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隐喻与隐喻式教学
2015-05-19张铁军
杨 光,张铁军
(哈尔滨金融学院商务英语系,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一、英语隐喻的内涵与特征
所谓“隐喻”,是潜意识下使用的一种认知手段,是遵循恒定原则的跨概念域的系统映射[1]。实际上,它是一种“隐晦”的比喻,与通过比喻词进行设喻的明喻相比具有“灵活性”、“含蓄性”、“约定俗成”、“民族性”等特征。
英语隐喻的灵活性表现为,其本体不一定明确表达出来,喻体可以是主、谓、动、宾、定、状等多种句子成分。如Silence is golden(沉默是金,喻体做宾语)、She has a heart of stone(她有一颗铁石心肠,喻体做定语)、The pot calls the cattle black(五十步笑百步,无本体,喻体为完整的句子)等。
英语隐喻的含蓄性表现为,把本体作为喻体设喻,对第二语言习得者来讲,如缺少背景知识,则仿佛是雾里看花,非此非彼。如“Love,love,nothing but love,still love,still more/ Bow shoots buck and doe……”(爱情,爱情,只要爱情,盼望更多爱情/爱情的宝弓射雌也射雄)这里将爱情比作宝弓的背景是西方代表爱神的丘比特之箭。
英语隐喻的约定俗成特征表现为,其经常是来自习语,不具有理性,仅仅是长期使用中固定形成并沉淀下来的表达方式。如Gild the lily(画蛇添足)、be as drunk as David’s sow(酒醉的就像大卫家的母猪)①传说英格兰西部,有一个叫大卫的酒店老板家有一只六条腿的母猪,参观者络绎不绝。他的妻子是醉鬼,有一天,她酒醉后睡在了猪圈。来看六条腿母猪的人看到了她,声称这是他们见过的醉酒最厉害的“母猪”,此后,人们便将醉鬼称为“David’s sow(大卫家的母猪)”。。
英语的民族性特征表现为,民族色彩与丰富的文化内涵造就了不同民族语言的差异性,同一本体在不同的语言中可能用不同的喻体进行设喻,同一喻体在不同的语言中代表的本体也往往是有差异的。如龙在中国的语言中是至高无上,而在英语中则代表邪恶;狗在汉语中往往与“走狗”“狼心狗肺”相关联,而英语中则具有褒义,如jolly dog(快乐的人)、top dog(权贵)等。
二、中西方隐喻研究比较
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论及隐喻。20世纪70年代末,在西方“隐喻狂热”学术革命风潮下,Lakoff 和Johnson 在他们合著的《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书中,提出隐喻是根植人类思维的一种认知,开创了基于认知主义的隐喻研究新方向,该学派认为隐喻存在于语言层面,也存在于人类的思维与行为中;隐喻是一种思维方式,具有认知功能[1][2]。正是基于此类的认识,隐喻问题研究突破了最初单一修辞格的研究范围和方法,当代学者从语用学、心理学、符号学、哲学、现象学、阐释学等多学科领域展开了研究。表1 具体反映了西方学者关于隐喻研究的阶段变化。
表1 西方学者关于隐喻的分阶段研究情况
我国古代《诗经》中的“比”“兴”等手法的实践应用,在中国文化史上也产生了重要的地位与影响。先秦时期的孔、孟、老、墨、庄、荀、韩等以百家争鸣的形式宣传各自的思想,各种形态的比喻层出不穷。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比”和“兴”的隐喻观已经渗入到修辞、心理、文化等方方面面,如刘勰的《文心雕龙·比兴》等。唐宋明清时期产生了我国首部讨论文法修辞的学术专著《文则》(南宋,陈揆),将“取喻之法”分为十类。时至今日,结合西方隐喻理论,国内学者更多地开展了诸如西方隐喻理论批评、西方隐喻理论比较评析、中西方隐喻理论对比研究等内容。由于中西方隐喻认知的内容、思维方式、方法、本源的差异(参见表2),随着中国在国际经济、政治、社会交往中地位的提升,跨文化交流越来越重要,“本土化”①所谓“本土化”应该是指在全球化的语境下,运用规范的一般国际学术研究范式,基于本国对语言学的研究需要出发,针对本土语言实践、理论积累的智慧进行总结、梳理,形成能够与国际同行对话的学术成果,并将之应用于我国的语言政策、语言处理、语言教学等方面。隐喻认知观的理论与实践构建势在必行。
三、英语学习中隐喻式教学的应用
1.隐喻教学方式有助于提高学生对词语的深入理解。英语词汇学习中大量需要记忆的内容,如果学生能够建立在理解的基础上学习,会大幅度提高学习效率,由于隐喻具有认知的特性,运用好隐喻可以帮助学生记忆和运用好英语词汇。如教师可以从隐喻角度解释succeed 这个单词,succeed 是由suc 和ceed 组成,suc(sub的变体)表示“在……之下”之意,ceed 的意思为“去”,这样合在一起即可联想为“随后”“继续”之意,若进一步引申,可以喻指“在人死之后”,进而有“继承”之意,喻指“坚持到底完成”“成功”[6]。这样,以隐喻思维方式引导学生理解单词,不仅使学生对生词具有形象感,还可以进一步拓展学生记忆,为其他词汇的学习奠定基础。
2.隐喻导入教学有助于英语习语的语义理解。习语是指在特定文化氛围中由长期以来高频率、固定、成型使用的词组或句子,是经过提炼后形成的语言的精核。美国心理语言学家Raymond Gibbs 把习语分为三类:一是不可分析性习语即“死喻”;二是可正常分析的习语,可通过理解字面意思得到所要表达的含义;三是不可正常分析的习语,需要绕过字面意思进行理解[7]。英语语言中的大部分习语是具有可分析性特点的。莱考夫的概念隐喻理论中提出,人们习惯于通过已知、熟悉的源域去认知和理解抽象、陌生的目标域。习语的理解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透过习语的字面意思理解内涵表达意思。如He is spitting fire.这里的fire 等于anger 的含义,即“火”喻指“愤怒”,实际上,fire 还可喻指love、imagination 等[8]。Gibbs 的研究表明,习语的理解依靠人们对隐喻知识的日积月累,即客观世界的内容与主观人类思维的联系增进。英语教学中,教师要根据情形,让学生熟悉习语的表达方式,帮助学生养成联想猜测习语含义的能力,这种能力的培养可借助英语习语或同义词词典,词典中详细介绍的如Fire 等词汇所具有的“anger、love、imagination”含义,这可以帮助学生掌握源域与目标域之间的对应关系,教师要做到是引导学生认知并介绍对应关系的背景,即为什么是“愤怒的火”“爱的火焰”“幻想的激发”等增加习语的学习兴趣。
表2 中西方隐喻认知差异[5]
3.通过隐喻进行文化教学。语言学习的终极目标之一在于进行文化交流,学生交际能力的提升在于将外语知识应用到实践中去,教师需要改变目前只注重词汇和语法教学而忽略语言内涵的文化内容教学,学生文化理解能力与文化意识的培养十分重要。隐喻具有特殊的认知性,其本身就构成了文化的一部分,如前所述,中西方隐喻认知的内容、思维方式、方法、本源的差异,恰恰体现的就是文化的差异,隐喻学习可以提升学生对第二语言习得中的文化认知度。教师在教学中总结一些相关案例进行目标教学,如宗教方面的“The shepherd”(牧羊者、牧师、指导者)、“The Morning star”(晨星)、“Sonof Man”(人类之子)都是意指耶稣,基督教文化认为其是人类万能的造物主,这作为一种文化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方面;再如文化历史背景下的具有特殊性的含义理解,如“a bull in a china shop”这个习语的直译是“一头喷着鼻息、怒气冲冲的公牛闯进摆满精致瓷器的店里”,而含义是指“在一个需要举止灵巧得体、细致周密场合闯进一个行为粗鲁、手脚笨拙、会惹麻烦的人”。之所以如此理解的历史文化背景是,1816年英国阿姆赫斯特勋爵奉命出使中国,代表英国政府与满清政府交涉发展贸易,结果谈判无果,回国后,英国报刊中刊登的漫画将他画成一头闯进瓷器店的公牛;再如英国地理上的山多地少的岛国地貌,历史上依靠马来耕作的情况较多,因此与马相关的隐喻也较多,如“as strong as a horse”(强壮如马,意指中国语言中的强壮如牛)、“a black horse”(一匹黑马,意指出人意料的胜出者)[9]。教师可以在总结梳理的基础上对学生进行文化导入式教学,把隐喻文化教学与语言学习结合起来。
[1]Lakoff,G.& M.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The Universityof Chicago Press,1980.
[2]Lakoff,G.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What CategoriesReveal about the Mind[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s,1987.
[3][古希腊]亚里士多德.诗学[M].陈中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
[4][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修辞学[M].罗念生,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
[5]王晓俊.中国本土文化背景下的隐喻认知观研究[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3.
[6]任正来,李玉萍.隐喻与英语教学[J].吕梁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1(2).
[7]陈道明.从习语的可分析性看认知语言学的隐喻能力观[J].外国语,1986(6).
[8]林书武.愤怒的概念隐喻[J].外语与外语教学,1998(2).
[9]姜喜梅.论隐喻与英语教学[D].哈尔滨: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