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庄子》寓言的戏剧性
2015-04-15吴翔明
吴翔明,张 睫
(井冈山大学人文学院,江西 吉安 343009)
论《庄子》寓言的戏剧性
吴翔明,张睫
(井冈山大学人文学院,江西吉安343009)
《庄子》寓言颇具戏剧性,其戏剧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寓言的代言性质与戏剧代言体如出一辙;二是寓言中有激烈的戏剧冲突和层层推进的戏剧情节;三是多样的戏剧形式和风格。
《庄子》;寓言;戏剧性
先秦诸子散文运用寓言来说明事理、表达思想,《庄子》颇具代表性。“道家的大师庄子,用寓言渲染自然逍遥、万物齐一、顺时养生、形残德全、无为而治”。[1](P11)上世纪80年代以降,庄学研究突破传统,除了从对庄子其人其书的考证、庄子思想和 《庄子》的文学成就等三个主要层面进行研究外,开始将研究注意力关注到对《庄子》寓言的研究。从现有学术成果看,对《庄子》寓言的研究大致是论述其数量和分类情况、思想内容、文学成就以及文学史上的地位与影响。而在对《庄子》寓言文学成就的研究中,学界视野大多停留在艺术特色、文学价值和审美观上,少有论及《庄子》寓言的戏剧性,即使如 《论先秦寓言的喜剧美特征》(何宗美)、《俳优与<庄子>的文章风格》(洪之渊)等文章仍是对其艺术特色的解读,而没有深入阐述《庄子》寓言戏剧性的特点。
最早用“戏剧”二字评注《庄子》或可追及宋代。北宋林希逸 《庄子口义》(亦称 《庄子鬳斋口义》、《南华真经口义》)多处用到“戏剧”一词:“是必精于《语》、《孟》、《中庸》、《大学》等书,见理素定,识文字血脉,知禅宗解数,具此眼目,而后知其言义,一一有所归著,未尝不跌荡,未尝不戏剧,而大纲领、大宗旨,未尝于圣人异也。”[2](P2)“《齐谐》,书名也。其所志述,皆怪异非常之事,如今《山海经》之类。然此书亦未必有。庄子既撰此说,又引此书以自证,此又是其戏剧处。”[2](P5)“凡此数句,皆设喻以讥惠子之自是。但以惠子好辩,顾特为诡谲之辞,有不可遽晓者以困之,此乃二人平生戏剧之言。”[2](P245)对林氏评注用语“戏剧”一词该作何解?庄学研究家方勇先生的解释无疑是精辟的:“林希逸根据《庄子》行文的特征而提出‘鼓舞说’、‘戏剧说’,正是对《天下》篇作者所谓‘(庄子)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不傥,不以觭见之也’,司马迁所谓‘其言洸洋自悠以适己’等说法的进一步发展。”[3](P135)从中可以看出,林氏用“戏剧处”来评注《庄子》只不过是对庄子行文的表现手法和风格的一种诠释,并非从文体角度来探讨《庄子》的戏剧性。寓言与戏剧之关系早有学者深入研究,本文从《庄子》寓言文本出发,谈其戏剧性,主要是论述其戏剧代言本质、戏剧情节、戏剧冲突、戏剧风格以及戏剧形式等戏剧性特点。
一、代言体的戏剧本质
每一种文体都有着不同的话语言说方式,从而呈现出不同的文体结构。自王国维在《宋元戏曲考》中指出元杂剧由“叙述体”演变为“代言体”之后,学术界对戏剧代言性质的讨论开始向纵深演绎,将“代言体”结构细化为五种话语言说方式:“一是剧作家代人物立言,二是表演者扮演人物现身说法,代人物言;三是行当代剧作家言;四是剧中人物代剧作家言;五是剧作家巧借‘内云’、‘外呈答云’等形式代剧场观众言”。[4](P56-57)《庄子》寓言基本是采用“假设问答”的对话体这样一种言说方式,时而庄子代寓言中人物立言,时而寓言中人物代庄子立言,庄子的思想在一问一答中表露无遗。可以说,《庄子》寓言中的“问答”实是一种代言,这与戏剧的“代言体”性质在精神血脉上是息息相通的。
在庄子笔下,寓言中各类人物形象都可成为他宣扬道家思想的代言者。以历史人物论,《庄子》中着墨最突出的是孔子,作为儒家代表人物的孔子在这里“有时是个悟道者,可以开导其弟子;有时成了得道者的反衬角色,被人讥讽、奚落;而更多则是作为在老子等道家人物教育下 ‘蹙然改容’,自称‘粗陋’的‘转变人物’”[5](P40),正如公木先生在《先秦寓言概论》中所言“借孔子之躯,以嵌庄子之魂”。在《人间世》中,庄子通过孔子与颜回的对话来揭示与统治者相处的艰难,在这里儒家大宗师对其弟子的教诲却是带有浓厚道家色彩的理论“心斋”,孔子俨然成为道家(庄子)的代言人。而在《盗跖》中,孔子则完全被“诋訾”,代庄子言的换成了江洋大盗盗跖,孔子成了反衬人物。与孔子同样境遇的还有他的弟子颜回,“时而是秉承着‘治国去之,乱国就之’思想,一心想要救国的儒家士子;时而又俨然是一副‘忘仁义’、‘忘礼乐’最终达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通’的道家模样”。[6](P43)庄子这样处理,无非是想让这些人物代自己言而已。
庄子身处动荡的时代,“如何生存下去”是他思考的起点。于是在《庄子》中,我们可以看到众多代庄子言的形象:从《外物》篇中鲋鱼“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此言,曾不如早索我枯鱼之肆”忿然作色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庄子的真实处境;从《德充符》篇中兀者申徒嘉“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的言词中,宛然可见庄子对“忘形”、“忘情”的渴望;而《达生》篇中“削木为”的梓庆“臣将为,未尝敢以耗气也,必斋以静心。斋三日,而不敢怀庆赏爵禄;斋五日,不敢怀非誉巧拙;斋七日,辄然忘吾有四枝形体也”的言谈,已然可以看到庄子对宠辱贵贱的超越。另外,庄子又在众多寓言故事中,通过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与最高统治者的对话来抒发一己之胸怀,寓言中的这些平民着实成了庄子代言人。比如,《养生主》中为文惠君解牛的庖丁“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的言说、《天道》中轮的轮扁“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的言说、《徐无鬼》中运斤成风的匠石对宋元君的讲述、《达生》中削木为的梓庆对鲁侯的对答,等等。透过他们的话语,我们看到这些与君主“同台演出”的平民因自身的“技”与“道”,在最高统治者面前不卑不亢,始终保持着人格尊严,仿佛一个个活脱脱的庄子。
《庄子》中的寓言故事大部分以这种“假设问答”的对话形式来展开,人物形象纷杂多样,言说方式诙谐讥讽,故事情节曲折多变,一则则寓言有如一幕幕戏剧,颇具艺术感染与震撼效果。
二、激烈的戏剧冲突和层层推进的戏剧情节
戏剧冲突是戏剧的核心和灵魂,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戏剧作品中人物与人物、人物与环境的各种关系所组成的生活事件、矛盾冲突的发展过程就是呈现在读者(观众)面前的戏剧情节,它是戏剧作品的重要构成因素。一部戏剧作品能否引人入胜往往取决于它的戏剧冲突是否激烈、戏剧情节是否曲折多变,而戏剧冲突的尖锐紧张以及戏剧情节的丰富生动又为塑造戏剧人物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通常的寓言只是比喻的高级形式,情节比较简单,偏重于哲理的阐发。但庄子的大部分寓言却不是这样的。由于庄子能够在无限的观念下随意驰骋自己的想象和构思,所以可以编造出复杂多变的的故事情节。”[7](P31)而庄子在编造这些复杂多变的故事情节的时候,往往又将故事人物设立为对峙的双方,把二者的矛盾冲突进行人为地夸张,进而刻画出一个个鲜活的形象。正因如此,《庄子》中很多寓言读起来就像一部部精彩纷呈的大戏。
比如《盗跖》中盗跖与孔子的“较量”。这则寓言的情节发展大致可以这样描述:盗跖为非作歹,孔子要盗跖的兄长柳下季对他进行规劝,不然将亲自前往“说之”→柳下季告诉孔子说,盗跖为人“心如涌泉,意如飘风,强足以距敌,辩足以饰非,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易辱人以言”,并反劝孔子不要前往→孔子不听,往见盗跖→谒者禀报盗跖→盗跖听说孔子求见,勃然大怒,骂孔子是“巧伪”之人,不见→孔子说自己是柳下季的朋友,再次请求通报接见→盗跖同意接见→孔子施礼以拜见盗跖→盗跖怒喝“丘来前!若所言,顺吾意则生,逆吾意则死”→孔子以儒家之德来规劝盗跖→盗跖再次大怒,随即用大量古往今来的事例反驳孔子,并下逐客令→孔子拜谢离去,“色若死灰”→孔子回到鲁国,巧遇柳下季→柳下季问及孔子见盗跖之事→孔子发“无病而自灸”之感慨。整篇寓言围绕“劝说盗跖”这一矛盾冲突展开,情节层层推进,经历了从发生、发展、高潮到结束的整个过程,中间又穿插了一些细节,曲折多变,扣人心弦。故事有主角有配角,层次清晰:主角是盗跖,配角是孔子、柳下季,跑龙套的是颜回、子贡、谒者。盗跖是作者着力刻画的人物,台词分量最多,其次是作为陪衬的孔子,而柳下季就几句话,跑龙套的则没有一句台词,这简直就是一幕活生生的舞台剧!最见戏剧性和舞台效果的是故事中几处细节描写,将“心如涌泉,意如飘风”的盗跖刻画得活灵活现。第一处是盗跖的第一次亮相,盗跖听说孔子求见便“目如明星,发上指冠”,虽有夸张,但足见盗跖真性情。末了再加一句“我将以子肝益昼铺之膳”,一下就点燃了矛盾冲突的导火索。第二处是孔子拜见盗跖,“盗跖大怒,两展其足,案剑嗔怒”,连喝几声“丘来前”,将矛盾冲突进一步激化。另一处是写孔子劝说未果时的退场,“孔子再拜趋走,出门上车,执辔三失,目芒然无见,色若死灰,据轼低头,不能出气”,在侧面烘托出盗跖“意气风发”的同时,也给他们的矛盾冲突画上一个句号。
再如《应帝王》中“神巫季咸相壶子”这一寓言,故事围绕“壶子如何击败神巫季咸”这一戏剧情节来展开。先交代神巫季咸之神,列子为之“心醉”并告诉自己的老师壶子,随后细致描述了壶子四见季咸的经过,讲述了壶子如何击败季咸巫术的全过程。故事中间再穿插列子误信季咸,以为老师壶子将不久于人世而“泣涕沾襟”的细节描写,使得故事颇具戏剧性。故事讲述到壶子第四次见季咸,季咸“立未定,自失而走”,进入高潮,最后以列子“三年不出,为其妻爨,食豕如食人”作结。整个故事矛盾冲突倒不是很强烈,但其曲折起伏的情节还是非常引人入胜的。
此外,象《说剑》、《渔父》都具有很强的情节性。《说剑》一开篇就将矛盾冲突激化:赵文王喜欢剑并整天与剑士为伍而不理朝政,造成国势衰微诸侯图谋不轨,太子深为忧虑,以重金招募能劝说赵王之人。随后围绕这一矛盾,情节一步步发展:庄子如何见赵王、如何为赵王说剑、赵王听剑有何反应、最后写道赵王如何洗心革面,整个故事波澜起伏。而《渔父》篇,写的是孔子见到渔父以及与之对话的全过程,“通过渔父对孔子的批评,指斥儒家思想,并借此阐述持守其真、还归自然的主张”。全篇矛盾冲突在于儒道思想的对峙,但情节推进非常有层次性:首先写渔父跟孔子弟子的谈话,从侧面批评孔子;接着写孔子拜见渔父,孔子正面接受批评;最后写孔子对渔父的谦恭和崇敬的心情,孔子已被说教成功,矛盾冲突也解决了。
在《庄子》中,还有很多寓言都具有这种戏剧性的特点,象《大宗师》“子桑歌哭”、《天道》“轮扁轮”、《秋水》“鸱与鹓”、《至乐》“髑髅见梦”、《达生》“桓公见鬼”、《列御寇》“舐痔结驷”等等。这些寓言要不具有激烈的戏剧冲突,要不具有跌宕的戏剧情节。
三、多样的戏剧形式与风格
现实社会生活中有众多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戏剧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更是千姿百态、色彩纷呈。戏剧中有正剧、喜剧、悲剧、讽刺剧、滑稽剧,甚至还有梦幻剧等多种多样的形式和风格。在《庄子》寓言中,我们也能观赏到众多具有各式各样情调风韵的戏剧。
寓言是庄子用来说理的重要方式,“寓言十九,藉外论之”,在庄子看来,在污浊黑暗的世界里,庄重的言辞无法表述自己深邃博大的哲学,只有通过寓言才能将其表达出来 (或含蕴其中),这些寓言的戏剧性,显然属于严肃的正剧风格。比如《养生主》中“庖丁解牛”的寓言故事。故事简单,但寓意深刻:以一个厨子分解牛体来比喻人之养生,说明处世、生活都要“因其固然”、“依乎天理”,而且要取其中虚“有间”,方能“游刃有余”,从而避开是非和矛盾的纠缠。面对这样一个很严肃的命题,庄子采用的是“正剧”的处理方式。再比如同样是宣扬养生之道的寓言“梓庆削木为”:
寓言以常用的对话形式展开,情节也比较简单,没有过多的铺垫,也没有天马行空的想象与夸张,作者只是平实地阐述了一个精心凝神的普通道理,“则以天合天,器之所以疑神者,其是与”。若论该则寓言的风格,与戏剧中的正剧无异。
面对腐朽黑暗的社会现实的挤压,《庄子》寓言也采用喜剧或悲剧的形式进行抗争。喜剧性表现在一些滑稽、讽刺的寓言中,比如鸱与鹓、舐痔结驷、祝宗人说彘、鲁侯养鸟等寓言故事。在“鸱与鹓”中,庄子通过鸱与鹓的对话描写,把魏国的相位比作令人恶心的腐鼠,但仍有趋之若鹜之徒,深刻地讽刺了那些“心地狭隘、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的政客庸人”;在“舐痔结驷”中,庄子勾画的是为追求名利富贵者阿谀奉承的丑恶嘴脸,讽刺意味十足;而“祝宗人说彘”,更是“形象地描绘了剥削者的假慈假悲和刽子手的虚伪狡诈”[8](P87);“鲁侯养鸟”则运用反衬的手法,通过对鲁侯养鸟的方法、食物及乐章的庄重详尽的描写,反衬鲁侯的愚蠢、荒谬和无知;这些寓言故事总体上呈现出一种喜剧风格。而在那些充满悲剧意味的寓言中,庄子通过带有“悲剧色彩”的抗争,深刻地揭示了个体生命在当时现实社会下的各种无奈。“触蛮之争”中“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百万”的悲剧场面实际就是当时战乱时代的缩影;“髑髅见梦”,写庄子梦中与髑髅的对话,把现实生活中 “贪生失理”、“亡国之事”、“斧钺之诛”、“不善之行”、“冻馁之患”等各种生死名利的悲哀和人生无常的悲苦描写得淋漓尽致;“运斤成风”,写尽失友之悲;“徐无鬼空谷足音”,传递出思乡之悲;“鲁侯有忧色”,抒发别离之悲。这些富有情节性且具悲剧色彩的寓言,让我们看到一个多愁善感的庄子,正如闻一多所言:“庄子的著述,与其说是哲学,毋宁说是客中思家的哀呼;他运用思想,与其说是寻求真理,毋宁说是眺望故乡,咀嚼旧梦。所以说庄子是开辟以来最古怪最伟大的一个情种。”[9](P282)
《庄子》中有很多寓言以梦幻剧的形式呈现在读者面前。据统计,《庄子》一书共有十一个涉及到梦的寓言故事,其中较为完整且具代表性的有“庄周梦蝶”、“匠石梦见栎社树”、“髑髅问梦”、“周文王托梦”、“宋元君梦神龟”、“郑缓魂托梦”等六则寓言。关于《庄子》梦寓言的文学成就与影响,蒋正华在其《〈庄子〉寓言的文化阐释》一书中的论述较为精辟:“庄子把写梦作为宣扬其思想主张的手段,赋予各种不同梦境以哲学或思想意义,这在先秦诸子中,可谓开其端者。在这些写梦的寓言中,托梦者有植物、动物、死人、髑髅,梦者有圣人、明君、贤者、匠人以及庄子自己。作者通过梦幻的形式不仅把已失生命者还复为有生命者,而且还把人与物、活人与死人在梦中组成一个‘物化’世界。后世梦文学的创作者根据需要把生活中存在的和不存在的人或物纳入梦境之中,可以说是受了庄子的影响和启发”。[10](P199)而在这里,我们所强调的是这些寓言的情节性和梦幻色彩。比如“宋元君梦神龟”这则寓言,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恍如一幕颇具梦幻色彩的舞台剧。这则寓言情节线索非常清晰,以神龟夜半托梦宋元君开始,到神龟被刳、仲尼评论之而结束,中间再按时间顺序缀以宋元君占梦、渔者余且献龟、杀龟以卜吉等情节,不同人物相继出场,并通过人物对话来推动剧情的发展,全篇充满奇幻色彩和深刻寓意。再如寓言“匠石梦见栎社树”,人物、对话、情节全按匠石梦见栎社树的前后经过来设置,特别是栎社树见梦后的一段对话颇具神奇色彩,想落天外的构思使得这则寓言充满梦幻色彩。
总之,透过《庄子》两百余则生动形象的寓言故事,我们可以清晰地探寻庄子的思想主张。同时,在这些汪洋恣肆、仪态万方的语言文字中,我们从其代言性质、情节冲突和形式风格入手,则完全可以看到它具有戏剧性特点的一面。《庄子》一书有如一部寓言故事集,正是那一个个具体可感的寓言故事带领我们冲破哲学的“藩篱”而走向文学的“殿堂”。正如郭沫若所言:“庄子固然是中国有数的哲学家,但也是中国有数的文学家。他那思想的超脱精微,文辞的清拔恣肆,实在是古今无两。他的书中有无数的寓言和故事,那文学价值是超过他的哲学价值的。中国自秦以来的重要文学家差不多没有不受庄子的影响。”[11](P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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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Dramatic Features of the Fables in Chuang Tse
WU Xiang-ming,ZHANG Jie
(School of Humanity,Jinggangshan University,Ji'an 343009,China)
The fables in Chuang Tse are of rich dramatic features which are embodied primarily in three aspects:firs is their allegoric traits highly similar to dramas;second is their intensive dramatic conflicts and step-proceeding dramatic plots;third is their varieties of dramatic styles and forms.
Chuang Tse;fables;dramatic features.
I206.2
ADOI:10.3969/j.issn.1674-8107.2015.01.013
1674-8107(2015)01-0070-05
(责任编辑:刘伙根,庄暨军)
2014-08-30
1.吴翔明(1978-),男,江西永新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2.张睫(1981-),女,江西井冈山人,讲师,主要从事汉语言文字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