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红色岁月传承长征精神——记四川省旺苍县老红军侯跃寿

文/本刊记者 谢达波

铭记红色岁月传承长征精神
——记四川省旺苍县老红军侯跃寿

文/本刊记者 谢达波

在革命老区旺苍有个红军城，当年这里曾聚集了两万多名红军将士，为创建、巩固和发展川陕革命根据地作出了卓越的贡献，谱写了一曲壮丽的血与火之歌！

当年英气勃勃的红军战士今安在？一个初春的午后，我们前往旺苍县老城区拜访老红军侯跃寿。走进一个近年新建的小区，我们来到侯老家。侯老正坐在沙发上看战争片，身穿深黑色外套，带着白黑色棉帽，双腿上搭着一条毯子。见我们到访，他留着短白胡须的脸上绽放出微笑，显得神采奕奕，说话中气十足。

在我心里，侯跃寿是个传奇。在未见到他之前，我已在四川旺苍这片红色的热土上听闻了他许许多多精彩的故事，就连普通的市民，对于这位“国宝级”老人的光辉历史也如数家珍：103岁的侯跃寿于1933年在广元永林铺参加红军；1934年，他随红军大部队过草地。他曾当过卫生员、通讯员、骑兵、副排长、副连长，经历了土地革命、万里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1953年，他从部队转业回到旺苍，干起了村里记分员的工作，继续为西部地区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常言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但任何一出戏都演不尽侯跃寿老人这一生的波澜起伏，任何一出戏都道不尽他这一生的无怨无悔。谈起往事，有些耳背的他便滔滔不绝，“从旺苍出发，到马尔康后便开始过草地了……”侯老讲起了当年长征的故事……

三过草地，信念就是力量

“1935年8月，中共中央和红四方面军指挥部率领的右路军进入草地。行军队列分左右两路，平行着前进。左翼为林彪的红1军团，先行；继后是中央领导机关、红军大学等。右翼为徐向前、陈昌浩率领的红30军和红4军，彭德怀率红3军团殿后。”侯跃寿说，他就是在这个时侯随红军右翼部队踏上了长征路。

如果说长征是一出气势恢宏的史剧，那么过草地就是胜利前英勇悲壮的一幕。

“重返草地时，每走一小段路程，就有一具红军战士的遗体，那都是第一次过草地时牺牲的战士，全保持着当初的样子。”老红军侯跃寿眼前浮现出了当年的场景：有的，两三个人倒在一起；有的，呈往前爬行的姿势；有的，手里还攥着泥土和青草。

侯老说，茫茫草地，看不到尽头，到处是水草、沼泽、泥潭，根本没有路。人和马必须踏着草甸走，从一个草甸跨到另一个草甸，或者拄着棍子探深浅，几个人搀扶着走，一天下来，累得精疲力竭。

三过草地，老红军侯跃寿印象最深的不是危险的沼泽，而是遍地的忠骨；不是后方的追兵和前方的敌人，而是没有衣穿、没有食物。

“那时侯，我是部队的一个卫生员。”侯跃寿说，看到受伤的战友，他每一次都忍不住流泪，有的战友饿了没法继续前行，就由他安排送往后方；有的战友伤了，经他处理后，再继续前行……

这些事，老红军侯跃寿提及时语气沉重。他说：“红军过草地是行难、食难、御寒难。”

“虽然进入草地前，我们的部队想尽一切办法筹粮，但是粮食还是不够全军之用。没过多久，粮食没了，草地才过一半，有的甚至不到一半。饥饿和疾病威胁着每一个人的生命，许多同志在战场上没有倒下去，却在草地里默默地死去。”侯跃寿说，饥寒交迫，太冷了，有的就喝点酒或咬点辣椒驱寒。但酒和辣椒都带得少，不够用，两三天后也没有了，所以吃皮带、皮鞋、骨头、野菜等故事就发生在红军身上。

回忆起过草地时的一幕幕，他还说：“草地净是泥泞渍水，一般很难夜宿。行军到了傍晚，往往要找一个土丘、河边、高地，比较干一点的地方宿营。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只好在草地里露宿。”

艰苦战斗，团结就是胜利

“艰苦的行程，更加坚定了我们的意志。”侯跃寿说，两年下来，红二、四方面军先后在甘肃省会宁县城和静宁县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会师，二万五千里长征终于走完了，战士们消灭敌人的激情更加高了。

“你也想去打，我也想去打，三天不打仗，心里发慌。”他告诉我们，那时侯打仗，没有人推辞，给任务就去打。在他的记忆里，1946年3月开始的四平战役最为惨烈，“子弹直接穿过了我的手和腿，现在摸着都有洞洞。”侯跃寿把我的手放到他的受伤处，我摸着他受过伤的手，明显感觉到侯老的左肩已经变形了，“当时我带一个连，共120多人。一场激烈战斗后，伤亡惨重，最后只剩下30多人。为此，我们活着的战友哭了好几天，看到受伤和死去的战友心疼，难受得不行。”

“敌人实行杀光抢光等惨绝人寰的政策后，到处都是哭喊声，好多地方都成了无人区。”谈起抗日的那8年，侯老显然更加动情，他说，“七七事变，对我军来说相当危险，却也是个转折点。”

1935年12月12日，这一天也深深地印在了侯老的脑海里。“1935年，西安事变爆发，蒋介石被抓。那时，我们敲锣打鼓，欢庆了三天三夜。没想到，仅仅过了7天，蒋介石就被释放。”侯老说，那时我们想不通啊，居然向敌人投降，而且答应只成立3个师。战士们这段时间都有不满情绪。为了这件事，我们搞了3个月的政治教育。大家虽然愿意换国民革命军军服，却还是不愿意摘红军帽，所以又搞了3个月的政治教育。

1953年，侯跃寿退伍回到农村老家，当上村里的记分员，继续为社会作贡献。交谈中侯跃寿的老伴儿说：“那时侯，回来每月就领十几块钱，他还是那么拼命的干。”

侯老听到老伴儿这样说，他又笑着说：“我的故事，你都讲完了……”

“这些事情啊，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只是我现在很多都记不起了。”讲述了很多故事后，侯老无奈地说。回归现在的生活，侯老和大多数四川人一样，喜欢休闲的娱乐方式。现在的他儿孙满堂，过着幸福的生活，时不时打打麻将，玩玩双扣。“我喜欢玩双扣，从来都不得打钱的哈。”侯跃寿说，他除了喜欢这些娱乐活动外，还喜欢吃面食类食品。

“虽然现在我过着简单的生活，和以前相比，简直有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的感觉。”回忆起当年的生活，他指着我手中的录音笔和笔记本说：“那个时侯哪有这些东西哦。”道别时，侯老站了起来，情真意切地说，“要好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要弘扬红军精神，以坚定的意志把国家建设好，实现共产主义，不再受敌人的欺负。”

在即将迎来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之际，回想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岁月，侯老心情澎湃，久久不能平静……这位百岁老人坚定的语气和热切的眼神让我们无法不动容。他们这一代人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心中那份信仰，这样的信仰孕育了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和弘扬。（责任编辑/西早 设计/张籍匀）