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圈地运动中农村的真实写照
2015-05-09吾文泉
摘 要:乔治·克莱布的《乡村》是感伤主义诗歌的代表之作,描写圈地运动前后英国农村的沧桑巨变,表达了诗人深刻的情感体验和对农村因圈地运动而衰落所产生的无限悲伤之情。本文从圈地运动与克莱布诗歌《乡村》的关系入手,探讨圈地运动对英国农村、人性、道德观和价值观等的深刻影响以及在感伤主义诗歌中的反映。
关键词:圈地运动;感伤主义;乡村写作
作者简介:吾文泉,1963年生,苏州人,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3-0-01
由于英国工业革命和圈地运动的加速发展,社会矛盾日益加剧,中下层资产阶级文人深感社会贫富不均。感伤主义正是这种情绪在文学上的表现,它夸大感情的作用,表现对矛盾重重的社会现实的不满。作家们触景生情、沉思冥想,满腔哀怨,寄情于物。乔治·克莱布的《乡村》(The Village, 1782)是感伤主义诗歌的代表之作,描写圈地运动前后英国农村的沧桑巨变,表达了诗人深刻的情感体验和对农村因圈地运动而衰落所产生的无限悲伤之情。本文从圈地运动与克莱布诗歌《乡村》的关系入手,探讨圈地运动对英国农村、人性、道德观和价值观等的深刻影响以及在感伤主义诗歌中的反映。
圈地运动是欧洲资本主义农业土地制度的改革运动,尤其盛行于英国。圈地运动即把原互不相连的“敞田”和“条田”以及公地和荒地等用树篱或石墙圈围起来,改农耕为畜牧或大农场,以提高生产率,获取更高的利润。18、19世纪,英国城市工业进一步发展,对农产品的需求加大,农业技术的加速革新,以及圈地通过议会立法的合法化,英国的圈地运动达到巅峰。但广大底层农民(公薄持有者和短期租佃农)是受害者,他们被驱赶,或被强制终止租佃期。他们的家园被毁,无数失地农民流离失所,或沦为雇工,或涌向城市成为廉价劳动力,或移民海外。历年来,国内外史学界和经济学界在圈地运动的研究成果大量丰富,以阿瑟·杨、汤因比和泰特等英美学者,以及钱乘旦、阎照祥和沈汉等国内学者,都以历史和经济学视角对圈地运动进行了大量细致的研究,他们肯定圈地运动对农业和社会发展的促进作用,也批评圈地运动造成大量失地农民的流离失所和穷困潦倒。
乔治·克雷布(Georege Crabbe, 1754-1832)于生于英国萨福克郡,父亲是收税人员。他小时已对诗有兴趣。他从小学医,并移居萨福克郡伍德布里奇。主要诗集有:《陶醉》(Inebriety,1775)、《图书馆》(The Library, 1781)、《乡村》(The Village, 1783)、《报纸》(The Newspaper, 1785)和《自治镇》(The Borough, 1810)等。其中《乡村》是他广为流传和最著名的诗歌,他不像格雷和哥尔德斯密斯那样美化圈地运动前的农民生活和乡村景色,而是真实地描绘了贫困的农村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说:“穷人的真实图景”,并揭示圈地运动给农村带来了更大的痛苦,更暗淡的前景。
在克雷布看来,农民被命运抛弃,生活难以为继:“当地的贫穷农民辛苦劳作,/烈日当空,阳光火辣辣,/照射他们的手臂和头上;/颤抖的双手,羸弱的心/悲叹着命运的不济,只得苦苦支撑”。[1]农民们日夜辛劳,毫无欢乐,一如野生的两栖动物,每张脸上表露出忧郁与悲伤,他们远离城市的尔虞我诈和虚伪应酬。
但即使是如此,有钱人的圈地行为仍然像无形的铁拳砸碎了脆弱的农村生态。诗人把圈地者比喻为:让原本丰收的稻穗枯萎的“炽热的沙暴”(burning sand),以及占据整片土地、夺走麦子的“野蛮粗鲁的野草”。那些无法无天的商人(the lawless merchant,即圈地者)像罂粟一般,嘲笑着穷人的土地梦;抑或像野芥草覆盖庄稼幼苗,把阳光遮挡;抑或像野稗草一样紧紧勒住病弱的幼苗。圈地者把农民从土地上硬生生地拽走,剥夺了农民们白天的劳动果实,同时让他们彻夜不眠地劳作。诗人漫步田野,搜寻自然朴实的生活迹象,但见巧取豪夺、违法乱纪和恐怖恫吓弥漫了这个地方,人们胆大妄为,诡诈如云,粗暴乖戾,野蛮之极。于是诗人提出尖锐的问题:更多的贫苦农民如今安在?答案:漂洋过海去未知的地方冒险;或做挖矿的奴隶,身边虽然财富堆积,但他们更加贫困;或沦为农场雇工,起早贪黑,在虚弱、劳累和屈辱中挣扎,直到疾病缠身,遭人鄙视,无人过问,孤独等死。
诗人着重描写一个留守的老者,命运多舛,圈地者们催促他拼命干活,他只得偷偷哭泣,面对刺骨寒风像枯叶飘零,他怒吼:“何时能够脱离者艰难困苦?年轻人和伙伴们都已经远走高飞,而我飘落到尘土之中,无人知晓。”而他所见到的丰收庄稼和肥硕的牛羊都是他人的财富。这里留守的是更多的弱勢群体:没有父母的孤儿,空巢的老人,被丈夫抛弃的妻子,整天哭泣的寡妇,充满恐惧的残疾人。只有白痴在悠闲地游荡,高兴快乐。
诗歌在感伤中真实地反映了英国农村的沧桑巨变,透射出诗人对农民极大的同情和对圈地运动辛辣的批评。
这部长诗均用五步抑扬格双行押韵诗体写成,形式优美整洁,铿锵悦耳,深刻感人。这种英雄双行体诗歌同诗人的散文一样自然流畅、清新简朴。景色结合人物,触景生情,信手拈来。感伤的情怀凸显在部诗作之中,死亡、疾苦、劳累等等构建了一个悲伤阴沉的世界。诚然,诗人表现出对圈地的充分了解,对农村圈地的惨状表示了极大的同情。虽然诗歌没有明确表现圈地运动如何以它具体的力量摧毁农村,以及圈地运动轰轰烈烈的场景,但诗歌通过鲜明的对比展示了圈地运动摧毁一切的后果。由此可见,英国乡村和农民题材的文学作品渗透出圈地运动的深刻影响,英国许多经典文学作品都深深地打上了圈地运动的烙印。
参考文献:
[1]George Crabbe. The Village and The Newspaper. New York: General Books, 2010. 本诗歌的中文翻译均为自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