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具匠心的布局
2015-04-29张卓
张卓
【摘要】本文主要分析了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刘湲教授所作的《瓷器》一曲的音色运用。认为此曲在音色的使用上独局匠心,使音色不仅成为乐曲表现手段中的重要因素,同时还参与了作品结构的形成。
【关键词】《瓷器》;音色
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刘湲教授的作品《瓷器——为九位女性演奏的九件中国乐器》,创作于2000年7-10月。该作品乃是应法国“中国龙”音乐季之邀而作,2000年11月25日首演于巴黎“布列兹音乐城”。
作者在题记中写到,该作品是“由瓷器的制造过程而联想到的:由外而内的东方育人方式”。可以想象,作者试图在作品中渗透进某些中国式的哲学意味,所追求的应是中国音乐的审美趣味:线的形态、虚的意境、和的精神。进入20世纪以来,形成了两种不同的配器原则,“一种是最大限度地模糊单件乐器或乐器组的音色与个性,将不同乐器融合成为种种难以辨别的音色,另一种是最大限度地保持和加强个别乐器或乐器组的音色与个性,以达到最高的音色效果。”非常明显,中国古典及民间音乐的音色原则是后者,并且中国音乐最重要的特色就是乐器间音色的组合以及对每件乐器特殊音色的合理运用。因此,在这部作品中,作者尽量发挥每件乐器的独特音色,并且加入一些特殊的演奏技法。可以说,作者正是运用乐器间的音色组合来建构整部作品的意境,以达到作品题记所表明的主旨。
作品是为九位女性演奏者所写,分别是:
1.笙,三十六簧;
2.箫、笛、埙,筒音皆为D;
3.琵琶,定弦为A、d、e、a;
4.古筝,音阶为re、mi、sol、la、si;
5.中阮,定弦为G、d、g、d1;
6.扬琴;
7.二胡;
8.中胡;
9.打击乐,排鼓5支、中国大鼓1支、梆子1个、铃鼓1个、京钹一副(由筝演奏员兼)。
另外,琵琶、中阮、筝、扬琴演员各备小瓷碗一个,以磨奏用;打击乐演奏员备中瓷碗一个,以打击用。
作品采用自由无调性创作,无固定拍号,但以四分音符为单位,在每小节前标明此小节有几个单位拍。此曲一共分为10个部分,又以三个标题进一步划分,1—6为“筑”,7—9为“炼”,10为“饰”。这三个标题对应了瓷器制作的三个工作流程,现将作品之中音色运用分析如下。
1从箫的独奏开始,有10个小节的引子。从11小节开始,进入主题“筑”,仍以箫为独奏乐器,琵琶、筝、中阮、扬琴、二胡、中胡、打击乐以小节为单位依次进入,织体音色的丰满度逐渐增加,其中,二胡采用指甲击琴码的音色,而中胡则采用弓杆击筒。各种不同乐器的演奏,在节奏上有巧妙处理。当织体达到最厚时,叠入2。
2比较短小,仅8个小节,的主奏乐器变成筝与二胡,其他乐器时而作点描型装饰,时而作节奏型伴奏。此节特殊音色处理方法有指甲击笙斗、指甲击箫身、二胡在同音上的内外弦转换等。
3的结构更加短小,仅4个小节。整个部分音色比较丰满,基本为全奏。琵琶采用了刮奏、拍击琴板等特殊音色。
4在音色的丰满度上突然大大减弱,与3形成鲜明对比。在特殊音色上,琵琶采用了用手刮弦,古筝的右手划奏琴码外,左手则拍击指定音区。
5的主要音色组合为箫与中胡,其他乐器则穿插其间,予以装饰。此节的织体经过了一个由薄到厚的过程。
6是整个“筑”部分的高潮,不但音符十分密集,而且首次以相同的节奏型(三连音)进行演奏,在音色上造成一种新鲜感。
7、8虽然分成两个部分,但在音乐上却显得十分连贯。在音色上,两部分的织体、音色的节奏安排、演奏手法都十分一致,并且大部分都是全奏,重复性较强。在各个层面上都在不断地积累着紧张度,将乐曲推向高潮。除开将箫换成笛外,此两段都未采用特殊的音色处理方法,过渡性质十分明显。
9是全曲的高潮,也是主题“炼”的最后部分。这部分中充分地利用了音色的变化,特别特殊音色的运用很多:笙采用气声、左手掌击左面、中阮手击琴面板、扬琴双扦击系弦盖、二胡指击蛇皮等等,这几种特殊音色同时出现,造成别具一格的效果。最后,此部分在多个乐器的滑奏中结束。
10是全曲的结束部分,同时也是主题“饰”,此部分采用长音与点描相结合的方式。最为特别的是,在结尾处,采用了磨奏瓷碗和敲击瓷碗的方法,获得了一种非常特别的音色,而且,笛子换成了埙,使得这两种音色更加融合。
通过以上分析,可看出《瓷器》在音色的运用上有以下一些特点。
其一,通过非常规的演奏方法获取大量特殊音色。此曲中采用的非常规演奏方法比较多,如指甲击笙斗,指甲击箫身,二胡在同音上的内外弦转换,中胡弓杆击筒、手击琴面板,二胡指甲击琴码、指击蛇皮,琵琶刮奏、拍击琴板、用手刮弦,古筝的右手划奏琴码外、左手则拍击指定音区,扬琴双扦击系弦盖等等。这些特殊的音色,还十分巧妙的被安排在乐曲的各个部分,有力的加强了乐曲的表现力。而整个乐曲中最特殊的音色则是通过摩擦和敲击瓷碗获得的,也与乐曲标题十分贴切。
其二,乐器的音色运用切合题意。在这方面最明显的就是对箫、笛、埙三种吹奏乐器的使用。箫在“筑”中使用,瓷器的筑胎过程缓慢而悠闲,与箫发音较慢,音色比较虚的特点十分契合;笛子在“炼”中使用,笛子较高的音区,快速的发音,能够体现窑中火苗的上下窜动;而在“饰”中使用埙,则表现了瓷器成型之后的古朴。这样的安排的确十分巧妙。
其三,对不同乐器组合的探索。在乐曲的十个部分中,作者使用了多种乐器组合方式。如1中的箫独奏,2中的筝与二胡的组合,5中的箫与中胡组合,以及在7和8中采用的全奏方式等等。实际上,作者通过不同音色的改变,不断增加听觉上的新鲜感,弥补了材料上的不足,甚至可以说,音色上的变化,是构成这部作品结构力的主要因素之一。
其四,节奏与音色安排的巧妙结合。此曲不但在音色上别出心裁,而且还与节奏相结合,形成十分有意思的效果。在1中,各个乐器依次出现,但采用不同节奏型,琵琶是八分音符,筝是前八后十六分三连音,中阮是七连音,扬琴是五连音,二胡是十六分音符,而中胡则是三连音。这些不同乐器的不同音色采用不同的节奏型,已经在音色上形成交错,但作者却还做了其他安排。除琵琶以外,每个乐器在各自的节奏型中只演奏一个音符,而且节奏型每出现一次,演奏的音符就往前推移一个。这样的安排,使乐曲的音色层次更加多变,而其效果也更加的丰富。
综上所述,《瓷器》一曲在音色的使用上独局匠心,使音色不仅成为乐曲表现手段中的重要因素,同时还参与了作品结构的形成。而这也是音色的作用在现代作曲技法中越来越重要的一个有力的证明。
参考文献
[1]郑英烈.序列音乐写作基础[M].上海音乐出版社,1989.
[2]蔡乔中.交响诗篇《土楼回响》的创作研究[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