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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秧歌及其文化内涵

2015-04-30刘洋

北方文学·下旬 2015年1期
关键词:表演形式角色起源

摘 要:在实地调查的基础上,对秧歌的起源、角色、表演形式、传承、现状和影响进行描写,反映了秧歌表演的独特魅力和艺术价值,希望能为民间文化的研究者提供有价值的语料。

关键词:大同秧歌;起源;角色;表演形式;传承、现状和影响

山西的秧歌文化源远流长,经久不衰。作为一项民间艺术,它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是民间艺术宝库中的一朵奇葩。秧歌表演与民间文化息息相关,民间文化是传承秧歌表演的载体,秧歌表演是承载民间文化的工具。大同市位于山西的北端,地理坐标为北纬34?54'至40?25',东经112?至113?31',北邻内蒙古自治区,自古以来就与鲜卑、回族、蒙古族等少数民族相融合。“北方秧歌实际是西域语‘姎歌的同义语,是汉族元宵舞队与维族‘姎歌偎郎相结合的产物”[1],《说文解字》有“姎,女人自称,我也,从女央声,乌浪切”。西域歌舞流入中原后,与当地传统艺术相结合,形成各地不同种类的“秧歌”。以大同市为例,有浑源秧歌、左云秧歌、灵丘红石楞秧歌、南郊秧歌等。

一、秧歌的起源

新春佳节来临之际,秧歌是大同人民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一方面在于其表演诙谐幽默、妙趣横生,另一方面由于它源远流长,是一门传统艺术。“雁北的秧歌源于古代农村社祭仪式表演和歌舞,经过长期历史演变才逐渐发展为以‘春节为中心的带有节日庆典和祈丰意味的大众活动”[2],《大同府志》记载有:“其节序,立春前二日,优人、乐户各扮故事,乡民携田具,唱农歌,演春于东郊……元夕前三日起,城市张灯结彩,垒旺火,郡城四大街尤盛。各乡村扮灯官吏,秧歌杂耍,入城游戏。十六日郊游,云‘除百病……”[3],“清道光十年(1830年)《大同县志》记载:‘上元俗称‘灯节。乡下多扮灯官,唱插秧歌,来城内相征逐,访傩礼”[4]……其‘唱插秧歌即指秧歌表演,又名‘踢鼓秧歌。

以上记载表明,清朝中后期,大同秧歌已经成熟。关于秧歌的起源,民间众说纷纭,最受大众认可的有以下两种:其一,传说梁山英雄及时雨宋江身陷囹圄,众兄弟为营救宋江,由刘唐、王英、公孙胜、孙二娘等人分别化妆成“书生”、“卖膏药的”、“抖公子”和“癞老婆”等模样,混入城中赴刑场相救。其二,清初,有位忠臣由于进谏忠言、除奸扬善遭受小人陷害,朝廷受奸臣蛊惑对忠臣一家穷追不舍,他们被迫逃到南郊区张留庄村一带。就在绝望之际,有人告诉说只有装扮成疯疯癫癫、不省人事的样子,才能逃脱性命。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装疯卖傻,在街巷游走。当地人民根据这种在街巷游走的动作形态改编成一种表演形式,逐渐演变为今天的秧歌。以上两个传说内容上虽然有所不同,但从实质上讲,都是万民向善、拥戴忠良的见证,这也是大同秧歌得以流传至今的魅力所在。再者,从地域环境上讲,大同位于黄土高原,道路崎岖不平,人们在行走时习惯以腰部的拧、扭来保持身体的平衡,这就构成了秧歌的基本表演动作。另外,大同临近内蒙古地区,在早期日常交往和民族融合的过程中,秧歌表演还吸收了北方游牧民族爽朗大方的性格,形成了粗犷、豪迈、刚劲有力的表演特色。

二、秧歌的角色分类和道具

传统秧歌主要由17人组成,分别扮演不同的角色,共同组成一个“大家庭”。具体角色有:一个中年男子扮演“抖公子”,一个中年妇女扮演“癞老婆”,两人扮演家中的“老夫妻”;四个青年男子是“踢鼓的”,扮演儿子;四个青年女子是“拉花的”,扮演儿媳妇;四个少年是“打棒儿的”,扮演孙子;一个刚健的男子扮演落[lɑ?]毛的,外加两个“拧椅子的一种表演角色”,一个是“书生”,另一个是“卖膏药的”,他们充当其他家庭成员。

秧歌表演中,“抖公子”和“癞老婆”扮作一对“老夫妻”,是队伍的领头人。“抖公子”身穿蓝色长袍,头戴公子帽,左手抓住衣襟的一端,使衣服呈半敞状态,右手持羽扇,左右手配合鼓点一张一合,表演时动作落落大方、威风凛凛。“癞老婆”身穿花衣,手拿笤帚,脸上涂一块黑痣,腰部随着鼓点一拧一扭。“癞老婆”是队伍中的丑角,但她丑的可爱。

“踢鼓,踢鼓,以踢为主”。“踢鼓的”头戴鼓帽,上身穿黑色短袄,下身穿红色彩裤,脸上挂一把垂到腰间的长胡须。顾名思义,“踢鼓”中“踢”是舞者的腿上动作,“鼓”是他们配备的道具。然而随着秧歌的流传演变,为方便表演,他们现在腰不挎鼓,手不拿鼓,“踢”与“鼓”发生分离,表演者只需做出踢的动作即可。秧歌表演对“踢鼓的”要求很高,“踢”的着力点在脚尖,“蹬”的用力点在脚跟,“踹”的发力点在脚心。“踢鼓”表演还吸取了拳术的精华,动作精干利索,外松内劲。

“拉花的”的动作配合“踢鼓的”进行。“踢鼓的”亮相定位时,“拉花的”碎步跑圆场;“踢鼓的”踢飞脚时,“拉花的”跌籽[tia????]一种舞步。民间老艺人常说:“花不花,看拉花”。她们着装鲜艳亮丽,身穿红色花袍,肩披绿色斗篷,头戴凤冠,左手持“手轮儿小锣”,右手拿箭子敲锣工具,动作流畅、轻盈飘逸,其表演可以称得上是秧歌表演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打棒儿的”紧跟“拉花的”之后,身穿黄衣,头戴八棱帽,手握两根一尺长的木棒。秧歌表演对其臂力有严格的要求,附和鼓点的轻重,四人同时发力,动作协调一致,木棒对打时铿锵有力,声音清脆悦耳。

“落[lɑ?]毛的”起着定时定点的作用。他头戴“韩常帽”,手持拂尘,上身穿黑色短袄,下身穿红色彩裤,背上斜挎一串铜铃,腰间系一条白色宽布腰带,看起来精干利索,这样的装扮使他在指挥队伍时灵活自如。伴随着秧歌的鼓点,“落毛的”在队伍的前后来回穿梭,他右腿成半弓形向前跨,左腿撤后,这样两腿分开,跨步向前行进。他不但善舞,而且能歌,尤其是即兴演唱,如“天上下雪地上白,雪里卧着个蛤蟆子[x??ma??],看的看的动它呢,圪哇圪哇叫呼啦”……

“书生”和“卖膏药的”是秧歌表演中兩个“拧椅子的”。“书生”打扮幽默风趣,他身穿长袍,头戴“相官儿帽”,黑眼镜,留着一把小胡须,表演时左手握拳,右手拿书,俨然一副书生相,但又不失几分滑稽可笑。“卖膏药的”同“书生”着装相似,留着八字须,右手拿着膏药牌。他们是诙谐幽默的一对,起着烘托气氛的作用。

三、表演形式

正月初三一大早,组织者就召集17位演员梳洗化妆,穿戴整齐后排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村迎喜神。这是南郊地区的一种祈福活动,表达了人们对风调雨顺、出入平安的殷切期盼。迎过喜神后地秧歌排演就正式开始了。几百年来,表演形式由简单走向复杂,在循序渐进中形成一套种类繁多、独具特色的艺术风格和表演形式。继承传统艺术的基础上,无论在形式还是内容方面,都有重大突破,主要的表演形式有以下四种。

1.本村街头活动。秧歌表演最先由“落毛的”开场,他手扬拂尘,配合着鼓点大跨步冲向前方。接着“抖公子”带着“癞老婆”登场。二人扭到前方后,“头代鼓子”和“二代鼓子”上场。下面的表演主要由两段构成,分别由“头代鼓子”一组和“二代鼓子”一组表演,随后还要穿插表演“四门斗子”和“八葫芦”。“头代鼓子”是指秧歌表演中走在最前面的两个“踢鼓的”,他们上场之后,排在后面的“拉花的”和“打棒儿的”依次登场。“二代鼓子”是指走在后面的两个“踢鼓的”,“二代鼓子”重复“头代鼓子”的表演,即由“二代鼓子”率领其余两个“拉花的”、两个“打棒儿的”登场。最后就是“书生”和“卖膏药的”出场,待其动作定型后接着表演“四门斗子”和“八葫芦”。“四门斗子”是指秧歌表演者要围成斗子的形状,其中“四”是指遵循“踢鼓”、“拉花”、“打棒儿”的顺序,每一种角色都是四个表演者一齐出场。待上一角色散在斗子周围时,下一角色方能上场。倘若从高处俯瞰,我们就会发现其外形俨然一副斗子状。“八葫芦”在表演气势上比“四门斗子”略胜一筹,与之不同的是,“八葫芦”中的“八”是指四个“踢鼓的”在表演结束摆亮相动作时,四个“拉花的”马上上场,她们先围着“踢鼓的”碎步跑圆场,然后在“踢鼓的”退场后再独自表演。同样,在“拉花的”摆亮相动作即将退场时,四个“打棒儿的”上场,穿插在“拉花的”中间,八人同台表演。相比之下,“八葫芦”更能体现出秧歌表演的壮观气势,文武同台表演,刚柔相济,真可谓一台生动活泼的好戏,这也正是“八葫芦”深受群众喜爱的关键所在。尤其在元宵节晚上,大同还有“拢旺火春节和元宵节时,用大块煤炭垒成塔状点燃,意为日子越来越旺盛红火”的习俗,并且这一天的旺火一般拢在街道交汇处,或者街头闹市区,且比除夕的更高更大。秧歌队围着旺火翩翩起舞,当地俗称“旋旺火”。“旋旺火”时“落毛的”边唱边扭,“这个旺火拢的仙哎,黑炭就冒红火焰来。我问火焰因何意哎,荣华富贵万万年来”。

2.下户拜年。南郊地秧歌有下户拜年的传统。它代表着正义的力量,村民希望借助秧歌表演来驱邪僻正,因此“下户拜年”总会受到村民的热烈欢迎。“正月里来正月正,正月十五挂红灯。红灯挂在大门外,不知道秧歌几时来”,淳朴的歌谣表现出群众对秧歌表演的殷切期盼。每年这时,家家户户都会拿出糖果花生,端茶倒水,放炮庆祝。作为回敬,秧歌队临走前唱颂:“这个门楼儿盖得高哎,四面儿又拿砖瓦包来。前院儿拴着骡子马哎,后院儿又有聚宝盆来”。

3.村与村之间对耍。所谓“对耍”,就是在表演时双方角色同台演出,生动活泼、诙谐幽默,是正月十五左右必不可少的表演形式。开场之前,先由双方“落毛的”烧表上香,俗称“换门子一种祭拜仪式”。接着走在前面的是一方“抖公子”与另一方“癞老婆”进行过场子。“癞老婆”的表演以腰部的拧、扭为主,“抖公子”步伐稳健,以其威风凛凛之势对抗“癞老婆”的“挑逗”。最初他们缓慢的周旋,随着鼓点的密集,“癞老婆”的拧、扭、仰、合逐渐加快,“抖公子”的羽扇也越扇越有力,双方相持不下时,“癞老婆”总会想方设法以各种滑稽的表情引发“抖公子”开怀大笑,从而顺利过场。紧随其后的是一方“踢鼓的”与另一方“拉花的”。他们的表演就是“拉花的”以其“跌籽儿”对抗“踢鼓的”飞脚。从表面看,“踢鼓”的踢蹬踹要比“拉花的”强大,实际不然,“拉花的”最终能以其聪明机智胜过“踢鼓的”。这一组表演的妙处就在于告诉人们能以柔克刚,要临危不惧。最后就是“拉花的”与“打棒儿的”的表演。“拉花的”作为其“母”,要表演出身为人母的温柔端庄,“打棒儿的”作为其“子”,要表演出孩子的顽皮淘气。这一场“母”与“子”的较量中,其母端庄从容,“手轮儿”拉的铿锵有力;其子活泼可爱,木棒敲得清脆悦耳。遵循我国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母亲”总要以其博大的胸怀让“孩子”顺利过场。

4.以人摆字。这是南郊秧歌最富有艺术特色的一种表演形式,以人摆字、天下太平的构思,是继承秧歌表演弘扬正义的原则上,既忠于故事原型,又加以拔高升华,通常要依次摆出“天,下,太,平”四个字样。首先是“天”字,鼓点响起时,“落毛的”作出摆字指示,四个“踢鼓的”率先上场,他们连踢几个飞脚,定位摆出“天”字第一横,“抖公子”与“癞老婆”站在四个“拉花的”之间六人并排上前,摆出“天”字第二横,待定位亮相后“打棒儿的”与“拧椅子的”按照角色平均分成两列,成八字形摆出“天”字下面的撇和捺,最后“落毛的”手扬拂尘,快步小跑,踢起飞脚,拂尘落地,定位在两横中间,这样就摆出了“天”的字样。“下”的分布与“天”有所不同。除“落毛的”之外,其他人分别由“抖公子”与“癞老婆”带领按照角色平均分成两路,以“抖公子”为中央的一路摆出“下”字的一横,以“癞老婆”打头的一路摆出“下”字的一竖,“落毛的”最后上场定位摆出“下”字的一点。“太”字的构形中,首先由“抖公子”登场定位。接着以“癞老婆”为中心率领四个“踢鼓的”上场,摆出“太”字的一横,“拉花的”、“打棒儿的”、“拧椅子的”平均分成两列成八字形摆出撇和捺,“落毛的”摆出“太”字的一点。最后就是“平”字。先由“抖公子”站在“踢鼓的”中间五人并排上场摆出“平”字第一横,“癞老婆”站在“拉花的”中间摆出“平”字第二横,四个“打棒儿的”排成一列摆出“平”字的一竖,两个“拧椅子的”摆出“平”字的两点,最后“落毛的”定位在二人中间。以上就是以人摆字,“天下太平”的构思。以人擺字,行进定点的艺术形式是秧歌表演独有的表演特色。它既能体现众演员高超的表演技能,又能以“天下太平”的构思表现出人们对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殷切期盼。“东山关上一苗瓜,西山关上开了花。东山串在平阳府,西山跌了个大西瓜”传唱的歌谣是大同秧歌精神的真实再现。

四、传承、现状和影响

大同秧歌表演生于民间、长于民间,与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它将说、唱、舞、戏曲及武术等多种艺术形式融为一体,文的优美多姿,武的刚键勇猛,诙谐逗人,具有艺术性、可观性和群众性。人民对正义力量的推崇、对传统艺术的热爱、对年俗活动的独特感情,使得秧歌表演源远流长并流传至今。从正月初三开始的集中排练到十四至十六的表演高潮,一系列的活动已然成为当地的一种传统,一种不可更改的风俗习惯,年年如此,代代相传。然而,在传承的过程中南郊地秧歌仍存在些许问题。据当地老艺人讲,首先是经费上有些不足,请专业教练培训的资金短缺;其次,表演者的积极性不高,纪律性不强,组织涣散;再者,参加秧歌表演的大多是中老年人,年轻人参与很少,传承过程中缺乏有效的人力资源;另外,参与者总体文化素质不高,秧歌表演的唱词已渐渐失传,给它的扩散传播带来一些阻力。

作为一种自生自长的街头活动,秧歌表演借助拂尘、羽扇、笤帚、小锣、木棒等简单的道具,以行進定点、邻村对耍、以人摆字的表演形式自娱自乐、互娱互乐。在缓慢发展的过程中,喜讯悄然降临。2008年6月山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组特派专员前往南郊区张留庄村,走访了民间老艺人刘国宝、刘国齐、魏均等人,对秧歌的起源、发展和传承作了详细记录,还专门刻成光碟存留。响应这一举措,南郊文化主管部门实施了“区乡村”三级保护机制,并制定了具体的保护管理措施。鉴于传统秧歌对身体锻炼有益,以秧歌原型为基础,把秧歌与健身运动相结合,南郊地区还编排了秧歌舞。在当今这个日益更新的时代,我们希望在传承人类文化遗产的过程中,不要背离传统文化生长的沃土,不要游离民族文化的生命之根。

注释:

[1]康宝成.傩戏艺术源流[M].广东: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49-71.

[2]王鹏龙.李富华.雁北地区的秧歌及其文化剖析[J].艺术教育.2008.10.

[3](清)吴辅宏.大同府志[Z].大同地方志办公室整理,2007.第281-282页.

[4]李雪莹.山西朔州秧歌戏的民俗意蕴研究[J].硕士学位论文,2013.

参考文献:

[1]范金荣.踢鼓秧歌的渊源与演变[J].民间文化,2000,(11-12):66.

[2]侯精一.温端政.山西方言调查研究报告[M].太原: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3.7.

[3]马文忠.大同方言志[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9.4.

[4]聂元龙.山西通志.民俗方言志[C].北京:中华书局,1997.9.

[5]石凤珍.李佳.大同民间艺术产业化的现状与发展前景[J].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科版),2012(6):26-3.

[6]王鹏龙.刘晋萍.论朔州秧歌与地方文化[J].雁北师范学院学报.2007.2.

[7](清)吴辅宏.大同府志[Z].大同地方志办公室整理,2007.第281-282页.

[8]许慎.说文解字(注音版)[Z].岳麓书社,2013.9重印.第264页.

作者简介:刘洋(1990—),女,山西大同人,西北师范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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