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规模经营方式创新:*从土地逻辑到分工逻辑
2015-04-17胡新艳朱文珏罗锦涛
胡新艳 朱文珏 罗锦涛
从土地集中转向分工外包的农业服务规模经营
我国农业家庭经营面临的核心问题:就农户内部而言,主要在于分散化、细碎化的小规模经营带来的规模不经济,以及分工不足引发的低效率;就农户外部而言,主要在于小农户面对大市场衍生的高昂交易成本。由此,将分散化的家庭经营纳入规模经济与分工经济的发展轨迹,推进农业经营方式转型,成为我国农业发展变革的重要方向。
目前主流文献及其政策导向均强调通过农地流转集中推进农业规模经营发展,基本观点为:农地流转集中能够改善资源配置效率①,而且大规模的农地经营主体,一般来说具有较强的行为能力,即通常所说的“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他们既能有效地实现内部分工并参与外部分工②,又能有效地参与市场交易并降低交易费用③,从而实现规模种田、能者种田和科学种田。上述理论分析逻辑深刻影响了我国农业发展变革方向。自1984年以来,农地流转与集中一直是农业政策激励的基本方向,但政策推进所取得的绩效却是有限的。1996~2011年我国经营规模在10亩以下的农户占家庭承包户总数的比重从76.00%上升到86.00%,10~30亩的农户占比却从 20.20%降至10.70%。④数据表明,经过长达30年的政策努力,我国土地分散化的经营格局并没有发生基本改观,反而有恶化趋势,土地意义上的农业规模经营及其分工扩展受限。显然,理论及政策导向与现实实践产生了明显偏差,由此引发了学界对“土地规模经营”的激烈质疑:(1)投入要素的多样性问题。农业经营是多要素的配置和运行,不同的投入要素具有不同的规模匹配要求,每一类规模经济都出自很不相同的经济现象⑤,土地的规模经营仅是农业规模经营的一个方面,因此土地规模与农业经营效率并非唯一对应的正相关关系⑥。(2)农地资源的特殊性问题。中国特殊的人地关系决定了农地流转并非一个简单的要素市场,也不是一个能够独立运作的产权市场⑦,农地流转必然地内生较高的交易费用⑧。由此提出的问题是:在中国特殊的农情约束下,除了农地的流转集中之外,推进农业规模经营是否存在其他可能的创新空间?
其实,以土地为中心构建农业生产的制度结构,恰恰是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农耕社会的表征。农业规模经营的途径可以多种多样,通过扩大土地规模来改善规模经济性,仅是获取农业规模经济性的可选路径之一。分工理论研究表明,分工和专业化是报酬递增得以实现的关键⑨,规模经济的本质在于分工与专业化⑩。仅仅通过观察个别企业(生产者)的规模变化效应,是弄不清楚报酬递增机制的,因为产业不断分工和专业化是报酬递增得以实现的过程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现代形式的劳动分工经济主要是以迂回或间接方式使用劳动的经济。杨格强调的“产业不断分工和专业化”带来的报酬递增,与马歇尔定义的外部规模经济概念类似,所包括的经济现象接近于当代在专业化分工基础上所产生的网络效应。相应地,“个别企业规模变化”带来的报酬递增则基本对应于内部规模经济概念。从上述分工理论逻辑来看,任何能够提高农户专业化分工水平的经营模式都属于规模经营,农业规模经营的本质在于分工经济。事实上,通过农地流转集中扩大土地规模,是从生产者自身规模扩张角度考虑的内部分工及其规模经营,而通过农户生产经营活动卷入外部分工以及社会化分工网络的扩展,则能显著获得农业的外部分工经济与外部规模经济。随着市场化和专业化分工的演进,农业生产服务的交易效率无疑会高于土地经营权的交易效率,农户能够以服务规模经营替代土地规模经营。在这种情形下,规模经营就与农户土地规模无关或者关联很低,农业的土地规模经营就转化为服务规模经营,农业规模经营表达为分工经济。
农业服务规模经营在微观农户行为层面表现为:农户将原本由家庭内部完成的部分农业生产环节剥离出去,成为农业生产环节的服务需求方,促使农业产业链纵向解构。从世界农业规模经营演进路径看,在日本,当直接扩大土地经营规模进展迟缓时,受到重视和扶持的是“迂回”分工的生产模式,即不直接触动小农户的土地产权,而是鼓励农户将过去由自己从事的耕种、植保、收割等生产环节外包给外部专业化服务组织,使众多小农户服务需求聚合为社会化需求,既形成匹配于专业化服务组织的服务规模需求,又改善农户的分工效率。对美国西部地区牧场主的调查发现,为了实现规模经济,有91%的牧场主在规模扩张的过程中选择将小母牛的饲养环节外包给周边的饲养户。西班牙的柑橘种植户则将修枝整形、施药和施肥等生产环节外包给专业服务队。同样,在我国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农业生产环节外包现象亦日渐普遍,农机租赁服务市场的实践则证明,在小规模土地上也能实现规模化和机械化生产。可见,农户通过农业生产的纵向分工与服务外包,可实现外部“服务规模经济性”,扩展其效率生存空间,与此同时,又能有效破解农地流转高交易成本的约束瓶颈,是顺应我国农情的规模经营方式。
尽管纵向分离、归核化经营及其生产外包成为目前主流的企业新型生产组织形式并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但研究农业纵向分工及其生产活动外包的实证文献相对缺乏。从仅有的一些文献来看,向国成等运用超边际分析方法,融入间接定价理论分析了农户生产职能和经营职能的分工;王志刚等通过计量模型的实证方法分解出影响水稻种植户生产环节外包的各种因素。但上述研究以交易费用为零作为假设前提,而且未从分工、比较优势与交易成本理论有机结合层面,拓展农户分工外包行为的理论分析范式。
理论框架:交易成本、行为能力与农户生产环节外包
(一)交易约束分工:交易成本
专业化分工演进与交易成本之间的两难冲突贯穿于社会经济发展的全过程。斯密研究分工问题时所关注的传统制针企业内分工协调,其更多地表现为权威方式,由此他并未区分企业内分工与社会分工,从而忽视了分工的交易成本及其协调机制。
科斯用交易成本概念说明了企业为何存在,核心观点为:企业和市场是两种替代性的组织形式和资源配置机制,市场交易成本高时,选择“do”(做),即企业形式;市场交易成本低时,选择“buy”(买),即市场模式。由于科斯关注的是交易成本和制度架构在经济活动中扮演的角色,因此在讨论企业与市场的关系时,并未对分工这一前提给予关注。但如果把科斯定义的“do”看作是选择“内置”的纵向一体化,将“buy”看作是产业链纵向解构下的生产活动“外包”购买,则可认为,科斯关于交易成本及其企业性质的讨论,也是对分工问题的分析,可以归纳表述为:选择市场还是企业,等价于选择纵向分离的“外包”购买还是“内置”的纵向一体化,选取何种模式均取决于交易成本。随着分工网络的扩展与日益复杂化,协调这一分工交易网络有序运行的难度越来越大。为此,贝克尔和墨菲主张更多地把交易成本等制度分析范畴与劳动分工和经济增长结合起来。
依循上述理论逻辑,作如下推理:对于农业生产经营活动,农户选择“do”的“内置”策略,形成一份完全由家庭自我实施的契约,可视农户为纵向一体化的企业;若农户选择作为中心签约者,采用“buy”的方式在市场购买生产活动服务,则视农户选择纵向分离的“外包”购买模式。进一步地,当市场交易成本低时,农户选择纵向分离的“外包”模式。可见,降低交易成本是推动农业纵向分工及其生产活动外包发展的重要途径。交易成本由什么所决定呢?这方面的重要进展得益于威廉姆森的研究,他从可观测的资产专用性、不确定性和交易频率三个方面进行测度,扫清了交易成本论点检验的关键障碍。综上,得到理论模型第一点:交易成本约束分工,交易成本由资产专用性、风险性与规模性所阐释和测度。
(二)交易主体影响分工:行为能力
与分工专业化发展有关的另一支理论是比较优势理论。分工交易必然涉及行为主体的选择,因为生产活动外包决策归根到底是行为主体出于成本和利益考虑下的经济分工深化的结果。
斯密认为,分工起源于人的才能具有自然差异。进一步地,李嘉图提出比较优势概念,并形式化为分工贸易理论的核心概念。但杨小凯、黄有光认为,李嘉图的比较优势概念指的是外部给定的个人之间的技术和禀赋差异,为外生比较优势;对于分工经济而言,更重要的是内生比较优势,即分工后行为主体内生累积的事后比较优势。㉔尽管古典、新古典及新兴古典学派对比较优势的内涵存在不同看法,但根本命题是相同的:比较优势有利于推进分工深化。对于农业而言,尽管分工存在天然的障碍,表现出一定的行业特殊性,但农业也并非完全被动效率改善的行业。㉕农业生产经营涉及众多的内容与环节,多数农艺与生产环节是可以分离的(或者说可以作为中间性产品)。具有比较优势的农户或涉农经营组织可以进入农业生产的中间品市场,越来越多生产环节从农户生产活动整体中分离出来,形成外部市场购买,其结果是:农户生产活动业务收缩、合作扩展与分工网络的多样化。
从分工及其比较成本优势角度而言,是否“外包”以及“外包”购买哪些生产环节,取决于农户的比较优势。但在实证分析中,如何定义并操作化比较优势概念存在困难。有学者将比较优势具体化为个体间知识差异,但知识差异所形成的比较优势发挥的最终效应,还取决于外部环境条件。产权经济学关注产权的实际运行与操作,认为分工实际是行为主体间产权细分及其安排,产权分离达成个人知识与权利行使间的匹配,是发挥比较优势的有效途径。从这个角度看,归因到产权行为能力角度分析,能反映出比较优势发挥与外部环境间的互动关系,更具合理性。由此本文从产权行使角度引入排他、交易、处置三个维度的行为能力,将比较优势内涵具体化。综上,得到理论模型第二点:交易主体行为能力影响分工,行为能力由排他能力、交易能力和处置能力表达。
综上,依循“交易约束分工、交易主体影响分工”的理论逻辑,梳理出影响农业纵向分工及其生产活动外包发展的主导因素,形成一个“3×3”的分析模型(见图1)。
图1 理论分析模型
计量分析:模型选择与估算
(一)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2013年广东农户问卷调查和专家问卷调查。共发放农户问卷3000份,回收3000份,有效问卷2779份。专家问卷源于对66个专家面对面的访谈,有效问卷为66份。
(二)模型构建
从四个方面分析农户生产环节外包行为:任一环节是否外包、劳动密集型环节是否外包、技术密集型环节㉖是否外包、生产环节的外包程度。前三个因变量均是典型的二元选择问题,建立Logistic模型:设 P为“是”的比率,则1-P为“否”的比率,对 P作 Logit变换,记为 LogitP,以LogitP作为因变量建立回归方程:
其中,n=1、2、3,分别代表前三个因变量,X'k为自变量,β'为待估参数,μ为残差项。
第四个模型因变量“外包程度”为连续型变量,适合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基本形式为:
其中,X'k是自变量,B'为待估参数,ε为残差项。
(三)变量设置及其说明(见表1)
1.交易特性。(1)资产专用性。重点关注与农户生产外包行为密切相关的专用性类型:其一,地理资产专用性。土地细碎化程度越高,作物种植品种选择空间及其利用途径越窄,因此用土地细碎化指标测度。其二,物资资产专用性。农户拥有农机且仅自用,表明物资资产专用性强;农户拥有农机也用于租赁,则资产专用性较弱;农户没有农机,资产专用性最弱。其三,人力资产专用性。越是老龄的农户,种植经验越丰富,越易被“锁定”于农业领域,因此用从农劳动力老龄化程度测度。(2)风险性。风险主要源于外包服务的监督难度,用种养技术服务考核难度指标衡量。(3)规模性。一是表达为农户经营规模,指农户经营的土地总规模;二是表达为农户参与组织的虚拟组织规模。
2.行为能力。排他能力从农户对其核心资产——农地的排他能力角度考察;处置能力主要考察农户农业经营的获利能力,从农户农地经营的单产水平角度评价;交易能力通过农户种养技术信息的获取能力衡量。
3.控制变量。(1)外部环境变量。其一,地形与交通:地形通过平地占比表示,交通条件通过农户主观评价获得。考虑到两个变量间的强正相关性,设置为交互项。其二,农户横向专业化的区域匹配度:若农户种植规模最大的作物与所在区域种植规模最大的作物品种不同,赋值为0。若相同,区分为两种情况:若农户种植规模最大的作物面积占比超过所在区域此品种的占比,赋值为1;否则,计算农户种植规模最大的作物面积占比与所在区域种植规模最大的作物种植面积占比之间的绝对差,计算公式为为农户种植规模最大的作物种植面积,∑Sf为农户全部作物的种植面积,Scmax为农户所在区域种植规模最大的作物种植面积,∑Sc为区域全部作物的种植面积。
表1 变量设置及其说明
(2)产品特性。产品特性的调节系数取值源于专家问卷中所评价的产品交易特性题项评分值的均值(见表2)。调节方式为:物资、人力资产专用性变量值(农户问卷)乘以产品调节系数,地理资产专用性变量值除以产品调节系数。依据是:某类产品种植中所需的人力、物资专用性程度越高,表明种植此产品被锁定的可能性越高,乘以调节系数,则能凸显种植该类作物农户的物资、人力资产专用性强度;相应地,地理资产专用性为反向测度指标,则除以调节系数。规模性、风险性变量则除以产品调节系数,以凸显与产品特性对应所需的规模要求越大或面临风险越高。
表2 产品特性的调节系数
(四)计量结果分析
计量结果见表3。模型1、模型2及模型3的卡方值均达到0.00显著性水平,模型4的F值为9.964,达到0.00显著性水平,所有模型都通过检验。计量结果分析如下:
表3 模型结果
(1)交易特性的影响。其一,资产专用性。物资资产专用性在模型1、模型3及模型4中不显著,但在模型2中显著,表明物资资产专用性显著抑制劳动密集型生产环节外包行为。可能的原因是,农机具主要用于替代劳动力,投资额相对较大,存在对土地利用的“集约性”与“规模性”要求,而且劳动密集型生产环节如收获等,农机具作业对象针对性强,利用时间上存在季节性。投资农机具的农户,为最大限度利用物资资产的作业功能,倾向于在自己农场内部所有生产环节中最大化地利用。而缺乏劳动力和农机具的农户,则选择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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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资产专用性在模型1、模型2及模型4中不显著,但在模型3中显著,表明地理资产专用性对技术密集型环节外包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可能是由于技术密集型生产环节更直接地依赖于土地平整度及其质量,使得进入的技术限制约束性强。对于农户而言,选择外包时,一旦外包服务方毁约,农户受自身技能水平约束将承担过大的沉没成本,增加了农户生产外包行为的预期交易成本,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外包行为。
人力资产专用性在模型3中不显著,但在模型1、模型2及模型4中显著,表明人力资产专用性对劳动密集型环节外包有显著促进作用。可能原因在于,农业生产的季节性使得劳动力使用高峰的农忙季节易面临劳动力短缺局面,而目前留守农业的大部分是老龄化农民,其因体能下降有效农业劳动投入不足,难以完全承担全部农业活动,从而通过分工外包以缓解劳动力短缺与减轻劳动强度的意愿增强。
其二,风险性。风险性在4个模型中均显著,表明风险性对任一环节、劳动或资本密集环节外包、外包程度均有显著的抑制作用,表明生产环节外包服务的考核标准化程度越低,风险越具有不可控性,农户收入预期越不稳定,这对目前相对低收入的风险厌恶型小农而言,是难以接受和承担的,从而显著地抑制其生产外包行为。
其三,规模性。规模性在4个模型中均显著,其中土地规模、组织规模具有促进作用,而土地规模的平方则存在负方向影响,表明农户农地规模与外包行为存在“倒U型”关系。另外,农户参与组织,使得集体谈判能力增强,并减少单个农户的外包交易频率,有利于降低交易成本。
(2)行为能力的影响。在4个模型中,处置能力及交易能力均显著促进农户生产外包行为,而排他能力只在模型2、模型4中产生显著促进作用,在模型1、模型3中均不显著。由此可知,无论是劳动密集型环节还是技术密集型环节,处置能力及交易能力都显著激励农户生产外包行为,表明农户农业生产的处置能力强,对资源配置有良好的决策评价能力,会集中优势从事某些有比较优势的生产环节,并将其他环节外包;农户交易能力强,在外包交易谈判中处于相对优势地位,对权益分享的讨价还价能力强、选择空间大,将激励外包行为。劳动密集型环节的外包行为显著受排他能力的影响,可能是由于劳动密集型生产环节对劳动细心、努力程度要求更高,当农户具备较强的利益防侵占的排他能力时,则选择分工外包。
(3)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区域地形交通条件、农户与区域种植作物的匹配度在4个模型中均显著,可见,越是平坦的地形与便利的交通条件,空间可通达性越强,交通运输成本越低,越有利于实现工序分工空间可分离性,从而激励外包行为。当农户专业化方向与其所在区域越趋向一致时,外包服务需求在地域上集中化,区域中个体所需外包服务的潜在市场扩大,市场配比性增强,会降低农户搜寻和匹配特定外包服务的交易成本,激励外包行为。
结论与政策建议
从土地规模经营转向农户生产外包的服务规模经营,是农业规模经营方式创新的重要路径。以“交易成本—行为能力—农户生产环节外包”为分析框架,实证考察农户生产活动外包行为及其影响因素,结果表明:地理资产专用性、物资资产专用性和风险性,对农户生产外包行为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人力资产专用性、农户组织化程度、排他能力、处置能力、交易能力、区域地形交通环境、农户与区域种植作物的匹配度等,则具有促进作用;农户经营规模与外包行为则存在“倒U型”关系。
农业规模经营方式选择的差异具有重要的政策含义,转向农业的外包服务规模经营,就必须从追求经营主体的现代化转向追求生产方式的现代化,完善符合小农多样化生产需要的服务体系。进一步审视计量结果,挖掘重要影响变量所表明的问题及其政策含义:
(1)农户的农机具投资会显著抑制生产外包行为。进一步分析样本农户农机具投资特征发现,农户投资农机具以小型机械为主,投资额小于10000元的占89.10%。受农业季节性影响,农机具使用时间集中,拥有小型农机的农户通常在满足自我家庭服务后,难以开展租赁服务,表现出较强的专用性程度。这表明,要推进农业分工外包发展,我国农机补贴政策在类型选择上,应以市场化、大中型为重点,引导具有资金优势的经营主体进入农机服务行业,推动农户与外部主体间的分工发展,从而破解小农户“自购农机、自我服务”的物资资产专用性的固化锁定效应。
图2 规模性对外包的“倒U型”影响
(3)其他影响变量的政策含义在于:提升农户组织化水平,加强开发与推广更多的机械类型,尽可能将生产外包服务纳入可行的机械执行范围,提高标准化操作程度,减少交易风险。通过赋权强能,提升农户行为能力尤其是交易能力。加强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推进区域横向分工专业化发展,扩大服务交易的市场半径和空间。
㉔杨小凯、黄有光:《专业化与经济组织——一种新兴古典微观经济学框架》,经济科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5页。
㉕罗必良:《论农业分工的有限性及其政策含义》,《贵州社会科学》2008年第1期。
㉖根据专家对环节特性的评分,对环节进行归类合并。耕整、播栽、收获等环节的劳动密集度评分值的均值较高,分别为4.152、3.848、4.141(5分为上限),归为劳动密集型环节;种苗、施肥、灌溉、植保、除草、储运等环节的技术密集度评分值的均值分别为 3.43、2.65、2.63、3.35、2.68、3.20(其他环节技术密集度得分小于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