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自由贸易园区理论框架研究综述

吴翔天

摘 要：首先从国内外自贸区建立的背景和发展状况出发进行对比。然后从正反两个方面对国外的相关研究文献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和总结，归纳了各国建立自贸区的原因以及优惠政策对企业和本国经济的影响，并初步提出了符合企业战略的理论应用。最后对现有国内研究所存在的不足进行了详尽的剖析，提出了未来研究的发展方向，即考虑非理性繁荣并基于政府出台的方案加强研究自贸区对企业战略、产业结构等方向的微观影响。

关键词：自贸区；关税；金融改革；负面清单

中图分类号：F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198（2015）10-0061-03

1 引言

2013年9月29日上午10时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China（Shanghai）Pilot Free Trade Zone）正式挂牌成立。28平方公里，四个区域，人们寄予上海自贸区成为“第二个香港”的期许，将成为撬动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的支点。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了《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标志着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将成为国内首个符合国际惯例的海关特殊监管区。

追溯历史，民族国家实际上在17世纪的威斯特伐利亚条约（the treaty of Westphalia）的建立下兴起，19世纪，这些国家通过殖民主义扩张联合起来。自由贸易区（Foreign trade zones，FTZs）这个设想从北欧的汉萨城市开始发展起来，也就是对外国贸易活动开放自由的港口和实行自由放任政策。当这些国家在19世纪被新兴的民族国家吞并后，尽管对港口的开放有所限制，但这种自由贸易的状态被保留了下来。美国设立自贸区最初是为了通过增加免税或无配额的进口产品来刺激出口，在这个区域内，产品的储存或组合、操控以至出口都不需要缴纳任何关税。多年来FTZs在美国地理分布上不断增加，地位越来越重要，从1973年少数州中的18个发展到2007年分布在50个州的250个主区，2008年还有450多个特许的子区域。在西方文献中，为了不与“free ports”混淆，也避免与贸易保护主义盛行的20世纪30年代的议会提案中的“free”重复，习惯使用“foreign trade zones”，而不是“free trade zones”。随着FTZs贸易的不断发展，实践也证明了不断又有问题出现并需要解决，国外有大量文献探讨针对FTZs问题的立法提议及其对国内企业与全国经济的意义，如Belay Seyoum和Juan Ramirez（2012）的《Foreign trade zones in the United States-A study with special emphasis on the proposal for trade agreement parity》一文就是基于第110次议会提案（HR6415）和从联合国获取的美国贸易数据的分析，发现自由贸易协议可能对鼓励当地企业使用异地零配件，增加贸易逆差（入超）产生不利的影响。

由于中国的第一个自贸区才刚刚建立，国内研究有关政策的经济影响的文献少之又少，国内现有文献大部分都是对自贸区的金融、贸易或税收的单方面影响的分析。因此，作为中国大陆境内第一个自由贸易区对我国企业海外战略的转型升级以及整个中国经济产生的影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然而与美国、新加坡等国早期设立的现已发展成熟的自贸区相比，上海自贸区只是中国在本国设立自贸区的初步探索，所需要借鉴的经验和弥补的差距任重而道远。為了填补现有的文献的不足，了解主要国家以自贸区为主题的理论研究的形成与发展以及最新进展，本文旨在梳理和总结相对而言更前沿的研究成果，主要综述自贸区国内外不同的理论框架的研究。提出未来的研究发展方向即以理性的态度来分析自贸区对我国金融、贸易、税收、企业战略、产业结构等各个方面的影响。

2 国外自由贸易园区理论框架研究

尽管许多国家的自贸区不断发展壮大，有关自贸区问题的研究是有限的。有关这一问题的现有文献的调查表明两种对立的观点已经出现：一种认为自贸区为经济带来了混乱，从而减少了本国福利；另一种观点却强调了其对东道国的积极作用。

2.1 自贸区对本国的福利影响

由于关税保护的取消，自贸区降低最终产品价格，导致资本回报率降低从而减少了本国福利。Hamilton和Svensson（1982）认为较低的资本回报率还会阻碍外国直接投资（FDI）。将自贸区引入经济体，Young（1987，1992）预计将产生经济混乱和减少国家福利。

因为全球性和区域性的贸易协议使贸易限制减少，自贸区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当关税成本降低，名义成本的节省对竞争力的影响并不大。当海关提高了合规要求的标准时就需要更高昂的监管费用，因此自贸区实现的关税节省可能会少于自贸区管理和合规风险的成本负担。另一方面，企业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甚至由于园区带来的一点节约都能对企业在国内外市场中的竞争力产生巨大影响。尽管贸易壁垒已经全面减少，在美国，企业提出进入园区或子区域的申请20年来却不断地增加。

2.2 自贸区对本国的积极作用

第二种理论将自贸区看作国家出口的促进因素，吸引跨国公司，可以使本土企业家通过他们建立的国际网络进入全球市场。自贸区中的跨国公司通过建立分支机构和与当地公司合作，还被认为发起并传送了出口供应的反馈（Rhee and Belot，1990）。有关跨国公司带来的生产国际化的文献相当广泛，它们解释了企业进驻自贸区的原因。Vernon（1966）虽然没有特别指出自贸区的问题，但他认为企业将生产转移到不同地区来实现成本竞争力优势，此时当生产周期达到成熟时，竞争力会提高。这些企业的驻地可以满足本国市场需求，也可以满足其他国家的市场需求。在自贸区内经营的企业集中在中低等技术部门，这些部门以提高进口竞争力为特征。

近年来，许多国家利用FTZs来实现广泛的目的，包括为了越来越多的外商直接投资（FDI），鼓励就业，刺激出口，推动技术与人才的交流。它们也有利于通过刺激本地原材料和半成品的使用来与其他国家建立联系，同时促进附加产业的成长。在许多发达国家，FTZs是一种用于为出口产业吸引外商资本和充分利用国家竞争优势的政策工具。

2.3 自贸区现有理论的应用

企业战略对决定在全球市场中的行业竞争力至关重要（Porter，1998）。当政府接受贸易自由化时，企业将日益暴露于越来越多的国际供应商的激烈竞争中（Yasuda，1994）。这些竞争压力促使广泛的跨行业的战略变化。企业的一个重要生存手段是制定一个全球营销战略：成本导向或细分化（Czinkota and Ronkainen， 2007；Andraz and Rodrigues，2010）。通过减少国际贸易的相关运营成本，自贸区对促进企业成本降低战略至关重要。许多企业还利用自贸区来促进全球采购和供应链协作网络（Cornwell，1988；Robles，1986；Tansuhaj and Gentry，1987）。将某些活动分散于跨国价值链来降低成本并且获得竞争优势是一个成功的全球商业策略（Lee et al.，2004；Jayawickrama and Thangavelu，2010）。简而言之，自贸区使企业能够利用各经济区域之间的差异来支撑具有成本效益的生产（Dunning，1979，1988，1993；Rugman，1985）。在一些国家，建立自贸区是吸引外国直接投资到具体行业的第二最佳方法。

综上所述，无论是对国家还是企业，自贸区的设立都带来极大的便利。本文认为企业从FTZs收获的利益大大取决于企业交易规模的大小。从事国际贸易的小型企业，合规和应用过程的成本会超过税负的节约。进口低税率产品的企业并不能经常处理大量进口商品，很难从FTZs受益。

FTZs对企业的有利影响可以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

（1）免税或避税。

商品从进入园区开始直至到达海关领域是不用交税的，在园区内货物的仓储也没有时间限制，园区内消费正在制造或研发的新产品、出口最终产品也是免税的。免税和避税增加了贸易双方的资金水平，保持和提高流动性对企业的生存和成长至关重要。

（2）倒转关税以及地方税赋的减轻。

企业先可以进口高税率产品，在园区内再将其加工制造成最终产品，当这种产品进入海关领域时便被分类为低税率的产品（Seyoum，2009）。倒转关税使制造商能够从零配件和产成品之间选择更低的税率。美国和外国汽车制造商在FTZs中实施装配能够降低成本，因为组装汽车的关税低于进口零部件的关税，区内的制造成本并不包括在进口产品税额成份之中。

（3）商品的展示和配额的杠杆作用。

进口商可以向批发商展示产品，可以无限期地利用园区的设施使它们得到充分的展示，并且不用签订合同或缴纳关税。商品可以展览在园区的储存设施内或公司自有或共有的展览室内，这就防止了在美国市场潜在需求已确定之前的关税支付。自贸区使进口商可以在下一配额阶段到来之前以一定配额限制进口商品。定额商品在自贸区中也可以被转化成无配额限制地自由进口的商品。

（4）其他优势。

为了达到进入美国海关的具体要求，可能要对商品重新标记或修补翻新，而从FTZs再出口时就不需要达到最初的要求了。从园区到海关，只需为商品的进口部件实际量缴纳关税，而生产制造过程中产生的不可回收废品，排放的废气和转移的污泥这些部分则节省了关税和相关税费。

3 国内自由贸易园区理论相关研究

事实上，国内无论从各个领域还是整体上并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完整的自由贸易区理论框架。国外的自贸区追求的是在市场非常自由的基础上更加自由、便利，而在中国，国外自贸区建立之前就已解决的问题——市场管制、投资审批、利率市场化、货币自由兑换，反而成了我国自贸区理论研究和实践同时要去突破的方向。

3.1 上海自贸区与金融改革

通过上海自贸区的金融改革试点，有助于以后金融改革在我国的全面推展获取有利的经验。金融领域在自贸区的各项改革领域中成为各界关注和讨论的焦点。包括资本项目可兑换、利率市场化、汇率市场化、人民币跨境使用等等。武剑（2013）认为在上海自贸区内实施利率市场化和汇率市场化很有必要。自贸区是一个中外资参与的高度开放的区域。自贸区需要资金利率自由浮动来促使国际市场充分联系和交融，避免套利交易活动削弱实体经济的实力。汇率市场化与人民币自由兑换相适应，外汇额度应尽可能减少政策管制。

3.2 上海自贸区与制度创新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通过几个特区和国家级新区的特殊政策，推动了区域发展。但是，随着经济发展和政策的趋同性越来越大，导致地方政策依赖，使竞争力的提升受到限制。在这种情况下，上海自贸区通过探索来解决政策依赖、消除不合理的制度和进行制度创新对市场经济的发展至关重要。王道军（2013）认为上海自贸区将把更多任务聚集到改革之上。一方面力求以投资管理体制改革为突破，修复企业和市场的效率基础，完成向成熟市场经济的转型。另一方面，通过探索，服务于中国下一步的全球化战略，参与全球价值链和投资规则的重构，促进传统经济向新经济升级。

4 国内现有文献研究的不足与展望

本文从国外自贸区有关研究成果的形成和发展开始介绍，并以不同角度，不同层面，不同程度自贸区的影响对相关文献进行综述。虽然目前的研究已经取得突出的成果，但学者们对建立自贸区的动机与影响因素的未来发展趋势的认识有待加强。已有的研究角度包括利率市场化、汇率自由汇兑、金融业的对外开放、产品创新等，以及一些离岸业务，解释突破现有的金融外汇监管条框的具体政策，还包括贸易领域将实施创新监管新模式等等，但是，现有大部分研究存在着局限：（1）只考虑到采取特殊的监管政策和优惠税收对一国内的转口贸易、离岸贸易具有的促进作用，而另一方面自贸区内保税区的税收优惠并非新政，在船舶登记等领域，并不是向新加破等国看齐，反而与新加坡、香港、深圳等地相比开放的程度并不算大。非理性繁荣如何能转化为理性繁荣，才是我们需要努力去研究的方向。（2）很少考虑到企业的外向型战略的变化与自贸区的联系，以及它们的全球化资源配置如何得到优化。（3）大部分讨论的是跨国的广义自贸区和基于国家间签订的自由贸易协议的论述，而一国的狭义自由贸易园区对国内外企业和国家经济的影响研究有限。（4）以美国为代表的自贸区设立国几十年来经历了有关自贸区政策的议案的不断提出和修改，这都依赖于众多研究者对议会提案在国内竞争和全国经济的不断评测，结合自贸区在国家经济中的作用所得出的理论成果。而国内研究缺少这方面实践的经验。

对于这些不足，未来的研究就需要根据我国经济、政治环境特点，考虑非理性繁荣并基于政府出台的方案加强研究自贸区对企业战略、产业结构等方向的微观影响。研究并形成适合我国国情的自贸区理论框架，以上海自贸区的实践经验为基础，与国外自贸区进行横向和縱向的对比，小到企业单位，大到国家和全球政治经济文化环境，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王道军.上海自贸区建立的基础与制度创新[J].开放导报，2013，（5）：30-33.

[2]武剑.中国（上海）自贸区金融改革展望[J].新金融，2013，297：52-54.

[3]Seyoum B，Ramirez J. Foreign trade zones in the United States：A study with special emphasis on the proposal for trade agreement parity[J].Journal of Economic Studies，2012，39（1）：1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