相对停滞阶段,词扩度最小。
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中和型分布中的“中和性”是相对的,这些上声字在不同的分布词中,可能有不同的分布和词扩度。例如,“插”在“插花艺术”中倾向于P调(阴平),P调的分布大于Z调(上声)的分布。“勒”在“勒索、勒令”中倾向于Z调(上声),Z调的分布大于P调的分布,并且可以推及其他分布词,如“悬崖勒马、巴勒斯坦、布加勒斯特”等。
五、结语
肇阜小片上声异读现象十分复杂,如果单纯从语音演变的角度看,难以找到整齐的对应规律。例如,东北官话上声演变的规律是古清入声字归入上声,我们的调查表明,这种归化在肇阜小片中只占不到40%的比例。19世纪著名的历史语言学家维尔纳(Karl Verner)曾经说过:“不规则变化本身一定有一种规则,问题在于怎样发现它。”[4](p88)我们认为,肇阜上声字调在共时平面的不规则性,主要是由于方言声调和标准语声调的语言竞争造成的。
[参 考 文 献]
[1]刘镇发. 北京话入派三声的规律与北方官话间的关系[J]. 语言研究,2004(1).
[2]林焘.声调感知问题[C]//林焘语言论文集.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1.
[3][加]罗纳德·沃德华社会语言学引论[M]. 雷红波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9.
[4]王士元竞争性演变是残留的原因[C]// 王士元语言学论文选译.石锋,等译. 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0.
[5]汪化云. 这些字不读上声[J]. 语文建设, 2000(4).
(作者系哈尔滨师范大学副教授,文学博士)
[责任编辑 陈 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