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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超散文四题

2015-05-21冯文超

中国铁路文艺 2015年5期
关键词:古寺药水泉水

一人高的蒲公英

我们要翻过几座山,到一个叫卡阳的村子。山上长着密密的白桦和灌木丛,仰望去,幽深寂静,如果在夏天,肯定很美丽。在这高原的初春时节,深山的绿意还没有苏醒,冬天的积雪还在雌伏,厚厚枯黄的落叶、冻得坚硬的土地,把我们的脚步变成一个个印章,提醒你——这里还是寒冷的领地。

前边的朋友停下脚步,他们围着在喊叫什么。我依稀听见:一人高的蒲公英!

这怎么可能?我忘记疲劳,踉跄地奔过去……

那是一棵一人高的黑刺。这种植物山里人是不叫树的,它就是生命顽强的一种灌木,生着刺人的枝条,只能用来烧火。现在,它的枝条上挂满了毛茸茸的花球,好像一棵硕大的蒲公英,在繁茂和丰饶的夏季、秋季,准备把絮花种子送到世界的每一个地方。那是错落到了黑刺上的蒲公英絮花啊!

蒲公英,这种随处可生、生机蓬勃的植物,长出长长的茎,开出的花朵,像闪烁的星星,那浓烈可爱的金黄,不输春天的油菜花、迎春花的颜色。最为动人的是,它童话般的花朵开败后,变成一个轻盈的花球,随着风,四处飘散着,向田野,向戈壁……不论多贫瘠,哪怕落到石缝里,都能生长。善写风景的俄国散文家普里什文认为植物飞絮是一件大事,自然界的一草一木都具有灵性,它们和人一样,是具有情态的生命体。

小小的蒲公英是高大的,高大得真像是一棵树呢!

可是,蒲公英美丽的梦想并没有全部实现,它的种子有些没有落到土壤里,像眼前这个意外——它的本意绝不是装饰这棵黑刺的。

一个朋友脱掉她厚厚的防水手套,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蒲公英絮花。尽管小心,她的手指还是被黑刺刺破,流出血来,但她没在意,轻轻举起那朵絮花,像可爱、天真的小女孩,“噗”地吹了一下,那朵絮花就悠悠飞走了。大家都被感染了,纷纷动起手来,不怕黑刺的利刺,把那些个絮花一个个摘下来,向着山坡,向着远方,用力吹送着,眼看着那朵朵絮花,像春水里升起的气泡,愉快地上升、飘荡,又像一队队小伞兵,向着它们真正的目标降落……

祝愿它们,落到合适的土壤上,开出金色的花朵。

深山藏古寺

溽热难当的七月,尽管已是月尾了,但仍是炎威未减。这个季节出行,总是像被火烤着,挥汗如雨,但人们游览的兴致似乎不减。这个周末,我们去央宗寺。这是个建于唐朝的寺庙,文革中被毁,后又重修,总之,是一座千年古寺,而且,它藏在高山的林木中,古诗讲“深山藏古寺”,肯定别有一番意境。

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央宗林场,这是青海乐都县境内。看这里山势峭拔,林木幽深,这座古寺就在山上。古时有个故事,曾以深山藏古寺为命题,要求三位画师作画。第一位画师画出了深山古寺的全景;第二位画师仅仅描绘了密林掩映的深山古寺的一角;第三位画师与众不同,只是描画了一个老僧在山脚下汲水的情景。大家称第三幅画最传神,以小见大,窥一斑见全豹,如国画大师齐白石以十里蛙声出山泉之句作画,仅画几只小蝌蚪在水中,便传达出那种热烈气氛。这种以年轮见大树,应该是文学中的短篇小说表达。哦,今天,我们看到的古寺该是怎样的呢?心,好像欢乐地悬起来了,充满了新鲜好奇感。

山径很窄,弯弯的小路上碎石极多,攀爬需要小心翼翼,不小心会踩滑,很危险,朝圣的路都是这般艰难吗?四围被浓郁的绿色包围,都是杨、柳、榆、桦、云杉、杏等树,植被很是茂盛,经烈日一烤,发出暖烘烘的蒸发气味。周边的山峰也很陡峭,是鲜明的红沙壤色,很像丹霞地貌那种样子,山谷中依稀有清亮的流水声撞击耳膜。望着、听着,想着这小小古寺藏在这里真是很神秘,它会在哪里露出红瓦砖墙的一角呢?山,越爬越陡了,仰望有直立竞天之感,又感叹这寺建在这山顶,也是考验朝拜者的意志。庙宇寺院都图个香火旺盛,不可能是当隐士吧?这时山路自上而下颤颤然走来几个人,与我们相遇,其中一位是白发飘逸的老大娘,穿着藏袍,这叫我们吃惊,一问,她竟然七十多岁了。她带着参拜后的满心欢喜表情,这叫我们自愧,都咬着牙向上攀。回过头,我又把老阿妈在山道上的蹒跚身影收进了镜头。

歇歇停停,气喘如牛,终于,爬到山顶的一块较为平坦的草地,看见一座破败的白塔,我们吁口气,看样子,古寺快看到了。擦擦汗,又顺着树林往前走了一截路,终于看到了古寺,初看时,有些失望,不是香火旺盛的一座威严古刹,而只是小小的一转三结构经堂,供有佛像,看了才知此寺是喇嘛教,寺前有风马旗和五颜六色的经幡,寺檐飞翘,悬挂着铁风铃。殿堂里点着酥油灯,香烟萦绕。门口有红衣僧人立在一边迎客。朝拜后,我们得知,顺着山径前行百十米,还有一座经堂,它才是最高处。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一间独立的小寺,又有一红衣小僧人立在那里,大概十六七岁模样。再往前是一道峡谷,深得看得人头晕,对面山峰壁立,万仞如削,密密生着塔松,从山脚一直绵延到山顶,好个气势非凡的地方。前边有条小山径,路边有棵老杨树,向山谷深深弯下腰去,成一个拱形,而它的中间的一个树疤处,竟然长出一棵杨树来,十几米高,碗口粗细,枝繁叶茂,成一个“丄”字,高高地立在山谷之上。这使我惊讶得几乎叫出声来,这真是大自然的造化奇观。我们默默望着,什么也说不出来。而那棵生于老杨树之上的树,不知被哪个朝拜者挂上了一道五颜六色的经幡,我把这树收进取景框,轻轻按动了快门。

正想仔细观览,见红衣小僧人提着水桶向寺边的一条绿树遮掩的小径走去。我眼前一亮,跟上他的脚步。路极窄,需格外小心,一边就是山谷边缘,他来到一个山崖边,那里有块很小的平地,一汪泉水浮现在绿草深山藏古寺中,清亮晶晶的,镜子般的,映着蓝天白云。而那泉水边,长着一小片绿色小植物,挂满了红红的小果实,哦,是可爱的野草莓。他汲满水桶后,站在那里歇气,突然像想起什么,轻轻拨开旁边茂密的树枝叶,我突然看到藏在里边的一个鸟巢,几个雏鸟露出头来,他连忙又悄悄掩上,回头,他看见了我,一笑。那笑容很孩子气,在灿烂的阳光下,那么动人。我连忙按相机快门。

下山时,我想着我照的这几张照片,能否把深山藏古寺的意境反映出来?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药水泉

初夏季节,我去探访药水泉,它藏在湟水谷地边的大山里,远近闻名,原因是那水非常神奇,可以治病。

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路上,见树木叶子已长成一片稠绿,麦苗也蹿得尺高并开始秀穗;一棵棵果树,辨出是梨和桃,都结着青果,雨水一浇,都很有淋漓动人之处。雨愈下愈大,眼看着车窗玻璃漫漶下来一缕缕水流,不断不绝。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叫七里寺的地方,撞进眼的是迎面而来的耸立着的大山,奇怪的是,两座大山中间夹着一座矗立棒槌样的山峰。一问,果然是叫棒槌山,山上林木很绵密,颜色绿中夹着黄,缠在一起跟线团一样,有些地方还如火燎过一样,黑苍苍的。问及,知道山上密布桦、杨、柳、松,有些树绿得晚,而那黑色,是黑刺的灌木。水声倒是很远就听见了,很是响亮。走得近些,看见是一条小溪从峡谷山缝里泻出,清澈地翻着雪白浪花,水势很是湍急。这里的农人告诉我们,顺着这条河走,逆流而上,就能攀到这山上。此时,雨下得大了,竟然变成条条雪练,密集降落,如内地人来看,将大跌眼镜,但长期在高原上生活的人,早见惯不惊了。好在大家都有准备,都穿着春秋冲锋衣,带有防风防雨帽,整理好行装后,就逆河而上。路不好走,乱石泥泞,不小心就会摔倒,愈走愈艰难,雪也愈来愈大,下得有一鞋厚,山也在雪中朦胧迷离起来,近处的树枝头也开满雪的花朵一样,像是冬景。攀登了很长的一段路,见到一块很大的岩石横在路上,上边镌刻“国家一级水源地保护区”的醒目红字。停下脚来,看着旁边清流直泻的这条河,想着这水是不是药水泉?问及一个穿雨衣的采蕨菜的农人,才知这水叫七里寺河,而药水泉则是山脚下渗出的一股细小泉水,根本就是两码事。大家惊醒过来,又开始下山,身上都湿透,裤腿和脚上都沾满了泥,下山,过了一个拱桥,果然见到了药水泉。泉边被精心砌上了青石,挂满了各色的经幡,在砌成台阶状的井坑里,安着一根不太粗的铁管,有清澈的水流出,这,就是药水泉!旁边有几个藏胞在接水,放着白色塑料桶和一排空饮料瓶子。藏胞友好地递给我一个装满的饮料瓶,让我尝尝。我一喝,顿觉类似于啤酒般刺激的味道,但口感苦涩,名不虚传,真是药水啊!问及为何用小瓶子装,多麻烦。答曰:“小瓶水当饮料一次喝完,而大桶不停地往外倒水,倒一次就走一次汽,不好!”哦,这水不光神奇还有点神秘了!已近中午了,看这雪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落地化雨,道路更加泥泞,寒意也增加了。大家就先去山下找农家饭馆吃午饭,待吃完饭,看雪停了再说。

农家饭馆里,大家把带来的食物摆了一桌子,又点了农家卤肉、凉拌山蕨菜。饭馆的小两口一阵忙碌,端上了几个大盘子,那肉香而不腻,真是家养土猪,碧绿蕨菜入口清香留齿,真是山珍,而最后上来的是囫囵个煮的大个红皮洋芋,面软微甜,别看它不是珍奇之物,却是最受大家青睐的东西,有人声称蘸着辣酱一口气吃了三个。

大家称赞农家饭菜好吃,老板年轻,很腼腆,我问:“这饭菜是否用药水泉所煮?”他点头,说:“这水做饭好吃,而饮之也养人,尤其治胃病有效。”细观这一对儿,男子鼻高眉黑,方正端庄;而他的女人,白皙俊秀,那双眼睛黑溜溜,很是可人。想着这水真有妙用,煮饭饭香,做菜菜香,用这水滋养长大的男女,发黑如墨,目光清澈灵动,真让人叹绝啊!说起收入,他讲自己上山采山珍,加之饭馆经营,一年也挣个十万元左右。我赞叹:“不少!”想着守着这大山,这泉水和田园风光,无污染,心地恬静,妻子可爱,这样过小日子,也是其乐融融啊!

查资料得知药水泉被发现已有较长历史了。最早是一个放牛的老汉发现,他放的一头牛,老是走失,引得他老是寻找,后来发现它总是在山脚下草丛中喝水。老汉拨开草丛,见到这清清漫上的泉水,晶莹玉面,尝一口,却很难咽。但奇怪的是他的牛胃口大开,膘肥体状,从此,药水泉的秘密被揭开。据清代《西宁府续志》记载,七里寺水泉“其味性温,饮之愈胃疾”所说,能治病是名不虚传了。这泉水含药应该是得益于山上的虫草、党参、黄芪、灵芝等药材,还有山下的麦饭石,《本草纲目》曾记载麦饭石“有温无毒”。清代有一位诗人为这药水泉写下了“药水清流药水香,效灵真不异单方,春光无限不须买,泉有灵丹延寿长”的名句。据现代科学鉴定,这泉水含有三十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看样子这泉水能治胃病已是不争事实。

药水泉的故事继续讲下去,说是这泉水惊动四方后,一老板前来与乡里洽谈,要以巨款买断,将药泉接管引下山,建一个药水泉厂,制成瓶装饮料。四乡百姓闻听后一致拒绝,官司打到上边,打赢了。现在这泉水还是和往常一样汨汨流淌着,只是增加了保护措施。这里的山民、来往的旅人,都可以任意饮用这泉水,而远远有人开车提着塑料桶来灌水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泉水也敞开清亮的胸怀,用它的神奇滋润着四方八面。

我赞叹这山奇、泉奇、人奇。山奇,细观这山是两山夹一个棒槌山,真的形成一个“山”字,绿郁钟秀。泉奇,清澈的七里寺河从山里流出,匆匆奔向湟水而去。而右侧山峰脚下渗出药水泉,一走一留,水质不同,药泉更是山的灵气所聚而成。人奇,是这四方百姓不为金钱所动,还是古朴民风民俗,造福大家,也有人评介,说西部人不开窍,放着钱不挣,也有人赞赏,觉得这泉水是没污染的净水,天生就该这样流淌。我不评介,只是沉浸其中啊!

绿色直岗拉卡

一想起直岗拉卡,我的心就会柔软湿润起来,整个身心都好像被绿色包容起来。这个藏身黄河湾的小村庄,它的格调就是一个字:绿。它像躺在浓荫中的一个鸟巢,恬静安详。小村被密密的绿色掩映着。柳树、榆树,桦树、杨树,仿佛所有的高原树种都在这里集中,而杏、桃的绿叶中藏着青果。这里住的多是以农为主的藏胞,房屋都都是藏式的,平顶,檐下颜色紫白相间,很别致。一下车,就见到一个寺庙,问了,才知叫古浪寺。朱红色寺门,雪白描着金黄色的灵塔,还有那飘扬的一道道五色经幡和高高的风马旗,这叫大家肃穆起来,为祈求吉祥,大家依次把围绕院墙的三百多个经筒都转了一遍,然后才走进村庄。

我们首先去看黄河。顺着水泥路,穿过一片片树林,来到河边。这些树都是杨柳、桦树、榆树,还有不少砍头柳,那柳树树身黝黑,裂纹纵横,像是有不少年月了,如沧桑的老人,不知有多少年月了。到河边一看,不由惊呆,黄河顾名思义,是浑黄暴虐,波涛滚滚。可是在这里,它换了另一副容颜,那水的颜色,碧绿得发蓝。水流缓缓,如糖汁漫流,粼浪层层,波澜不惊。许多不知名的白色鸥鸟在水面逡巡。乍一看,叫人一下子惊呆了,好半天缓不过劲来。想起“春来江水绿如蓝”那句诗,很佩服古人的观察力。

河边的一个藏族青年,正面对着水波看着什么,问他,始知这里是黄河的一处湾流,在上面不远,就是李家峡水电站,水库经常蓄水放水,河里的水温不稳,放生河里的鱼,经常漂起来,还有一些身上长了黏稠的东西,说是得了和人感冒一样的病。不由叹气,有些事,是进步了,但也带来一些麻烦。他说原先村民吃水就到河里挑,沉淀一下就可以,现在这水吃不成,好在家家挖井,也有清泉水涌出。

顺着河道走,见是大片卵石,泥泞滑脚,走到河边,见河底卵石清清可数,铺得密密麻麻,这河像是被卵石托起来的一样,愈往深处水颜色越绿,最中间的水流,就是绿中泛蓝,让人心醉,想着跳进去畅游一番多过瘾,但一摸河水,凉得刺骨。不由想起那藏族少年说的话,大家不由都向远处的水电站大坝望了望。

有人弯腰捡了一块石子,晶亮光滑如雀卵,想是贾宝玉出生时嘴里衔的那块,大家惊叫起来,都蹲着捡起石头来,不时发出惊喜笑声,这块像这,那块像那!背囊都鼓了,跑起来,是石子相撞的声响,哗啦哗啦的。

在河边树林休息吃饭后,大家三五一伙,说是去农家院转转,我跟着一个几个男女群友走进村里,村巷弯曲,庄廓院落,柳暗花明,土墙里见总是有一树树杏花从院墙探出头来,明媚迎人,这叫女群友们惊喜不已,整装理容,拍照不停。

走进一户人家,见院内宽大,藏式的两层小楼正面朝阳,采光很好,金黄色,有如小宫殿般漂亮,全是木结构,家具也是杨木雕成,颇有仿古民俗之感。还有自己安的卫生间,冲水马桶浴缸一应俱全,叫人惊叹,现在的农民生活也在发生巨变。藏胞老人对我讲,房子的木料是买来的,政府给补助了一些。现在庄子里有不少这样的五星级农户,儿子儿媳都在外边工作,闲了才开车回来看看他们,平时只有老两口在家。这里的人靠种地生活,近些年也靠旅游补贴,日子还是可以的。平时种完地,年轻人就打工去了,庄上都留下些老人,他们也是很寂寞的。他让我尝尝他烙的麦饼,我吃了一块,进嘴就有原生态的麦子甜香,这种味道,城市里怎么也吃不到,买的馒头雪白暄暄,进嘴无味。虽说来旅游的人多,但庄上没见谁家开饭馆开商店的,游客到哪家喝个水,吃块农家烙饼,上个厕所,都不收钱,民风古朴,好客,村里流淌着乡野自然的风,没有铜臭味。

院子里有葡萄架、果树和花,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还有一畦绿绿的小葱,有几棵花树,还在开着,像梅花又像海棠,味儿甜腻腻的。望着忙碌照相的女群友,想起哪个名人说过:院里种的花多,这家人里必有美人。就问藏族老人,他家是否有漂亮女人。老人的老伴咧嘴点头:“对着,家里的几个儿媳都漂亮着呢!”

一个漂亮的女群友喜欢这乡村藏家,就对老人开玩笑:“我留下来给你当儿媳吧?”

老人咧嘴笑。我说:“人家有比你漂亮的儿媳。”

院里有个辘轳,很古老的样子,使人想起《辘轳女人和井》那部电视剧,想当儿媳的女群友拿起水罐扔进井里,看着绳子一圈圈地坠下去,她自信地说:“我干这个活还是可以的。”她真的搅上一罐水来,看着这清清盈盈的水,还有里边晃动着那朵花儿般的脸,就想喝了。啜一口,清凉凉的,肺腑很有爽意。

哦,这清凉凉的黄河水啊!

哦,这宁静优美、民风淳朴的小村庄啊!

[作者简介]:冯文超,辽宁黑山县人。著有小说集《天路故事》、散文集《天路小景》。散文作品曾获《散文》杂志新人新作奖,《羊城晚报》散文大赛奖,第三、四、六届铁路文学奖。现在青藏铁路公司党委工作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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