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年前《白毛女》剧组在建屏

范文杰　范浩天

六十多年前，电影《白毛女》在全国一举走红，对该剧的作者和拍摄，许多人都神秘莫测。其实，作者之一杨润身就是平山人，外景拍摄就在建屏县西柏坡西十几里的洪子店和三十多里的天桂山一带，群众演员都是建屏师范轮训班的学生。

1949年，中央电影局决定把贺敬之创作的歌剧《白毛女》改编为电影，编剧水华、王滨和杨润身获得了编剧一等奖，除发了稿费和金质奖章外，每人奖现金1万元。主演陈强和田华因演出成功，也分别获了奖。人民日报在通栏大字标题下，刊发了康濯撰写的整版文章，介绍了这部影片和作者。

该剧改编前，原定由水华和王滨执笔，由于二人对农村生活不太熟悉，想请全国文联的康濯参加改编。康濯推荐说，杨润身对农村熟悉，故事又在其家乡一带广泛流传，于是杨润身便成为编剧的黄金搭档。

三人在北京和长春，经过半年多的锤炼，对剧本中“旧社会把人逼成鬼，新社会将鬼变成人”的主题不变，又做了三处较大改动：一是向黄世仁交租又交息，二是加深大春与喜儿的爱情并结了婚，三是不要“小白毛女”。剧本于1950年夏定稿。

内景在长春拍，外景在哪里拍，需要选择。1947年春党中央撤出延安时，毛主席曾风趣地对刘少奇说，你们到白毛女的故乡去吧。当年5月刘少奇来到了建屏县西柏坡，1948年5月毛主席也来到了这里。大家觉得白毛女的故事就流传在建屏县，来这里拍外景比较理想，于是三位编导和摄影师到洪子店一带考察了一趟，便拍板定下来。

1950年秋，剧组编导、演员、摄影师、化妆师、美工等一行三十多人，从长春来到建屏县政府所在地——洪子店。剧组成员住在老乡家里，吃饭设有单独食堂，临时雇工在一个叫“振发店”的饭店里。

为了拍摄部队镜头，从华北军区请来了一个营。并从部队借来了三辆大卡车拉演员和道具，连续两个多月。为了提高群众演员的质量，杨润身到建屏师范所在地西柏坡，与校长齐履祥协商，选拔了20名年龄大、个头高的学生扮演群众，配合拍片，管吃住，给报酬。齐履祥说，全力配合，不要报酬。于是陈作舟、韩秀文、傅立龄等人随剧组拍片20天。

电影一开场，滹沱河水奔腾咆哮着向东流去，东黄泥大渠埂上挺拔的毛白杨树叶哗哗作响，一个青年挑着一担茅草，大步流星地在渠埂上向前走着，这就是剧中的主人公之一大春从山上割柴归来。在河坊村的胡同口碾子旁，拍下了大春的家。在南古月的柿子树下，大春和喜儿谈恋爱，大春在树上摘软柿，喜儿在树下用手接，边摘边谈，十分开心。

在下宅的农田里，村民们跟杨白劳、大春、喜儿一起收秋割谷子，大春与喜儿边割谷，边用毛巾擦汗，边唱着“天上的鸟儿比翼飞，地上的谷穗穗连着穗，谷穗低头盼收割，年轻人盼的是花儿结果。”

在天桂山的悬崖上，大春和喜儿打乌灵芝的镜头惊心动魄。起初由演员出面，跳崖时改为李道士替身。编导杨润身说要给他高额报酬，他说如果我死了，给我一个棺材就够了，激动得老杨热泪盈眶。李道士是远近闻名的飞崖高手，他手抓着绳索嗖一下子飞出百米，在悬崖空中悠来悠去，十分惊险，好不容易抓住了崖上的树枝，才落了脚。飞崖表演得非常成功，两个机子同时拍摄，摄影师见此险情，手哆嗦起来，有一个小机子拍得不够理想。

在洪子店村西的滹沱河激流上，拍摄了大春过黄河到陕北找红军。在北冶河滩和燕尾庄村，拍摄了八路军打着红旗，骑着马，抬着炮，扛着枪，威武雄壮地来到了白毛女的家乡，受到了老乡们的热烈欢迎。

在北冶大街南阁前，拍摄了村干部敲着锣，吆喝着给黄世仁交租，在中古月齐尚文家的打谷场里，杨白劳和佃户们忙碌地扬场过斗，推着车，挑着担子给地主交租。

在南古月村北的大道上，拍摄了黄世仁坐着大车，窥测喜儿背着谷子走向打谷场的镜头。在下宅村东的苇地里，拍摄了喜儿慌慌张张地从黄世仁家逃出来，由于思想紧张，掉了一只鞋，这个镜头连拍了三次，才过了关。在南冶的山上，拍摄了赵大叔放羊，牧羊人经过简单的示范，把鞭子交给了赵大叔。

在天桂山腰的三清洞里，拍摄了喜儿简陋的栖所和大春参军打回老家后与喜儿相逢的特写镜头。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发天桂山时，贺敬之题写的“仙姑洞”，取代了原名“三清洞”，并在洞内三个神仙塑像旁，新增了大春与喜儿相逢的塑像，形成了三神与二人和平共处。笔者触景生情，写下了“三清仙洞添新客，大春喜儿欣相逢，天下名洞谁为最，古新奇险此并名”的诗句，被刻在了走往洞口的山崖上。现在游客络绎不绝，成了天桂山一大景观。

在洪子店大街西阁内，拍摄了熙熙攘攘的群众赶集的场面。在洪子店村，敌机轰炸时，干部带着老百姓逃跑躲避等等，这些群众镜头都拍得非常成功。

杨润身至今还无限感慨地说：那时人们思想好，觉悟高，剧组所到之处一片绿灯。协助拍片的部队没有要钱，师范学生没有要钱，农民没有要钱……电影《白毛女》的成功，可以说是大家共同努力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