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降B大调第一交响曲》第一乐章曲式结构分析

张琳斌

【摘要】从曲式分析角度对舒曼《降B大调第一交响曲》第一乐章进行解析，对有争议的副部开始处的划分，以及再现部开始处的划分，进行了解释说明。

【关键词】舒曼；第一交响曲；主题

舒曼，1810-1856年，德国作曲家、音乐评论家。他主要的作品是钢琴音乐和歌曲的创作，直到1841年才完成第一部交响乐曲，《降B大调第一交响曲》，也称为《春天交响曲》。这部作品不是他最开始创作的交响乐作品，但是之前两首都搁置了，所以这部“春天”就成为了他的第一交响曲。舒曼一共有四部交响曲，最有名的是《第四交响曲》，第一交响曲虽然没有第四交响曲的影响和艺术价值那么大，但是也有其独特的艺术特点（见表1）。

第一乐章是奏鸣曲式的典型形式，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尾声四部分构成，主副部情绪对比，再现部中副部回到主调，主副部统一，另外尾声是贝多芬式的，作为第二展开部的尾声。其具体特点有如下几方面：

一、主题材料

1.全曲的主要材料非常统一，是一个类似动机的材料，并且在作品开始就呈现出来，并且在后面的主部主题、连接部主题、展开部、尾声巾都不断的在出现这个动机材料的变奏式发展。呈示部中的主部主题和再现部中的主部主题都是直接引用此材料，只是在时值上做了处理。见图1。

主部主题将引子的动机的节奏紧收了一倍而来。见图2。

而再现部中的主部主题则是将引子动机节奏宽放了一倍而来，见图3。

2.除了主部主题是直接引用引子动机外，在连接部、展开部和尾声巾，都变化地运用了引子动机，见图4。

连接部主题首先将引子主题的音的时值缩小了一倍，和主部主题统一，或者说连接部主题直接由主部主题而来。同时，它又将主部主题分成了两部分，使听众既能明显的听出主题材料，又有着变化，不会导致整个乐章的主题效果单一。另外，连接部主题的后半部分也不是直接照搬主部主题而来，是稍作变化的一个级进上行，并且这个级进上行的材料构成了结束部的主要旋律进行。

展开部开始的主题是引子动机后接入一个五度下行跳进然后的级进上行，因此展开部的开始是将主部材料和连接部材料综合而成。

二、副部与古典时期奏鸣曲式相同，与主部情绪有明显对比，但是这部作品的副部也有着其独特的艺术形式

1.副部是由两部分构成，第一副部是由一个模进乐段构成，第一乐句在a小调，第二乐句在C大调。而副部真正的调性在第二副部，F大调上。在这部交响曲的第四乐章也是这种情况，两个副部主题，第一副部是一个模进乐段，不在副部主要调性上，第二副部调性稳定，是副部的主要调性。只是，第一乐章再现部中，副部开始便回到了主凋bB大调；而第四乐章的再现部中，第一副部的两个调性都到了下五度调上（呈示部第一副部g小调-d小调，再现部中第一副部c小调-g小调），而g小调是主调bB大调的关系小调，因此第四乐章中第一副部是调性靠拢，见图6。

2.第二副部和第一副部的划分点我划在了92小节，见图7，在这里划开的依据是第一副部和声上的完满终止，虽然和声终止了，但是第一副部的旋律并没有终止，而是一直持续到96小节才开始第二副部的真止旋律，见图8。这里跟肖邦的前奏曲op.28no.1一样，和声终止了但是旋律还在持续，产生了和声与旋律的错位。

3.第一副部的词性如此不稳定为什么不将它划为连接部中，一是因为其情绪对比与前面的主部和连接部非常明显；二是因为刚刚所说的和声与旋律错位，使得两个副部之问的连接非常紧密，无法划分开；第二是因为展开部主要展开的主部和连接部，而且其展开的非常完整，连接部占了很大的部分，其中并没有第一副部的材料。

4.副部材料在第一乐章中，甚至在整个第一交响曲中都没有再次运用，使得第一乐章的奏鸣曲式侧重于主部，这一点与别的奏鸣曲式不同，我认为奏鸣曲式巾主部与副部的抗衡应该是处于一种平等的地位，而不是一方压过另一方，一般展开部主要展开主部材料的话，副部一般有以下几种情况：副部特别长大；在再现部中对副部进行一定展开；在尾声的第二展开部中会对副部进行展开；在第四乐章巾有第一乐章副部的材料。但是这部作品巾都没有，整个第一乐章的材料特别统一，音响上听完后感觉引子动机一直贯穿全曲。因此显得副部比较薄弱。

三、展开部不同于贝多芬式的动机式展开，可以分为规整的两部分，主要对主部和连接部进行展开，插入一段新旋律，见表2

由于呈示部有反复记号，因此展开部开始还是在主调bB大调上，并且材料用的还是主部和连接部材料，因此带有一点回旋的性质。

四、再现部中的主部，上面在主题材料里面提到一点，有的人将这个部分划分为展开部，再现部没有主部再现，直接从连接部开始再现

这种划分有一定的道理，因为第一，这部分的其实是再现的引子部分，并且将引子的节奏宽放一倍，使得这部分比引子还要深远悠长；第二，引子动机出现两遍之后进入了d小调，并且在d小调上的8小节材料很像是展开部的结束，并且还以双纵线结束，见图19。因此有人将这部分划分到展开部中。

但是我的观点是将这一部分划分为再现部巾的主部。原因是，第一，这一部分开始便回到了主调bB大调；第二，主部主题本来就是将引子动机的节奏紧缩一倍而来，而这里是将引子动机的节奏宽放一倍，其材料是一样的，只是情绪上有变化而已，所以这也算是对主部主题的再现。因此我认为这部分是与展开部连接非常紧密的，再现部巾的主部；或者说这一部分是有展开部结束功能的再现部。

五、尾声也是由两部分构成，第一部分还是对主要主题的变奏展开，第二部分是一个新材料，所以整个尾声也可以说是第二展开部的功能

上面所述的就是我在分析舒曼《第一交响曲》第一乐章中发现的曲式结构方面的一些特点。总的来说，这部作品遵循了古典奏鸣曲式的结构原则，但是在细部上又有舒曼自己的特色，如同一动机的大量变奏展开，细腻情感的融入，将自己内心的幸福通过这部作品充分的表达出来，因此虽然曲式结构上是很传统的古典主义奏鸣曲，但是在情感的表达上是浪漫主义式的。

这部作品是舒曼完成的第一部大型交响乐作品，初稿只用了四天的时问就完成了，在这之前李斯特等人都认为舒曼不适合创作古典形式，但是自《降B大调第一交响曲》完成之后，舒曼又创作了其他二部交响曲，并且第四交响曲取得了更大的成就，所以舒曼在经过了漫长的歌曲和钢琴作品的创作历程，终于创作出了适合自己的，既能充分表达自己情感，又能和古典形式完美融合的，属于自己风格的交响曲。他的交响曲虽然不像贝多芬的交响曲那么伟大，但是也在贝多芬和之后的浪漫主义作曲家之间建立了一个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