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研究的新趋势:从消极因素到修复性因素的转变
2015-04-11方晓义
侯 娟,方晓义
(1.安徽大学 哲学系, 安徽 合肥 230039;2.北京师范大学 发展心理研究所,北京 100875)
自20世纪以来,由于经济和社会结构的变化,带来了对家庭问题、婚姻不幸和离异的研究。早期阶段,关于压力、冲突的研究占据了婚姻研究的主导地位,[1]研究者更多是关注婚姻中的消极因素。[2][3]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和丰富,研究者们逐渐意识到关注背景变量、人格特质或冲突本身等不易改变的因素对婚姻的影响,很难对现实生活起到有效的引导作用。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指向互动中易改变的积极因素。如,在对人格特质这一个体因素的研究中,研究者就引入了冲突解决模式这一更可操作的变量,更直接地诠释人格特质和婚姻质量的关系。再如,对夫妻冲突这一互动因素的研究,研究者也认为处理冲突的方式才是关键,而不是冲突本身。[4](P723~752)从婚姻研究的发展趋势来看,这一类影响因素研究可谓是新兴力量。同时,随着家庭治疗领域关注焦点从“家庭缺陷”向“家庭力量”的转变和积极心理学的兴起,家庭应对压力时的保护性因素也逐渐受到重视和发展。[5]这种改变平衡了长时间过度强调消极因素和家庭关系的因果假设,从专注家庭在面临问题时如何失败转向了家庭如何成功,并认为成功的干预措施越来越依赖于开发家庭资源而非治疗技术,治疗师和来访者一起找出和放大现有和潜在的能力,寻找问题解决新的可能性。[6]可见,目前婚姻研究大多存在类似趋势,即更多地关注那些可以改变的、起积极作用的因素,而不是固有的、起破坏作用的因素。[7]
一、婚姻中的消极因素
在婚姻研究的四十多年里,研究者大多关注的都是消极因素是如何对婚姻起破坏性作用的,并先后提出了多个理论模型。压力和夫妻冲突常被看作是婚姻主要的阻碍因素,也成为了婚姻研究的热点。[8]
希尔(Hill)在1949年提出的危机理论认为,经历越多压力事件的夫妻,婚姻越脆弱。[9]压力引发的危机是造成婚姻和家庭问题的原因所在。卡尼和布瑞德伯瑞(Karney and Bradbury,1995)的易感性―压力―适应理论认为,低质量的婚姻是由持续的易感性(如:问题性的人格特质,破碎的原生家庭等)、压力事件(如:压力情境和过渡阶段)和不良的适应过程(如:冲突、缺乏夫妻支持,消极情感和沟通,敌意或回避的应对方式等)三者相互影响所产生的结果。近十年有大量的研究考察易感性、压力和适应不良对婚姻质量的消极影响:如考察易感性—适应过程—婚姻质量之间的关系;[10~12]考察压力事件—适应过程—婚姻治疗之间关系;[13][14]考察易感性和压力事件之间的关系;[15]考察压力事件和易感性对关系质量的影响;[16]考察易感性、压力事件和婚姻质量及稳定性的关系。[17][18]鲍登曼(Bodenmann,2005)的压力事件对婚姻功能的影响模型认为,夫妻在日常生活中长期遭受的压力会通过3种途径对婚姻满意度/稳定性产生影响。[19]首先,压力可能会影响到夫妻的应对行为。如在实验室设定的压力情境下,夫妻沟通的数量会减少40%,[20]他们表现出更多的消极沟通模式(如:批评、压制、轻视、挑衅和退缩等),这些消极沟通都能显著预测低婚姻满意度和高离异风险。[1][21](P13~41)其次,压力会减少夫妻共处的时间,他们共同参与娱乐活动的机会/分享情感、爱意的机会减少,家庭意识也因此减弱。这类压力通常需要夫妻中的一方单独承担,如工作压力和学业压力等。第三,压力会增加夫妻发生生理和心理问题的风险。[22]由生理或心理问题引发的慢性压力,增加了彼此照料的负担以及给对方带来的限制,削弱了夫妻角色的平等性,并进一步影响到婚姻满意度。[23][24]
但是,我们发现,一些压力事件(死亡、疾病、贫困、残疾等)也会使得一些家庭表现出巨大的弹性,出现新的适应,从而增强夫妻关系和家庭功能。[25]如,家庭压力调节与适应的弹性理论指出,[26](P26~47)家庭凝聚力、应对技巧、社会支持、家庭坚毅、家庭信念等都是对有压力家庭起保护作用的因素;家庭弹性系统理论也强调家庭在应对压力时的优势力量,[27~29]以及帮助家庭通过成功应对压力,能找到积极富有的资源,以面对未来的挑战。
自沃勒(Waller)1938年对冲突过程的研究开始,婚姻冲突(Marital Conflict)得到了婚姻研究者和咨询师的大量关注。[30][31](P675~739)[32](P135~168)[33]在众多影响婚姻满意度的因素中,压力及其引发的婚姻冲突是两个重要变量。[34]大量研究表明,[35~37]工作压力和婚姻冲突显著相关;经济压力增加情绪压力,减少了夫妻互动中的支持,与频繁和激烈的婚姻冲突显著相关。另外,孩子的到来使夫妻面临更大的压力。夫妻过渡到父母身份,积极的婚姻相互作用急剧下降,而婚姻冲突戏剧性增长。即是说,压力性的生活事件越多,夫妻间的冲突越多,对亲密关系质量的判断越差,进而甚至创造新的冲突和恶化现有的冲突。
但以往研究结论并不一致:一些研究认为,夫妻冲突对婚姻满意度有破坏作用,[38]另一些结果表明,冲突只能较小部分地预测未来的婚姻结果,[8]甚至有研究认为,[39]冲突对婚姻满意度有促进作用。认为夫妻冲突是婚姻不满意显著预测指标的研究中,主要由于这些夫妻报告的是严重的冲突领域,[40]如配偶的私通、药物和酒精滥用等;而在认为夫妻冲突只有较小作用的研究中,研究者选取的是普通的完整家庭夫妻,这些夫妻可能低估问题和冲突的严重程度。[41]所以卡尼和布瑞德伯瑞提出,[8]在预测婚姻结果上不能单纯考虑冲突的影响作用。
事实上,压力和冲突都是不可避免的,有时它们甚至是发展亲密关系时必经的过程。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者意识到,应对压力和冲突时采取的方式才是影响婚姻质量的关键。
二、从婚姻中的消极因素到婚姻问题的自动修复
于是,近年来研究者主张对婚姻的研究应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在这个阶段,婚姻研究应反映出交互作用的更大意义和更深层的动力因素。[42]
的确,冲突,作为导致婚姻不幸和离异的消极因素已被大多数人认可,[1][43][44]但就冲突本身而言,其只能解释婚姻结果变化中的一小部分,[45][46](P59~81)这表明在预测结果时其他因素是应该被考虑在内的。[8]如许多婚姻理论指出,“不幸源于夫妻对婚姻冲突的无效应对”,[47](P207~226)即当双方意见不同时,冲突解决方式才是关键。[4][48][49](P13~41)此外,冲突和压力对婚姻结果的预测有时会出现相反的结论,也表明其他更有代表性的因素可能被遗漏了,如芬彻姆和彼彻(Fincham and Beach)认为,承诺可以解释消极因素对婚姻结果影响中出现的相反结果。[39]所以,婚姻研究关注的应该是,压力、冲突和其他过程的相互作用,这种作用可能对其影响给出更清晰的理论意义。它将我们对夫妻行为本身的注意力转向影响他们行为的环境的力量,[50]在更大的环境下考察个人的意义和夫妻参与动机的重要性。这种观点的改变,正是理解关系修复的另一种机制。确实,婚姻研究者需要去思考,在双方关系中,我们应关注的是什么因素在导致变化,而不是变化的量,即一段好的婚姻更能使配偶双方感受到生活的意义。[51]
正如积极心理学所强调的,健康不等于没有疾病。强调期待、美德、人格,或是对主观幸福感和最佳人类功能的研究的积极心理学,[52]为婚姻研究的改变提供了一个途径。这也与国家政策中对“健康”婚姻的强调相一致。[53]以往大量研究都基于“消极事件的破坏力远远大于积极事件”的观点,[54]阻碍了对导致积极结果的原因的思考。[37]当夫妻面对压力或冲突时,产生的消极影响都是相似而非独特的,反而是一些积极的因素在帮助他们渡过危机。[55]韦特和罗德(Waite and Luod)研究发现,近62%虽然不幸福但一直保持着婚姻关系的夫妻在之后的5年婚姻生活里变得幸福了起来。甚至那些最不幸福的夫妻中,有近80%不愿离婚的夫妻报告他们在结婚5年后变得幸福。[56]这提示我们,在婚姻关系中存在一个区别于消极因素的修复性因素,需要研究者增加对婚姻中自我修复因素的关注,如承诺,牺牲、原谅和神圣化。自我修复的机制在于为夫妻提供更深的关系连结或在经历分离和沮丧后关系的恢复,因为夫妻关系的改变有时是不受外界影响的(如不需要专业帮助),这也是婚姻关系转变的核心。[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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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研究领域的这些变化已开始被婚姻研究者重视,虽然现在关于这方面的实证研究还较少,但它为我们理解婚姻中的自动修复过程提供了一种思考。
三、 婚姻中的修复性因素
目前,婚姻研究者把承诺(Commitment)、牺牲(Sacrifice)、原谅(Forgiveness)、神圣化(Sanctification)作为修复性因素的典型,[53]认为它们中的每一种都包含一种修复性的动机,可帮助夫妻适应外在挑战或潜在的问题性互动行为,也可以导致夫妻系统的转变。[57]
1.承诺
20世纪90年代晚期,承诺进入婚姻临床研究领域。承诺,短期来说是指决定去爱一个人,长期而言是指愿意维持这段爱情关系。[58](P79~108)当夫妻关系建立,并将彼此看作一个整体,“我们”的概念越来越强烈,“我”的概念越来削弱的时候,这便是形成承诺的一种表现。[59]约翰逊(Johnson)等人认为,婚姻承诺是夫妻对未来婚姻关系的看法和愿意保持婚姻的动机。[60]高水平的承诺与更多的爱的表达相联系。[61]承诺可以促进关系的稳步发展和保持稳定,能有效地预测个体是否愿意继续保持关系。[62][63]与婚姻承诺程度低的配偶相比,婚姻承诺程度高的配偶倾向于更积极地相互适应,沟通和解决也更为积极,生活满意度也更高,婚姻问题较少。[64]婚姻承诺还可以促进迁就行为的发生,承诺水平高的人较能迁就配偶的行为,在婚姻中会控制自己,当配偶生气或发怒时,会安慰对方,不会以愤怒来应对伴侣的愤怒。[65](P253~280)因此,承诺被认为是保持婚姻稳定性的首要原因,[66]特别是低婚姻质量关系的维持,依靠的就是承诺的中介作用。[65]
婚姻状况良好的夫妻均认为,承诺是他们婚姻成功的重要因素。[67]婚姻承诺还能改变人们对关系的认识,有承诺的认为自己的关系比别人的关系更好。[68]他们认为享受到更多的回报,而付出更少的成本。承诺和婚姻的幸福感是很难分开的,[69]艾达姆斯和乔恩思(Adams and Jones)的研究也支持了这一点,对婚姻满意度越高者,对婚姻和配偶的承诺越高。[70]即是说,婚姻满意度是婚姻承诺的关键性决定因素。[71]
在很多社会中,承诺都存在性别不对称性。研究发现,女性比男性更可能提出离婚、承诺水平也更低。[72]可在美国,性别刻板印象还是会让人们都觉得女性的承诺水平更高,但这在很多社会研究中并没有得到证实。[73]在对配偶的承诺方面,妻子要显著高于丈夫,[65][68]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有个人的承诺投入于婚姻关系中,而女性在承诺的程度上也比男性有更多的考虑。[74]此外,承诺的性别对称性研究发现,对婚姻有相同承诺水平的人,更容易走到一起,[75]因为承诺是夫妻双方对婚姻的积极期望。[76]婚姻承诺是社会的产物,它通过夫妻每天的互动(文化的期望、标准和规则),以及社会和法律的实践,不断地构建和重构,[77]所以生活在一起的夫妻也会慢慢形成相当的婚姻承诺水平。但一些研究也指出,男性和女性在有关婚姻承诺方面没有任何差异。[38]那么,婚姻承诺在性别上出现的不一致结果,可能反映了婚姻承诺的操作性定义的不一致,是把承诺作为未来想和伴侣在一起的内在愿望还是被定义为个人选择的局限,[78]或许是解释性别差异的一个途径。
2.牺牲
在婚姻关系中,牺牲是指一个人放弃一些短暂的个人愿望去成全婚姻或者伴侣的行为,[79](P156~181)它反映了从个人中心向夫妻中心的转变,[80]也从侧面反映出牺牲与承诺的密切关系。[42]牺牲表面看起来是一种妥协与让步,但实际上却为促进夫妻关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一些研究亲密关系间行为的研究者认为,牺牲是伴侣关系是否健康的决定性因素。[50]而在社会心理学家对利他行为的研究中也发现,相比其他关系而言,牺牲行为更容易发生在家人这样的亲密关系中。[81]如,一些研究认为,牺牲对婚姻质量有正向预测作用:更强的牺牲意愿与更高的关系满意度、承诺与更高关系稳定性相联系。[68]同时,有研究者对台湾夫妻间“恩情”的影响研究显示,夫妻间的牺牲非常有助于恩情的发展。[82]因此,牺牲被一些家庭心理学家认为是影响婚姻家庭关系的重要积极因素。[83]另外,在婚姻关系中,夫妻双方会经常遇到利益不一致的情境,而在这样的情境下,是选择牺牲自己的利益、还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将会对夫妻关系的质量和稳定性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1]因此,探讨婚姻关系中牺牲对婚姻质量的影响,也是很有必要的。
但也有另一些研究指出,个体在夫妻关系中真实愿望得不到满足和心理压力的增加、关系满意度的下降存在显著相关。[84]在这里,尤以女权主义者为众,他们认为牺牲会导致婚姻不满和抑郁,对婚姻质量和个体心理健康都有消极影响,对女性的伤害尤为严重。[85][86]鉴于牺牲对婚姻质量预测作用的争议,研究者们开始致力于解释牺牲对婚姻质量的双重作用。实际上,对于个体从为配偶牺牲中获得的满意和当前的以及长期的婚姻适应有关,关于牺牲的态度更能预测后期的婚姻适应程度。[42]尹佩特(Impett)等人结合“利他理论”中对牺牲动机的理解,将牺牲动机分为“实现型”和“回避型”两方面,并指出实现型动机和个体健康水平以及关系质量正相关,回避型牺牲动机和个体健康水平以及关系质量负相关。[87]这使得研究者们对牺牲对婚姻质量影响的认识逐步上升到一个立体、多维的层面。然而,仍没有实证研究从牺牲行为本身的角度来做出解释。牺牲行为是否和牺牲动机一样,对婚姻质量有双重作用?其作用机制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3.原谅
原谅一直被认为是婚姻成功的基石,[88]和婚姻满意度密切相关。[89~91]戈登、鲍科姆和斯奈德(Gordon, Baucom and Snyder)指出,在违背婚姻的预期或婚姻关系的标准的情况下,原谅是很重要的。[92]梅约、托马斯、芬彻姆和卡内利(Maio, Thomas, Fincham and Carnelley)研究也发现,家庭中母亲对父亲的原谅预示与他更亲密、对关系质量有较佳的感觉。[93]但遗憾的是,它却很少被研究者所关注,直到近年来才成为婚姻研究的热点。
劳斯(North)认为,所谓原谅,一定是发生在夫妻一方知道自己有权利对伴侣有负性情感或行为,但对方没有权利期待得到同情的时候。[94](P15~34)如果将其归入某一个影响婚姻质量的理论和模型中的话,那么它可以算作是社会支持的一个方面,是一种积极的危机应对方式。原谅有可能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夫妻之间的交流,因此它被视为是一种相互的自我修复过程的体现,可以作为反应与伴侣行为间的调节变量。[91][95]现在的多数研究认为,原谅是一种积极的、充满力量的动机转变过程,是由报复动机转化为善意动机的主动过程,而并非逆来顺受的消极反应。[96]并且,有研究表明,当面临需要原谅的事件时,一方报复动机和回避行为能显著预测对方报告的较差的冲突解决,而善意动机能显著预测对方报告的较好的冲突解决。[95]
同时, 原谅在婚姻咨询中也逐渐得到重视。[91](P197~217)在结构派家庭治疗中,哈格雷夫和赛尔斯(Hargrave and Sells)提出,当出轨行为破坏了婚姻中的夫妻关系伦理和正义感时,原谅就显得极为重要。[97]因为关于婚姻关系的预期和标准经常会遭受到威胁,而原谅也许是健康婚姻关系的一种常规的修复因素。[98]如,接受原谅干预的夫妻,其愤怒水平明显降低,从而给犯错的一方调和的机会。[99]这表明原谅是促进关系改善(如:冲突解决)的重要原因。[96]否则,正如芬彻姆、彼彻和达维拉(Davila)所言,没有得到解决的违背将会影响到将来的冲突,反过来又阻碍了他们的解决,将夫妻置于消极交流循环的危险中。[95]这样看来,为对方考虑和原谅的行为,可能就不仅仅只有累加效应了。
4.神圣化
“神圣化”,是指人们将(婚姻)生活中的某一个方面视作具有神圣的特征或是特殊意义的一个过程。[100]神圣化这一因素在重视宗教背景的文化中尤为突出,它更进一步地阐释了人们的生活是如何被赋予了神圣的特质与意义,而人生意义在关系修复中显得很重要。[101]研究者们普遍认为,宗教对于婚姻质量和稳定性都是有促进作用的。三个纵向研究表明,宗教信仰意味着更低的离婚率与离婚倾向。[102][103]就是说,在与宗教行为有关的深层意义结构与文化模式中存在着影响婚姻状况的事物。还有研究表明,有将婚姻“神圣化”、认为是“我的婚姻是上帝赐予的”或者“上帝就在我的婚姻中”这样类似信念的夫妻,在面对不一致时,会表现出更多的协作、更少的冲突。[101]
但是,关于宗教的研究“很少发表在讨论家庭问题的学术期刊上”。[104]鉴于人们对此的兴趣与价值,这一块研究的缺失引起了研究者的关注。[102]因为婚姻的意义与重要性被很多人从宗教的角度所理解,所以宗教信仰与实践值得更多关注。除此之外,也许在某些文化情景下,宗教对家庭生活的组织和家庭收入尤为重要,[105]这也提示我们,在测量家庭功能模型时,应考虑到宗教变量的重要性。
关于婚姻生活中神圣化的研究,极大地推动了对于这些意义是如何与婚姻质量产生联系的理解。[106]为了研究婚姻动力中的神圣化,研究者测量了配偶多大程度上将婚姻看作是上帝的显现(如:上帝在我的婚姻中会检视着我,“我的婚姻受到上帝在我的生活中的行动影响”)以及有着神圣的品质(如:圣洁的,精神的),[107]发现神圣化跟婚姻满意度、在解决冲突时的合作和减少矛盾相关,也与在婚姻中的更多投入相关。这些关系在控制了人口学变量和全球宗教标签后依然存在。他们的研究大大推进了人们对于意义如何与婚姻质量相联系的理解。
宗教很显然有潜力帮助夫妻双方建立亲密的婚姻关系、激励性的陪伴,以及也许可以在夫妻面对婚姻压力时给予他们独一无二的认知和行为帮助。[7]确实,宗教可以给予人们一个空间,更加深入和全面地理解婚姻这一概念的意义。
从以上修复性因素的研究中可以看到,积极因素对于正确描述消极因素(如压力、冲突)在婚姻结果中的角色至关重要,保持积极关系的能力调节了消极因素对于婚姻质量的影响,因为婚姻结果不单单是婚姻冲突的线性函数。[106][108]
四、述评与展望
婚姻研究的范围近年来正在发生改变,以往婚姻文献中的核心概念——冲突,已经不再是研究的中心课题,研究者开始从更广阔的背景去思考怎样拥有更好的婚姻。这将婚姻问题的研究领域导向一个新的方向,并且使研究的重点不仅局限于婚姻中的消极因素,也包括婚姻中的积极转变,比如承诺、牺牲、原谅和神圣化等修复性因素,使这个转变的过程得以实现。在某种程度上,婚姻承诺、牺牲、原谅、神圣化,对婚姻质量和稳定性起着保护性作用,在解释婚姻关系的发展和延续方面是有效的。
总的来说,婚姻问题的心理学研究领域已经朝着对积极变化过程的理解发展,但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方向,理论和实践研究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1.采用纵向研究考察婚姻的修复过程
无论自我修复过程的具体性质如何,对这一自然修复过程的纵向研究是非常必要的。特别是,通过比较处于婚姻问题中的夫妻和问题正在自然修复过程中的夫妻,可以更加深入探讨婚姻自我修复过程的机制。虽然横断研究的结果可以通过结构方程模型(SEM)、多层线性模型(HLM)等统计方法探索出变量间的“准因果”关系,但是纵向研究对探索变量间的因果关系或探索随时间变化规律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今后在婚姻研究领域应更多地采用追踪研究,以更好地探讨变量的作用机制。
2.考察婚姻修复过程中的性别差异
婚姻研究中,性别差异有双层含义:一种是丈夫和妻子对同一事物有不同的感知,如丈夫对婚姻满意感知往往优于妻子。[109]另一种是指同一特征对丈夫和妻子的影响并不完全相同,如以往研究发现收入对丈夫和妻子的不同影响。[110]但现有的婚姻理论,都假设其理论模型对于丈夫和妻子是同样适用的。显然,夫妻从经历的婚姻事件,到个人特质以及选择的应对方式,到最后对婚姻质量的感知上,都是存在差异的。所以模型的性别差异还有待进一步的检验。因此,可采用肯尼(Kenny)提出的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SEM)的方法同时考虑夫妻双方的影响,即用一种新的分析关联数据的模型方法——主客体互倚模型(Actor-Partner Independence Model)来分析夫妻数据。[111]该方法可以同时考察夫妻个体特征对自身和配偶的不同效应。个体自身特征对自身感知的结果变量的影响称之为主体作用;个体自身特征对配偶感知的结果变量的影响称之为客体作用。通过这种方法,不仅可帮助研究者充分利用配对数据中的信息量,获得更为全面的结论,还可为寻找到在修复性因素上不一致的性别差异结果的原因提供方法上的参考。
3.将婚姻自我修复运用于夫妻治疗
如果自然修复被研究证实是一个普遍现象,这将为处于婚姻问题中的夫妻的自我修复过程研究提供重要的依据。因此,我们可以将承诺、牺牲、原谅和神圣化,作为夫妻关系自我修复过程的动力性因素,为婚姻干预和预防提供重要的可能性。高特曼、卡尼和布瑞德伯瑞(Gottman,Karney and Bradbury)认为,即使一对夫妻拥有很好的婚姻技巧,如果他们没有自我修复的途径,也会成为破坏性婚姻模式的牺牲者。[1][8]长期没有改变消极因素的途径,或者一旦消极互动开始改变方向,即使是最好的处理婚姻冲突的技巧,也不能给夫妻提供充足的长期婚姻满意的基础。如现在积极心理学以及夫妻治疗(如:Couple Power Therapy),也都强调关注承诺在婚姻关系中的作用。婚姻治疗中用到的夫妻关系促进计划(Premarital Relationship Enhancement Program, PREP),主要就是聚焦承诺、尊重、爱和友谊。[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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