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的基本方法探析

幸强国

（西南财经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成都611130）

一、在国家治理语境下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

众所周知，经济人口承载力既涉及经济现象，又涉及人口现象。广义地说，属于多学科研究问题，狭义地界定则归属经济学和社会学。那么，它的研究和国家治理语境有何关系？就此诠释如下。

中共十八大提出，要根据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实际，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的基础上实现新的要求，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在2010年基础上翻一番。怎样实现新的要求？其重大的战略发展路径值得深入领会：坚持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实现平衡、协调、可持续发展；实现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实施区域总体战略，发挥地区比较优势，加大对老少边穷地区的扶持力度；有序推动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努力实现城镇基本公共服务常驻人口全覆盖。上述的新要求、战略思路归结为一句话：经济要持续发展，民众要普遍受益。在此意义上，经济人口承载力的研究是一个国家治理视角的研究，以下从经济学、社会学的层面展开诠释。

国家治理的当前语境与经济学研究的视角转换一致。经济学关注的基本目标含充分就业和经济增长，二者有互补，可相得益彰，也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矛盾。在经济发展的一定阶段，充分就业和经济增长分别占主导地位，起主导作用。一般而言，经济全面迅速增长的时期，就业渠道比较宽广。在经济增长的高原时期，增速放缓，结构转型，就业矛盾相对比较突出，实现充分就业是持续稳定发展的基础，占主导地位。我国是人口大国，且当前处于经济增速放缓，结构转型时期，充分就业是稳定发展的前提。当前，无论从理论或实践的层面，都需要实现一个转换，即从关注经济发展水平到关注就业、关注与就业相关的劳动者享有的收入和服务。这是经济学视角的一个重要转换，也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现实提出的要求。结合我国劳动分配与资本分配比较处于弱势的现实情况，有两点须明确。第一，既要关注经济发展水平，还要关注经济发展带动就业的社会效益。第二，既要关注经济发展水平，还要关注劳动者所获得的合理的收入。

国家治理的当前语境与社会学的研究焦点契合。社会学关注人，首先是关注人的基本生存和发展条件。中共十八大有关国家治理的精神进一步体现了对人的关注，明确提出了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实现城镇基本公共服务的全覆盖的目标。改革开放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增长，同时也带来了在增长中保障人的基本生存条件的改善和发展的合理要求。这是当代社会学关注的重要话题。国家治理的宏观目标是经济社会各领域持续发展，经济发展是手段，社会进步是目的，社会进步在我国当前的基本体现是民众从改革开放中得到的利益的程度。民众从改革开放中应该得到的利益是多维的，包括实现充分就业、保障收入增长、享受公共服务。这些都是当代社会学关注的焦点热点话题。

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是测度、分析经济水平和人口容量的关系，涉及经济总量和经济增长趋势、就业水平及就业变动趋势，与上述充分就业、收入增长、公共服务改善有直接关系。由此可见，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与国家治理密切相关。在国家治理的语境下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有明显的理论意义。在国家治理的语境下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是研究问题的一个指导思想，即给研究工作设置一个宏观的框架。简言之，国家治理是“鸟瞰图景”，经济人口承载力是“分支图景”。从这个层面拓宽视野，对研究方案的设置、研究结果的分析、理论的诠释和可能的运用都有参考价值。

二、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的基本方法

有语境还需要有路径，才能做研究。有必要回顾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的基本方法，领会基本方法中的思想精髓。

什么是经济人口承载力？按已有学术论文的诠释，经济人口承载力是基于经济发展水平的人口承载力，即一定经济总量所能承载的人口数量。在此界定下，经济承载力有不同的研究方法。在已有的研究中，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主要走经济学路径，做实证研究。因此，笔者在此以经济学为出发点梳理其方法，将其归结为描述统计、计量分析和软科学方法。其中描述统计和计量分析是典型的经济学分析方法，软科学方法指不同学科交叉且定量研究的模型方法。

（一）指标分析

以指标为基础分析经济人口承载力是基本的方法，含指标的描述统计。确定相应的指标，对区域或城市的经济、人口数据做整理，分析其经济人口承载力是基础的研究方法。一般论之，指标分析有三个功能，一是直观描述，直接用整理后的指标数据进行分析研究对象；二是对指标数据集进行基本统计，用均值、方差、分布、趋势等描述性统计值诠释研究对象；三是为模型测度研究对象奠定基础，即指标分析和以指标为基础的描述统计是模型分析的前提。指标分析和指标的描述统计直观反映经济人口承载力的现状，有简洁实用的特点。

通常使用的经济人口承载力表达为：区域经济人口承载力＝区域GDP／全国人均GDP，这是表达区域人口承载力与全国平均承载力均衡的方程。唐德祥的研究则是以不平衡为基础，界定区域实际人口与应有人口的比值为区域经济人口承载力指数［1］。界定经济人口承载力：类似于产业区位商计算，以全国为标准做人口－GDP区位商，则可以得出区域经济人口承载力指数，表达为（1）式：

当e＜1，区域经济还有富余的人口承载力；e＞1，说明区域人口有富余；若e＝1，则区域经济人口承载力与全国平均水平处于平衡状态。在此，比较研究的假设是：部分与整体的性质一致，即区域的经济人口承载力与全国的经济人口承载力相等。若假设不成立，则应分析区域特殊的原因。由于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是普遍规律，该假设不可能完全成立。如果做此假设，择需要一定的限定条件。

依研究渊源，经济人口承载力的研究源于人口承载力的研究。国内外人口承载力研究视角主要是基于自然和环境资源的人口承载力。例如，土地的人口承载力是人口承载力的一个基本研究视角。土地的资源承载力又可以分为农业土地的人口承载力和城市土地的人口承载力。如果以相对封闭的区域为研究对象，农业土地的人口承载力是以其农产品数量决定的供养人口量。城市土地的人口承载力是以城市土地及其附属的自然环境可能容纳的居民数量。又比如，水资源的人口承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研究视角。在既定的生产生活条件下，水资源的稀缺性决定一个区域、一个城市可能容纳的居民数量。再比如，适度人口承载力是一个综合性、实践性的研究视角，设置综合的标准，分析既定的环境质量、生产模式、人口密度、交通布局、出行便捷度、公共服务等边界条件下一个区域、一个城市的适度人口容量。

基于资源的人口承载力最终要通过经济活动来实现，所以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是人口承载力研究的终端环节。比喻之，资源人口承载力研究可能性，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现实性。可能性研究是必要的，现实性研究也很必要。由此可见，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确有必要，当前的研究还相对薄弱，需要进一步加强［2］。就指标而言，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指标尚少，更没有形成指标的体系。因此，加强研究需要在经济人口承载力的指标设置方面认真思考，严谨论证。

（二）计量经济分析

计量经济分析已经成为经济学不可缺少的研究方法，渗透到经济学研究的一切领域。前瞻之，可以肯定，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必然会更多地采用计量经济分析。通俗讲，计量经济分析实际上是统计回归的延伸，是在不同边界条件下回归模型的升级版。

以国情论，经济大国和人口大国更需要计量经济回归研究经济问题，包括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不妨以面板数据分析为例诠释计量经济在经济人口承载力方面的功能。面板数据是含截面和时间序列的数据的集合，截面数据是同一时点的若干参数的观测值，时间序列是不同时间点的序列，n个时间点和m个截面参数的结合形成一个n×m矩阵，类似面板，故曰面板数据。面板数据回归的基本方程如（2）式：

在（2）式中，Yit是因变量，Xit是自变量向量，i是截面个体下标，t是时间序列下标。方程是从个体和时序结合的角度测度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以形而上言之，面板数据体现了全面分析问题的方法。经济现象和人口现象都有完备的年度数据集和其他调研数据，特别适用于面板数据分析。研究我国的经济人口承载力，面板数据回归分析的方法大有裨益。

计量经济分析已是发展成熟、且仍在不断进步的测度工具，面板数据回归仅仅是其中的一种模型。但是，上述对于面板数据回归的方法也适用于计量经济分析的其他模型。在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中，针对不同的研究对象和研究目标，可选择运用计量经济分析各种模型。

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一般针对区域或城市，是中观研究对象，所谓个体也是中观个体，有大量或海量的数据，计量经济分析是必不可少的工具。工具运用的效果取决于运用工具的人，重视工具但不唯工具论。这是须注意之点。

（三）软科学方法

软科学方法没有严格的界定，泛指运用运筹学等数学工具分析、预测交叉领域对象的方法，广泛运用于经济社会的各种问题之中。广义地说，计量经济分析也属于软科学。因为计量经济分析发展完备，运用对象明确，所以有独特的称谓，有独特的研究领域。但是，计量经济分析并非是经济研究的唯一数学工具。计量经济分析源于统计，与计量经济分析同根生的多元统计分析也是经济问题研究的重要方法。在研究经济问题时，运筹学的各种方法也是经济研究的备选方法。凡采用数学工具模拟现实对象的方法，都是经济问题研究方法的备选项。由此可见，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软科学方法不可忽视。

灰色系统理论亦可归于软科学，广泛运用于工业过程、资源、环境、交通等各种问题之中。其优点是运用不完全信息，基于随机变化数列的思想，预测对象或过程的未来值。在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方面亦有运用灰色系统理论做预测的研究。段堃做一阶单变量G（1，1）灰色系统方程，从经济层面预测了2012到2010年成都主城区人口增量趋势［3］。段堃的经济人口承载力的定义为：（3）式与（1）式的分母同，定义的区域经济人口承载力指数与（1）式同。在该研究中，采用了其他条件不变的假设，得出了很好的测度结果，是一个很好的研究案例。

软科学范围宽，挂一漏万不可避免。各种软科学方法都可能运用于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之中。方法论没有褒贬之分，只有适用与否。

上述指标分析、经济计量分析和软科学方法三种方法，以共性言之，都是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的数学分析工具。三种方法各有特点。指标分析简洁，便于直观表达和比较。计量经济分析可对可得的大量的宏观数据做精确的参数分析。软科学方法是大量的判断、分析、决策、控制、优化的工具的模糊集合，灵活性强，工具多，应用范围广。就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而言，三种方法都是不可或缺的。

笔者认为，就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的工具而言，基本上是沿用已有的分析工具，关键在于工具的选择性。但是，就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的基本思路而言，还大有值得探索的余地。

三、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的基本视角及两个新参数

以形而上论之，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亦是追求真善美的过程，即在分析过程中求真，在目标导向中求善，在指导思想上求美。研究过程中求真：全面的实证研究和细致的社会调查，弄清全国总体和不同层次范围的经济人口承载力的当前状况、存在的问题和未来的趋势。在目标导向中求善：研究结果服务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规划提供决策参考依据。在指导思想上求美：美是协调和谐，是理想和现实的协调和谐，即促进充分就业、经济增长和公共服务协调发展。当然，真正达到真善美的结合也是难事。在此，提出一些基本思路，以期对经济人口承载力的研究有所裨益。

（一）系统视角

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需要从系统视角界定。经济人口承载力是经济社会大系统的一个参数。系统包含若干层次，每一个层次都有整体与部分的关系；系统又是处于动态变化过程之中。就经济人口承载力而言，所对应的系统可界定为国家、省区、市这样一个范围，其动态过程可以定义为以年度为时间序列单位的变化过程。以下对上述的时空界定逐一诠释。

界定国家、省区和市为研究层次是截面意义上的系统视角，源于研究实践的需要。国家为范围上限是将我国视为一个相对封闭的整体，这样的考虑有明显的实践意义。当然，国家、省区、市的研究结果对市以下的研究对象亦有很好的参考意义。

界定年度为测度时间单元是动态意义上的系统视角，也源于研究实践的需要。动态系统变化的测度基于一定的时间区间。例如，财政以年度为测度区间，年度变化趋势能够满足政策调整的需要。金融工具以年、季、月、周、日为测度区间，甚至用基于无穷小的连续时间来测度变化，因为金融市场价格瞬息万变，时间区间的界定就可能有不同模式，金融的时间序列可能以年为区间，也可能以月为区间，或者做连续时间变化的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服务于规划，针对政策，其变化量在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段才体现出明显的意义，年度足以满足其需要。实际上，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的基本数据主要以年度数据为主，类似于财政数据。扩展而言，政策研究的数据主要是年度数据。当然，并不排除其他时间区间的测度。

总之，系统视角在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中有截面意义和动态意义的体现，系统视角有助于在研究过程中用全面的观点、发展的观点看问题，有助于研究目的的设定，有助于研究方案的选择。

（二）交叉研究

当前，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处于初期阶段。相对而言，基于资源、环境的人口承载力研究成果更丰富。理论上，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是人口承载力研究的终端，理论研究有必要。实践上，我国是人口大国，人口承载规律始终值得探索；处于城市化进程的快速阶段，人口转移规律亟待探索。从学科定位的层面上，怎样开展研究？笔者认为，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的学科定位是交叉研究，其主要的交叉研究的基础是经济学和社会学。在此对交叉研究的视角做如下诠释。

交叉研究主要是经济学和社会学的交叉，有如下理由：一是顾名思义，经济人口承载力涉及经济领域和人口领域，前者属于经济学，后者属于人口学（社会学的范围）。二是从本质上说，经济学和社会学有密切的联系。研究经济问题不能脱离社会背景，研究社会问题需要经济基础的理论。三是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是交叉研究，交叉研究的学科包括经济学、社会学，还包括管理学、运筹学、历史学等各门学科。但是，以联系的密切程度观之，经济学和社会学的联系是直接联系，密切程度最高。

社会学研究的定量方法日益得到重视，其定量方法与经济学研究方法有重叠融合之处，由此加强了二者交叉研究的方法论基础。在社会学研究中，沈崇麟提出了社会学定量研究的10个视角，其中包含缺失值处理、非线性关系、测量模型、潜变量、系统动力学等10个视角，几乎所有的视角都对经济学定量分析有所应用。在谈到系统动力学时，沈崇麟明确指出，“计量经济学为定量社会学研究提供了许多有益的范例。”［4］78不限于此例，众所周知，经济学和社会学在应用同样的数学工具方面有交叉，这就减少了二者交叉研究的排异反应。

经济学研究需要社会学研究作为补充，也是显而易见的道理。社会学定性研究有丰富的方法论，值得经济学研究借鉴。社会学定性研究的方法包括内容分析、话语分析、修辞分析、语义分析、符号学、论证分析、叙事分析、文化分析、知识域分析等意义分析的方法［4］81。这些思考方法在确立经济学范畴之时，在诠释经济学研究结果之时，都富含启迪。同时，社会学缘起的个案问卷调研、深度访谈独树一帜，是社会学研究的方法论脊梁，现已在应用经济学中得到广泛的采用。社会学研究日益重视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的结合，这个思想值得经济学借鉴。所谓结合并非文字论证就是定性研究，而是有研究出发点的交集。蒋逸民在论及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的关系时，有如下总结：“第一，定性研究有助于定量研究；第二，定量研究有助于定性研究。”［5］上述研究方法的思想虽然针对社会学而言，但完全可移植到经济学和社会学的交叉研究之中。

经济人口承载力交叉研究的具体方法，可采用计量经济分析和社会调研的结合方法［6］。说明如下：一是计量经济分析与社会调查分别为前期和后期两个阶段；前期研究中，计量经济分析和社会调研的目标确定与主导因素选取有重叠，以便于前期研究结束后开展比较分析。二是在后期研究中，后期计量分析参考前期社会调研的整理分析结果；与此相应，后期社会调研参照前期计量经济分析的测度分析结果。三是两种分析方法结合达到相得益彰的效果。计量经济分析有宏观整体分析、定量测度的优点；社会调研有微观依据、定性定序研究的优点；两种方法的交叉运用可相互补充，研究结果更客观。

经济人口承载力的交叉研究有显著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一是理论意义。优化经济人口承载力的概念和分析方法在经济学研究上有重要的意义。经济人口承载力的研究相对薄弱，需要加强。理论上全面界定这个概念，完善其分析方法是经济学研究的重要环节。二是现实意义。为什么要研究经济人口承载力？从关注经济发展总量到关注就业、关注与就业相关的人口承载力，是经济学视角的一个重要转换，也是经济社会发展现实提出的要求。经济发展水平不仅是其经济效率本身，更重要的是经济发展带动人口集聚、促进城市化进程的社会效益。开展交叉研究，探索中国整体、省区、市的经济人口承载力的静态值和趋势值，对国家、地区经济和人口规划有直接的参考意义。

（三）两个新参数：经济人口承载率和经济就业承载率

如前所述，依系统的截面视角，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必须从国家、省区和市三个层面开展研究。那么，国家、省区和市有没有各自独立的经济人口承载力参数？尚无。现有的经济人口承载力实际上有两种用法。一种是指数用法，即经济人口承载力指数e（如前所述，e指数实际上是相对人口容量指数，即通过全国平均水平参照判定区域人口承载力富余、人口富余或人口均衡）。一种是容量用法，即个体（区域或城市）的实际人口容量，或者是在某参照系下的可能人口容量。

上述人口承载力的用法有局限性。其一：若缺少总体参照，个体（区域或城市）的人口承载力指数无法定义；其二，人口承载力的用法不统一（指数用法和人口容量用法并行）；其三，不便于做横向（截面数据）比较和纵向（时间序列数据）比较。

1．经济人口承载率

笔者在此界定一个新参数：经济人口承载率。该参数有利于做系统的截面参数和时间序列参数的比较研究。经济人口承载率以区域自身的GDP和人口测算，经济人口承载率＝人口数／GDP（人均GDP的倒数）。公式为：

式（4）中，epr是英文缩写表达（economicaggregate／total－population ratio，economicaggregate定义为GDP）。其假定某区域某年度有如下数据：GDP＝1亿，人口数＝1万，经济人口承载力＝0．0001人／元，即1元的GDP产值承载0．0001人。改变量纲，经济人口承载率＝1人／万元，即每万元GDP承载人口数1。

以下是成都、四川、全国、上海的经济人口承载率的比较示意图，经济人口承载率表示为epr，比较对象的名称是汉语拼音表达。

观察图1，经济人口承载率（epr）曲线变化率为负，即同样的经济总量所承载的人口呈递减趋势，epr与经济发展水平呈反向变化。以成都市为例，epr曲线上的菱形点是每一年的epr数据，从1997年的0．6左右（实际数据为0．5999）下降到2011年的0．1左右（实际数据为0．1139）。这是个体（成都）的epr的时间序列比较。比较截面数据，1997－2008年的每一年的截面epr，都存在下列关系：

依据（5）式，单位经济增加值承载人口数从高到低降序排列如下：四川、全国、成都、上海。经济发展水平降序排列水平：上海、成都、全国、四川。

依（4）式定义容易计算（1）、（3）式中的经济人口承载力指数（以成都市为对象）：

（5）式中的参照系是全国，若以上海为参照系计算成都市的经济人口承载力指数，可得：

易知，若以四川省为参照系，成都市的e值更低，具有更大的人口承载能力；以上海为参照系，成都市的e值约等于1（2009～2011），即与上海市持平。采用不同的参照系有潜在的经济涵义：某参照系对研究对象的人口承载力趋势是某种内在关系（从略）。

从时间序列视之，可以比较研究对象和参照系的epr变化关系，发掘其中蕴含的动态经济关系。

由此易见，epr参数可使经济人口承载力的研究更加便捷，增加其研究的视角，从截面和时序做多种比较，在系统联系的意义上做不同层面的研究。

2．经济就业承载率

笔者在此再界定一个新参数：经济就业承载率。该参数也有利于做系统的截面参数和时间序列参数的比较研究。经济就业承载率以区域自身的GDP和从业人员数测算。公式为：

式（4）中，eer是英文缩写表达（economicaggregate／total－employee－number ratio，economic－aggregate定义为GDP）。其假定某区域某年度有如下数据：GDP＝1亿，从业人员数＝0．5万，eer＝0．5，即每万元GDP承载就业人员数0．5。

同理易证，eer可以做经济就业承载率的截面数据分析和时间序列数据分析。以一个城市为研究对象，存在一个可供选择的参考系集合，可根据研究的经济学假定选择合适的参考系。

需要指出的是，经济就业承载率研究有重大的现实意义，是经济与就业规划的重要参考依据。充分就业在中国当前的经济社会发展中备受关注，涉及大学毕业生，也涉及农村富余劳动力的转移。与epr类似，易证采用eer测度，有助于从系统视角，在截面和时序的层面上，在参考系选择上促进经济—就业问题的研究。一般而言，从业人员与总人口是比例关系，但二者也有相对独立性，表现出区域差异。因此，eer测度经济就业承载率研究是必要的。

结 语

人口承载和就业承载是研究经济活动、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在中国新时期经济社会发展中尤为如此。从国家治理的视角审视经济人口承载力研究，有助于深入思考研究方法。指标分析、计量经济分析、软科学方法是基本的工具方法。同时，更值得关注的是从系统视角研究人口承载和就业承载问题，重视社会学的研究思想。文中提出的经济人口承载率、经济就业承载率两个参数有助于从系统视角分析问题，扩展研究工具平台，也是抛砖引玉。

［1］唐德祥，马金海，王筱欣．重庆三峡库区经济人口承载力、劳动力供求预测［J］．人民长江，2007，（8）：24－25．

［2］张英飒．人口承载力的理论内涵与测算方法［J］．重庆社会科学，2008，（11）：53－61．

［3］段堃．成都市主城区经济人口承载力预测——基于灰色模型［J］．现代商贸工业，2013，（18）：41－44．

［4］沈崇麟．社会研究方法的新发展——应用社会学前沿问题综述［J］．社会科学管理与评论，2008，（1）．

［5］蒋逸民．社会研究方法的新取向：结合方法及其意义［J］．天府新论，2009，（1）：98－103．

［6］高焕才，唐莉，李通．关于人口承载力的文献综述［J］．商，2012，（18）：171－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