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欧洲术语学的认知理论方向
2015-05-11邱碧华
摘 要:自20世纪90年代起,欧洲术语学界出现了对传统术语学的反思思潮。近十几年,在欧洲专业语言学界经历了某种认知方向的转换,这种潮流也对术语学界的理论反思产生了影响,相应产生了一些新的术语学认知理论范式。文章旨在对这些新理论思路的产生和发展做一简述,以期与广大读者共勉,并对中国的术语学理论建设提供一些借鉴。
关键词:社会认知术语学,框架型术语学,理想化认知模型,原型结构
中图分类号:H083;N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8578(2015)02-0021-06
Cognitive Theory Development of the Current European Terminology
QIU Bihua
Abstract: Since the 1990s, the authorized status of the traditional terminology in Europe started to face with a great challenge. In the past decade, the study of specialized language in Europe has undergone a cognitive shift. This new trend placed a great impact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erminological theories, and resulted in some conspicuous theoretical paradigms.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make a brief introduction to the emergence and development of this theory and to provide some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ese terminology theory.
Keywords: sociocognitive terminology,framebased terminology,the 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prototypical structure
收稿日期:2014-12-11
作者简介:邱碧华(1968—),女,福建龙岩人,现为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编辑。2003年底到2005年初,在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学习,主要研究术语学等。通信方式:qiubh@cnctst.gov.cn。
引 言
20世纪70年代,普通术语学以一门跨语言学、逻辑学、本体论、信息科学和各门具体学科的独立学科身份屹立于世界科学之林[1],此后,它以其“规定性”(prescriptive)的本质指导着全球(特别是西欧、北欧和亚非拉美洲)的术语工作。长期以来,研究者在术语工作中追求“标准化”和完全“单义性”的无歧义交流(特别在科技领域中),追求“术语”与“概念”之间的严格一一对应关系,这也是受普通术语学理论指导的术语工作的首要目标[2]。但是20多年的术语学实践表明,这一理想化的目标难以实现。20世纪90年代起,在认知科学、语言科学和交流科学(传播科学)等领域,对旧有普通术语学思想的反思和质疑之声泛起,这种对理论发展起良好推动作用的思潮,以“描述性”(descriptive)为特征,更加强调术语学理论中的社会、交流和认知的因素,从而把术语学带入了更为现实的社会背景中。
20世纪90年代早期,以学者布朗热(Boulanger)、盖潘(Guespin) 和戈丹(Gaudin)为代表的社会术语学(socioterminology),以及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以卡布雷(Cabré)为代表的交流(交际)术语学(communicative theory of terminology)是对传统术语学思想的“统治”地位最先“发难”的两股力量[3],这两种理论都是在实际交流背景下对术语的真实使用状况进行的描述性研究。
社会术语学主要是把社会语言学的原则注入术语学理论中,在术语的不同使用背景下对术语变量进行分析,并对术语的这种变化进行解释[3],它考虑在专业语言交流中,社会、文化群体(种族)这些因素对术语使用所起的作用。社会术语学视“标准化”为“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因为语言是不断变化的,在术语和专业文本中,出现多义和同义现象不可避免,概念体系和定义也不是静止的,这是一种现实。社会术语学虽无发展成为一种独立的理论范式的雄心,但它的出现却为术语学其他描述性理论开了先河,这些描述性理论也考虑术语的社会和交流(交际)因素,并将其理论原则建立在“术语是在专业话语中使用的”这样的现实基础上[4]。
以交流(交际)术语学为开端,现代语言学与术语学开始紧密靠拢[2]。交流(交际)术语学要比社会术语学更加踌躇满志,它着力于从社会学、语言学和认知科学等多侧面,研究专业语言单元的复杂性[5]。
卡布雷认为,术语学理论应该为研究“术语单元”提供方法论的框架,强调专业知识单元是多维度的,它们有认知、语言和社会交流三种成分,在这一点上,它们与普通的语言词汇没有区别。“术语单元”是从其特殊的知识领域、概念结构、含义、词汇和句法结构以及句法配价和专业话语的交流(交际)语境中派生出的“一系列的条件”[5]。卡布雷的杰出贡献是她提出了“术语学的多门理论模型”,并把“术语单元”比喻成一个多面体,一个有着无数其他侧面的三维体,主要有认知维度、语言维度和交流(交际)维度三个维度。术语学研究者无论选择哪个维度进行研究,都可以顺畅地对术语单元进行解释和描述,而不会排斥术语单元其他维度,也不会破坏其多维度的特性。术语单元的多面性也决定了术语学理论的多面性。“术语学的多门理论模型”使得人们对“术语单元”乃至对术语学多侧面的有价值的研究成为可能。卡布雷的交流(交际)术语学则是从语言维度对术语单元进行研究,但是没有排斥其他维度的存在。endprint
一 社会认知术语学
进入21世纪的这十几年,语言学理论在经历着某种认知方向的转换,语言学更加注重对构成语言基础的概念网的研究。“语言形式不能与其含义相脱离进行分析”这一事实,致使语言学家们开始对语言的句法学和语义学的交界面进行探索,这种势头也渗透到术语学研究领域中来[6]。
以认知为基础的术语学理论,在一定程度上与交流(交际)术语学有相似之处,但也有不同。认知术语学理论虽然也关注专业文本和专业话语环境中的术语,但它们力图把认知语言学和心理学中谈论“分类结构”(category structure)和“概念描述”(conceptual description) 的假设一体化到术语学理论中来。笔者将介绍两种最为重要的认知术语学理论:(1)社会认知术语学(sociocognitivet erminology);(2)框架型术语学(framebased terminology)。
比利时女学者R.泰默尔曼(Rita Temmerman)是社会认知术语学的代表人物。随着社会认知术语学的出现,认知语义学的很多见解(如原型结构和比喻)开始对术语学理论产生影响[7]。社会认知术语学侧重在更为广泛的交流环境中,对学科领域专业语言中术语的认知潜能、对与话语中的言语情景和认知语境相关的术语变量进行研究[8]。这个理论与戈丹的社会术语学和卡布雷的交流(交际)术语学有异曲同工之处:采用的方法都是描述性的而不是规定性的,都把“术语”看成是进行术语分析的起点。但它与其他描述性的术语学方法一样,同样忽略了“术语的句法行为”。它的特色是:强调按概念进行组织;从认知语言学方法的角度,强调分类结构。传统术语学的概念系统是以“属—种(is a) ”或者“部分—整体(haspart)”的概念关系进行组织,而社会认知术语学的“社会认知分类”谈的是要有“原型结构”,概念代表物最初采取的是“认知模型”的形式。社会认知术语学恐怕是第一个真正从历史或者“历时性”的维度对术语进行考察的术语学方法[3]。泰默尔曼对生命科学中的术语进行考察,发现不少术语的形成其实不自觉地采用了社会认知的术语学方法,即,术语的定义是从使用术语的文本语料环境里派生出的。依据不同的参数,如采取不同的分类方法、文本发送者和接受者知识水平不同以及受术语库使用者知识状况所限等,人们描述概念的方法都不一样。
社会认知术语学认为:概念与类别的界限并不是截然清晰的[7]。分类结构是原型化的,在这个框架里的概念间关系,其代表物是以认知语言学“理想化的认知模型”的形式存在的。这个分类模型是以美国心理学家E.罗施(Eleanor Rosch)的“原型理论”为基础的。依据原型理论,概念图采取的是一系列同心圆的形式,概念依直觉处于离这个“原型中心”或近或远的位置上。但是“原型”和“理想化的认知模型”未能研究“资料组合起来的情况”,也未能解释该怎样去确定原型中心,该如何解释一个“概念”里心理学意义上真实图式的含义。而且,这种代表物有着很明显的缺陷:(1)完全不受约束;(2)基于一个敞开式的概念关系库;(3)产生什么样的认知模型或者原型类别,似乎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建模者的直觉。社会认知术语学最积极的贡献是从历时性的角度对概念和类别的发展和术语的形成进行了研究。譬如,泰默尔曼对生命科学中“剪接”(splicing)这个词汇进行追踪,研究其含义随时间的历史演变、它被不同文化群体使用的状况以及它在专业语言和普通语言中的表现。泰默尔曼对生命科学中术语的研究,有力地证实了在科技术语的产生过程中,学者们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使用了“比喻模型”(专家们运用形象化的语言对其创造性的思想进行描述,比如运用比喻和借代手法,这有助于人们对某学科领域特有现象的深入理解)这种创造性机制。并指出,同义和多义现象是专业语言使用中经常遇到的现象,在进行现实化的术语分析时,必须把它们纳入其中。
近些年来,社会认知术语学开始注重把“知识本体”(ontology)作为体现概念代表物的更为可行的手段,这个“知识本体”和术语学的混合称为“术语本体编纂学”(termontography),它是一个将术语学、本体论和术语编纂学联合起来的混合式术语。其目标是将“知识本体”与多语言的术语信息相连接,将“知识本体”纳入术语资源当中。社会认知术语学认为,可以借助“术语本体编纂学”这一多学科方法,将多语术语分析的理论方法与本体分析的理论方法相结合。这种思想的产生要归功于术语学家I.迈耶(Meyer)的贡献[9]:如果将术语库改造成“术语知识库”,除了按传统术语学的“属种关系”和“部分-整体关系”将概念和名称衔接起来之外,还可以考虑借助其他的关系类型,如因果关系、对象-函数关系等丰富知识结构,这就能为“概念”多维度代表物的产生打开思路。
学者K.克雷曼斯(Kerremans)设想[9],在构建“某种领域明确的概念模型”或者“知识本体”之前,有必要首先把握好这个领域中独立于任何文化和语言的“类别”(categories)及其内在关系。这种“类别”称为“理解单元”(unit of understanding)。但是,在概念化过程的不同水平上,概念的代表物都会受到文化和语言因素的渗透。因此,人们怀疑纯粹的“理解单元”是否能够存在,以及能采取什么形式存在。
不少西方学者认为[4],虽然“术语本体编纂学”源于社会认知术语学的土壤,但是,近些年它的发展似乎已经脱离本源。就泰默尔曼和克雷曼斯等学者目前对“术语本体编纂学”的描述,它似乎完全与社会认知术语学最初的假设没有多少相似性了[10]。譬如,提出的概念代表物是以“计算机可执行的知识本体”形式出现,而不再提“原型”和“理想化认知模型”或者“辐射状的类别”这类社会认知术语学的基本术语。
这种发展结果也揭示出,认知语言学的术语学设想在计算机应用中不太容易得到体现,在知识工程和社会认知术语学所倡导的概念代表物之间很难找到切合点。由此可见,“原型”虽然是社会认知术语学中的关键概念,但是把它们用作组建分类的模型则行不通。因为,这样形成的模型,归根结底还是依靠术语学家的主观评估,人们很难定义出原型化类别中心的准确性质,也很难解释怎样去客观测定原型化的程度。endprint
二 框架型术语学
框架型术语学(framebased terminology)是由西班牙女学者P.法贝尔(Pamela Faber)教授及其同事提出的较新的认知术语学理论范式[10],基于她及其同事几年前构建的“功能化的词汇模型”(the functional lexematic model)和认知语言学的相关理论,应用于术语知识库的建构。目前,她正参与西班牙基于“环境科学”的术语知识库的建构项目(ecoLexicon),此项目的理论基础就是“框架型术语学”。
在理论上,框架型术语学与交流(交际)术语学和社会认知术语学共享一些假设,如在“术语”和“词汇”之间做截然区分在现实当中不可行也没有成效;研究专业知识单元的最好途径是研究它们在专业文本中的“行为”(behavior)。
因为专业文本有其独到的特点:术语丰富,富含专业语言单元;专业文本中所使用的句法结构也显示了其独有的特色。专业文本适合用作术语分析的模板,因为它对术语、词组、句子甚至整个段落的重复率很高;其专业语言单元大部分由复合名词形式表示,它们在某一科技领域中使用,有着在这个领域里的独特含义,并具有句法配价和可组合的价值。这类名词词组的结构,自然会随着语言的不同而变化。
1.概念化的分类和类别设计
框架型术语学采用了美国语言学家C.J.菲尔莫尔(C.J.Fillmore)“框架语义学”的一些理念[11],对专业领域进行建构,并且创建一个超语言(nonlanguagespecific)的代表物。其构造利用的是构成专业文本基础的“概念含义”(conceptual meaning)。
在传统术语学中,专业概念类别的结构一直是一个很受重视的关键问题,因为传统术语学采用的是名称学的工作方法;但传统术语学未能从心理学的角度对概念代表物产生的类型进行足够的分析解释[11]。
对于交流(交际)术语学和社会认知术语学而言,虽然“域”(domain)的概念至关重要,但是,这两种理论范式也未能系统反思应该如何详尽阐述、设计和组织这样的结构。在当今最好的术语手册里,也未能告诉人们如何开发这样的结构,这类结构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术语学家直觉的产物[4]。
在传统术语学中,就“域”这一概念存在着两种彼此相容的观点:
(1)“域”有时指知识领域本身;
(2)有时仅指专业领域中的概念类别(categories of concepts)。
显而易见,如何对“域”进行定义,会影响到其内在结构的组成[12]。框架型术语学所说的“域”,宏观方面指某一具体的知识领域,微观方面仅指专业领域中的概念类别。
2.框架型术语学的方法论基础
“框架”(frame)是基于经验的一种认知结构设计。它们为语言中词汇的存在和这些词汇在话语中的使用方式提供知识背景和诱因。在创建术语库时,框架型术语学借鉴了创建多语词汇数据库的方法:开发一种类似“框架”的体系结构,其可以覆盖和处理诸如多义词、句法配价信息、词汇化模式以及各种语言的对等物等问题。使用“框架”有助于实现专业语言单元潜在的语义行为和句法行为的明晰化,也有助于对概念关系的描述和对术语可组合潜力的挖掘。“框架语义学”强调[12]:要理解语言中词汇的真实含义,人们必须掌握构成词汇用法基础的语义框架或者概念结构的知识。法贝尔教授等学者认为这一点对于理解专业语言单元也是适用的[4]。
框架型术语学关注的要点是:(1)概念的组织;(2)术语单元的多维度性质;(3)利用多语语料库提取语义信息和句法信息。在框架型术语学中,概念网(conceptual networks)是从隐藏于其后的“域事件”(domain event)中衍生出来的,这个“域事件”为发生于某专业领域的专业化过程、行动和参与其中的实体提供了模板[11],它提供了各种概念关系产生的具体专业背景或者语境。
框架型术语学在方法论上是借助一体化的“自顶向下”(topdown)的演绎法和“自底向上”(bottomup)归纳法,从专业领域中提取概念系统。“自底向上”的方法是指从不同语言的文本语料中,提取与本知识领域特别相关的信息;而“自顶向下”的方法是指在有关专家的帮助下,从专业性词典和其他参考资料中寻找信息。
同时,术语学家又要对构成域事件基础的概念构架进行规范[11]。一个域最基础的属类别是设置在一个作为原型的“域事件”或者“行动—环境”界面上的,它为其他类别的信息建构提供了基础模板。术语记录中的信息是内外连贯的,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结构,有利于人们更快捷地获取知识。
上述方法有一个基本前提:对专业域的描述所基于的“事件”是在这个专业领域普遍发生的事件,因而具有代表性。每一个知识领域都有自己的事件模板。
在“域事件”或者“行动—环境”界面上,表示属的类别放置在那里,这为本知识领域内对更多相关专业的概念进行组织提供了框架[10]。各概念类别通过“域事件”给捆在了一起。每一个类别中的专业概念,由依水平(非层级关系)关系或者垂直(层级关系)关系相连的“网”组织起来。“域事件”中每一个子域的特征,则由带有一系列原型化概念关系的模板描绘。框架型术语学中,术语的定义被看成是微型知识的代表物。定义的形成是以从语料分析中提取信息为基础的,语料源中富含构成术语的词形变化和各种组合关系的信息。
法贝尔教授曾举了“海岸工程域事件”中“侵蚀”(erosion)这一术语是如何得以描述的例子:“侵蚀”在“海岸工程域事件”中是与“过程模板”相符合的过程。“侵蚀”过程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发生,也可以给分成更短的阶段;它可以在一年当中的某一特殊季节发生,也可能朝着某一方向发展;它可能由某一诱因(譬如自然力)诱导,也可能对某一特殊环境实体发生影响,从而产生某种结果而成为受影响实体的变更因素。endprint
“海岸工程域事件”的语料库取自相关专业语言文本,它富含了有关“侵蚀”过程的属性信息,也涵盖了“侵蚀”这一概念与同一知识领域其他实体之间各种关系的信息。借助这些属性信息,可以形成“侵蚀”这一术语的定义,也可以凭此找到“侵蚀”与其他概念间的关系,甚至可以挖掘出在不同语言中,将这一术语进行进一步组合的潜在信息。
在同一知识域内创建与“侵蚀”相关的更为专业化的术语时,有关“侵蚀”的基本信息可以被激活,构成了“侵蚀”的下位概念或者下位词,而这些更为专业的术语实际上在语料源中是存在的。这些复合的名词形式实际上是“精简了的命题”,它们有着自己的句法规则。依照所使用的语言及其构成术语的特有规则,这些命题表征还可以以不同方式再被激活。譬如:“X导致Y(X causes Y)”这样的结构可视为语言的基本单元。
依照美国语言学家A.戈德堡(A.Goldberg)的观点[13],包含基本“论元结构”(argument structure)的构造是与动态场景有关联的,如某人凭意志把某物转让某人、某人引起某物移动或者改变状态、某人经历了某种事情、某物的移动等。这些构造可视为语言的基本单元。她同时提出:西方语言的基本从句形式,构成了相互关联的带有特定语义结构的网。这些都对规范定义模板乃至分析专业语言文本中的句法规则极为有用。
法贝尔教授认为,如果在术语知识库建构时,除了传统的“属—种”和“部分—整体”关系之外,若再合理地纳入更为广泛的概念关系,如非层级关系—影响(affects)、引起(causes)、导致(results)、由什么组成(made of)、在那里发生(takesplacein)等,并且这些关系是可逆的[14]。定义中信息的组织,也可依据其感性的特点,或者依据它与同一类别其他相关概念定义中信息结构的关系进行构建[4]。因此,在“海岸工程领域”中,利用广泛的概念关系或者语义关系,还可以得到与“侵蚀”有关的其他术语及其定义。
另外,框架型术语学强调在“域事件”中,各种水平概念间的关系都是一种“动态”的结构,因为所有的概念都是过程或者事件的组成部分[15]。
简而言之,使用“框架”作为定义术语的模型,有利于对术语的描述更加连续、动态、灵活和完整。
3.运用图像手段
框架型术语学的另一重要方面是,它在对专业概念进行表示时,利用了图像的优势。它向人们展示出,专业实体的语言和图像描述方式是可以相互结合的,图像可以集中凸显概念的多维度特质,也可以显示专业领域中概念间的各种关系[16]。框架型术语学倡导概念描述的多模型化,倡导术语定义编纂中的建构信息要与图像中的可视化信息紧密配合,以求达到对概念系统的复杂和动态特色的更好理解。
框架型术语学主张:图像的分类要依据其主要功能,或者依据它们与其代表的现实实体之间的关系进行。要依据象似性、抽象性和动力机制的标准,也要依据表现专业概念特殊属性时所采用的方法[16]。具体表述为:图解中形象化的图像,要与概念属性抽象代表的现实世界中的真实客体相像;图解的抽象程度,要让人们能在认知上识别出概念的代表物;动力机制指的是对“活动”的体现(譬如动画、视频,以及图像所显示的上位概念所处过程的不同阶段)。框架型术语学对图像的使用,与术语的语言信息相得益彰,而为术语的描述提供了更为全面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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