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梵高

河西

在交响乐的衬托下，梵高笔下的向日葵、自画像和蓝色星空在巨型屏幕上流动。在梵高去世125周年的特别日子里，“凯迪拉克 不朽的梵高”感映艺术大展在上海新天地太平湖上3000多平方米的艺术城堡揭开面纱。

去之前已经知道了，没有梵高的真迹，并没有特别的期待。以这样放低的心态到了现场，不料反而多了一份惊喜。

前经纪人自立门户策大展

35分钟的感映体验之旅从现场35幅巨幕上的梵高自画像开始。伴随着亨德尔著名的《萨拉班德》钢琴曲，大展以梵高一生创作的轨迹为序，清晰展现了各个时期梵高内心情绪的变化以及画风的转变。由澳大利亚Grande Exhibitions（以下简称GE公司）出品，此前已经在美国、意大利、俄罗斯、以色列等国家巡展并大获成功，这样的成功看来不是没有理由的。GE公司独创的SENSORY4感映技术，将多屏幕投影技术和梵高的绘画艺术相结合，3000多幅梵高作品的高清画面经过精心编排，其中不少画作、手稿还增加了动画效果，从而打造出这场颇为特别的梵高艺术展。

策划此次“梵高感映艺术大展”的，是周立波曾经的经纪人周谊。2006年，关栋天介绍她认识了周立波，她开始帮周立波安排演出工作。2008年，她离开SMG，和关栋天、周立波合作创办“海派清口”品牌，开了这家让周立波红透半边天的公司：“清口文化”。也是在周谊的努力下，周立波“笑侃三十年”的演出以及DVD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但因为周立波成名后过度膨胀，两人分道扬镳。之后，周谊创办了一家新的公司，签约申雪、赵宏博，做了中国第一个花样滑冰的表演“冰上雅姿”，同样做得风生水起，该公司也被黎瑞刚看中收购。之后，她创办“江颐文化”，和何念合作了两部话剧，而做展览，在他，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媒体的工作经历一直让周谊心怀感激，也让她了解媒体传播的重要性，所以她喜欢做一些有话题性、有关注度的文化艺术项目。2014年9月，她与另外两位合伙人股东一起成立了高庭文艺公司，专门来运作“梵高感映大展”。发现这个项目的商业价值的，其实并不是周谊本人，而是公司的另一位股东，可是由于他从事的是地产行业，对于艺术展览并不在行，才请周谊出马。周谊一开始还有点犹豫，不知道没有梵高真迹的艺术展，会不会在中国内地获得成功。多少心里还有点打鼓，直到她在俄罗斯第一次看到这个影像展的全貌，她才下定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展览引进到中国。

没有真迹，人气依旧

对于一些争议的声音——主要还是集中在没有真迹这一点上，周谊解释说：“当初我们就怕观众误以为这是个原作展，所以将题目设定为‘不朽的梵高——感映艺术大展，并且我们也对‘感映做了解释。我们在宣传上没有任何隐瞒、回避或者误导，而是通过各种渠道说明，我们这个展览是个多媒体高清技术的展览。我们运营了一个多星期，迎来了3万多观众，其中只有两位向主办方反映，怎么不是真迹？99%的观众还是比较接受这样的形式。”

在周谊看来，中国内地的艺术展览还处在一个起步阶段，观众对于这样的展览形式可能接触得比较少，一提梵高展，第一反应就是画展，就是真迹，而他们的展览完全是多媒体技术的呈现，这之间就有认识的偏差。他们是否能接受这样的展览呢？一开始，周谊也有点纠结：“那我们三个就决定到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展览现场去看一下。我看了之后，真的有意想不到的触动，国外这些艺术家的想象力要比我们丰富得多，这35分钟的片子编得特别好。他们把梵高的一生，梵高的精神状态，包括他的重要时期的书信和思想都用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完全改变了我们以前在美术馆的观展体验。”

澳大利亚GE原来是一家专业办艺术展览的公司，2012年，他们开发和注册了新的商标，从事多媒体多屏幕艺术的展览，梵高展只是其中的一种，他们还有“从莫奈到塞尚”、“达芬奇”、“影响世界的101个发明”等好几个项目展览。在这么多展览项目中，梵高展是周谊和她的同事评估下来最容易被中国观众所接受的一个展览。在周谊看来，梵高在国内的知名度比较高，更容易吸引大众来观展，显然更有商机。事实也证明周谊的眼光和判断。梵高展开幕后，观众的热情超乎他们的想象。

周谊估计，到展览结束，观展的总人流量在40万人次左右。周谊觉得到展览结束，尽管成本这么高，但收支平衡已经没有问题。

上海站之后，梵高展将移步北京和杭州，继续北京站和杭州站的展览。而闻风而来与周谊接洽合作的城市则有很多，就这么几天，周谊已经接待了好几拨客人，深圳、南京、重庆、宁波、厦门方面都抛出了橄榄枝。周谊正在安排档期，策划梵高展在更多的城市展出。

周谊说，这样一场展览，花费的费用相当高，远比一场演唱会的投入要大。“演唱会，最多的，张学友在梅赛德斯-奔驰也不过就开个10场，可是，我们在新天地要展览4个月。版权方看好中国市场，所以他们要求在上海的第一站要展得时间长一些，这就给我们提出了不小的难题。4个月的运营维护成本很高啊，GE方面的授权费需几十万美元，所有的成本加起来差不多在2000多万人民币，还不算场地租赁费。这次我们是和新天地合作，新天地觉得我们的这个展览对于带动新天地的人气都很有好处，所以没有收场租费。同时，新天地也确实是一个最合适的场所，梵高展的情况比较特殊，它不是常规的绘画展，它对场地的要求很高，展览所用的都是巨型屏幕，都超过5米，有一块甚至高达7米，如果在常规展览馆里，很难呈现。而正巧，上海时装周落户新天地，在太平湖上搭了一个临时的秀场，而这个秀场用来继续展览梵高，竟然那么合适。”

展览衍生产品大受欢迎

在新天地的梵高展创造了梵高展历史上的几个第一：展览面积最大、人流量最大、衍生产品做得最好。

走出感映大展的主展区，是475平方米的衍生品售卖区。授权方澳大利亚GE来新天地看了上海站的展览之后，认为衍生品是上海站最大的亮点。1000多种产品琳琅满目。其中有一半由高庭文艺自己开发，数据线、充电宝、雨伞、背包，等等等等，琳琅满目。名家设计限量版也很抢眼，周谊在一个设计柜台前驻足说：“这是陈丹青的夫人黄素宁的设计专柜，黄老师原来是画家，后来转型设计师，她和故宫博物院合作了很多产品设计，都很受欢迎。这次，她为我们设计了四个产品：丝巾、竹节包以及两款速写本，特别受欢迎。”

梵高展的高人气，再加上定价还是中低路线，比较亲民，带动了衍生品的热销，铁盒版的明信片和笔记本都卖到脱销。虽然现在梵高展的主要收入还得依靠门票，但是周谊觉得日后，衍生产品的商业潜力是巨大的。以台湾市场为例，门票和衍生产品的收入基本上可以达到1：1的程度。

当然，梵高展的收入，门票还是占大头。也因此，他们对门票的价格定位也做了非常精细的考虑。通票，平日100元，周末和节假日130元。预售价是正常票价的5-8折，每天下午5：30之后，人流比较少，我们就推出了一个特惠场，每人88元。然后为了迎接六一儿童节，儿童的票价只有60元。

票价细分到这样的程度，还真是不多见。周谊不回避这是个商业展览，票价完全由市场来确定。她要平衡成本和人流的因素，如果票价太便宜，无法盈利，如果票价太贵，显然会让很多观众望而却步。如何平衡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是一种艺术。

在这样一个互联网的时代，就展览做展览，周谊觉得发展的空间不大。所以他们做了很多跨界。比如他们自己研发的语音导览，直接挂在高庭文艺的微信公众号上，这样观众无需再借语音导览，顺便还可以推广他们自己的微信。在他们的微信公众号上，他们还做了一个私人定制油画的软件，用户只要将一幅普通照片上传，就可以通过这个软件转换成油画风格，随机有两种方式选择。

“暂时还只能改成图片，”周谊说，“但很快就可以用打印加手绘的方式做成实体油画，我们的机器设备都已经到位。下周就可以试行。在微信上，有很多技术实现起来有点困难，功能不可能这么全，所以我们把很多功能放到APP上，油画的风格有更多的选择，还可以选择尺幅的大小，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来定。现在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更加有艺术品位了，在家庭中，挂一幅油画和挂一幅印刷品，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以前我们会觉得油画有点高大上，你到画廊中选一幅画，都要上千上万的价格，而现在我们就是做一种装饰性功能很强的艺术产品，把它的门槛降低，又可以规模化，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大的市场未来在等待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