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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英、陈毅在三年游击战争时期的统战工作

2015-04-14孙伟魏清源

江西理工大学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项英陈毅

孙伟,魏清源

(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教学科研部,江西井冈山343600)

项英、陈毅在三年游击战争时期的统战工作

孙伟,魏清源

(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教学科研部,江西井冈山343600)

摘要:在条件异常艰苦的三年游击战争时期,项英和陈毅十分注重统一战线工作,积极开展白军工作,注重对白军进行分化瓦解与政治攻势,如加强对敌军的政治宣传,优待敌军的俘虏,做敌军的兵运工作;根据游击战争环境的实际情况,逐渐摸索出一种公开与半公开、合法与半合法的斗争方式,即搞“白皮红心”的两面政权;与国民党地方当局进行抗日合作谈判,开展了有理、有力、有节的斗争,推动了江西乃至南方八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和发展。从中我们可以得到如下启示:保持一定的主动性;保持一定的独立性;保持一定的灵活性;坚持党的原则,维护党的根本利益。

关键词:项英;陈毅;三年游击战争;统战

三年游击战争时期条件非常艰苦,国民党采取最残酷、最疯狂、最无人性的手段,妄图消灭游击队[1]。但是,在项英和陈毅的共同领导之下,南方八省的广大军民最终坚持到了抗战的全面爆发。对此,毛泽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这是“抗日民族革命战争在南方各省的战略支点”[2]。项英有较强的党的领导和政治工作经验,而陈毅有长期的基层工作和军事工作经验,两人做搭档可以取长补短。事实证明,两人的合作是较为成功的,中央把他们留下来是正确的。他们成功领导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共同进行了正确、有效的统战工作,并摸索出许多对敌斗争的有益经验,它们在后来的抗日战争中进一步得到了应用。

一、积极开展白军工作

面对三年游击战争时期极端困难的局面,项英和陈毅保持了比较冷静的头脑,特别注重对白军开展分化瓦解与政治攻势的工作,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加强对敌军的政治宣传

1934年11月7日,陈毅发布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办事处布告(第一号)》[3],深刻分析了广大国民党士兵的生存现状,宣传了红军的政策,号召他们调转枪口加入红军。这个布告在敌军营垒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项英和陈毅派人向国民党发布宣言,陈述中共的政治主张,这既能打破国民党跟老百姓的反动宣传,也能对国民党军产生一定的触动作用。比如,让老百姓对国民党军说:“你不要去给地主卖命。他们天天打仗,没有什么希望。红军和游击队将来一发展,红军还是要回来,还是要搞大苏区的。抗日战争一爆发,我们要消灭日本人,最后消灭国民党。”[1]派游击队贴传单、写标语,把红军自己编的一些教材拿去做宣传。群众会说,共产党人才不简单呢,他们不像国民党讲的那样只知道弄几个破钱,国民党里没有这样的人才。

对于重大的政治事件,项英和陈毅还以党的名义,表示态度,发表宣言。如“两广事变”爆发后发表《为两广事变告群众书》,“华北自治事件”后发表《为日本侵占华北告群众书》《告士兵书》等,并派队伍去很远的地方做宣传。

在那样的条件下,发传单并不是件容易事。没有印刷条件,只能用笔抄写十几份,还要派交通员冒很大的危险跑到公路口、桥梁、乡镇去张贴,结果会把敌人引进山来。这种活动当即遭到了右倾主义者的非难。他们借口避免暴露、反对提任何政治口号,说道:“有什么影响?自找麻烦!”项英与陈毅回答道:“现在是有点麻烦,对将来却有很大好处。麻烦点不要紧,多走几步就是了。”[4]

事实证明,鲜明而又及时的政治口号,扩大了党和游击队的政治影响,印在了广大群众的心中,指导和鼓舞了他们的斗争。群众会说,国民党天天说游击队垮掉了,你看,人家还在,共产党并没有跨[5]。同时,也震惊了敌人,国民党中许多人士也是根据这些传单了解的中共的重要政治主张。

(二)优待敌军的俘虏

红军的优待俘虏政策,是毛泽东在井冈山斗争时期制定的。陈毅当时是红四军的主要领导人,自然对我军的俘虏政策及其作用非常了解。他在三年游击战争中,继续施行了红军的这一政策,极好地宣传了中共的主张。

据杨尚奎回忆:1935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北山游击队在袭击离北山区委三十里外的新镇据点时,抓获了三个敌军俘虏。陈毅当场表扬了参加战斗的游击队员,并于当晚亲自审问。开始的时候,他们低着头,显得很紧张,介绍自己都是大庾县人,原先都是种田的农民,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兵。陈毅在了解这些情况之后,先是给他们抽烟,又与他们拉家常,讲革命的道理,启发他们的阶级觉悟。在介绍完红军的俘虏政策后,陈毅答应可以释放他们回家,并交待北山区委发给他们每人三块银元作回家路费。这让他们非常感动。释放后,其中的两人不愿再为国民党卖命,回家种田去了。另一个回到国民党军队三个月后,带了一个兵,一起扛了两箱子弹、一挺轻机枪,来到北山参加游击队了[4]。可见,陈毅的这个举措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化敌为友,让更多的国民党军改变了对游击队的敌视态度。

项英也有一次处理俘虏的经历。据王贤选回忆:在红军主力撤离后不久,他们抓获了两个美籍的国民党俘虏,并带到禾丰让项英处理。项英的态度很明确,不能杀俘虏,因为这不符合红军的政策。另外,还进一步提醒道:“这两个美国人要好好保护他,因为我们还要搞到一批武器和其它必需物资,留着他们正好向国民党军队交换物资啊!”[6]这表明,项英也很好地落实了红军的优待俘虏政策。

(三)做敌军的兵运工作

项英和陈毅还利用一切机会在敌军内部开展政治攻势,秘密建立共产党的组织。一些国民党的士兵和下级军官觉悟以后,往往冒着生命危险给红军送情报,使游击队能从容不迫地转移,或乘机伏击。1937年4月,项英与陈毅在梅岭召开了兵运工作会议。他们听取了做白军工作的人的工作汇报,详细检查他们的工作后,作了进一步的安排,还确定将白军工作的分工改由陈毅负责[7]。

一直在敌军做兵运工作的陈海主动与游击队接头,在项英与陈毅的指示下,继续做国民党军的兵运工作。湘鄂赣省委派他与陈桂华一起,到国民党五十师做兵运工作,不慎被敌人发现,二人逃到赣南,通过关系找到信康县委。适逢叛徒龚楚在赣粤边搞破坏活动,信康县委认为他们行迹可疑,扣留审查。1935年11月中旬,项英和陈毅在潭塘坑接见了两人,经过考察没有发现叛变行为,就把他俩放了,还给了一笔经费,指示他俩到余汉谋部队中继续做兵运工作。不久,他们在余汉谋的第一师和第二师建立了党的支部和士兵委员会等秘密组织。1936年,上海和红六军团也各派出一人,到广东军阀部队中开展兵运工作。陈海和陈桂华与他们接上了头,直接受他们领导,而与赣粤边特委发生横的关系。过了一段时间,陈桂华被敌人逮捕,上海和红六军团派来的人也离开了。“两广事变”发生后,余汉谋部开回广东,蒋介石派四十六师接防,陈海又转到四十六师做兵运工作,仍归赣粤边特委领导。他到特委来报告过几次工作,有时会带一些国民党的报纸、刊物。一次,他说有两个连可以随时拉过来。项英与陈毅对他说,应该钓大鱼,暂时不要动,以免打草惊蛇[4]。

可见,在项英和陈毅的高度重视之下,游击队对白军工作采取了多种形式的工作,使得部分国民党中下级军官的思想产生了一定的动摇,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既削弱了敌军,又壮大了革命的队伍。

二、建立“白皮红心”的两面政权

三年游击战争时期,由于国民党兵力占绝对优势的军事进攻,以及长期严密经济封锁,使得红军的斗争条件和生存条件非常恶劣。此时,对于出现的乱杀地主的现象,陈毅指出:除罪大恶极的,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杀其土豪本人外,土豪家里人一个不杀、不抓;中、小地主和罪恶不大的土豪一个不抓,他们的子女愿意参加革命的,我们要欢迎,要信任,不要歧视。

在项英和陈毅的领导下,根据游击战争环境的实际情况,他们逐渐摸索出一种公开与半公开、合法与半合法的斗争方式,即搞“白皮红心”的两面政权。

在游击斗争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是赤白尖锐对立的局面——山上和靠近山区的村庄,凡游击队力量所及之处,搞起赤色区域和反动派控制的白色区域对立。有人主张,对白区的国民党政府人员和土豪劣绅,不加区别,一律镇压,并且不断扩大赤色区域。陈毅对此进行了批评,指出这是“左”倾冒险主义的表现,在当时条件下是错误的。因为游击斗争是长期而残酷的,一定要讲究政策和策略。敌强我弱的局面难以改变,搞一次赤色村庄,群众就受一次摧残。这样搞下去,生活会非常困难,不利于同群众保持长期的团结。

于是决定变通斗争方式,利用敌人的保甲制度,有组织、有计划地搞黄色村庄,搞革命的“两面派”。两面派就是白皮红心,表面上是属于国民党的,实际上是属于共产党的。这样,既能保护群众,又能保证游击队与群众的联系,并且可以通过黄色村庄争取比较进步的地主、开明士绅及其知识分子,建立抗日的统一战线以推动抗日工作。只要他们不危害革命,红军就不镇压他们。这样还可以利用他们了解外面的重要信息。

根据项英与陈毅的指示,各地还利用撤换保甲长的机会,经常派出一些没有暴露的地下党员、革命群众和年纪大的开明人士去担任,让他们为游击队办事。在赤白交界区,主要是搞黄色村庄,争取他们同情、中立以至靠向游击队。具体的做法是:当地党组织依靠群众,先把保甲长的情况摸清楚,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争取多数,将掌握实权的保甲长孤立起来。然后,利用漆黑的夜晚或阴雨天,游击队对他们突然“造访”,坐下来同他们进行谈判,宣传共产党的政策,晓以利害。并与他们“约法三章”:不准危害红军游击队员及其家属,不准摧残群众;国民党军命令带路搜山时,可以照办,但必须事先通知游击队,或打枪让游击队知道;不准走漏红军游击队的消息,当游击队通过屋场时,不得阻止,等游击队走后,可以朝天开枪,好向敌人交代。同时,还要他们代购粮食、药品,在规定的时间内送到指定的地点,游击队照价付款。谈判达成协议后,还要他们签字盖章。这些保甲长只好满口答应,乖乖照办。这样,经过多次工作,有的几乎完全听命,成了白皮红心——名义是国民党的人,其实为共产党服务。

游击队在建立“黄色村庄”时,也遇到一些极端反动、顽固到底的死硬分子。对于这些人,游击队坚决执行镇压政策,把最反动的保甲长杀掉一两个后,其他人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就不敢为国民党拼死卖命了。

项英与陈毅不仅布置指导工作,有时还亲自出马。如王坑位于大庾县板棚下(游击区)与池江镇(白区)之间,是油山地区最大的一个坑,有200多户人家,此地是板棚下去池江的必经之地,位置非常重要。王坑的王保长以保护全坑的安全为名,强迫老百姓出钱买枪支弹药,并开设工厂,制造土枪土炮,组织反动地主武装,充当国民党军的帮凶。国民党军来搜山,他主动带路;国民党军走后,他就叫地主武装封锁交通要道,盘查从游击区到池江的群众,并经常威胁群众说:“见‘土匪’来,不打锣吆喝,要杀你一家子。”因此,红军游击队在王坑一带开展工作就感到特别困难。

陈毅听了游击队员的汇报后,决定先拿王保长开刀。他亲自带几个精干游击队员,深夜潜入王保长家,将其抓获,夜审王保长[8]。游击队走后,王保长想了一夜,觉得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干了,否则性命难保。此后,王保长开始两面应付,为游击队提供方便,王坑也就成了“黄色村庄”。

红军游击队的根据地在深山里,由于敌人的严密封锁,同外界联络不通。同时,由于突围时将电台埋起来了,也就无法同党中央取得联系,长期得不到中央的指示。因此,为了掌握和分析形势,指导斗争,项英和陈毅总是试图从报纸中搜寻有用信息,指示各游击队想方设法搞到报纸。有一次,陈毅为了设法订国民党的报纸,发现弓里的保学校名誉校长黄老拐最合适,由于他的身份特殊,可以时常在大庾县城和池江镇走动,他订报纸,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陈毅便派陈丕显等人从他入手,寻求突破[4]。游击队抓住了黄老拐,和他订了条件,让他为游击队做事。后来利用敌人内部的矛盾,红军还帮助他当上池江区长,通过这重关系改善了游击区的物资供给,特别是能定期获取外界的报纸。

“两面派”的工作越来越受到游击队的干部战士的接受,此时陈毅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比如,要反对一种不好的倾向,那就是只想去“黄色村庄”搞半公开斗争,而忽视武装斗争的重要性。因为长期在山林进行游击斗争,经常忍饥耐寒,条件实在太艰苦,有的人厌倦了。实践证明:游击队的力量只能加强而不能削弱,党所拥有的武装是革命的本钱。抗日的高潮必将到来,共产党未来在抗日战争中的地位,取决于党所掌握的武装力量的多少。

可见,在项英、陈毅的领导下,对地主、豪绅、反动保甲长,依照不同地区、不同对象,区别对待,采取利用、分化、瓦解、争取多数和重点打击相结合的策略,创建了“白皮红心”的两面政权,巧妙地与敌斗争,最终渡过了难关。

三、与国民党地方当局进行抗日合作谈判

随着中日民族矛盾逐渐上升为最主要的矛盾,国民党基本停止了对游击区的进攻。游击队一面趁机扩大自己的力量,准备迎接大发展的局面,一面派人下山到大庾、赣州等地了解虚实,结果得到了国民党发出谈判的信号。

此时的项英和陈毅与中共中央中断了近三年的联系,对中央的政策不甚了解,未经请示中央,便擅自下山和国民党谈判是不行的,但缩手缩脚又会丧失发展的机会。经过反复研究考虑,他们决定利用这个谈判的机会。谈判的原则是:可以同意南方各游击区停止武装冲突,国民党应尽量给以交通的方便,以便能迅速和各游击区联络;至于武装冲突停止后,政治上和行动上怎样处理,由中央负责,游击队无权谈论。

项英和陈毅通过各种报刊间接得知了党中央政策的转变,第二次国共合作即将开启。他们根据中央的精神起草文件并召开会议,使大家在思想上取得了比较一致的认识,还决定将赣粤边红军游击队更名为抗日义勇军。8月8日,中共赣粤边特委发布《停止内战,联合抗日》的宣言,8月15日又发布《告赣南民众书》,呼吁团结,要求与国民党政府合作,一致抗日。这些受到了广大工农群众的热烈拥护,也得到了知识分子、地方开明绅士的欢迎。中国共产党人的这种远见卓识、深明大义、释嫌负重的精神,使国民党地方当局为之震动。

全国抗日形势的发展,加速了江西地方当局与南方游击队的接触。在赣南,凡有游击队活动的地方,国民党政府都会派员或写信,表示愿意进行谈判。陈毅后来说,大庾等七、八个县的县长都派人来欢迎我们下山,还有军乐队。一九三五年我们就讲过,总有一天抗日高潮会到来,那时反动派会欢迎我们下山。当时有些人还不相信,而今终于实现了[1]。

在沟通国共两党的谈判中,大庾县县长彭育英,起到了特殊的作用。彭育英曾留学日本,思想较为开放,有一定的民族气节和正义感,在任期间做了一些有益于乡民的事。在他的建议下,国民党江西省政府主席熊式辉在南昌、赣州、宁都成立了相应的谈判机构。

据大庾县长彭育英的心腹赖志刚回忆,彭接到上级要他与红军游击队谈判的指令后,为了表示诚意,连续去了三封信[9]。项英和陈毅收到信后,在对此人进行调查后,决定先与他接触,并以陈毅的名义,于9月3日发去“快邮代电”,表明了红军游击队的立场[5]。彭育英回电,提出希望游击队能派一位负责人出山接洽,商谈相关合作事宜。紧接着,国民党第四十六师,国民党南康、南雄、信丰、赣县等县的县长,也联名发出了《告中共同志书》的“快邮代电”,“欢迎下山谈判,共商北上抗日之事”[4]。

这样,陈毅被推选为游击队的全权谈判代表,于9月8日在大庾池江圩与彭育英的代表鲁炯雯正式谈判合作抗日事宜,初步达成了七项协议。陈毅为了早日实现联合抗日,在彭育英的陪同下,又于11日前往赣州与国民党江西省政府代表、江西全省抗日义勇军编练处副主任熊滨,第四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马葆珩进行洽谈[10]。12日,陈毅向赣南军政当局提出了合作抗日意见书,共计七条[7]。同时,国民党方面也提出了九条[3]。双方就游击队改编为“江西抗日义勇军”等问题达成协议,其他问题,等报江西省政府作最后决定。谈判期间,陈毅多次要求向中共中央发电报,国民党方面以事关“国际关系”为由拒绝了。

20日,项英由油山到大庾,会见了彭育英。次日,由彭育英陪同到达赣州,会见了国民党第四行政督察区保安司令王友兰和四十六师师长戴嗣夏。为了解决南方其他地区游击队改编为抗日队伍问题,国民党当局要求项英到南昌谈判。24日,项英来到南昌,与国民党江西省政府代表继续谈判,解决了国民党军队从游击区撤退等六项重要协议,并在南昌设立了南方红军游击队总接洽处。期间,项英还与在南京的博古、叶剑英以及延安的党中央和毛泽东取得了联系,得到了《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告全党同志书》等重要文件。27日,项英在国民党江西省党部举行的总理纪念周上发表演讲[11]。29日,项英发表了《告南方游击队公开信》,要求各游击队立即集中,听候改编。南昌谈判的成功,标志着南方地区国共合作局面基本形成,也标志着整个南方各区红军游击队走上了新的发展阶段。

10月1日,项英回到大庾池江。10月12日,项英从大庾池江圩出发去南昌,经南京转赴延安,向党中央汇报南方三年游击战争情况。从10月至12月,陈毅在南昌、吉安等地又组建了红军游击队接洽处、通讯处,与当地的国民党当局继续谈判。

在双方正式开展谈判之后,国民党代表虽已接受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成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同时又无视中共的尊严,藐视红军游击队的力量,并玩弄诡计,试图在谈判桌上获得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或者抑制红军游击队的发展。项英和陈毅站在严正的立场上,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对其进行针锋相对、有勇有谋的斗争。

谈判基本结束后,党内部分同志走向另一极端,即过分相信敌人,混淆敌我,丧失了政治上的警觉。他们认为统一战线就是一切服从国民党,走上层路线,忽视统一战线内部的斗争。这使得原本就缺乏思想准备的某些人和地区,在政治上更加松懈,面对敌人的阴谋袭击手足无措。比如,闽南何鸣领导的游击队,就是由于对敌人丧失警惕,导致被敌人缴械[5]。此时的陈毅坚持既反“左”又反“右”的态度,在他看来,“正确路线,应当同这两种倾向作斗争。搞统一战线,统一战线里面有团结、有斗争”[1]。

可见,项英、陈毅奔走于大庾、赣州、南昌、吉安等地,与国民党地方当局进行了艰辛的谈判,秉持求同存异的原则,开展了有理、有力、有节的斗争,取得了谈判的成功,推动了江西乃至南方八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和发展。

四、结 语

在条件险恶的三年游击战争中,项英和陈毅十分注重统一战线工作,既善于运用红军一贯的游击战略战术,又善于运用中共长期形成的利用敌人内部的各种矛盾,分化瓦解敌人、壮大自己的政策和策略,使敌由强变弱,使我由弱变强,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取得了游击战争的重大胜利。因此,党中央对项英、陈毅的统战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这是中国人民一个极可宝贵的胜利”,“是全党的模范”[12]。从中我们可以得到如下启示:

首先,保持一定的主动性。面对极端困难的局面,不能只顾着躲避敌人,光呆在山洞里不管事,而是要经常到老百姓家里去和他们谈心,吸收和总结各种经验,勇敢地去面对复杂多变的问题,广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积极与敌人作斗争。

其次,保持一定的独立性。由于与中共中央、共产国际都处于失联的状态,在没有上级明确指示的情况下,不是固步自封、裹足不前,而是根据以往游击斗争的经验和我党的一贯对敌政策,从斗争的实际出发,独立探寻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统战方法。

再次,保持一定的灵活性。国内、国际形势千差万别、瞬息万变,在大方向不变的前提下,不僵化、不保守、不冒进,做到既不左,也不右,可以与敌人进行和平谈判,允许作出某些让步或者进行一定程度的妥协,这也是对自己及老百姓的一种保护。

最后,坚持党的原则,维护党的根本利益。所有统战工作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为了广大中国劳苦大众的解放这一崇高事业,牢牢掌握党的武装力量,在党的伟大事业面前没有个人的私利,一心为党、一心为民。

参考文献:

[1]陈毅.回忆中央苏区[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6:514,519-520,534,537.

[2]毛泽东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93.

[3]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南方三年游击战争·综合篇[Z].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4:197-198,1424-1425.

[4]中共株洲市委宣传部.怀念陈毅同志[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79:102,136,110,108,114.

[5]陈毅.陈毅军事文选[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6:605-606,61-63,612.

[6]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江西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六辑)[Z].1981:115.

[7]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南方三年游击战争·赣粤边游击区[Z].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4:98,51-53.

[8]宋生发.难忘的三年[M].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60:77-79.

[9]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江西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九辑)[Z].1982:35.

[10]刘树发.陈毅年谱(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98.

[11]军事科学院《项英军事文选》编辑委员会.项英军事文选[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3:417-418.

[12]中共中央书记处.六大以来(上)[Z].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896.

作者简介:孙伟(1980-),男,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共党史等方面的研究,E-mail:sunwei1000@126.com.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西部项目(编号:14XDJ005)

收稿日期:2015-04-07

文章编号:2095- 3046(2015)04- 0017- 05 DOI:10.13265/j.cnki.jxlgdxxb.2015.04.005

中图分类号:K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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