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詹姆斯·乔伊斯《死者》的写作技巧
2015-05-30王莹
王莹
摘 要:作为《都柏林人》的终结篇,也是压轴之作,《死者》也不无例外的使用了“精神顿悟”、象征、“内心独白”等创作手法。正是这些创作手法的使用,使作品本身更具吸引力。读者追随人物的内心不断发展,感受人物,体味人物,直到最终的“顿悟”。本文试图从这三方面对《死者》的写作技巧进行分析。
关键词:《死者》;精神顿悟;象征;内心独白
一、作品中的“精神顿悟”
“精神顿悟”通常不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感悟,而是由人物的经历逐渐引发的,在获得“精神顿悟”之前,主人公往往有意或无意地经历了一个心理的准备过程(李维屏,1996)。《死者》是从加布里埃尔和妻子参加姨妈准备的晚宴开始的。在晚宴上,他们遇到了不同的人和不同的经历,让加布里埃尔不断怀疑,不断认识自我,直到最终终于“顿悟”,得到重生。
“精神顿悟”通常发生在人物心理变化的关键时刻,同时代表了小说真正的高潮。它是一种由作者精心策划、有意安排的艺术手法(李维屏,1996)。《死者》中的“精神顿悟”同样发生在小说的结尾,是小说的高潮。当加布里埃尔看到妻子倚在楼梯上,侧耳倾听达西先生演唱一首古爱尔兰歌谣的调子,就被妻子优雅而神秘的姿态所吸引,仿佛她象征着什么。他欣赏着妻子,渴望与她独处,渴望她走向他,亲吻他,然而这之后妻子却泪水喷涌而出,给他讲述了自己曾经的一段动人凄美的、刻骨铭心的初恋。这一转折给他的内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没有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却与另一个已经逝去的爱尔兰男青年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不是自己,自己也许不是妻子的最爱。
“精神顿悟”往往需要通过某种情景或某种情境来唤起人物的感情,使其茅塞顿开。因此,它不仅是人物个人的一种狭隘的自我认识,而且还具有广泛的象征意义(李维屏,1996)。故事的结尾,妻子沉沉睡去,加布里埃尔想到自己的姨妈,还有自己,还有所有的人,终有一天要成为死者——在激情勃发的光荣中勇敢地动身投入到另一个世界中,这强过凄凉地随着岁月衰老枯萎。于是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宽容的泪水,他似乎看到象征 “死亡”和 “重生”的雪花落在了爱尔兰的每一寸土地上,落在所有的 “死者”和“生者”身上。作为一个旁观者,没能亲身经历爱尔兰式的淳朴的爱情,才能看清事情的本质,看清生与死的联系,死即意味着生。
二、 作品中的“象征意义”
(一)“雪花”的象征意义
文章中每当加布里埃尔处于喧闹、瘫痪、无助的中心,想要逃离时,他就注意到了雪花。他身处热闹的舞会与晚宴,却想要置身室外,在白雪皑皑的室外漫步。全文的结尾,加布里埃尔看到了 银白而灰暗的雪片落在黑暗的中央平原的所有地方,落在爱尔兰的每一个角落。隐隐飘落的雪花,像最后时刻的来临一样,飘落在所有死者和生者身上。加布里埃尔认识了自我,宽容了一切,仿佛得到了重生。这雪花带走了死者,也带走了过去;象征着结束,也象征着开始。
(二)人物的象征意义
加布里埃尔(Gabriel)这个名字是七大天使之一,是上帝传递好消息给人类的使者。小说中他代表了爱尔兰社会中受过良好教育,有着较好修养的知识分子和艺术家们。这些人清高、高傲,认为自己有知识和学识,对麻痹的爱尔兰社会无法接受又无所适从。加布里埃尔不赞同艾弗斯的民族主义,也不喜欢艾弗斯叫自己“西部英格兰”人。因为他既不接受爱尔兰的现状,内心又爱着自己的祖国。直到最后,妻子给他讲述了一段自己在乡下的时候和一个叫米迦勒·富里的小伙子的纯美爱情,唤醒了加布里埃尔内心对爱尔兰民族文化的爱恋。
艾弗斯象征了狭隘的民族主义。文中艾弗斯的出现以及她和加布里埃尔的对话占用了较多篇幅。艾弗斯也读过大学,当过教员,有知识、有文化,但是她坚定的支持爱尔兰民族独立,不容许任何有悖自己信仰的行为出现。她讽刺加布里埃尔为反对爱尔兰民族独立的报纸《每日快讯》写评论,当加布里埃尔说要骑自行车去德国或是法国旅行而不去爱尔兰本土的阿伦岛上远足时,她又咄咄逼人,穷追猛打,两人几乎争吵起来,直到加布里埃尔无言以对。她甚至叫加布里埃尔“西部英格兰人”。在她面前,加布里埃尔表现的懦弱,躲闪,无所适从。他既不同意她的观点,又没有激烈的反对、辩解,这也给了加布里埃尔自我救赎的机会。
三、作品中的“内心独白”
《死者》中的内心独白不多,向读者展示了加布里埃尔深层次的意识活动。在加布里埃尔结束了与艾弗斯的对话后,他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表面上他在听弗雷斯·马林斯的母亲东扯西扯,他的内心独白却是:“当然啦,那姑娘或者那女人,或者管她是什么东西呢,她热心民族独立,可是凡事都要讲个时候吧。也许他不该那样还她的嘴。可是她也没有权利当众叫他是西部英国佬吧,就是开玩笑也不行啊。”加布里埃尔对于艾弗斯小姐的态度既无法认同,又不好意思激烈的反对,因此只有通过内心活动,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懑,这也为他最终认识到自己的狭隘并且获得“顿悟”与“重生”做了铺垫。
《都柏林人》是乔伊斯早期的代表作,而《死者》又不愧为其中的佳作。无论是写作手法还是表达的主题都承接了前面的故事,又独有创新,使读者意犹未尽。
参考文献:
[1]高巍. 浅析乔伊斯《死者》的精神顿悟[J].太原城市职业学院学报, 2011.6.
[2]李维屏.英美意识流小说[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6.
[3]刘炳善.英国文学简史[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2.
[4]王晓燕.试析詹姆斯·乔伊斯的《伊芙琳》的写作技巧[J]. 长春大学学报,2003,6.
[5]徐晓雯译.都柏林人[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