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食两用植物含义辨析

摘 要：药食两用植物是重要的生物资源，在食品工业中具有广泛用途。但是当前药食两用植物的概念不清晰、含义不明确，严重影响了中国食品尤其是保健食品的研究、开发与生产。文章依据国家相关标准和法规，探讨了保健食品的实质，厘清了药食两用植物的含义，指出广义的药食两用植物是指既能用于食品又能用于药品的植物，包括能够用于保健食品的药用植物。

关键词：药食两用植物，含义，保健食品，药用植物

中图分类号：N04；R9；TS21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8578（2015）02-0052-03

中国是世界食文化、药文化大国。商周到明清时期的食疗、药膳、滋补典籍现存50多部。“药食同源”“药食一如”“药食同功”的养生保健理念深入人心，甚至影响到日本、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1-3]。近年来，随着中国食品工业的发展与食品科学的进步，中草药、民族草药与食品的交叉、融合日益增强，药食两用植物（edible medicinal plant）一词的使用频率也越来越高，成为食品科学领域的重要术语。药食两用植物亦称药食兼用植物，通常是指既能用于药品又能用于食品的植物[4]。这个概念看似简单，但是在食品科学研究和工业生产中却因为对其含义的不同理解而出现很多问题。

一 药用植物在食品工业中的应用

原国家卫生部（现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2002年颁布实施的《关于进一步规范保健食品原料管理的通知》中，将药用植物分成了“既是食品又是药品的物品”“可用于保健食品的物品”和“保健食品禁用物品”三类。其中，八角莲、马钱子、雷公藤等40多种药用植物由于有毒等原因不能在食品中使用；花椒、枸杞子、薤白等80多种药用植物可以用于普通食品（ordinary food）；淫羊藿、车前草、三七等100多种药用植物可以用于保健食品（health food）。一些学者认为，药食两用植物就是特指枸杞子等80多种被卫生部划入“既是食品又是药品的物品”的药用植物，而车前草等100多种“可用于保健食品的物品”不属于药食两用植物。这种观点乍听起来有依据，但是实际上却忽视了保健食品的本质是食品的基本原则。

二 保健食品的本质

保健食品又称为功能性食品或功能食品（functional food），近年来发展势头迅猛[5-6]。根据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颁布实施的《保健食品注册管理办法（试行）》，保健食品是指声称具有特定保健功能或者以补充维生素、矿物质为目的的食品，即适宜于特定人群食用，具有调节机体功能，不以治疗疾病为目的，并且对人体不产生任何急性、亚急性或者慢性危害的食品。美国对保健食品的定义为含有生物活性物质，可有效预防/治疗疾病，增进人体健康的食品[7]。保健食品的注册、审批程序比较复杂，有一整套试验、检验方法和申请、审查手续。尽管保健食品与普通食品在组成成分、功能、加工、审批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但是保健食品属于食品的基本前提是毋庸置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保健（功能）食品通用标准》（GB 16740—1997）指出：“保健（功能）食品是食品的一个种类，具有一般食品的共性，能调节人体的机能，适于特定人群食用，但不以治疗疾病为目的”。教育部高等学校轻工与食品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推荐教材《功能食品学》也指出：“功能食品首先必须是食品”，是“既具有一般食品的营养和感官特性，又对人体具有特定生理调节和保健功能的一类食品”。据此推论，淫羊藿、车前草等“可用于保健食品的物品”显然是国家许可的、可以用于食品的药用植物，只是这里提到的食品不是狭义的普通食品，而是特殊的保健食品。既然淫羊藿、车前草等药用植物既可用于药品，又可用于食品（保健食品），那么为什么要排除在药食两用植物之外？

三 食品、药品的区别和联系

《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指出，食品是指各种供人食用或者饮用的成品和原料以及按照传统既是食品又是药品的物品，但是不包括以治疗为目的的物品。《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指出，药品是指用于预防、治疗、诊断人的疾病，有目的地调节人的生理机能并规定有适应证或者功能主治、用法和用量的物质，包括中药材、中药饮片、中成药、化学原料药及其制剂、抗生素、生化药品、放射性药品、血清、疫苗、血液制品和诊断药品等。食品与药品既有明确区别，又存在一定的联系。譬如，维生素C在作为药物使用、以治疗疾病为目的时是药品，而在作为营养强化剂或抗氧化剂使用、不以治疗疾病为目的时又是食品。再如，淫羊藿是中国特有的药用植物，在医药和食品工业中均有重要用途[8]。众所周知，淫羊藿早在汉朝的《神农本草经》中就被列入补益类“中品”，宋朝的《太平圣惠方》、清朝的《本草经解》等很多典籍也记载了淫羊藿酒、淫羊藿茶的配方与功效。现代营养学、植物化学和药理学研究表明，淫羊藿含有蛋白质、矿物质等营养成分和黄酮类化合物、多糖等生物活性物质，具有广泛的保健功能[1，8-9]；毒理学研究表明，淫羊藿及其多糖、总黄酮安全无毒[10-12]。迄今，国内外学者已经申报了大量的淫羊藿保健酒、保健茶及其他保健食品专利，有的已经上市销售并且创造了良好的经济社会效益[13-14]。2008年，国家卫生部和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专门联合发布实施了《保健食品中淫羊藿苷的测定》国家标准（GB/T 22247—2008），规范了淫羊藿保健食品的质量控制方法。显而易见，淫羊藿在食品尤其是保健食品中的应用不仅具有悠久的历史，而且具有很强的科学性和现实意义。如果将淫羊藿逐出药食两用植物范畴，不仅违反了保健食品属于食品的基本原则，误解了卫生部关于淫羊藿属于“可用于保健食品的物品”的规定，而且可能会对淫羊藿保健食品的产业化发展产生负面影响。

四 药食两用植物研发的新动态

中国约有31 000种维管植物，其中1/3左右被作为药用植物[1]。这些药用植物是药品、食品（含原辅材料）的宝贵源泉。许多药用植物虽然没有列入卫生部“既是食品又是药品的物品”与“可用于保健食品的物品”名录，但是在民间已有多年的传统食用习惯，值得深入研究。经过系统研究和严格审批，一些药用植物可能会“升级”，在食品工业中所处地位发生改变。譬如，2012年人参（人工种植）被卫生部批准为新资源食品。如果将药食两用植物简单地等同于卫生部“既是食品又是药品的物品”中收载的药用植物，限制其他药用植物在食品工业中的应用研究，显然不利于食品、保健食品和食品添加剂的创新。事实上，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食品添加剂目录中就包含了不少特殊的药用植物及其提取物。有消息称，近期相关部门正在酝酿修订2002年的“既是食品又是药品的物品”目录，新版规定（征求意见稿）的名称暂定为“按照传统既是食品又是中药材的物质目录”。“按照传统”4个字的修饰看似简单，实际上体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的要求，消除了修饰前称谓“以偏概全”的歧义，为新型食品、保健食品、食品添加剂的研究与开发铺平了道路，也为药食两用植物含义的厘清提供了依据。endprint

五 结 语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广义的药食两用植物应当定义为既能用于保健食品及其他食品又能用于药品的植物，即能够在包括保健食品在内的食品中应用的药用植物。卫生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的可以用于普通食品和保健食品的中草药、民族草药均属于药食两用植物。药食两用植物含义的澄清，对于食品工业的发展尤其是保健食品的研究、开发与生产具有重要的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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