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艺术思考
2015-04-29吴闻超
吴闻超
【摘要】后现代艺术对现代艺术与传统美学认知不断颠覆与解构的同时,引发人们对艺术与美的重新建构过程
【关键词】后现代;安迪·沃霍尔;雪莉·莱文;翠西·艾敏;达米·恩赫斯特
在西方文化中,“现代”这个字眼具有一定的时代特征,代表着不断进步和变革。20世纪50年代以后,现代主义内部的自我颠覆让现代主义步入解体,取而代之的是后现代的汹涌浪潮。知识的急速膨胀与信息传递的加速,让所有的改变往往只发生在一夕之间,旧的价值与知识不断面临挑战与解构,取而代之的是消费意识以及对既有美学与文化价值的颠覆,复制、消费和平面化成为了后现代的象征符号,快速的变动让旧有的知识面临解构。
从罗伯特·文丘里公开反对密斯凡·德罗提出的被誉为真理的少则多,提出少则无趣,从建筑领域反对国际主义风格带来的缺少人情味、缺少特色与人性化。后现代主义反对“一个中心,一种方法,一个真理”的现代主义意识。当后现代发展到一个程度,既有价值的解构以及对于文化历史的断裂感开始令人感到焦虑,消费社会的过度膨胀让人开始感到消费无法填补的空洞,大量的复制虽然让物品与文化知识得以普及,但也让文化与个人特色日渐消失,后现代带来价值只是持续不断地重复解构建构的无尽循环,对于生命与生活的种种开始产生了重重的疑问。蔡铮云曾对于后现代有此描述:“以往,人们在奋斗之中,终究有个目标方向可以依循。现在,人们的努力却找不到可以凭借的指标。于是意义的失去顿时成为人类的梦魇,愈是去追逐意识,愈是感到意识的流失。”
在艺术方面,当代艺术在后现代的浪潮下,对于政治、社会,乃至于艺术本身的批判与颠覆开始大张旗鼓,艺术作品从原本的手艺与技巧渐渐转向于观念,艺术作品是否符合当代对于制造具有颠覆作用的议题性成了流行的“新”,不断颠覆却没有建构的结果,让艺术成了一场颠覆的空洞。尚布希亚曾说过“各类形式的前卫艺术,正在拆毁往昔美学赖以奠基的历史根基,以反权威、反偶像的人本精神将美学逐出神秘的空中楼阁,以最直接、最具震撼力的表现手法击垮圣像崇拜的传统意识形态,将艺术回归到最现实与最底层的思辨位置,同时逼得自身去舔尝自己玩弄出来的迷惘与失落。后现代艺术所替代的不是‘现代,而是现代主义的‘创新或者说是‘原创,原创之‘新被‘参考和‘引用所替代。因此,后现代主义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现代艺术之‘新的结束。于是,寻求‘真实和‘原创的想法被抛弃,后现代主义之‘新是现存文化中不同元素的混合。这种混合不是风水轮流转,而是艺术中的各种门类——美术、设计、建筑、音乐、摄影和电影的交叉重组”。
纵观后现代艺术家们的作品,颠覆传统审美,甚至美学概念比比皆是。从杜尚的《泉》到安迪·沃霍尔的《布里洛盒子》,问题随之而来,为什么安迪·沃霍尔的“布里洛盒子”就能够成为艺术品,而在超市储藏间里的那些就不能称其为艺术?所有关于艺术的传统定义在这里都不恰当且空洞无物。同时也给普通大众甚至艺术家本身带来很多疑惑。艺术家伊莲·斯图尔特在《仿做与原作》中写道:所有当下的艺术都是假东西,是因为他们是复制品,挪用艺术品,仿品,临摹品或看起来相似,而是因为他们缺少最重要的推动力:内在和激情。所有人都是仿品,所有人都是错误,不仅因为他们带着迷人的亲和力和仇恨与杀戮,气定神闲地撒谎骗人,还因为人的新虚拟形象是神一般的人,神一般的人彼此相似,神一般的人是糟糕的复制品,但人很快也被复制了,人很快就成千上万了。
《尼尔的躯干》是现代主义摄影大师韦斯顿的一幅摄影作品,这幅韦斯顿拍摄自己儿子的裸体照片,被公认为摄影史上的经典。1979年,32岁的美国当代艺术家雪莉·莱文将之翻拍以后,署上自己的大名。莱文翻拍的行为,首先是对韦斯顿摄影作品中图像的挪用,她原封不动地盗取了韦斯顿的《尼尔的躯干》,没有在影像上作任何修改,之后她又翻拍了沃克尔·埃文斯著名的《阿拉巴马州海尔县的农民妻子像》。她的这系列作品引起人们对原创性、目的性和表现性这些现代主义艺术原理的重新思考。
翠西·艾敏的著名作品《我的床》,在展览之初引发了人们对艺术品的另一场观念大战,展厅里的床似乎刚有人睡过,脏乱无比,床单沾有身体分泌物,发黄且露出羽绒的枕头,地板上杂乱的物品及垃圾包括用过的避孕套,有月经期污渍的内裤,空烟盒,伏特加酒瓶,等等。结果这张“床”在1999年获得了英国透纳奖的提名,并卖出了很高的价钱。对现实生活的直接复制重现,以毫无隐藏的方式将艺术家的生活经历展示于物质痕迹之中。这种争议与讨论是在对传统思想的解构过程,为新的思想寻求方向。同为YBAS(英国青年艺术家)代表人物之一的达米恩·赫斯特坚持着艺术的实验性态度,认为实验性艺术与解剖一样,应该从里向外看。其代表作《在活人心目中物理死亡是不可能存在的》将一头虎鲨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从其张开的大嘴中,让人感到我们人类不仅仅是猎人,同时也是猎物。在这件作品后他相继做了类似系列的多种尝试,以实验的方式去建构新的艺术思想。
我们看到无论是现代主义的做减法的运动,还是后.现代以及当代艺术的加法,人们都在尝试着从不同角度诠释艺术,不断将新的概念通过作品传达给大众。这也是艺术理念不断解构、建构的过程。但在这建构的过程中,艺术家新的理念、新的实验方法将大众对艺术作品甚至美的理解一次次地瓦解,同时也是提升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