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土楼》的人物形象塑造及演唱研究msq006
2015-04-29马淑卿
马淑卿
[摘要]歌剧《土楼》是一部现代歌剧,具有闽西客家气韵和审美情趣的艺术作品,算得上“艺术典范”,它以独特的中国歌剧意境展现特有的民族风情,备受大家的喜欢和赞誉。文章重点对《土楼》中女主角“云花”的人物形象塑造、主要唱段演唱技巧及处理进行研究,以便为演唱该类型作品提供一定的借鉴作用。
[关键词]《土楼》;演唱特点;人物形象塑造
土楼这种特殊民族建筑,在2008年被教科文组织收入到《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而歌剧《土楼》,便对其生活场景、乡土风情进行了浓缩式展现。原创歌剧《土楼》作为一部具有福建浓郁乡土特色、饱含客家文化的作品,也是福建省首部大型原创歌剧。作品通过对闽西客家山歌与西方歌剧形式的大量使用,让其具备了歌剧特点与地方特色。该剧展示的是老一代华侨华人的创业史。描述了清末民初客家人下南洋之后,留在土楼的客家阿妈一“云花”(王庆爽扮演)的悲欢离合。
一、《土楼》中:“云花”人物形象塑造
(一)“云花”音乐形象分析
云花作为故事中的女主角,在她身上可以找到客家围屋女人所具有的纯朴、善良、顽强的精神,赞叹人间伟大的母爱。它所表达的爱既体现出对亲生骨肉石柱的无尽怀念,另外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种使命感,为了琼花妹妹(阿水之妻)临终托孤的石头,而舍弃了自己亲生孩儿,为“二次舍子”做足了铺垫。客家阿妈的无私、勇敢、坚强与诚信得到最大程度的升华。人物丰满了,音乐也随之而来。云花的音乐固定在一个地域特色文化浓郁的闽西南,而闽西南客家山歌歌曲结构性相对自由,调式通常使用五声调式。但剧中在音乐发展历程中适时的加入偏音,形成比较少见的七声音阶,这些偏音往往较短而且出现大都在弱牌位置。所以只要一听这个旋律就知道这是闽西南客家山歌的旋律。而这个元素从云华的《日头偏西》到《月朗星稀》贯穿始终。
(二)“云花”戏剧形象分析
在阿山(云花的丈夫)与同门师弟阿水随同师傅下南洋后,云花既要悉心照料阿婆(师母),又要抚养儿子石柱,在阿水之妻病逝后,她毅然决然的收养了阿水之子石头。艰难困苦的生活中唯一可以慰藉的便是那无尽而无望的盼念,然而当石柱、石头被土匪绑票且只能赎回其中一个的境遇下,可怜的云花陷入了剜心的痛绝之中。即便土楼众乡亲慷慨解囊、倾其所有也只能赎回一个,云花义无反顾地放弃了亲生儿子,赎回了养子。石头长大成人后,阿水返乡,云花同时得知丈夫阿山早已遇难他乡,身陷悲痛与绝望之中的她同意阿水接走石头,云花再次以“忍”显现出自己的博大母爱与宽广胸襟,强力表现了围屋女人的道义担当。云花是客家妇女的典型代表,她拥有客家妇女默默付出、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特点。从她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客家人纯朴、善良、顽强的精神与至尚伟大的母爱,在剧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女高音歌唱家王庆爽在该剧中饰演女主角云花,她在舞台上,将无私勇敢、淳朴善良的客家女人云花在不断经历生活的磨难与打击的境况下,仍然顽强、坚毅地生活着的艺术形象表现的栩栩如生。走下“十艺节”的舞台,王庆爽告诉笔者,在《土楼》的每一场演出中她都会哭,剧中要相信你就是那个角色,只有首先感动自己,观众才会被感染,剧情发展到每一个为之动容的情景,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落下,越是投入就越是喜欢这个角色。为了更好地把握剧中人物的个性,将云花这一角色演活,王庆爽特意专程前往土楼,与当地老阿妈们聊天,用心去聆听、感悟客家文化中蕴含的纯朴民风,努力从客家民族一脉相传的卓越秉性中体味客家人的善良质朴与坚强执着。在塑造云花这一形象时,王庆爽用歌声完美阐释了云花内心的母爱内涵,不仅唱出了云花对亲人的爱,对土楼人家的爱,还唱出了云花对家园的爱,对民族的无私大爱。
二、《土楼》主要唱段艺术塑造
(一)抒情韵致的母爱思子之歌《日头偏西》
1.剧情分析与演唱定位
第一幕惊慌失措地外乡人带来石柱、石头(云花、琼花之子)被土匪绑架的消息。即便土楼里上下男女老少们慷慨解囊,也远远不能凑足救出两个孩子绑匪所要的高额赎金,两个孩子只能救回其中一个,在此情境下,伤心欲绝的云花唱起《日头偏西》。剧中这是第一次舍子,云花选择了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赎回琼花妹妹(阿水之妻)临终托孤的石头。《日头偏西》浓情表达了云花对亲生儿子的撕心牵挂、陷入生死两难的抉择以及对琼花妹妹承诺的信守,这种客家民歌体旋律优美,是女主角云花演唱的音乐主题。该乐段采取单曲贯穿随着云花的情绪发展,客家民族体乐汇多次出现,乐汇结构里充满了色彩鲜明的永定味。歌曲优美流畅、耐人寻味。这是作曲家莫凡为了突出土楼客家山歌而创作流美旋律,由此同时也刻画了客家阿妈女主角云花无私而珍贵的母爱和信守承诺的使命感。
2.演唱处理
该唱段的起点:“日头偏西,孩子还没有送回,我的心像断了线的风筝……”表达了母亲对孩子无尽的挂念与担心。接着“手捧着石柱的玉观音,多少往事涌上心……”慈母对儿子的牵挂如梦时时萦绕、牵挂如魂刻刻出入。该唱段用纯净、透明的音色来演绎,遵循了客家语言唇齿音较多而且比较靠前的特点,客家典型送气音d、p的客家话发送气音t(如偏、的),z、zh时客家话都发成送气音c(如筝、柱)等,宽厚的嗓音吐字清晰地演唱,换气到位自然流畅,给人娓娓道来一段伟大母亲饱含大爱的做出舍亲子救养子,痛失亲子抚养养子的大义之举的故事。
(二)天地之大爱的永恒旋律之歌《月朗星稀》
1.剧情分析与演唱定位
第二幕岁月如梭,又到祭祖之时,也到了全剧的又一次转折之处。阿水(华伦饰)只身一人回到了土楼一带回师傅、阿山遭遇海难的事实,得知妻子琼花也早已病故,决定带着小石头回南洋。第二次面临舍子,面对养子小石头也将随父出行远下南洋的云花超越了母子之爱的天地之大爱,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唱起这段独角戏《月朗星稀》。安静、舒缓而又纠结的心,回首往事思绪万千百感交集,大起大落大开大合,该唱段是女主角云花在该剧中最经典的唱段,王庆爽将客家阿妈伟大母爱与重情重义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该唱段给人留下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象。
2.演唱处理
这是一首云花梳理人生记忆的悲情“咏叹”,如泣如诉且边诉边泣,令人唏嘘泪垂、哀婉心悸。该唱段是闽西客家山歌典型的双乐段结构。第一乐段是云花心里真实的感受“千种滋味,万般情意!”伟大的母爱让云花选择再次放手让小石头跟着阿水运下南洋。自我牺牲的情感把握变得尤为重要。“月朗星稀,从土楼望去的星空多么神秘……”王庆爽用圆润宽阔的声音演绎出优美舒展的旋律,并凸显出了丰富的闽西民间音乐的元素(so-la-da-re)。王庆爽演唱时吐字柔和、流畅,声音不会因为音域而上浮,保持了声音的流畅和连贯,表现出了宁花对往昔生活的回忆,她纯朴的感情、生动的叙述催人泪下。第二乐段由于音乐结构的变化为乐段注入了冲击力,加之速度较第一部分稍快些,情绪趋于激动,人物情绪达到最高点。音乐层层递进,音量渐强,王庆爽演唱的声音既有张力又有支点。声音既深情高亢,又亲切充满幻想,给人既细如蚕丝又润如清泉的感觉。
三、歌剧《土楼》对中国歌剧创作的启示意义
《土楼》是一部在多元文化大发展时代下的原创歌剧,它的创作手法和创作理念都表现了与以往新歌剧创作不同的地方。
(一)创作手法
《土楼》与以往传统的民族歌剧不同,它不但继承了以往在西方歌剧中“宣叙”和“重唱”等结构,同时还将很多闽西客家山歌的民族唱法加入到这部歌剧当中。将地方的特色音乐作为整部作品的基础和底色,并借鉴西方歌剧的形式,令人为之惊讶和佩服。在此基础之上运用合唱、对唱重唱进一步强化主题,这种手法让作品的闽西南客家土楼意蕴更加明显,此做法虽然不能算是点睛之笔,但不失为创造性地创作手法。二重唱、三重唱在内的重唱写作,通过将两个及其以上的不同心理角色、不同人物性格的同一唱段处理,实现了民族与西洋完美结合,解决了客家山歌字少腔多、节拍丰富的特点,听不出民族音乐旋律与西洋歌剧的割裂分离,同时该剧也实现了传统客家山歌众多特色的交汇。《土楼》在唱词和旋律上依据客家语言的特点和民族唱法的特性,让人觉得唱词旋律跟客家语言结合得非常融洽,听起来怡然舒适,使整首歌剧浑然一体。
(二)创作理念
《土楼》这部歌剧具有民族化的意义,不仅仅是客家民族、客家阿妈、客家旋律等等,更应该是民族主题、民族形式、民族内容同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大融合的产物。土楼是福建省最具人文内涵的景观和历史遗存之一。不同于自然景观,人文景观记录下了先人的生活状态和生存方式。而土楼的价值和福建其他人文景观、古代民居不同,它是中国南方传统乡村民居的特殊形式,展现的是底层民众的乡土风情。通过主要人物形象塑造,从性格刻画、情感历程命运转折,细节精微表现客家阿妈的纯朴善良、坚忍顽强,赞颂人世间最伟大、最无私、最珍贵的母爱,歌颂宁花忍痛割爱,痛失亲子、再别养子的大义之举和大爱之心。全剧闽西客家山歌音调活态运用,极富乡土气息与本土特色。
在多元化时代背景下的观众对艺术性的要求也是多元化的,所以《土楼》作曲也考虑到了时代背景下的共同价值取向要求,艺术性与大众性,国际化与本土化的紧密结合。虽然歌剧是由西方传人中国的一种外来艺术形式,但是从西方歌剧进入中国以来,我们的艺术家们一直都在做着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希望通过努力使它能够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中国风格。
四、结语
土楼是客家人的活动场所,作为客家文化的精神载体,它承载着客家民族的生存状况与种族的延续,他们精神中的温良恭顺、谦让和善是他们的信仰与做人的本分。彰显了中华民族的民族性性格与客家人的乡土特色,这些特点在演唱时要做出准确地结合与把握,唯此,才能将人物形象进行最原生态的真实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