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发展教育：为了世界的未来

刘利民

大家好！首先我要祝贺这次亚太可持续发展教育专家会议圆满成功，同时也祝贺亚太可持续发展教育中心正式成立！

亚太可持续发展教育中心的成立对于推进亚太地区的可持续发展教育和推进中国的可持续发展教育都有着重大意义。

一、以可持续发展为教育目的

可持续发展教育的英文是“Education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一开始对于如何将这个概念解释成中文大家就有不同的看法。因为对于可持续发展教育，我们既可以说成是将可持续发展注入到教育当中去，即作为教育的内容；也可以解释成为教育是实现可持续发展这一目的的手段。前者突出了可持续发展是教育的一项内容，而后者强调的是可持续发展本身就是教育的目的，也就是说当今世界所有国家的教育都是为了人类的可持续发展而进行的。

我想我们把可持续发展理解为教育的目的更有意义。原因在于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存在着许多的危机，而这些危机威胁着人类的可持续发展。人和自然之间的生态危机、人和社会之间的人文危机、人和人之间的道德危机、人和自己之间的心理危机、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安全危机、文化和文化之间的价值观冲突，以及经济的碰撞也有可能产生金融危机。总之，这一系列的危机都在威胁着人类的可持续发展。因此，人类能不能够持续地生存与发展，如何持续地生存与发展等问题已经摆在了我们的日程上。

二、可持续发展教育十年

值得关注的三个问题

教育实际上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够让我们更好地面对这些危机，面对这个世界对我们人类的各种挑战。所以，十年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制定了可持续发展教育十年的计划，在这点上我觉得是很有远见的。十年来，可持续发展教育在以下三个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

首先，可持续发展教育的理念总体上得到了更广泛的认同，促使整个社会有了新的发展方向。联合国以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这些国际机构首先认同了可持续发展教育这一理念，各个国家的政府也几乎都把它作为自己国家的发展战略之一，尤其中国更是旗帜鲜明地提出了“生态文明建设”，并且把它作为国家的重要的发展战略。

其次，提倡可持续发展教育对于改变经济发展方式和人民生活方式发挥了重要作用。各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不再是单纯地追求GDP的增长，而是更全面地评价经济的发展和推进经济的发展。特别重要的是，在考虑到经济发展的同时，也考虑到发展经济对于自然环境的保护，对于资源的节约，以及对于社会公平的重要影响作用。与此同时，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开始发生了改变。特别是通过这十年的可持续发展教育，生活方式的改变在孩子们的身上表现得更加明显。另外，与可持续发展相关领域的技术发展也十分迅速，不管是环境保护，还是能源节约，企业都开始关注。这个可持续发展的产业变革领域成为了第三次工业革命的一个重要标志。

再次，可持续发展教育对于学校教育的改变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一方面，学校教育注入了可持续发展教育的内容，另一方面，学校教育也推动了可持续发展教育方式的转变。对于如何将学习方式跟学习内容统一起来以便于更好地适应现代社会的这种需求方面，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三、教育领域的新动向

目前，全世界的教育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而且有许多新的动向，这些新的动向也很值得我们关注。

第一，从全民教育向全民学习的转变。20世纪后半叶，我们更多的是强调全民教育，也就是给孩子们平等接受教育的机会，而世界银行今年提出应该从全民教育向促进全民学习转变。因为全民学习指的不仅是使孩子们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而且还应该保证他们所接受的教育的质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指出，目前发展中国家存在着教育质量危机。也就是说，过去的人认为孩子只要念了书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而现在实际情况并不完全如此。孩子们有了机会念书，但是贫穷家庭的下一代可能还是很贫穷，富裕家庭的下一代可能还是很富有，那是因为他们所接受的教育的质量是不同的。所以，从全民教育向全民学习的转变，体现了一个从规模发展向质量提升的转变。

第二，从以课程为本位向以学生为本位的转变。我们过去更多的是强调课程的重要性，但是课程更多关注的是对人的要求，而不完全是不同的人的需求。然而，我们不但要考虑到对人的发展的要求，更要考虑到不同人的不同需求。所以，很多国家提出要以学生为主体、以学生为本。

第三，信息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广泛应用使得学生的学习方式和教师的教学方式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有人讲过一个故事，如果把一个人冷冻了一百年以后，再让他活过来，那个时候整个世界他都会不认得了，因为整个世界都改变了。由于技术、生产方式、生活方式都发生了改变，他活过来以后，哪儿都不认识了。但是，走到一个地方他肯定会觉得这个地方我认识——那就是学校。因为很多人觉得整个社会的变化都很快，但是变得最慢的就是学校，最难变的也是学校。所以，信息技术的应用很可能对传统学校教育产生巨大的冲击。

第四，由以知识、能力为导向向以价值观为导向的转变。因为如果只有知识和能力，而不能够把价值观的导向放在最重要的地位的话，还是不能够培养出一个对人类可持续发展有贡献的人。

所以，教学方式、教学内容、教学导向发生改变的同时，教育评价也一定要做出相应的变化。

四、可持续发展教育面临的新挑战

经过了这十年，我们在可持续发展教育上取得了很大进展，但是世界是不是比十年以前更安宁了，是不是人们比十年以前更有安全感了，现在很难讲。我们现在所面临的许多问题，有的可能更严重了。比如说，由于环境恶化造成的自然灾害频发。再比如，由于能源紧张所引发的一些国际纠纷，还有由于土壤、水污染造成的人的饮水、食物的安全事故的频发。同时，国与国之间由于领土问题或者其他原因所产生的各种纠纷也开始有所增加。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我们更感到加强可持续发展教育的重要性。因为可持续发展教育培养出来的人，不仅是未来的一般公民，也包括各类精英人才，即政府的领导者和决策者。他们用什么样的理念来进行决策，这对未来是会有很大影响的。

五、今后十年可持续发展教育的

发展方向

首先，我觉得需要加强可持续发展教育的理论研究。比如说，可持续发展教育在新的形势下，具有哪些新的特点，应该提出哪些新的要求。比如说，目前国际上如何推进应对大气变暖和环境恶化的国际合作。再比如说，关于价值观的问题，我们既要强调有全球的伦理观念，但是又不能把一些个别国家的价值观作为普世价值来强行推广，这实际上是打着普世价值的旗号，干涉其他国家的内政。这些都需要做一些理论上的研究。

其次，我们应该加强宣传。如何通过各种宣传工具来进行可持续发展教育的宣传？我觉得宣传工作必须加强，可以通过多种形式进行宣传，除了学校教育、课外活动之外，还要通过媒体、各种社会活动来进行广泛宣传。

再次，需要加强实践。我们需要更多地通过教育实践，并对像石景山区和其他国家各个地区的实践经验进行总结。通过这样的教育实践和总结，再进行新的探索，从而使可持续发展教育呈现出新的和更加生动的形态。

最后，应该加强交流。我们各国都有各国的特点，但是可持续发展这样一个理念把我们大家聚拢到一起，共同为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服务。因此，我们更应该把彼此的经验聚集在一起。在全球化的今天，用可持续发展这一理念来统一我们的认识是很必要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亚太可持续发展教育中心的成立就很具有前瞻性。作为一个研究中心，它对加强研究、宣传、实践、交流，都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在此，衷心地祝愿研究中心能够不断取得新的研究成果，并且对中国乃至世界的可持续发展教育起到推进作用。谢谢大家！

（文章系作者于2014年5月20日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可持续发展教育专家会议暨亚太可持续发展教育中心揭牌仪式闭幕式上的讲话）

编辑 郭伟 校对 许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