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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翻译视角下《紫色》汉译本对比研究

2015-04-17叶菲飞

疯狂英语(双语世界) 2015年4期
关键词:紫色女性主义译者

叶菲飞

(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 212000)

女性主义翻译视角下《紫色》汉译本对比研究

叶菲飞

(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 212000)

西方女性主义于20世纪80年代传入中国,但直到2002年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才引起国内译界的重视,各类核心期刊主要集中于对理论本身的梳理介绍,将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置于中国语境下的实践研究并不多见。小说《紫色》是美国黑人女作家艾丽丝·沃克的代表作。本文以女译者陶洁和男译者杨仁敬的《紫色》中译本为研究对象,从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角度出发,探讨译者的性别意识对译作产生的影响。最后总结出相对于男译者杨仁敬,女译者陶洁在翻译过程中能够更精准地解读原作,在女性情感、女性审美、生理体验方面彰显出更强烈的性别意识。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翻译研究;紫色

1.女性主义理论

f e m i n i s m这个单词是从法语单词“feminisme”演变而来的,女性主义在《牛津新英汉大词典》中被定义为“在男女平等基础上,对女性权利的倡导”。这个定义包含两层意思:女性主义理论和女权主义运动。根据《韦氏新世界大词典》:(1)女性主义理论应该是女性和男性享有平等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权利;(2)女权主义运动就是为女性赢得这些权利。

女性主义起源于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和启蒙运动,女权主义运动主要发生在欧洲和美国。在上个世纪发生了两次女性主义浪潮(李银河,2005:12),第一次是从19世纪晚期到20世纪早期,女性主义在那个阶段是由女性发起的一场政治运动,为了争取政治平等,拥有投票权和接受教育的权利,强调“社会、政治和经济改革”(Selden, 2004: 124)。

在19世纪60年代,女性主义迎来了它的第二次浪潮——新女性主义。在这个阶段,女性主义分为两个学派,自由女性主义和激进女性主义(Judith, 1995: 6)。第二次浪潮影响更为巨大,因为它触动了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家庭、工作和生活。女性主义不仅是一项政治运动,它开始关注女性在社会中的主体性,这为消除性别歧视奠定了基调,保证女性的话语权,目的是为改变女性地位从属于男性的社会状况(黄华,2005:5)。

2.女性主义理论和翻译研究的结合

2.1 翻译作为女性进入文学世界的一种方式

在16世纪,女性开始使用翻译赋予历史人物新的含义从而为她们自身的目的而服务,尽可能地维护她们的文学创作的权利,在翻译中找到一个理由来使她们自己得到教育。“翻译有时作为为一种强烈表达她们自身想进入文学世界的渴望的形式而出现”(Simon, 1996: 39)。翻译对于女性来说已经变为一种进入文学世界的合法形式,并且作为女性参与社会生活中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

2.2 翻译与女性在等级秩序中都处于弱势地位

翻译与女性在自身等级结构中都处在边缘地带。男性天生就高人一等,而女性地位低下,一个是统治者,一个是被统治者。地位低下的自然就成为奴隶,而对于所有地位低下的人,他们应当处于主人的统治之下(Ivy, 2000: 37)。由于翻译和女性在自身等级秩序中地位相同,人们把翻译描述为它是一种带有性别特征的语言。Susan de Lotbiniere-Harwood是一位女性主义评论家,她曾说道:“我是一个译者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中外翻译史上这些由性别隐喻来表达翻译话语的句子不胜枚举,流行最广的便是法国翻译家Gilles Menage杜撰的双关语“les bells infidels”,即“不忠的美人”或“漂亮而不忠实的译文”。这个表达暗含了这层意思,翻译和女人要么是美丽的,要么就是忠实的,不可两者兼得。就像Lori Chamberlain说的那样,翻译理论已经被人性化、隐喻化,象征为纯洁的女仆、情妇和不忠实的情人(Baker, 2004: 94)。

3.女性主义理论在中国的发展

与西方的女性主义运动相比,女性主义运动在中国的发展非常缓慢。在20世纪新文化运动开始时,女性主义被引入到中国,即男女平等的思想。朱虹是研究英美文学的专家,同时也是女性主义翻译家,她是中国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先驱。她在促进对外国文学批评的研究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直到1999年,国内的学者开始意识到了性别是一个影响翻译的重要因素;2000年,国内的学者开始介绍女性主义理论对翻译的影响;直到2002年国内翻译界才开始基于女性主义视角进行翻译研究。

下面我们通过分析女译者陶洁和男译者杨仁敬的《紫色》中译本,从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角度出发,探讨译者的性别意识对译作产生的影响。

4.《紫色》的两个中译本的对比研究

4.1 语言学层面上两个译本的对比分析

4.1.1 词汇层面的区别

在翻译过程中,词汇的选择相当重要,因为它能表达译者的立场并且能影响读者对原文的理解。

(1)I am I have always been a good girl.(Walker, 1982: 11)

陶:我是我向来是个好姑娘。(1998:3)

杨:我一直是个好姑娘。(1987:2)

在Celie写给上帝的第一封信中,她用“I am I have always been a good girl.”来描述她自己。毫无疑问,Alice Walker使女主人公的表达从“I am” 改为“I have always been”。女译者陶洁注意到了这个写作技巧,因此她能把作者想表达的意思翻译得更加完整。从“我是”到“我向来是”生动地描述了这个小女孩向上帝寻求帮助的心理活动。她下意识地从“I am”变为“I have always been”是因为害怕上帝认为她做错了什么要惩罚她。为了使上帝相信她一直都做得很好,所以Alice Walker写道:“I have always been a good girl.”,陶洁的翻译生动形象地描写出了Celie胆小并且不自信的性格。在她的翻译中可以看出,作为一个女人,她能完全理解女主人公内心的痛苦与挣扎。而杨仁敬并没有把“I am”的意思翻译出来,而是直接翻译成了“我一直是”,这和原文要表达的意思还是有微妙的区别的。

4.1.2 句法层面的区别

(2)She says, my first step from the old white man was trees.Then air.Then birds.Then other people.(1982: 77)

陶:她说,我摆脱这个白老头的第一步是我在树木中发现了生命力;后来我在空气中发现了生命力;后来在鸟身上;再后来是在别人身上。(1998:170)

杨:她说,我距离那个老白人的第一个台阶是树木,其次是空气,鸟儿,还有别人。(1987:182)

“The old white man”是指上帝。当Celie决定不再写信给上帝时,她和Shug开始讨论他们对于上帝的理解。原文就是一些朴实的语言的组合,非常容易理解。但陶洁精准地翻译出了原文暗含着的意义,她使用“摆脱”和“生命力”这两个词来增强这种表达效果,这些都是为了展示Celie想要从男权制社会对她造成的严重的精神压迫中解放出来的决心。“在树木中发现了生命力”和“在空气中发现了生命力”都强调了这个决心。就是这个“生命力”引导着她从一个新的角度解读这些句子。通过对比,杨仁敬的逐字翻译法不仅缺乏感染力而且不太容易让读者理解。

4.2 女性主义理论层面上两译本的对比分析

4.2.1 对女性外貌不同的审美观点

男性和女性在生理结构和社会结构方面都有着明显的差别,因此他们有着不同的观察角度。女译者陶洁和男译者杨仁敬在翻译这些女性特征时就显示出了明显不同的审美观点。

(3)And she dress to kill.She got on a red wool dress and chestful of black beads.A shiny hat with what looks like chickinhawk feathers curve down side on check...(Walker, 1982: 30)

陶:她打扮得讲究极了。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裙,胸前挂着好些黑珠子。一顶耀眼的黑帽子上插了几根好像是鹰身上的羽毛,羽毛弯下来帖在面颊上。(1998:33)

杨:她穿得过分讲究。她穿了一件红毛线衣,胸口挂了黑珠子,戴了闪亮的黑帽子,帽子上插着野鸡毛,一直弯到半边脸上……(1986:40)

这是Celie第一次遇见Shug时关于她的描述。在Celie和她的丈夫结婚之前,她从丈夫的钱包里看到了Shug的照片。对于Celie来说,Shug比她好看很多,就像一个王后。当这个“王后”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Shug和其他黑人女性不同的是,她把自己打扮得很时尚亮眼,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她自信与独立的性格特点。她有勇气去挑战男权社会的权威。陶洁把原文中的“she dress to kill”翻译成了“讲究极了”,带有赞美的语气,这与原文中写道Celie对Shug有赞赏之情是相符合的。然而杨仁敬却翻译成“过分讲究”,这说明了他不认可Celie的穿着。这种翻译会导致读者以为原文作者不希望女性穿着得很时尚。而且,他把“chickinhawk feather”翻译成“野鸡毛”,这是一种粗俗的话语,而陶洁却把这个翻译成“鹰的羽毛”,这种翻译显得更礼貌更体面一些。当Celie最终见到了她常常在梦中才能见到的Shug时,陶洁的翻译更能体现出Celie的兴奋以及对Shug的钦佩之情。

4.2.2 女性生理经验的翻译

由于两种性别之间生理结构的不同,在翻译与女性生理有关的特殊内容时,女性译者通常比男性译者具有优势。

(4)Nettie still doesn’t understand.I don’t neither.All us notice is I’m all the time sick and fat.(1982: 5)

陶:耐蒂还是不懂,我也不懂。我们两个只知道我一天到晚想吐,而且人越来越胖。(1998:9)

杨:聂蒂还是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大家觉察到我一直不舒服,又发胖。(1986:11)

这个句子描写了Celie被继父奸污后怀孕发生身体形态上的改变。作为一个女人,陶洁更能理解怀孕的这种感觉,所以她精准地把“I am all the sick and fat”翻译成“我一天到晚想吐,而且人越来越胖”。她准确描述了这种属于怀孕女性的才会有的感觉和状态。而杨仁敬却使用两个模糊的词语“不舒服”和“发胖”去描述女性怀孕时的状态,这是不准确的,因为“不舒服”和“发胖”这两个词语也可以形容其他的疾病。

5.结论

本文选取了艾丽丝·沃克的小说《紫色》和它的两个中译本为研究对象。小说《紫色》是艾丽丝·沃克张扬黑人女权主义的代表作。本文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女译者陶洁和男译者杨仁敬译文的不同之处。研究发现与男译者杨仁敬相比,女译者陶洁具有更强的女权主义意识,翻译时更关注蕴含女性主义的细节,对女性情感心理更加敏感,同时也更注意运用女性主义的翻译策略来表现她的女性主义意识。

Baker, M.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Translation Studies[C].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4.

Ivy, D.K.Exploring Gender Speak: personal effectiveness in gender communication[M].USA: McGraw-Hill Companies, Inc, 2000.

Judith, E.Feminist Theory Today: An Introduction to Secondwave Feminism[M].London: Sage Publications Ltd., 1995.

Selden.A reader’s Guide to Contemporary Literary Theory[M].北京:外语教育与研究出版社,2004.

Walker, A.The Color Purple[M].Toronto: The Women’s Press, 1982.

黄华.权利,身体与自我——福柯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李银河.女性主义[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5.

陶洁.紫色[M].北京:译林出版社,1998.

杨仁敬.紫色[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6.

H315.9

A

1006-2831(2015)11-0173-3

10.3969/j.issn.1006-2831.2015.04.049

2015-7-22;修改稿:2015-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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